"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道长,成亲吧》 作者:沦陷   文案:   一出打破世俗观念,血雨腥风的小镇浩劫;一个道姑和三个道长之间的JQ故事……   一个把道貌岸然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的师父:   “柒儿,若是师父爱上了云水庵里的师太该如何是好?”   我云淡风轻的道:“那就择个吉日成亲!”   “你心中可有一丝泛酸?”   “不会。徒儿记得水云庵中的师太已年过半百,倒恰好可以弥补师父从小缺失的母爱……”   一个温柔如水的美人师兄:   “小柒,你愿为师兄抛弃锦衣玉食么?”   “……”淡定!捂住鼻血!!   师兄,锦衣玉食咱不贪,只求‘坦陈相对’成不?   一个可以任意蹂躏的师弟:   “师姐,除了我娘,你是唯一一个没被我克死的女人!不如我们一起还俗成亲吧?!”   我顿时化身暴龙兽:“所以,你是不克死师姐不罢休么!!”   作者自荐:优雅精致天雷爆笑文,立誓在你淡定时颠得凌乱!   乌龙道长   耀眼的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投射进来,桌上摆放着水果、米酒、香烛等祭物。我站在正中央努力的回忆着曾经看过的画面,聚精会神,诚心诚意,清除杂念。   铺纸研墨、将手中的笔沾上赤红的朱砂,在黄纸上落下符头三清:“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魂唤千里外。”符胆、符脚 ,每一步都慎之重之,一笔一句须恰到好处。   “万法定乾坤!天地五行阴阳倒!吾敕此符!行吾令!听吾命!”咒语、掐诀、步罡,一步不敢遗漏。   当完成这一切,我将自己重重的撞在了书桌角上,温热的血液顺着额际而下染红了眼角。努力保持着清醒,让自己清晰的念出最后一句咒语:“赫赫阳阳,日出东方,阴阳之平魂兮归去!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想要回到那个时代,不是去,而是回……   ----------------------------   “师父,师妹醒了!”一个温柔悦耳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欢欣。   “醒了便好……”明显低沉稳重了许多的声音清淡的回道。   我费力的睁开眼,迷茫的望向眼前两个素衣道袍的男子。   “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只见先前说话的那名男子约莫不过二十的模样,坐在床边,眸清似水,一眼望去便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温柔,让人心中顿生好感。流云般的秀发用一支古朴的木簪簪于顶,嘴角扬起的那抹温柔的微笑使得原本就精致的轮廓分外柔和。   那名温柔的男子听了我的这句话后笑了:“师妹,你又逗我和师父了。”语中带有三分嗔怪七分宠溺。   我见眼前的人不信我说的话,就想从床上坐起身来好好解释,谁知刚一起身就是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传来,带着微微的刺痛。   “师妹,你先躺着,额上的伤口恐怕要些时日才能康复。”那男子立即关切的扶着我又躺下了身。   额上的伤口?……   我疑惑的伸手往头上摸去,额上被布条包的严严实实,一摸就是一阵刺痛袭来。   “你们到底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为什么我的额头会受伤?”我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云里雾里,根本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什么时候额头上受伤了,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且这房间的四周都贴着黄纸的符咒,画着一些看都看不懂的鬼画符,这气氛未免也太诡异了一点吧!   “师妹,你不会是真不记得了吧?”那名温柔的男子嘴角的微笑一瞬间有些牵强,却仍是对着我温柔的笑着。   “我不是不记得,而是根本不认识你们!”   如果我真的认识眼前这两个长的那么好看的人,那就绝对不可能忘记!而且我明明记得自己前一刻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啃着西瓜看狗血的八点档剧情,怎么一下子就跑到影视基地来了?   “师父?”那名男子终于忍不住转过了头向身后那名年长些的男子望去。   同样的装束,眉目修长如画,一双媚长的丹凤眼,身躯清癯欣长,此刻左手中正捧着一本看上去就年代久远的书,右手执着一支沾着墨的笔,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清韵。   “夜儿,稍安勿躁,待为师看看……”那位被称作师父的男子从容的放下了手中的笔,媚长的丹凤眼专注的望向了手中已经泛黄的那本书,细长的指尖将手中的书翻过了一页。   “原来如此……”颇为感叹的一句。   “师父,这究竟是如何回事?”男子急切的问道。   “其实也并非何大事,只是夜儿在听完为师的这番话后,切勿焦虑……”那位被称作师父的男子清淡的对着男子笑了笑。   “师父所谓到底何事?”男子好像也发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微皱起眉宇有些心切的问道。   “为师因救徒心切,难免出现一些小疏忽,忘了翻第二页上的注释。书中在第二页中注释到:要作此法,必须于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之时,否则将引发今世来生魂魄错位。”   再云淡风轻不过的一句话,听在其他人耳中却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   “魂魄错位!!”我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道士,简直就想抓破美人脸。 好端端的啃西瓜犯了什么罪,居然正好被选中了魂魄错位。   “那我现在该如何回去?”   那位道士又将手中的书细细的翻了几页,然后抬起头望向了我,答非所问的说道:“其实你与她本就是一人,今日你我师徒能在这里相聚便是莫大的因缘际会。”   “我是问我何时能够回去!”我不耐的强调到。   “关于如何换回魂魄,待为师回去再专研一下,你暂且安心的住下。清夜,好好照顾你师妹,为师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施主前来施香油钱。”然后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淡然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名道士推门出去,转而茫然的望着眼前这位据说叫清夜的师兄:“现在该怎么办?”这下头真是更疼了……   清夜好像也有些失措,但还是安抚的对着我温柔的笑了笑,道:“不论你是哪个师妹,都是我的师妹;你就听师傅的话,暂且安心的住下,我一定会为你想办法。”   心里因为这么一句安抚的话总算是平静了一些,知道现在无论是闹腾还是悲春伤秋都没用,既来之则安之,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该如何回去。 接下来我总算是从这位师兄的口中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里是一个叫做平安镇的鱼水小镇,在镇东有一间尼姑庵和一间道观,正好畔河对立。所以施主一旦去了这其中的一家,那另一家就绝对扑空了,是故两家的竞争非常激烈。而刚才那位被称作师父的男人叫清韵,恰好就这间清韵道观的道长,这位温柔的男子是他的大徒弟,叫清夜,我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是那个清韵的二徒弟,也恰好叫唐柒。   于是我便纳闷了,既然对面有尼姑庵,那为何我这个身体的主人要出家不去对面的尼姑庵,反而来这个只有两个男人的小道观?   随后清夜告诉我,她那伟大的师妹当年是那么回答的:“我唐柒其他不会,唯有看人最准!我今天就看准了唯有跟着道长如此仙风道骨的人,才能保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柒的这马屁拍的好,清韵道长居然也不管男女有别,就那么收了这个女徒弟……   而我这个唐柒穿越的缘由是因为前几天,清韵忽然看到对面云水庵的施主忽然间多了起来,便怀疑这些人其实是她们请的托儿,只是为了打击清韵观而已。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一个人去看看真实敌情,师父和师兄两个男人去尼姑庵实在是不方便,于是这个偷窥香油钱的重任便华丽丽的落在了她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清韵观唯一的女弟子身上。   据清夜回忆,当时清韵是那么对前任唐柒说的:   “徒儿,为师要交给你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开了道长,内牛满面……   此良好的旷世素材被一帮无良的人惦记了很久~!   我要改邪归正,总有一天我能接受BG的!握拳!!……   烂泥道长   我听的冷汗津津,清韵口中的这个任务,艰巨是有的,至于光荣这两个字眼……   恐怕还有待商榷吧……   临行前清韵对着前任唐柒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别人发现她的身份,否则他们清韵观就得名声扫地。并且对她下足了功夫易装,保证连她的亲爹妈都认不出来。最后确保了万无一失后才让她出发的。   结果嘛……   如果她顺利的完成任务了,我这个唐柒还用得着穿越么……   那天那个唐柒就那么撞在供桌角晕了过去,最后不知如何,竟被一个小尼姑给认了出来,给送回了清韵观。送回来的那个时候,清韵的脸差点没埋到地里面,却还是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这徒儿平日里无事就爱到处行侠仗义,为民除妖,可惜道行尚欠,反倒中了妖术,给师太添了麻烦,还望多包涵……”   清韵这一席话说的是滴水不漏,看似是责备自己的弟子,实则是在长自己的脸面。他的女徒弟行侠仗义,为民除妖也就算了,这妖还捉到了云水庵去了,这不明摆着说云水庵里有妖么……   当时那云水庵的师太听了清韵的这一席话后,脸色顿时从红到青的转了一遍。   因为这一变故着实吓到了不少的施客,这两天云水庵中的生意是差了许多,这也算前任唐柒唯一做成功的一件事情了。至于那个有才的唐柒是如何能看个香油钱就能撞到供桌角的,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   前任唐柒被云水庵里的尼姑送回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撞破了,正留着血。清夜还特地去请了大夫回来替她看了看,大夫包扎过后只说是因为遭受撞击、失血过多而占时昏迷了过去,等过两天自然会醒过来。谁知一眨眼三天过去了,唐柒却还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再把大夫找过来看,谁知大夫却推诿说无能为力,看他们正好是间道观,便让他们多烧几根香让三清祖师保佑。   这下清韵也急了,病急乱投医,随即便想起了那本从祖师那代便流传下来一直被他当做绝世珍宝珍藏的坤道秘籍,当看到书中写到:人若昏迷不省,定为神鬼在作怪,使之散了魂魄的一句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火急火燎的铺纸研墨、运笔画了符咒施法,却疏忽了第二页中的注释,于是便发生了两个唐柒灵魂错位那种乌龙事件。   当我听完清夜的这一串解释,顿时头痛欲裂。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个清韵看上去清淡稳重,可是骨子里却恰恰相反,说风就是雨……   因为额上的伤口,我又在床上躺了三日,这日子倒也过的舒坦,除了伙食差了点,不是清粥就是苦的要命的中药。每日都有清夜师兄的体贴关怀,端茶倒水的伺候。这天,我终于泪眼婆娑的迎来了穿越后的第一碗鸡汤……   “师妹,这是我今天让集市卖菜的一位农妇做的,你快点趁热喝了吧。”清夜端着鸡汤眉目含笑的望着我。   “谢谢师兄。”我伸手接过了碗。经过几天的接触,我也算与清夜熟悉了起来,对这位从骨子里透着温柔的师兄有了少许的好感……   我端着鸡汤用调羹舀起一勺正垂涎欲滴要喝下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清韵执着浮尘一脸淡泊清风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我手中端着的鸡汤,随即清淡的笑了笑,道:“徒儿你这几日在床上也休养的差不多了,多下床走动走动有助于身子早日恢复。”   我听着清韵的这一席话,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况且我这几天一直躺在房里也实在是闷的慌,于是便回了一句:“是。”   谁知清韵听了我这句话后,那双媚长的丹凤眼忽然亮了亮,却故作淡定的轻咳了两声,这才又说道:“既然徒儿也恰有此意,那待会让清夜带你去市集买些菜回来,今晚上的斋饭就由你来准备吧。”   我听了清韵的这句话顿时目瞪口呆,总算了明白了他让我多走动走动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深意’了!   就算前任唐柒傻,去云水庵看个香油钱也能撞伤了头,但这也算是因公负伤吧!他一个师父不但没有一点点表示,买点补品慰问一下,还让我一个伤员给他带病做饭!这哪是徒弟,简直就是一个厨房的烧火丫头!人性的黑暗此刻如此赤|裸|裸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师父,师妹的伤才刚刚有些好转,怎么如此快就让她做这些事情呢。”还未等我开口,清夜就替我不平道。   我感动的往清夜投去了一眼,这个师兄和师父的人品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清夜是天上的浮云啊浮云,清韵是地上扶不起的烂泥啊烂泥!   清韵听了清夜的这句话后,清淡的笑了笑,道:“难道徒儿你这几日的白粥还未喝够?可为师的这身道袍都有些松了……”说罢还装模作样一脸心痛的理了理身上丝毫没有凌乱的道袍。   我斜眼往他扫了一眼,道袍合身的帖在欣长的身躯上,清癯是有的,但那是他原本就清癯,哪是因为喝了几天的白粥才变成这样的!   清韵看到我斜眼往他的眼神,表情不但没有一丝不悦,反而云淡风轻的在我床边坐了下来,那双丹凤眼专注的凝望着我,声音轻柔的仿佛天边的浮云,道:“柒儿,你知道么……为师总把你的存在当做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直到大夫让为师多烧几柱香让三清祖师保佑的时候,为师这才发现……原来你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了师父的生命,成为了为师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看着那双异常深情望着我的凤眸,我非但没有一点点的感动,反而感觉额头的青筋有暴跳的危险,我再自恋也不会以为清韵是因为爱我才说出着一袭话的!   原来你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了师父的生命,成为了为师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是不可割舍!割舍你就天天喝白粥去吧!!忍住额头快要暴跳的青筋,强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犹如生姜一般的笑容,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师父,我不是你的徒弟柒儿。“我不是他的柒儿,所以我并没有义务头做他的烧火丫头!!   “不,你们本就是一人;所以你与师父之间的师徒情分,这是毫无疑问的!”清韵酸涩的望着我说道。   我望着清韵那双媚长的丹凤眼,暗自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如此被他给忽悠过去了,努力的在脑中搜寻着应对策略。这种情况恐怕必须要动用我的杀手锏了。   “师父,你找到让我回去的方法了么?”我装作忽的好像想起了什么,对着清韵问道。   “咳咳……”清韵轻浅的咳了两声:“为师去前面看看有没有施主前来施舍香油钱……”说完这句话后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便推门出去了。   果然……   呆在这的短短几天我就摸清了清韵的死穴,每次只要我一提该如何回去,清韵就该看香油钱去了,真是屡试不爽。这下耳根子又可以清净了,我不无唏嘘的感叹道。   “师妹,还是你有办法……”清夜眉目含笑的望着我,嘴角温柔明媚的笑容犹如春风般盎然温煦,一下子便抚慰了刚才被清夜逼得有些暴躁的心情。所以说,一个沉着女人的背后,一定会有那么一个默默付出、温柔如水的男人……   这么想着,我便对着清夜道:“师兄,待会你带我去市集买些菜回来吧。”   “可师妹你的伤还未痊愈……”清夜担忧的望着我劝道。   “没关系,多走动走动有助于身子早日康复。”我不为了清韵想也要替清夜想想,自己喝了三天的白粥一句怨言都没有,反倒让别人给我炖了一碗鸡汤。   清夜看我这么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看着我把鸡汤后便占时退了出去,我拿起了身旁放着的一身干净道袍,款式并没有那么繁复,简单的研究了一下便换上了。走到铜镜前照了照,不由又是一阵哀叹,除了皮肤变得更加白皙光滑以外和原来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张清秀有余美貌不足的脸。扶额……根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定律来归类的话,清韵和清夜如此的出挑,还以为自己投了个倾国倾城的容貌呢。   睡了几天的头发因为没有打理已经变得乱蓬蓬的,用起梳子慢慢梳通,然后拿起了桌上那支木簪,郁闷的望着它,再次无语问苍天,我哪会梳什么道士头。尝试了几次都只是徒劳,要我拿一根簪子就把那么多头发好端端的盘在头顶,这不是天方夜谭么。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还是决定向清夜求助……   打开了房门就见清夜正站在房门外等我,看到我一头披散的发后笑了笑,柔声问道:“不会盘发?”   我气馁的点了点头。   “我帮你吧。”   两人进了屋,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清夜拿起了桌上的木梳,站在我身后轻柔的一下下在我的发上梳着,韵致的身影清晰的投射在铜镜中,温润清雅的眉目,沾染着一股说不清的温柔旖旎。很快,一个精致的道姑头便在清夜手中不费吹灰之力的固定在了头顶。   我笑着夸了清夜两句,他轻柔的笑了笑,一双清眸分外温柔,:“哪有师妹夸得那般好……”   “我说有就是有!师兄就不必过谦了……”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拿着清韵于清夜一做比较,瞎子都知道哪个好。把自己打理妥当后便跟着清夜出了房间。   清韵观的规模并不宏大,只有几间房舍,一间殿堂,显得朴素幽静。走进前殿一眼便见清韵执着浮尘站在神像前笑的格外清淡脱俗,面前站着一个身着淡粉纱衫的女子,眸若含秋水,肤白如玉,白玉般的纤手捂着自己胸口,有些病弱西子的味道。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大概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走进了才听到他们的对话,那女子的声音格外柔弱甜软:“柳烟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故今日前来道观祈福。”   “哦?不知段姑娘身子何处不适?”清韵那双媚长的丹凤眼顿时变得格外关切,弄的那位段姑娘如玉般的脸颊染上了一丝晕红。   ……   人家只是自称柳烟,可清韵连人家姓什么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貌似这张有些无聊……   文案达人的我唯有写文无能……   凌厉道长   我故意拉着清夜停下了脚步,想听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柳烟近日总觉心口有些绞痛,终日惶惶不安。”那位段姑娘如是说。   清韵疏朗的眉目稍稍皱了皱:“依段姑娘的症状来看,该是邪气附身,导致气血压心、心口发闷。”   段柳烟听了清韵的这句话,原本晕红的脸颊顿时一片煞白,惶恐的问道:“不知道长可否驱散?”   清韵云淡风轻的对着段柳烟笑了一笑,然后从袖口中摸索出了一个叠成了奇怪形状的符咒,递到了她面前,又道:此符可普扫不祥,有极强的驱赶邪气之效,段姑娘只需每日贴身佩戴,便可驱邪伏鬼。”   鬼扯!!我在边上看得直想翻白眼。看那位段柳烟眉黛含春的模样,哪有心口绞痛的模样!至于惶惶不安,我敢保证,那是因为清韵站的离她那么近那么近羞得!   段柳烟伸手接过了符咒,对着清韵露出了一种盲目到极点的崇拜和敬仰,千恩万谢。而清韵则是一脸淡然的听着这一席吹捧,脸上非但毫无任何羞耻之意,反而露出那种出尘脱俗的微笑,偶尔还为自己谦虚两句:“段姑娘过誉了。”   “小樱。”段柳烟望了身后的丫头一眼。那丫头随即理会了段柳烟的意思,走到布施箱中投下了一颗小银子。   我分明看见清韵那双媚长的眼眸望见那银子的时候亮了亮。却还是故作淡定的道:“贫道在此谢过段姑娘。”段柳烟垂下眼掩嘴娇羞的笑了笑:“那柳烟今日就告辞了。”说是那么说,那双眼却是依依不舍的望向了清韵。   “贫道送段姑娘。”清韵执着浮尘对着段柳烟比了一个请,这才转身望见了我和清韵,清淡的笑了笑,送段柳烟出了道观。   “他一直都是这么行骗么?”我望着清夜问道。   谁知还未等到清夜的回答,清韵便执着浮尘回来了,恰好听到了我这句话,并没有动怒,反而望着我轻浅的笑了笑。   “柒儿怎可用行骗二字?若是柒儿不信神灵之说,那又你如何会站在这?”   清韵这一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神灵,那用科学来验证的话,我一个现代人为什么会因为清韵的乌龙事件站在这里……   “若是柒儿无法反驳,那往后便要懂得尊重神灵,切勿再口出不逊之言,惹恼了神灵。”那双媚长的眸子忽然变得异常凌厉,犹如一道寒光一般,自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之态流露。震的我张了张唇,却又干哑的一句都说不出。   “夜儿,这是带柒儿去市集买菜么?”转眼,清韵又恢复成了那个风轻云淡的表情,清淡的笑着,刚才的模样仿佛昙花一现般。   “是,师父。”清韵恬淡的笑了笑,走到了布施箱中取出了十个铜板和一两银子,十个铜板递到了清夜的手中,一两银子则是塞到了自己的衣襟中。   “去吧,柒儿的伤刚好,多买些滋补的东西回来,好好给她补补身子。”然后转而又对我笑了笑:“柒儿,好好跟着师兄认着路,以后这些买菜做饭的事情都要由你来负责。”   “是。”我被清韵刚才的表情给唬住了,现在对他的态度都有些毕恭毕敬的。   跟着清夜走出了道观,却见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温柔的对着我笑了笑:“师妹,你先在这等我一会,我回屋一趟。”   “哦,好。”我虽然有些莫名,但还是应道。一个人站在道观外无所事事的张望。   清韵观的对面是一座尼姑庵,正好与清韵观畔河对立。不过庵舍明显比清韵观气派了许多,修葺的古色古香,分外幽静,牌匾上提着云水庵三个秀灵的字体。而将清韵观与云水庵相隔的那条河流清澈得几可见底,潺潺的流水顺流而下,水光潋滟,我望着它脑中忽然如醍醐灌顶。   刚才我明明只是问清夜,清韵是不是总是那么行骗!何时有不尊重神灵,口出不逊了?!!结果我就那么被清韵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糊弄过去了。   风中凌乱……   市集离清韵观倒也不远,和清夜步行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平安镇虽然不若原本住的城市一般繁华,却另有一股江南水乡风味,人情极为纯朴。   很快,我便知道了清夜回屋的目的。   我清算了一下,一颗大白菜花了四个铜板,一条鱼花了十二个铜板,五颗鸡蛋花了五文钱,一块豆腐花了二文钱,总计:二十一文钱。而清韵总共给了清夜十文钱,并且对他说:‘柒儿的伤刚好,多买些滋补的东西回来,好好给她补补身子。’   于是,真相了……   忽然想起了张爱玲说过的那么一句话:人性是最有趣的书,一生一世看不完。我想,清韵就是那本我一辈子都看不完的书。我也愿意相信,我现在所看到的,不过是清韵的小小一角冰山而已,他还有更多的‘有趣’的事情等着我去慢慢挖掘。   在市集买完菜回道观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落下,霞光镀上了一层绚丽的金色,柔软的映照在清夜的眉目上,沾染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旖旎。望着这样的清夜,我心中升起了一个疑问。   “师兄,你当初为什么会出家?”而且还跟着清韵这个道貌岸然的人?依在我看来,清夜才更有做师父的气质,清韵能做上师父应该只是因为年纪比较大而已……   清夜诧异的转过了头,温润的眉目凝望着我:“师妹怎会忽然想起问这个?”   “好奇而已。”清夜若是没有出家,以他这副温柔韵致的模样,不知要骗煞多少姑娘家的芳心。   清夜垂下眼笑了笑:“有人出家是为了修道,超脱痛苦。有人则是因为痛苦,于是选择出家来逃避世间的是是非非。”   “那师兄属于第几种?”清夜转过头看望了落日的方向,那双清眸映衬着夕阳忽明忽暗,嘴角那抹笑容也渐渐的消失了:“第二种吧。”嗓音轻微飘渺,犹如抓不住的风从指尖流逝而过一般。   我没再问下去,两人沉默着回道了道观。   直到自己穿越了,我才深刻的体会到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谛。   当我握着锅铲站在土灶面前,顿时欲哭无泪。刚用锅铲在锅中铲了没几下,就该添柴火了,火小了我怕这菜不熟,火大了,我怕火苗窜出来把房子给烧了。一顿饭下来把我折腾的差点没趴下来。可清韵和清夜又没一个会做饭,要是我不动手,就等着天天喝白粥吧。   晚上用膳的时候,我又更深入的了解了清韵两件事情。   第一:清韵今天的心情似乎非常好,因为他吃了两碗饭。   第二:清韵只修心不修身,因为鸡蛋和白菜他的筷子连碰都没碰,那鱼汤倒给他喝了个差不多,唯剩一个鱼尾孤独的躺在汤碗中,犹如抽象绘画之父康定斯基的杰作一般。   我真的很想问一句:‘师父,这是给你补身子呢,还是给我补身子?’   用完了膳,清韵从袖中掏出了一块素色的巾帕,异常优雅的拭了拭唇,夸道:“柒儿做的饭菜,甚好……”随后便执起浮尘朝门口走出,就在脚步差点要跨出门的时候忽然顿了顿,若闲扯一般的补上了一句:“如今恰好已是菊黄蟹肥之时,明日便换些菜色吧。”   ……菊黄蟹肥。   扶额……恐怕那蟹字才是关键吧。   于是晚上独自躺在房间,碾转难眠。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可能都要这么暗无光日的过下去,顿觉眼前一片晦暗,心中万分惶恐不安,只暗自祈求三清祖师保佑清韵早日找到让我回去的方法。   次日一早,我将自己打理了一番,然后披着散落而下的长发准备去找清夜求助。这个道观也就那么点地方,旁边一间便是清夜的房间,而清夜旁边那间则是清韵的房间。   刚走到清夜的房门前准备敲门,旁边那间的房门忽然被‘咿呀’一声被推了开来。清韵从屋中走了出来,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今日手中的浮尘换成了一个灰色的包裹。在看到我的瞬间,那双媚长的丹凤眼忽然变得流光溢彩,嘴角的笑意也显得尤为深。   “柒儿,昨夜睡得可好?”清韵如此问道。   “昨夜总有蚊虫叮咬,蛰得徒儿整夜碾转难眠。”我绝对不能顺着他的意回答。   这清韵平日里总装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本质就是一只狡诈的狐狸,一步步的给你下套,就等着你一个不留神,掉进他给你设下的陷阱。然后你唯一能做的,便只有乖乖的洗洗睡吧!   “哦?那柒儿今日记得要点上艾草再睡,免得夜晚再受蚊虫叮咬。”清韵格外亲切的提醒。   “是,谢师父关心。那徒儿先去做早膳了。”黄鼠狼给鸡拜年,非奸即盗!我还是先闪为妙……   “慢着……”果然,身后响起了清韵的叫唤声。   我的背脊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僵硬的转过身扯出了一个笑容:“不知师父还有何事?”   “咳咳……”清韵捂着嘴轻咳了两声,然后一步步缓缓的朝我靠近,直到两人相隔不到一臂的距离。   如此近距离的看清韵,眉目修长如画,丰神如玉。那双媚长的丹凤眼中染有三分媚,七分轻浅;即使一身素衣道袍,也丝毫掩不住他如水墨一般韵致的风韵。我便不由看得有些入神,只见那性感的薄唇轻启,语调清润而又舒缓。   “徒儿,为师要交给你一件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身躯一震,立刻从美色中回过了神,后背的内衫迅速湿透。若是我没有记错,清夜告诉过我,当初他让前任唐柒去水云庵里偷窥香油钱的时候,用的就是这句话……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梦到收长到了八十个,醒来一看,果然都是浮云……   小时候,我爸经常说:“XX啊,爸爸要交给你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那事单纯,于是被糊弄了好多次,那件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是洗碗!   从此,我对这句话烙下了阴影……   抠门道长   “师父,徒儿忽觉腹中疼痛难忍,先回房纾解一下……”出于本能,我迅速的捂住肚子六十五度弯下腰朝着自己的房间潜去。   “柒儿,等一下……”清韵拉住了我的手臂,脚步再也难以迈出。   “师父,徒儿快要忍不住了,真的快要忍不住了……”我用力的眨着眼想要挤出几滴难耐的热泪,无奈天不随吾愿,半颗也没有挤出。   清韵拉着我,把一直拿在手中的那只灰色包裹递到了我手中:“柒儿,拜托你了……”   我看躲不过,也只能认命了。纳闷的解开了包裹,只见里面是一件有些凌乱的道袍。   “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柒儿,换洗的衣裳师父就拜托你了……”清韵格外出尘脱俗的对着我笑了笑,然后转身就想离去。   “慢着……”这次被拉住的人换成了清韵。   “师父,这个请您拿回去。”我把手中的包裹递还给了清韵。   “柒儿……”那双媚长的丹凤眼异常忧郁的望着我,还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涩。   可惜我这次丝毫没有被他的美色动摇。   “拿回去!”俗话说的好,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煮饭也就算了!凭什么连他的衣服都得要由我来洗了!!任你眼中泛起的是酸涩、苦涩还是甜涩,一律与我无关!   清韵凝听了我这句话,一眨眼便收起了那双酸涩的眼,转而抬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专注的凝视着,口中惋惜的问道:“柒儿,你是否觉得师父的手有些粗糙?”   我瞟了一眼他的手,冷笑道:“师父的手青葱修长、骨节分明,细腻的很!!”和我玩这招?做青天白日梦吧!!   谁知清韵听了我这句话后,那双媚长的眼顿时灼如琼华。   “既然师父的手如此细如凝脂,那柒儿怎么忍心让师傅的手因触碰了皂角而变粗呢?”   “……”   难道果真如宿命一般,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清韵看我没话说了,便把手中的包裹又塞回了我手中,嘴角那抹笑容显得格外狡黠:“既然柒儿舍不得,那以后师父换洗的道袍便交给柒儿了……”   我就觉得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一想到往后每天都要为清韵洗衣裳,生命就晦暗的没有一丝光线。不行,我绝对不能容许!可口中说的话却是与心中所想全全相反。   “师父,其实往后的衣裳由柒儿来洗,倒也并无不可。”我故作无奈又挫败的叹息了一声。   “哦?”清韵听了我这句话,眼中显得格外防备。   我学着清韵那道貌岸然的模样,露出了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道:“师父你也该知道,这天下没有白用的午膳,从今往后,买菜的伙食钱由十个铜板升为二十五个铜板!”   无论清韵愿不愿我都不吃亏。若是他不愿我也没什么损失,倒是乐得清闲。若是他愿意,那我为他洗个衣服便能为清夜省下十多个铜板,何乐而不为?   昨日的晚膳光那条鱼便要十二个铜板,而清韵一人独吞了那条鱼不说,还总共只给了十个铜板,其他十一个铜板都是从清夜的私房钱那掏出来的。以清韵的人品来看,我不得不担心等到清夜老了,清韵是不是会一脚将他踹出去,任他自生自灭。我现在就得替清夜忧着点养老钱……   清韵听了我这句话,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连嘴角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txt全本小说网   “为师忽觉柒儿每日买菜做饭甚是辛苦,这种小事也就不劳烦柒儿了……”随后抱着手中的包裹就往自己的房间退去。   我望着清韵显得有些仓惶的背影,忽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终于千辛万苦的反将了清韵一军,不过抠门如清韵,还真是天下难寻……   谁知清韵仓惶的退到自己房门口后身影顿了顿,然后像是在思量什么似地,眉目紧皱,过了好一会儿忽又转过了身。望着我的眸中满是辛酸痛楚:“十五个铜钱……”   “二十五个!”休想拿十五个就想敷衍我。   清韵闭上了眼,修长的指尖在太阳穴上揉了揉,气若游丝的道:“二十个。”   我差点就被这么一句话弄得倒地不起,和清韵说话简直比在菜市场与那些大妈讨价还价还累。   “好,二十个成交。”再和他绕也绕不出个结果。走过去从清韵手中接过了包裹,然后便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   清韵无奈的从袖中掏出了一串铜钱,数出了二十个递到了我手中,然后再也不忍看我的转身进屋关上了门,口中念叨不止,好似惨绝人寰一般。   “不孝劣徒……不孝啊不孝……”   头疼……   把包裹先放回了房,继续寻找清夜求助。可在房门外敲了半天都没有响应,纳闷的推开了房门,却见房内早就已空无一人,哪还有清夜的半个影子。找遍了整个清韵观,最后还是在厨房寻到了他。   清雅的身影正在灶前忙碌着,直到我走到了身后还未发现……   “师兄。”我只得先开了口。   清夜诧异的转过了身,看到是我后温柔的笑了笑:“师妹,早……”   “师兄,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我明知故问。   “做早膳。师妹你再等一会,很快便煮好了。”清韵说罢又转过了身继续忙活。   “师兄,这些事情不是说好了由我来做的么?”   清夜听了我这句话后并未转身,反而从锅中舀了一勺粥放到碗中。   “你伤刚好,我能帮你的便尽量帮你。况且你受伤的几日这些事便一直由我来做,现在一日不做反倒觉得像是缺了什么似地。”清夜有些挖苦的笑道。   我跟在他身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若是说清韵的人品差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那清夜便是到了你无地自容。   拿什么报答你,我的师兄……   又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师父……   早膳的配菜虽不过是一些腌菜,倒也格外清爽可口。   “师兄,你有换洗的衣裳么?我待会正好要洗,便一起帮你洗了吧。”我边舀了一勺粥放到口中,问道。   清夜笑了笑,推拒道:“不用了,师妹,我自己可以洗。”   “师兄,还是我帮你洗吧……”我执着的问道。   “师妹,我自己可以洗……”   “师兄,我帮你洗吧。”我纠缠不休,一脸哀求的望向了清夜,求着帮别人洗衣服的,恐怕我还是史上第一人。不过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不为清夜做些什么,我的内心总会受到谴责。   清夜望了我一眼,最终还是耐不过我的纠缠,叹息了一声:“那就有劳师妹了……”   “是!”我高兴的应道。   相比我与清夜两人这边的其乐融融,有一人却冷冷清清在一旁,显得颇为凄凄惨惨戚戚。   清韵头也不抬,口中凄苦的喝着粥,状似万分唏嘘的叹道:“太上老君与我神方,不孝之徒……不孝劣徒……”   无视某人的碎碎念,波澜不惊的继续用早膳……   用完了早膳之后,我抱着衣裳去了河边。清韵观与云水庵之间虽然只间隔一条河流,但两家相连之处唯一的一座桥却相隔了百米远,怕是离得太近两家会掐架。此刻对面的云水庵也恰好有一个小尼姑蹲在河边用棒槌敲打着衣服,圆溜溜的一双眼,鼻子有些扁平,倒是那唇格外红润。   那小尼姑在看到我后立刻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弄得我莫名异常。可我哪是那种随便让人欺负了去的主,随即以牙还牙的瞪了回去。便不愿再搭理,低头洗起了衣服,不过那不善的眼神依旧时不时的飘过来。   若是没记错的话,清夜曾经告诉过我,那次前任唐柒撞在云水庵的供桌上晕了过去之后,还是云水庵里的小尼姑也送了回来的,我额间开始淌夏冷汗,不会那个小尼姑便是她吧?   由于我不愿用笨重的棒槌,便直接涂了皂角之后用手搓洗。其实清夜与清韵的衣服都不脏,随便搓两下过过水便好了。不过在河边蹲的我倒是腰酸腿疼的,算计着明天要再洗,一定要带上一个小木凳。   “师妹,需不需要我帮你?……”一个温润的声音忽然在上方响起。   我抬起头便见清夜站在身边温柔的笑着,额际的一缕碎发在和煦的微风中轻轻的帖服在脸颊,使得原本就分外精致的轮廓更显温润柔和,如同纤长的身姿一般俊雅脱俗,蛊人心惑。   一瞬间脑海中只想对他说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三个字……   “求交往……”心中所想的便那么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师妹,你说什么?”清夜好似没有听清一般的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今日阳光明丽,微风和煦……”我马上回过了神,故意打着马哈哈。 脸上顿觉火辣辣烫人,我怎么就把心中想的就那么脱口而出了,若是清夜听懂了,那我不如干脆一头跳入这河里淹死算了!   偏偏天不随吾愿……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交往么?”那双清涟似水的眸子纳闷的望着我,清眉微微的有些上扬。   我顿时被这一句话吓到了,傻傻的看了他毫无波澜的清眸半响,才明白他口中的交往和我口中的交往有着天差地别。   清夜想的交往是人际交往,可我指的交往则是男女之间的交往。果然,鸡不得同鸭讲。   “恩,我一直在与师兄交往。”我头疼的回道.真是思君如流水,唯有君不知……   正当我头疼的时候,忽然感觉对岸那双恶狠狠的眼变得更加凌厉,难道那小尼姑?   心中这么一想,便故意放下手中的衣裳站起了身。   “师兄,你脸上怎么脏了?”说罢,一只狼爪便爬上了清夜精致的脸庞,装作在擦拭什么一般。   对岸的视线顿时仿佛要在我身上钻出一个洞来一般,这下我总算懂了对面那个小尼姑的心思了,恐怕是对清夜动了凡心……   不过想不对清夜这般温柔的男子动心,着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连我都没能够逃脱的了……   扶额……   “脏了么?”   清夜诧异的抚上了自己的脸,却不小心触到了我的指尖,两人的视线便直直的撞在了一起,随即都有些尴尬的抽回了手,眼神闪躲。   我脑子有些乱糟糟的想着,难道这种气氛就是传说中新华字典上所说的,存在于友情之间,又超然于友情之上的暧昧?   作者有话要说:道长卡的我想一头撞死……   BG无能……   这星期还得主更腐穿……   孤寂道长   “咳……师兄,对面那个小尼姑作甚总是瞪着我。”我故意扯开话题,找了个替死鬼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清夜纳闷的往对岸望了过去,看到那个小尼姑之后了然的笑了笑,道:“她瞪你那是必然的……”   “什么?瞪我也是必然的?”难道是我天生欠虐?   “她去年刚出的家,先来的清韵观,可师父没肯收了她,最后才落到了水云庵。”   “那师父为何没肯收了她?”我纳闷的问道。   以清韵的性子,能多个伺候他的丫鬟,再乐也不过了,哪还会把送上门来的肥肉往对手嘴里送……   “师父只说是与她没有师徒缘分,其他缘由我便也不知了。”   我望着清夜那格外‘含蓄’的笑容,便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鬼!   “师兄,你也知道,在这个世上我唯与你一人最亲……我实在不知若是连你也骗我……诶……”说罢,眉目哀愁的扫向了潺潺的流水,异常委婉的叹息了一声。   “师妹,师兄告诉你便是了……”清夜无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沾着一丝醉人的宠溺。   我迅速的把目光转了回来,眉开眼笑的望向了清夜,方才的哀愁像是天际的彩虹一般稍纵即逝。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清韵呆了没几天我就把这幅虚伪的调调学了个五六成。   随后,我终于从清夜口中听到了当年清韵肯收了前任唐柒这个女徒弟的真相……   那时的清韵观刚落成,清夜初到清韵观,清韵打量了清夜几眼便收下了。可两个男子住在一起没个女子照顾实在是不便,换洗的衣裳清夜随便过过也就罢了,每日伙食都是靠着镇上买些包子、馄饨的凑活的。吃一顿两顿是没什么,可连续吃了一月,清韵与清夜实在是有些耐不住了。恰好此时,前任唐柒一头闯了进了清韵观……   清韵在听完前任唐柒一袭华丽的拜师宣言后唯有问了一句:“会做斋饭么?”   前任唐柒格外得意的回了一个字:“会!”   于是,这清韵观唯一的女徒弟便成了……   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相遇了恰当的人,这也就是清韵口中一直所说的师徒缘分……   ……   若是我现在有银子,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清韵观!每日除了做饭洗衣便是为施主端茶倒水,真正坐实了丫鬟这个名。   可现在,我只能独自安慰自己,如此清苦的日子,定是三清祖师欲将降大任与我斯人也。   “柒儿,倒一杯茶水与李姑娘……”耳边传来了清韵清淡的使唤声。   “是。”哪位是李姑娘,哪位是林姑娘,清韵总记得清楚。   乖乖的去倒了一杯水递到那位传说中的李姑娘手中,还要笑脸相迎的附上一句:“李姑娘请慢用。”   随后乖乖的缩回我的小角落蹲着,等待不久之后清韵的第N声召唤……   短短的几日也够我将这里的情况摸了个大概。其实云水庵中每日来来往往的施主皆是些年过半百的妇人,都是真心向佛的正经人家。而清韵观中每日来的皆是些莺莺燕燕、花红柳绿,也就是单纯想来接近清韵与清夜的妙龄少女……   照理说,清韵观与云水庵所对应的服务人群不同,两家的立场实在不该如此对立,也不知清韵为何总欲与云水庵攀比。   望了一眼被夹在莺莺燕燕中显得格外出尘脱俗的清韵,不屑的撇了撇嘴,转过了头望向被围在一群花红柳绿中依旧笑得温柔清雅的清夜,不由得从心中哀叹一声,扪心自问,这里的的确确真真切切的是一家道观,而不是出卖色相的牛郎店么?   幸亏这里的女子还有女戒与三从四德约束着,只能站在一边欲与还修的说上个几句,不敢如狼一般往男人的怀里扑。若是在现代,清夜恐怕早就被扒的衣服都不剩了。   我的清夜师兄,若是可以,我多想成为夜礼服假面,替月亮消灭你身边的那些个花红柳绿……   呆在这的这几日我逐渐的学会了从清韵那少的可怜的二十个铜板之间再抠出一两个私藏。以我从清夜口中听来的前任唐柒的性子,并不觉得她是个一介不取的人,可我翻遍了唐柒的整个房间也没发现哪藏有半个铜板。   越是一个铜板没有越是显得可疑,定是藏在了甚么隐蔽的地方。我每夜都努力的寻找着,若是寻到了这笔私房钱,银子数目够的话,我便离开清韵观独自浪迹天涯。   若是清夜愿意,成一双神雕侠侣,与君一同笑傲江湖,听海枯石烂,望山海之巅,那便是再美满不过……   卡!!……   幻想先暂停,任何的浪漫都需要经济基础来定基,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找到前任唐柒留下的‘巨额’财富后再行定论吧。   好不容易等清夜从那群花红柳绿中解脱了出来,我立即从角落中扑了过去,勾着他的手偷偷摸摸的躲到了后院,把一直藏在袖中的两个尚留余温的鸡蛋献宝似地掏了出来。   今日我在做斋饭的时候又偷烧一把火,多煮两个鸡蛋私藏着,等的就是与清夜一同分享。   清夜一开始还有些推却,最后经过我一番感人肺腑的劝解后只得盛情难却,我最爱看他那无奈又宠溺的模样。想清韵每次都独自把荤食全占了,我与清夜背着他偷吃个鸡蛋又有甚么关系。   这种与清夜保守同一个秘密的感觉甚好,可更令我得意的是背着清韵偷吃的快.感……   你一只我一只,师兄师妹感情好。   剥开了蛋壳,露出里面白嫩嫩的鸡蛋,正待垂涎欲滴的一口咬下。   “夜儿、柒儿,前殿甚忙,你们在这里做甚么呢?”耳边意外的响起了一个清润舒缓嗓音。   温软的气息扫在耳边,惹起一阵□,可背脊却霎时本能的僵硬成一片。   清韵从背后绕道了面前,纳闷的望着我:“噢?今日有做点心?为何不见为师的?”   ……我能说根本没有你的份么?   “师父,其实徒儿手中的这个就是您的,我看您在前殿甚忙,于是便想剥好之后再给您送过去。”   含住眼眶中的热泪,强忍住心痛把自己手中的鸡蛋递到了清韵面前,我如此没骨气还不是怕清韵一个不满,就往伙食费中扣出么。   清韵从我手中接过了鸡蛋,随后虚伪的笑了笑,道:“柒儿甚是体贴,为师当真好福气……”   我泪眼婆娑的望着清韵,心痛的难以言喻,强扯出了一个笑容:“谢师父夸奖。”   清韵清淡的笑了笑,拿着我的鸡蛋转身往前殿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又转过了身,手中是仅剩了半颗的鸡蛋。   “柒儿,若是下次再做,便入糖水煮吧,入口甚为细滑甜津……”   ……   有的你吃便不错了,还敢还挑三拣四!!   心中这般想,可口中却吐出了不同的话语,恭敬的道:“是……”   清韵这才满意的转过身进了前殿,我望着空荡荡的手刚想要内牛满面一番,却见一颗完整的鸡蛋凭空落在了我手心。诧异的抬起头,望见清夜对着我温柔的笑着。   “师妹,这个蛋还是你吃吧。”   “师兄,不用了……”我推却着。   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情何以堪啊……   “师兄不爱吃鸡蛋,你吃吧……”清夜笑着说道。   那我前几日怎么没听说你不爱吃鸡蛋?   于是我与清夜之间的推让犹如孔融让梨,一个鸡蛋的价值就那么被无限值的延伸。最后我看这样推让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便想出了个子瑕分桃之法,一人一半。相比于一人一只,到底还是两人同食一只来的甜蜜的多……   从那天以后,清韵的眼像是装了雷达一般,只要我一与清夜呆一块,他便会想着法子的来凑一脚,使得我再也不敢偷烧一把火与清夜共享,鸡蛋事件便那么不了了之了。   古人的作息总是鸡叫既起,日落而睡。早起也就罢了,可要我早睡实在是难为。   每夜等清韵与清夜睡了之后我都会去道观外走一走,或许只是在溪边坐一会,或许是一个人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然后照着原路返回。   我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我想念家人、朋友,可这些我不知道向谁诉说。哭哭啼啼未免过于懦弱,可若不能发泄一番我实在不知如何纾解心中的这种恐慌。   一人独处的时候便不用伪装快乐,若是河边的草地上莫名多出了一块光秃秃的平地,那定是我心慌难耐、纠结之时拔完的……   若是不远处石路上的青石少了几块,那定是我心中恨清韵入骨,捡来当做清韵仍入河中泄愤的……   这夜已近巳时,我将不远处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折腾了个伤痕累累之后,这才心满意足拐着刚才因用力过度而有些扭了的脚照朝着清韵观原路返回。刚走到清韵观不远处之时便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溪边,顿时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落尸鬼。   走进后才发现那个身影居然是清韵,独自一人站在溪水边,清澈的湖水波光涟漪,月光轻轻的笼罩着那个格外挺直的清癯背影上,却映衬得分外孤寂与凄凉。   清韵独自站在那像是失神的望着什么,直到我走到他身后还未发现有人接近。   “师父,你在看什么呢?”我出声打破了这抹静寂。   清韵惊异的转过了头,眸中是尚来不及消逝的哀伤还有……恨意……   沉甸甸的压在那双轻浅的眸中,在星星点点洒落的月光中显得尤为刺人。   “师父,你……”我惊愕的望着清韵,或许清韵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在讨人厌,可看到他这副落寂的模样,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忍。   清韵站的溪水边恰好正对云水庵。难道……   难道……他如此针对云水庵是因为爱上了云水庵中的小尼姑!!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完成了整个章……~\(≧▽≦)/~   人气招来人气招来……   耽美道长   清韵望见是我,起先错愕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成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嘴角是风轻云淡的笑容。   “柒儿,夜深了如何还未睡?”   “徒儿睡不着,便想出来走走。” 我定定的望着那双媚长眼眸,仿佛方才从中显现出的哀伤与恨意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早些歇息吧,为师有些困倦,便先回屋睡了。”清韵说完这句后不等我回应,便转身进了道观。   我望着清韵离去的脚步,明显有些许杂乱,顿时陷入了一片沉思中,依照刚才的情形来看,清韵望的方向无疑是云水庵。而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哀伤定是骗不了人。至于恨意……   版本一:清韵喜欢的姑娘因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选择抛弃清韵到云水庵中落发为尼。而这不可告人的秘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因受不了清韵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至于那余下的百分之二十,则可能是因为清韵抠门的太过火,这位姑娘每日的伙食只有青菜萝卜干,随后发现连尼姑庵中的伙食都比她强,于是实在与清韵过不下去了,出家为尼。   清韵不甘被那位姑娘背弃,便在云水庵的对岸开了一家清韵观,与云水庵争锋相对,想断了那位姑娘的口粮,使得那位姑娘迫于生计不得不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之下。   版本二:请参照版本一。   推理完毕,有关证据还需要进一步的搜寻。   这么一推理,这么些日子以来我从清韵那受来的怨气忽然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顿时排山倒海、无法遏制的宣泄而出。最后,导致那晚心情格外舒畅的我睡得格外香甜……   之后的几晚我都照旧会在入夜后出去走走,却再也没看到过清韵的身影。   这日,我终于在清韵观中迎来了第一位老妇人,脊背有些佝偻。可那和蔼可亲的身影在我这看惯了莺莺燕燕的眼中,显得格外亲切。可惜这位和蔼的老妇人一来便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   “道长,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儿……”   “老施主快快请起,这不是折煞贫道么。有何事贫道能帮的定不会推诿。”清韵努力的把那位老妇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道长,老身实在是别无他法了,你务必要帮老身……”   “老施主,你先坐下来,有何事慢慢的向贫道道来。”清韵让我先找来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随后才听她缓缓道来这个中的缘由。   这位妇人是平安镇上普通的一家农户,早年丧偶,独自含辛茹苦的将儿子抚养成人。可儿子的身子从小便是七病八痛的,干不得重活,平日里只得在段府作打杂帮工填补家用,母子二人勉强维持着生活。可谁知前段时间好端端的儿子忽的开始神志不清,整日魂不守宅的缩在墙角哭哭啼啼,口口声声的喊着自己不是她的儿子,而是段府的三小姐段柳烟。   这般疯癫的模样,去请了大夫却看不出任何毛病,只说是好端端的疯了。老妇实在别无他法,只能去求对面的云水庵祈福保佑,可云水庵中的师太听了之后也推说毫无他法,最后便想到了清韵观。   ……   我心中不无唏嘘的感叹着,人家是毫无他法才会来清韵观的,定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来的。   “道长,老身唯有那么一个独子相依为命,你若能救得了我儿,老身哪怕是给道长做牛做马也甘愿……”老妇人哭凄的叙述着。   清韵听了这一席话后疏朗的眉目稍稍皱了皱,沉思了一会,道:“照此症状来看,贫道稍微略知了一二,但此时还不可妄下定语,要见过令儿后方能断定。”   “夜儿,你看着道观,为师随老施主去去便回。”清韵对着清夜说道。   “是,师父。”清夜回道。   就在我认为此事与我没什么关系的时候,清韵忽的望向我:“柒儿,你随师父一同去……”   “啊?”这有我什么事了?   不过我想想呆在道观中也是发闷,不是端茶便是倒水,倒不如随着清韵出去走走呢,便‘哦’了一声。   出了清韵观随着老妇人走了近半个时辰,其实这条路我某天晚上泄愤之时便走过,不过是没走出多远罢了。旁边那颗光秃秃的树便是我把他当做清韵之后摧残成这副模样的……   老妇人的家只不过是用茅草搭起的几间屋舍,推开外门进去后便能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我四周扫了一遍,一张破旧的甚至缺了一角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已经凉了的一碗药,两张椅子,靠墙处一张床,用家徒四壁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虽然近日才刚入秋,可入夜了这温度相差也是极大,一不小心便能着了凉,床上却只有一条薄薄的被子。此时微微的隆起着,一个男子朝着床内睡着,一头干枯杂乱的黑发,看不清表情。   “你这孩子,还在低烧,怎么就不喝药呢……”老妇人走到床前理了理男子有些凌乱的发说道。   躺着着男人这才醒了过来,虚弱的转过了身。相貌甚是普通,脸颊消瘦,一脸的苍白,黑碌碌的眸子显得有些呆滞。望了老妇人一眼,随后又转向了我们,那双原本呆滞的眸子在望见了清韵之时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彩。随后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便扑入了清韵的怀中……   “道长,救我,救救我……”男子紧紧的抱着清韵,像是落水者抓住了浮木一般,原本就苍白的脸颊此刻哭得若梨花带雨一般。   “段姑娘?”清韵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道长,我是柳烟,我是柳烟,道长,你一定要救我,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男子抱着清韵语无伦次的哭着,泪水一颗颗的从那双黑碌碌的眸中倾泻而出,倒是有几分惹人心酸的味道。   “段姑娘,贫道知道了,贫道保证一定会帮你,你先冷静下来。”清韵抚着男子的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男子听了清韵这句话后情绪总算是控制住了一些,只是一直窝在清韵的怀中不肯撒手,最后清韵无奈,只得抱着他放到了床上。   站在一边看着的老夫人已经呈现呆滞状态,而我这个过来人明显来得容易的接受多了。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与那位叫段柳烟的还算见过几面,替她倒过几杯水。那位段柳烟每次来道观都是同清韵欲与还羞一番,每次临走之时都会让那个丫鬟小樱往布施箱中丢一颗银子。是最受清韵欢迎的施主之一……   所以,照着这个情形来看,这个老妇人的儿子,现在体内装的该是段柳烟的魂魄!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对比出来的。相较于段柳烟一个千金大小姐女主穿到了一个穷苦男子身上,我这个前世今生魂魄错位的人显得如此幸运……   随后,段柳烟同我们讲了一番她的遭遇经历。   那日,她正在段府的凉亭中赏鱼,谁知大娘所生的二哥,段桑墨忽然从别院回来了。段柳烟随即才想起今日恰好是他的生辰,爹爹昨日便说过二哥今日会从别院回来与大娘一起相聚,谁知不小心便被自己忘了。   说起她那位二哥段桑墨,今年已及弱冠之年,却至今未娶妻妾,倒并不是他的相貌生得如何丑陋吓人,相反的,其实段桑墨长得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只是段桑墨从小到大,除了他的娘与他说过话还福星高照的活着以外,凡是与他说过一句话的女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于是乎,段桑墨成了远近闻名的女子杀手。   段柳烟一见他二哥便马上起身打算与丫鬟回房,谁知从池边走过之时不知被谁推了一下落到了河中。醒来后便发现自己的身子变成了一个男人,还落到了如此境地,定是他那位二哥克的……   我像是好宝宝听故事一般津津有味的听着,不由恍然大悟,原来女子杀手是如此得来的啊。   如此玄幻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在我听来,倒并不觉得真是那位段桑墨天生克女人,说不定只是他倒霉罢了,每次要出事的时候他刚好在场。   诶……不是没见过倒霉的,只是倒霉成段桑墨这样还真没见过……   “道长,你一定要帮帮我……”段柳烟抱着清韵哭诉着。   若不是知道现在在这个男子体内的魂魄是段柳烟的话,两个男子抱在一起,一个小鸟依人,一个满目的温柔,这画面还真是够诡异的……   “段姑娘你放心,贫道定会帮你,只是这事非同小可,先要待贫道回去专研才行。”清韵抚着他的背安慰着。   “原来、原来真是错了……”老妇人这才呆呆的反应了过来,满脸的震惊。   段柳烟抓住了清韵这颗浮木还哪肯撒手,执意要与清韵一同回道观。可这副身体的主人还在低烧,怎么可能劳顿的将他带回清韵观,这里条件又差的差实在不是个办法,段柳烟是个千金大小姐,哪受得起这种苦。最后清韵只得留下了几两银子,让老妇人先去置办一些家用,请个大夫回来给段柳烟看看,自己先回去想办法。   回去路上,我不由好奇的问道:“师父,你留下了那么多两银子,难道不心痛?”   以清韵那抠门的性子,多给一个铜板就如同割了他一块肉一般,今日怎么会如此大方的丢下那么多两银子,实在是诡异很。   清韵转过身对着我清淡的笑了笑:“柒儿,你说段柳烟是哪家的小姐?”   “段府啊……”此话一出我立即懂了,清韵什么时候肯做过亏本的买卖……   清韵继续对我解释道:“柒儿,你可知段府是平安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师父若是救了段柳烟,还愁这几两银子?”说罢,格外出尘脱俗的对着我笑了。   ……   师父,徒儿好冷……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XE了……   其实这章我想让老妇人找清韵是为了儿子断袖的,   可很多看BG的都雷BL,于是乎,我就不BL了,可惜啊……   请尽情的撒花吧~~~   男男相抱好萌……   呆滞道长   回道观之后清韵将自己一头扎入了房中,一下午都没看到他的人影,这使得忽然清闲下来没人使唤的我心中莫名有些空虚,纳闷的问清夜:   “师兄,你说师父在房中到底做什么呢?”   总不至于烦躁的回房抓头皮吧……   清夜温柔的笑了笑,道:“这会儿恐怕是在翻阅那本坤道秘籍,师父一有何事便会翻阅它寻求解法。”   ……   “坤道秘籍……”我黑着脸默默的重复了那四个字。   “就是那本将使得你与原来的师妹魂魄换位的那本坤道秘籍。”清夜怕我忘了那本坤道秘籍,还特意提醒道。   我能忘得了那本坤道秘籍么!!   若不是它,我现在怎么会站在这!!   “师兄,你说这次师父若是再漏翻一页,能否乌龙的将我送回去?”我不报以任何希望的望着清夜问道。   清夜望着我温柔的笑容着:“师妹,你就不担心,万一魂魄错位的换做了师父,你该如何是好么?”   “……”   以清韵的乌龙程度,万一这次穿的换做了他自己,那我这辈子都得老死在这了!!   我强扯出了一个僵硬笑容给清夜:“师妹第一次发现,原来师兄也是如此的幽默。”   师兄,师妹很高兴你原来也有如此幽默的一面,只是你偶尔的幽默,让师妹我如同穿着夏装站在北极一般冷……   清夜听了我这句话,嘴角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尴尬。   ……   夜幕降临,我准备好了晚膳正准备去换清韵,谁知他却先了一步推开房门。果然,晚膳的时辰不用提醒清韵都记得最牢,哪用得着我瞎操心。   “师父,你一个人在房中呆了一个下午,想到什么帮段小姐的方法了么?”话虽说着,筷子却毫不留情的夹住了那块清韵正准备往碗里夹的五花肉。这可是最后一块啊……   同清韵一起同食,你的字典中就绝不能有客气二字,否则保证你饿得皮包骨头。   咱什么都吃,就不吃亏!   “段柳烟与方海经互换了魂魄,若要两人魂魄正确归位,定要符咒威慑之量。咒语与符咒为师已专研了出来,只是施咒时两人必须同为在场,是故颇为烦琐。”清韵口中风轻云淡的叙述着,可筷子却是紧紧的夹着那块五花肉不肯放。   两人筷中之力不分上下,对视的目光顿时夹杂了炙热火花,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瞪了清夜一眼。意思是让他一同加入,这便如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意一般,若是蚌与渔夫同为一路人,那么渔翁得利便也是蚌得利。   清夜望了我一眼,又望了清韵一眼,神情显然有些局促,最后竟轻咳了一声,夹了一筷青菜低下头自顾自吃饭。   内牛满面,师兄,你怎能如此待我……   看来如今唯有自力更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我学着清韵的模样清淡的对着清韵笑了笑:“师父,其实这块肉徒儿用来孝敬师父也并无不可。”   “噢?柒儿果真如此孝顺为师?”清韵那双媚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防备的望着我。   “徒儿说了要孝顺师父,便定不会独吞。”说罢手中的筷子稍稍的松了一些,撤了回来。   清韵狐疑的望着我,看我真的撤了筷子,便夹起五花肉往自己的碗中转移。我瞬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伸出舌尖对着五花肉添了一口……   清韵那向来风轻云淡的面孔此时呆滞的望着我,筷中的五花肉早就掉入了盘中。   “咳……咳咳……咳咳咳咳……”清夜原本低着头吃饭,不知怎么的咳了起来,貌似是被呛到了,转过身独自捂着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由就是一阵忧心,师兄啊,吃饭也不是小心点……   我格外灿烂的对着呈现呆滞状的清韵笑了笑:“哟,师父怎么没有夹住?不如徒儿帮师父夹吧。”说着,夹起那块掉入盘中的五花肉就往清韵的饭碗里送。   “不、不用了……”清韵迅速的端起了饭碗往后撤离。   “诶?师父真不要了么?”我纳闷的望向了清韵,不明缘由。   清韵此时已经缓了过来,脸色铁青的对着我一字一顿的道:“真的不用了……”   “既然师父说不用了了,那徒儿便不强求了……”说着筷子便转变了方向,美滋滋的送入了自己口中。我咂咂嘴,不由的感叹,自己的手艺果然不凡,肥而不腻,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口便是唇齿留香。   咽下了口中的五花肉,格外邪恶的对着清韵笑了笑。俗话说的好,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为了对付清韵,我现在已经开了无敌状态……   师父啊,你既然这么喜欢装道貌岸然,那以后有的苦你吃了!!   一顿饭下来,清韵那张向来风轻云淡的脸一直黑着,连两碗米饭也并成了一碗。   让师傅胃口变得如此之差,是徒儿的罪过,罪过啊罪过……   ……   次日,清韵带着我上了段府,正如他昨日所说的一般,若要段家小姐与方海经两人魂魄正确归位,那一定要用符咒施法,并且两人都要同时在场。可段府那里丝毫没有传出段柳烟疯了的消息。想来定是被段家人瞒了下来,今日去便是要探探真相的。   不过清韵对着我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   我想,世上会为了一块五花肉而对自己徒弟如此记恨的,恐怕唯有清韵一人了……   从道观到段府的路上,清韵不止一次的转过头来对我说这么一句话。   “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一开始迁就的顺着他的意,风轻云淡的付之一笑,以德报怨。可说得多了,我耳朵都快生茧了,于是被他逼急了后回了一句:“师父过誉了!那都是师父教导有方!徒儿受之有愧!!”   清韵黑着脸毫不淡定的对着我哼了一声,执着浮尘独自走在了前头,不再与我言语半句。   ……   段府是平安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当然宅子也与普通人家不同。   青砖碧瓦、飞檐出甍,门户大气,足够五人同时通入,门匾上提有二字,段府。字迹有棱有角,刚劲有力,门口还有两个家丁把手着。   到了段府,清韵让我先去家丁那边打探打探口风。   “为什么师父不同我一起去?”   枪打出头鸟,我这么莽莽撞撞的过去万一被家丁打了怎么办!古代人别说没有绅士风度了,连男女平等对他们而言都如同浮云。   “为师在这给你断后……”清韵风轻云淡的对着我说道。   可我明显从语气中听出了狭私报复的意味。   这又不是军队撤退需要人来掩护,现在是打仗需要前锋的时候!我这么一冲过去,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能指望清韵么,恐怕他直接撒开两条腿跑了。   “师父不去,徒儿也不去!”我也来了脾气,绝对不做替死鬼!!他清韵救了段家小姐好处是多多,可我一个可怜的徒弟这般拼命能讨得什么好?   “你究竟是去,还是不去?”清韵眯起了眼眸,危险的望着我问道。   “不去!!”可脚步却是不自觉被清韵这般锐利的眸子给吓退了两步。   “诶,可惜啊,为师原本还想给你而二十铜钱呢。”说罢,清韵望着我故作惋惜的叹息了一声。   我的内心开始陷入了挣扎,暗暗告诫自己,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可最终……   “徒儿去!!”我还是不争气的被区区的二十个铜板给打败了。   呜……我前日在小贩摊上看中了一个簪子,可是要三十五个铜板呢!我这几自己从伙食费中抠出的铜板都只有十八个。   “那还不快去?”清韵挑起疏朗的眉宇望了我一眼。   “是……”   我怀着英勇就义的心情走了上前,对着站在段府门外的两个家丁讨好的笑着。   “两位大哥,上午好啊……”   两个家丁冷冷的望了我一眼,无视之。   “两位大哥,小女子有些事情想打听一下……”   话一出口我便忽然想起以前电视中看过的打听桥段,那都是先塞点银子再问的啊!刚才光顾着乐自己那二十个铜板了,这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可怎么办啊,总不能掏自己银子吧。   我敢保证,清韵绝对不会让我报公费的!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啊……   两个家丁还未听我的问题便冷漠的回道:“不知道!”语中充满了不耐。   我看他们的态度实在不是很友善,要不,美人计?总比掏银子好多了……   “讨厌,小女子初到贵地的,两位大哥怎对小女子如此冷淡!”说罢我故作柔弱骄作的推了身边的家丁一把。   老天爷,我怎会为了二十个铜板而落到了这般田地!做作程度连自己都想抽自己两耳巴子!!   “你作什么!!女儿家居然如此不矜持!!”那个家丁怒骂道,随后毫不怜香惜玉的伸手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我的身子顿时呈现抛物状的往后飞去,就在我思考着自己我这么一撞地上,会不会撞得个魂魄出窍回道自己时代的时候,落地却意外没有任何痛楚。   我躺在软绵绵的地上,仰望着美好的蓝天,顿时感动的痛哭流涕:“师父,徒儿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我收回以前所有说过清韵的坏话,他为了我,甘愿做人肉沙包,我刚才居然还怀疑他是不是会在我陷入危险之时拔腿就跑,我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门缝里看人,把清韵看扁了!!   就在我一门心思陷入了感动之中的时候,湛蓝的天空忽然出现了一张格外熟悉的脸。魅长的眼眸,云淡风轻的表情,   “柒儿,你就知道师父不是哪种人?”清韵正执着浮尘,望着我风轻云淡的笑着。   呃……   我的大脑瞬时当机。   清韵就在我眼前,那被我压在身下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日更还没有三日更收长的快呢,扶额……   今天怎么木有粽子出现呢?   傲然道长   迅速的从地上起身,在低头望清那人肉沙包的长相后,不由得小小惊愕了一番。   剑眉入鬓,墨色瞳仁泛着浓郁的色泽,唇色淡得几近白色,五官却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身着玄黑锦袍,袖口处用银线勾勒着云纹,乌黑的长发被整齐的收拢在玉冠中,更是衬得整个身形出奇的俊美。   “公子,对不起。”我愧疚的伸出手想扶起他,谁知手还未触到便被他避了开。   那史上最俊美的人肉沙包漠然的望了我一眼,自己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抚了抚有些凌乱的锦袍。随后后知后觉的地抬起手背看了看,只见原本白皙如冷玉的肌肤已经磨破了皮,参杂着尘灰渗出了殷红的血丝。   “这位公子,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的愧疚之心顿时犹如滔滔江河连绵不绝。   我方才就说嘛,像清韵这般冷血的动物,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的给我做人肉沙包,这下倒好,连累了一个路人甲……   谁知那墨色的瞳仁又冷漠的望了我一眼,没说一句便朝着段府门口走去,段府的家丁看到他后恭敬的唤了一声:“二少爷。”随后便打开大门让他进了去。   原来他就是段府的二公子段桑墨……   果真如段柳烟所说的一般一表人才、器宇不凡,而且性子也极为仗义,看到我一个芊芊弱女子将要摔落到地上,还懂得英雄救美见义勇为。   我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修长背影,心中暗忖:他的手为我伤成了这般,难道不用我‘负责’么?   “柒儿,你没事吧?”清韵在身旁关切的问道。   被清韵这么一唤总算是回过了神,斜眼向他投去了一眼,不由叹息,段府二公子和某只冷血动物比起来,果然差了不止一点。   “徒儿没事……”我对着清韵虚伪的笑了笑,其实是怒由心生。   有事你时候你闪到哪里去了!没事的时候才闪出来了!平生最恨马后炮!!   “没事便好,就如段府的家丁所说的那般,姑娘家的矜持一些,莫要丢了师父的颜面。”清韵那双媚长的眼眸望着我的眼神怪异,执着浮尘唏嘘不已的说道。   ……   姑娘家的矜持一些……   我无语哽咽,拭泪笑问苍天大地,难道这就是我为了区区二十个铜板而出卖自己人格所要付出的代价么!   第一日的段府打探计划以唐柒惨烈失败告终!   萎靡不振的回了道观,清夜看到我的脸色后,担忧的问道:“师妹,发生了何事?为何脸色那么差?”   我欲哭无泪的望着清夜,不知该从何说起,一边的清韵倒是替我解了围,风轻云淡的道:“投怀送抱,惨遭推拒……”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清韵现在必定尸骨无存!!   “师父,师妹不是那种人。”清夜皱了皱纤长的眉宇,替我辩解道。   “是不是你问柒儿便是了。”清韵满含笑意的望着我。   “……”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灵!让清韵走路撞死,喝水呛死吧!!   可最为杯具的是,我完全无法反驳清韵所说的话。事实便是我向段府的家丁投怀送抱,惨遭推拒嘛,欲哭无泪。在原来世界的母亲啊,您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女儿,对男人要宁缺勿滥,可如今,女儿却堕落了,请原谅女儿的饥不择食……   “师妹,师兄知道这件事定是有隐情,可若是不方便说便罢了,师兄相信你绝不是那种女人。”清夜眉目温柔的望着我,笑意一层层的从中漾开,在眼底渲染成一片,如此温柔,却又是如此的坚定。   “师兄……”泪流满面的望着清夜,我果真没有看错人!借用前任唐柒的话便是:我唐柒其他不会,唯有看人最准!我今天就看准了唯有清夜这般温柔如水的男人,才值得我托付终生!”   ……   于是乎,一日韶华便在我投怀送抱,惨遭推拒的绯闻中那么虚度了过去。   次日,清韵忽然说是临时改变了主意,今日他看着道观,让我与清夜两人去段府。而我与清夜的任务不过是查探段老爷每日出入段府的确切时辰,回去之后再报备与他。为了他这么一句话,我与清夜便在段府外的小胡同中偷偷摸摸的躲了一日。结果那日回去之后与他报备,清韵只说明日继续,弄得我差点没想造反。   如此这般又过了三日,终于将段老爷每日出入段府的时辰打探的清清楚楚。每日巳时一刻段老爷都会出府,直到下午申时才回段府。   根据这几日我与清夜探听来的可靠消息,还知道段家是做绸缎生意的,段老爷名苍秦,今年已经五十有八,虽然两鬓早已发白,可眸子依旧犀利的很,生意场上没肯吃过一点亏,还是了不得的跨镇连锁经营。如今唯有一房正妻,早些年原本还有几个妾室,不过都被段二公子段桑墨克死了。段老爷原先不信邪,想破了段二公子的这诅咒,于是不停的纳妾,直到连续死了五个,段老爷这才认了命,老老实实的守着段夫人一人。   段老爷膝下有二子一女,长子段桑殷现年二十有五,次子段桑墨,今年刚及弱冠,三女段柳烟,二八年华。 两子皆由正室段夫人所得,唯有段柳烟是妾室所出,可惜段柳烟的娘也实在命薄,只来得及生出她便被段二公子给克死了……   据街坊们的茶余饭后闲扯那得来的可靠消息,段柳烟的娘死的实在是冤枉。这事当年不知是多少人家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到了如今,在这小小的平安镇中也算是人尽皆知。哪家的女孩儿不听话,她爹娘便吓她:“你再哭,再哭把你嫁给段二公子!!”于是那些女娃儿总是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中尚未落尽的热泪,却再也不敢哭了。   段柳烟出生那会儿段桑墨不过是四岁的孩童罢了,大家还都不信女子与段二公子说句话便能丧了命的。谁知那日段二公子正由段夫人带着在段府的院中瞎逛,结果碰巧遇到了段柳烟的娘。段二公子依依呀呀的对着段柳烟的娘说了几句听不清的话,段柳烟的娘碍于段夫人的颜面,便笑着回了一句:“二公子真伶俐……”   此话一出,段柳烟的娘回房之后便是大病小病的不断,不到一月便断了命。从此,段二公子也坐实了女子杀手这个名号。   段老爷为了不让段二公子再祸害人间,这些年皆让他住在别院,逢年过节才让他回家一趟。可以说,段公子若是想要杀一个女人,连手都不用动,只需与他说一句话便行。只不过段二公子而立年回来的这一趟功力貌似又有长进,段柳烟值看了一眼便能落下池子,落得个魂魄交换……   到了第四日,清韵送算是亲自出了马,出门前还煞有其事的让我替他背了一把桃木剑,自己则是出尘脱俗的执了一把浮尘,好像生怕他人分辨不出我是徒他是师一般。   到段府时候已接近巳时,此时一顶轿子已经落在了段府门口,稍稍过了一会儿便见段老爷从段府内走了出来。   “柒儿,待会无论为师说什么,你都要在旁帮衬着,知道了么?”清韵望着我谨慎的叮嘱着。   “知道了……”   待会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当场揭你的底儿,更不会说你只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因为此刻我与你同为一条线上的蚱蜢。   清韵听了我这句话后依旧有些坎坷不安,却还是从小胡同中迈了出去,步履不急不徐的走到段府门口。看到段老爷之后甩了甩手中的浮尘,撅紧了眉宇,作惊叹严峻状:“好重的邪气!”随后清韵那双媚长的眸子锐利的瞥了我一眼,意图不言而喻,是要我附和他。   轻蔑的瞥了清韵一眼,只得昧着良心帮衬着:“是啊,师父,好重的邪气~!”   可惜我与清韵的这番卖力演出并没有受到段老爷的赏识,那双锐利的眸子颇为鄙夷的望了我们一眼便要入轿。清韵只得再接再厉,对着我问道:“柒儿,你有否看到这座府宅上方有怨气凝结?邪气盘绕其上,实乃大不祥之兆!”   “是啊,师父!实乃大不祥之兆!究竟为何如此?”我也学着清韵的惊叹状,震惊万分的重复道。   心中暗忖着自己手中并没有浮尘,要不要拿背上的桃木剑来虚张声势一番?   可是我可亲可敬的师父,徒儿不是二郎神,并未生出第三只眼,如何去看到那些什么个的怨气邪气的?况且在这儿,邪气最重的人貌似便是您了吧?   “你们两个道士在这信口胡说什么!!”段老爷终于忍不住停下了上轿的动作,脸上蒙上了微怒。   “信口胡说?”清韵淡淡的重复了一遍段老爷刚才说过的四个字,随后嘴角流泻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又道:“那不知段老爷府上的三小姐,如今疯癫不清是不是贫道在信口胡说?!!”   段老爷听了这句话后原本微怒的脸色瞬时发生了转变,满脸惊愕的问道:“请问道长如何知晓?”   “贫道方说过了,此座府宅上方有怨气凝结,邪气盘绕其上,可是施主认定了是贫道在信口胡说,不是么?”清韵颇为傲气的转过了身,风轻云淡的望向了别处。   “真人,方才是老夫眼拙,不知真人可否解灾化煞?相救小女?”段老爷立即有礼的对着清韵陪着罪。   我望着态度产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段老爷,不由暗叹:刚才还说清韵是信口胡说道士,现在已下就转变成真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囧,我清韵清夜不分,总是打错字,丢死了……   安贫道长   段老爷望了望身边的几个家丁,便将清韵与我恭敬的迎进了段府。   “实在不瞒真人,小女前些日不慎落入了府中池子,之后便连续发了三日的烧,请大夫来看过,退了烧。可谁知烧退了之后,她整个人便开始疯癫不清,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不是老夫的女儿,只是段府的帮工。更为荒谬的是,她居然还说自己是个男子。”段老爷边走边愁眉不展的对着清韵叙述着。   我一人恍若透明般的欣赏着段府,反正在段老爷眼中,我这真人的徒弟等同于路人甲,只不过沾了清韵的面子进了段府罢了。   段府内的园景格外秀丽,山池亭阁,花墙、漏窗等,此外还栽种了不少稀奇花卉,明显可以看出工匠的独具匠心。不过,这银子花的恐怕也不少,若是拿来我与清夜浪迹天涯该有多好……   “所以,段老爷便把这消息一直压着?”清韵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与段老爷愁苦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人见笑了,可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不消一日便能成为全平安镇的笑柄,所以这几日老夫一直将她关在房中,严禁下人出去嚼舌根。”说着,三人已经进了一个院落。   门前站着两个家丁,看到段老爷后恭敬的喊了一声:“老爷。”   “你们都下去吧……”段老爷对着他们挥了挥手,随后推开房门带着我和清韵走了进去。   段柳烟坐在窗边,身后站着她的丫鬟小樱。此刻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正失神的望着窗外,如玉白肤与窗外白里透红的桃花映衬得相得益彰。   我不由暗叹,好一副美人颦蹙寂寥的模样!!可惜魂魄是个男人……   “柳儿,爹带了真人来替你看看……”段老爷对着段柳烟说道。   段柳烟瞥了清韵与段老爷一眼,随后站起了身,无可奈何的回道:“段老爷,小人说过了很多遍,小人不是段小姐……”   “什么小人小人!满口的胡言!!爹今日便是请真人来给你看看的!!”段老爷微怒的斥责着段柳烟。   “信不信随便段老爷……”段柳烟貌似已无话可说,转过头坐回窗边静静地继续望天。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段老爷恼怒的对着段柳烟骂道。   “段老爷先请息怒,段小姐的病症贫道已经琢磨出了一二,不知段老爷可否占时先退出,让贫道与段小姐单独说几句话,也好确实诊断?”清韵安抚着段老爷,提出了这个要求。   “单独?”段老爷望了望清韵,又望了望我,思量了一会后还是同意了:“那老夫就暂且先出去,一切有劳真人了。”   “段老爷客气……”清韵清淡的对着段老爷笑了笑。   等到房中只剩下了我、清韵与段柳烟之后,清韵开门见山的问道:“请问此刻在贫道面前的可否是方海经?”   原本坐在窗前无可奈何的段柳烟在听了这句话后豁的站起了身,震惊的望向了清韵:“道长如何知晓?”   清韵深不可测的笑了笑,道:“令母曾到清韵观中请求贫道帮其子方海经医治疯癫之症,可方海经的身躯中装的却是段府小姐段柳烟的魂魄!那此刻段府小姐段柳烟的身躯中装的,定是方海经!”   谁知方海经听了清韵的这一席话后第一个问的竟是:“那段小姐如今在我家怎么样了!!”   “前几日一直低烧不退,不过贫道留了些银两让令母去请了大夫,这几日已有所好转。”   “那就好……那就好……”方海经低着头喃喃自语着,随后豁然醒悟般的走到清韵面前跪了下来:“道长,既然您知道我与段小姐的事,那您一定有解法,求求您帮帮段小姐吧!她性子娇贵,吃不起那种苦。”   我望着方海经这副心急如焚的模样,便知道又是一个为情所苦的男人。危急之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心上人,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操。就如我家清夜师兄一般……   清韵赶忙扶着方海经起了身:“贫道此次前来便是解救你们二人,只是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你必须依着贫道所说的做!”   “只要道长能够帮助段小姐,您说什么我都听!!”方海经急切的回道。   “那便好……”清韵淡淡的回道。   随后三人商量了一下将魂魄归位的事情,商议结果如下:   明日此时我与清韵会将段柳烟打扮成道观弟子的模样带入段府,帮他二人魂魄归位。只是不知清韵作甚么不想他人知道方海经与段柳烟是魂魄交唤,让方海经绝对不能泄露。   等商量完大致过程后,清韵与段老爷稍微交代了一番,说段柳烟是得了离魂症,导致神情不宁,有虚幻之证,明日会施法将其召回。随后便带着我出了段府,段柳烟那也定是要去交代一番。   “师父,你为什么要让他瞒着魂魄互换,只说是离魂症呢?”在前往老妇人家的路上,我终于耐不住好奇问了清韵。   “柒儿,可知何谓安贫乐道?”清韵转过头望着我混不对题的问道。   “为了自己的信仰,而安然地处于贫困之境?”我记得新华字典中是那么注释的。   清韵出尘脱俗的笑道:“安贫乐道,恬于进趣,甘居陋室,不慕容华,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师父,您简单说来便行了,不用和我如此文绉绉的!”我满头冷汗的想着,这么多好词,清韵该不会在形容他自己吧?   “柒儿,若是世人皆晓师父能使人魂魄回位,那往后的日子师父或许能够富贵逼人,家财万贯,但同时却也失了这份修道趣味。这你能懂么?”   我了然的笑了笑,道:“师父,你说了这么多,徒儿可以用七个字来概括!”   “噢?柒儿说来为师听听?”清韵饶有兴致的望着我问道。   我轻咳了两声,作大义凌然状道:“人怕出名猪怕壮!!”   清韵原本那双饶有兴致的媚眼在听了我这句话后瞬时变得鄙夷,丢下我独自快步往前走去,落下两字:“粗俗!!”   切,我粗俗?   若是清韵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出尘脱俗,甘居陋室不慕容华,那不知是谁三天两头便能因几个铜板而与我纠结个半响?道貌岸然的老家伙!!   “师父,你等等徒儿啊,徒儿今晚给你做红烧狮子头如何?”我快步追上清韵的步伐,故意对着他勾引道。   “记得肉要三分肥,七分瘦,别剁太细,让肉馅之间保持缝隙,才能含汁!”清韵瞥了我一眼,故作不屑的叮嘱道。   “是,师父……”   正午耀眼的阳光,将一对猥琐的师徒照得影子只剩下了一小截儿……   随着清韵到老妇人家看了看,段柳烟的病这几日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住在这也实在是受罪。所以在听到清韵说明日就可交换回去的时候,乐的像朵向日葵一般,感动之余也没遗忘泪流满面的抱着清韵卡一会油,以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情,就差扬言要以身相许了。   只是可怜了那痴情的方海经,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啊……   那日回去后,我非常守信的做了红烧狮子头,可惜清韵丝毫不懂得理会我的孝心,在看到可爱的狮子头的一瞬间脸黑的像包公。   “师父,你怎么了?”我格外关切的问道。   “这……就是红烧狮子头?”清韵黑着脸,一字一顿的问道。   “是啊,师父,您尝尝,味道可好了。”说罢夹起一只狮子头往清韵的碗里塞,小是小了点,但我能保证是货真价实的肉!!   忽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清夜也开了口。   “师妹,你确定这是红烧狮子头,而不是青菜炒肉末?”清夜一脸难色,嘴角温柔的笑容也变得有些牵强……   呃……连我温柔的师兄都觉得这不是红烧狮子头?   清韵说这狮子头不是狮子头绝那对不是狮子头的错,可若是连清夜都说狮子头不是狮子头的话,难道真的是狮子头的错?   “师兄,师妹向你保证,这绝对是红烧狮子头,不过是青菜多了一些抢了狮子头的风光而已……”   “……”   结果一顿美好的晚饭因为一碗不是红烧狮子头的红烧狮子头变得沉默无比……   第二日,清韵带着我与易装成了道士的段柳烟去了段府,依旧是将段老爷屏蔽在了门外。方海经与段柳烟见了双方之后都震惊了一会,用着别人的身体看自己的身体,这情况也实在是够诡异。昨日让段老爷准备的水果、米酒、香烛等祭物已经齐全的准备放在了桌上。   “你们两都躺到床上,闭眼聚精会神,清除杂念。”清韵在桌上铺上黄纸,然后把墨锭塞到了我手中:“磨朱砂。”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了墨锭,难道我天生便是做丫鬟的命么!!   “我与他一同躺到床上去?”段柳烟望了方海经一眼,迟疑的问道。   清韵望着段柳烟严肃的道:“段小姐,你若是想换回身躯,便必须那么做。”   段柳烟在听了清韵这句话后只得忸怩不安的躺到了床上,而方海经则是再一边垂着眼一句话都没说,看不清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用着段柳烟的身子做这种表情,实在有些我见犹怜的意味。   我在旁边好笑的望着局促不安的段柳烟,其实她现在用的是方海经的身躯,所以只要她没什么自恋的倾向,那她原本的身躯就完全不会吃什么亏。   “可以了……”清韵淡淡的对着我说道,随后将手中的毛笔沾上了朱砂,认真的凝视了手中那本又被他带出场的坤道秘笈,慎重的在黄纸上落下了一推鬼画符,口中并振振有词的念道:“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魂唤千里外。”   随后掌指在胸前固定凝结,大指掐住了二指顶端掐变着,脚步随着指尖的变动也迅速的移动:“万法定乾坤!天地五行阴阳倒!吾敕此符!行吾令!听吾命!”   我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望着清韵在我面前神情忽然变得如此严肃,素衣道袍随着脚步的移动而灵动的翻飞着,一股正气油然而生,震了我的眼。正当我难得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清韵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指尖凝结在胸前,疏朗的眉宇深深的皱了起来,好像思量着什么似地。   我屏住了呼吸以为接下来该有什么关键性的咒语或步伐出现,谁知清韵却唤了我的名字。   “柒儿……”   “恩?”我茫然的望着清韵。   “替为师把桌上的坤道秘笈拿来……”   “……”   拿起桌上的坤道秘笈捧到了清韵面前,清韵就着我的手用细长的指尖翻了几页,随后瞳仁专注的望着那页,过了一会淡淡的对着我说道:“好了,柒儿……”   我捧着坤道秘籍退到了一边,额际不断的有冷汗冒出。   老天爷啊,我刚才怎么会用崇拜的目光看清韵……他丫的就是个施法施到一半也能忘了咒语的乌龙道长!!……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勤劳,还有六千个字,努力码字……   今天还要更……   我要哭了……   被逼无奈啊……   河蟹道长   清韵看完坤道秘笈之后手依旧凝结在胸前,闭上了那双媚长的眸子,凝神屏息了一会后缓缓的念出了一句咒语。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阴阳之平魂兮归去!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说时迟那时快,当清韵掐诀念出这句咒语之时,桌上刚才用朱砂画的符咒豁的烧了起来,很快便燃为了灰烬!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世上……真的没有鬼神之说么……   清韵缓缓的睁开了眼,走到床前顿了一会,随后有些迟疑的推了推方海经与段柳烟。躺在床上的两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皆是眼神迷茫的望着清韵。   “段姑娘?”清韵望着段柳烟小心翼翼的唤道。   段柳烟望了清韵一会,这才好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似地抬起手望了望,随后震惊坐起身检查着自己的身子,直到确定是自己原来的身子之后大喜不已的望向了清韵。   “道长,回来了!真的换回来了!!”   “换回了便好……”清韵依旧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可我刚才分明看到清韵在推他们之时那只青葱修长的手有些颤抖。   “段小姐,这几日委屈你了……”方海经醒过来之后立即下了床,弯下腰毕恭毕敬的对着段柳烟说道。   “恩。”段柳烟随便敷衍的回了一声便站到了清韵面前,眼笑眉舒,眼眶还含着感动的热泪:“道长果然道法高深,柳烟这次全凭道长相救,不然柳烟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段小姐不比多礼,这是贫道该做的。”   方海经显然没有段柳烟那么欣若狂,只是淡淡有礼的对着清韵道:“海经谢过道长……”   “谢倒是不必了,不过二位切忌答应过贫道的话!段小姐此番只是得了离魂症,所以才会导致神情不宁,有虚幻之证!绝不是魂魄互换!不然,贫道能让二位的魂魄换回来自然也能换回去!!”清韵说这席话的时候那双眸子凌厉的眯了起来,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柳烟一定谨记。”段柳烟被清韵的这幅表情给唬弄到了,脸色有些发白。   “既然如此,那贫道便先告辞了。”清韵也不多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段老爷一直呆在门外侯着,当看到自家闺女神智恢复正常之后不由得千恩万谢,理所当然的,报酬也很是客观,两颗金闪闪的……黄金!!我垂涎欲滴的望着那二两黄金,清韵又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假意与段老爷推却了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真是做作啊,做作!!   方海经是装作清韵弟子进的段府,自然是与我们一起出了段府。三人只是同行了一小段路便要分道扬镳了,方海经忽然跪倒了地上。   “海经谢过道长相救之恩,只是家境贫困无以为报。他日道长若是有用得着海经的地方,定当万死不辞!!”随后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我望着方海经离去的背影,单薄孤寂,只单单见了他两次便看得出是个沉默不多言的人,可对段柳烟确实用情很深,而段柳烟喜欢的,却是我身边这个道貌岸然的道长。果然,感情这码子事真是千回百转啊……   “师父,段老爷这次给了二两黄金,以后的伙食费就加一些吧。”我自认为不是个贪心的人,不过是想要伙食好一些罢了,免得每次都为了一块肉就抢的血雨腥风的。昨日那红烧狮子肉是我不想多弄些肉么?着实是钱不够啊,清韵他不当家哪知柴米贵!!   “柒儿,你可知为何师父只给了你二十文钱的伙食费?”清韵停下了脚步侧过身望着我。   “为何?”难倒不是因为你抠门的关系么?   “因为师父喜欢与你一同抢食,像是家人一般亲密……”那双媚长的眼眸无比认真的望着我,完全找不出一丝做作的痕迹。   我望着这么一双认真的眸子,只是冷静的回了一句:“师父,今日的天气真好!”随后甩下他一个人往前走着。不肯给便不肯给了,还说是喜欢与我一同抢食,哪会有癖好那么诡异的人啊!!   于是伙食费依旧是那可怜的二十个铜板,一个都没有加……   自从清韵帮段柳烟治好了离魂症,清韵观中的生意明显好了许多,连平日去对面云水庵的妇人不少都转移了根据地。清韵是收香油钱收的手酸,而我则是端茶倒水倒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这日恰好是个阴天,上道观的施主明显少了许多,我也难得落得个清闲。清韵却不知为甚么偷偷摸摸的出了去,直到半个多时辰后才回来,他的胸口……明显比临走之前古鼓起了一些……   别人指不定看不出来,可我每日与清韵朝夕相处,早就将他的清癯的身形看得清楚。此刻他的胸口虽是不甚明显,却的的确确是比往常鼓起了一些!!   “师父,你刚才做甚么去了?”我纳闷的问道。   清韵听了这句话后眼神有些闪躲,可语气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   “道观中闷得慌,随便出去走走。”清韵说完便转身朝殿内走去,谁知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捂住胸口低叫了一声,嗓音参杂着一分轻浅、三分惊愕、六分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沙哑……   随着这一生呻|吟,清韵的手随即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但随即察觉了什么似地将手移到了腹部。   “师父,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我越来越迷茫,也越来越好奇清韵刚才去了哪里。   “没什么,只是为师肚子有些疼,回房疏解一下便无碍了。”清韵敷衍意味十足的对着我回道。   看着清韵这副实在诡异的模样,我不由想起上次自己想躲避清韵时也是用了回房疏解这一招,清韵现在如此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胸口鼓了一些,态度闪躲了一些,无端的呻|吟魅人了一些。   这样一总结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清韵……该不会……上了……妓|院……吧……!!   “哦,那师傅您还是快点疏解去吧……”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着清韵说道。   清韵在听到我这句后迅速往殿内闪去,我偷偷的跟在他身后,只见那清癯的身影并未往自己房间转移,而是偷偷摸摸的躲进了厨房。清韵平日里没事可是一步都不肯跨入厨房,生怕厨房的油腻不小心沾上了他出尘的道袍。可今日却是偷偷摸摸的往厨房去,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没过一会而清韵便从厨房走了出来,胸口却又恢复了原来的平坦。我看清韵离开后纳闷的潜了进去,清韵定是在厨房藏了甚么东西!!   锅子、碗柜、米缸、蒸笼全都被我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一遍,却是什么都未发现,难道真的只是我的错觉?   正当我想要放弃之时,余光忽然瞟到了方才一直被遗漏的水缸。虽然把东西藏水缸中实在是有些扯谈,可谁知清韵会不会认为越是危险的地方便越是安全!!于是我走到水缸前揭开了盖子,只见原本该是平静无波的水面此刻却是微微的泛着涟漪,再定睛一看,有两只八只脚的生物正肆无忌惮的在水缸中爬着。   顿时清韵刚才为什么会胸口鼓了出来,为什么会无端的呻!吟,一切都有了答案。   “噗……哈哈……哈哈哈……”我顿时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   “哈哈……哈哈哈……”因为这一发现,我足足在厨房笑了半个时辰,连腰都差点直不起来。   师父啊师父,徒儿只当你是道貌岸然而已,没想到你连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不愧是师父,徒儿真是甘拜下风!!   当晚,我的心情显得格外好,以至于晚膳也丰富了些,加菜!每人一只螃蟹,以红醋加姜丝作的沾料。   “柒儿,这螃蟹哪来的?”清韵有些狐疑的望着我。   “徒儿下午去市集买的啊,师父前些日子不是说如今恰好是菊黄蟹肥之时么?徒儿琢磨着这时节也快过了,往后的蟹可能没有如今那么鲜美,所以便买了三只回来,我们师徒三人一人一只尝个鲜。”我一脸淡然的回道,还带上了一丝需要表扬的神情。   “那柒儿真是有心了……”清韵望了望螃蟹数目,眼中的狐疑褪去了一些,便开始着手消灭螃蟹。   此时恰好是菊黄蟹肥之时,所以螃蟹格外鲜美,肉质细嫩,膏似凝脂,怎一鲜字了得?这一顿饭三人同桌吃得其乐融融。   只是次日清韵再见到我的时候,表情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诶,真是吃了螃蟹就忘了人啊……   清韵又气又怒又恼,却也只是阴冷的瞪了我几眼,甚么话都没有说便从我身边走过,唯留下我一人在原地笑的猖狂。   昨日清韵偷偷的跑出道观买了两只螃蟹回来,可能是怕拿在手中我会起疑,结果干脆心一横藏在了胸口。回道观之后又偷偷的将两只螃蟹藏在了水缸之中,谁知正不巧被我发现!于是将计就计的又去市集买了一只回来凑成三只,清韵看了看螃蟹数目也就没再多想,谁知到其中的两只便是他自己买的,唯有一只才是我花的钱!哈哈哈……   师父啊师父,将螃蟹藏在胸口偷偷带回来的,世上恐怕唯有你一人做得出来了!抠到这种程度还真是极品!极品了师父!!最好笑的还是他走到一半被螃蟹夹到后那又意外又魅人的呻|吟,真是想多少次都好笑的紧!!师父,偷食也是需要有本事的!!哈哈哈……打滚……   不过因为螃蟹事件,清韵整整三日未和我说一句话,恐怕他自己做出这等事情被我发现了也是尴尬的紧,想指责我又不知如何指责,总不能说:“谁让你把为师偷藏着的螃蟹煮了!!”于是便干脆一句都不说。我倒也乐得清闲,他不愿与我说话这几日给施主端茶倒水都得他自己来!!   这日,我上市集买菜,只听买菜的农妇各个都在谈论一个‘敏感’话题。   都说男人的友情是在酒桌上喝来的,女人的友情则八卦聊出来的,这话半点没错。女人一遇到八卦事件变会犹如红头苍蝇一般,嗡嗡嗡的凑在一块,完全视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本能为无物,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便能聊的热乎。我不由的好奇,便向她们探听了一些。   话说镇西铁匠铺子的女儿铁香芙今年年芳十八,相貌只能算是中等,可却是全平安镇公认的命硬。   其英雄事迹为一岁从床上摔下来,头朝地依旧能毫发无伤,五岁的时候被人贩子卖了,跨了几个城镇都恰好被铁匠的一房亲戚发现,给带了回来。十岁的时候贪玩掉入了河中,却不知如何攀上了一块浮木,有惊无险的被捞了起来。十六岁的时候铁匠的生意清冷,连锅盖都开不了,铁香芙的母亲又死的早,于是铁匠只得将女儿许给了福来客栈的掌柜做妾。   这福来客栈的掌柜虽是有些闲钱,可是对妻妾可是打骂不断,进了门的鼻青脸肿只是小意思,连断胳膊断腿躺在床上起不来的都有。结果就在铁香芙要过门的前一天,福来客栈的掌柜忽然喝多了酒暴毙了!铁匠白白收了聘礼女儿也没有嫁出去,真可谓是福星高照。   自此,镇西铁匠铺子的女儿铁香芙命硬的传奇便传开了,与段府段二公子这个女子杀手一同齐名,是平安镇的风云人物。   说这些只是因这个福心高照的铁香芙将要在本月十五嫁与段府二公子段桑墨为妻。这一场婚事在小小的平安镇中掀起了不小的腥风血雨,强强对决永远是那么得引人注目。最终究竟是铁匠的女儿铁香芙能够命硬的在号称女子杀手的段二公子手中侥幸存活,还是段府二公子个煞气更重克死天生命硬的铁香芙,一切都还只是个未知数。   平安镇的人就着这一婚事展开了无尽的联想,赌坊下注的也有,但至今的赔率并没有产生巨大落差,铁匠之女铁香芙与段二公子皆是一赔一!   作者有话要说:额,我好勤劳我好勤劳……   哭,请不要霸王我,我如此努力不就是想爬月榜么……   呜呜呜,若是没人气上不了,我会低迷,导致食欲不振,眼花缭乱,手抖发颤,   后果很严重……   所以请求各位相助我登上华丽的月榜吧……(╯﹏╰)   狡诈道长   与买菜的农妇聊完八卦后我挎着菜篮回了道观,一路上不知为何有些心绪不安,总觉得自己像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按理说段二公子与我之间的交际唯有那日在段府门口为了我做了一次人肉沙包而已,那为何我方才听了他要娶妻的消息便一直有些心绪不安?难道我的心背叛了清夜师兄,对着段二公子一见钟情了?   果然,女人都喜欢英雄救美这般俗不可耐的戏码……   我一路着自己的见异思迁唏嘘万分,等回到清韵观前脚刚一踏进前殿,便听到一个略显沙哑,却又低沉磁性的嗓音。正毅然决绝的道:“求道长收我为徒!”   我瞪大了眸子望着那熟悉的修长背影,此刻直挺着背脊跪在前殿中的人,不正是我方才路上便一直心心念念的一见钟情之人么!   清韵站在段二公子面前,一脸风轻云淡的笑望着他:“施主可知修道的本意在何处?”   清韵问是那么问了,可却并未等段二公子回答,径自念叨了下去:“修道之人,凡事讲究的是修真养性,苦志参玄。要有一切皆空的心,恬谈无欲,清静素朴,淡泊名利,还须清规戒律约束。这些,你可都了解?”   我冷汗津津的听着清韵着一袭冠冕堂皇的话语,修真养性?恬谈无欲?清静素朴?淡泊名利?   笑话!!试问,这其中有哪项是清韵做到的?!!   修真养性,所以道貌岸然?清静素朴,所以无肉不欢?恬谈无欲,所以胸藏河蟹?淡泊名利,所以攀比香油钱?!   “道长说的这些我不懂,可我决然再不能让自己为祸苍生!!”段二公子毅然决绝的回道。   ……为祸苍生。   段二公子这四字用得好严重……   难道,段二公子是祸国殃民的妲己再生男版?   “诶……”清韵分外惆怅的叹息了一声,又道:“修道之路并非你想象的那般轻易,施主还是请回吧。”   “道长,我今日既然来了,便一定要遁入道门!”段二公子锲而不舍,修长如冷玉般的手伸出了袖中,随后掏出了一颗金灿灿的黄金。“道长,求您收我为徒!” 说着将手中的一两黄金递到了清韵的面前。   我站在殿堂外嘴角不可遏止的露出了一抹奸邪的笑容。   这段二公子,不出手便罢了,一出手便掐中了清韵这贪财的死穴,这下有得好看咯!我偷偷的躲在了殿堂外望着,期待那戏剧化的场面出现。   清韵望了望段二公子手中的那两黄金,那双轻浅的眸中顿时散发出一抹精光,犹如饿了十日的黄鼠狼遇到了一只又白又肥的鸡一般。却还是故作清淡的轻咳了两声:“咳咳……”   出现了出现了!!   我瞪大了眸子目不转睛的望着清韵,那经典的轻咳终于重出江湖了!   以我这段时间的观察,那经典的轻咳一旦出现,便意味着清韵要从普通的道貌岸然蜕变为脱裤子上吊了!!   (请参照歇后语:脱裤子上吊----死不要脸……-_-|||)   果然,清韵并未辜负我的期望,态度瞬时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   “施主,贫道忽觉你印堂饱满眉骨高宽,倒是有几分修真的天赋。既然施主你如此诚心地想要遁入道宗,那贫道也断然不好再……”   “师父!徒儿回来了!!”我兴高采烈地挎着菜篮子走进了殿堂。   “师父,徒儿和你说,今日的鱼又大又便宜,卖鱼的大婶特地只算了我九文钱呢!可便宜了!!”说完这后我这才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男子,迷茫的望向了清韵,纳闷的问道。   “师父,这不是段府的段二公子么?是来清韵观求符的么?”一般来清韵观中的都是女子,今日怎么连段二公子都有闲情逸致来清韵观了?   “柒儿,今日回来的甚早……”清韵嘴角虽依旧是清淡的笑容,可眼神却明显带着不悦,定是怨我坏了他的好事。   “原来道观中也有女子!”段二公子望了我一眼,俊朗剑眉忽然深深的皱了起来:“既然如此,道长便当我从未说过方才那一袭话,先告辞了!”段二公子对着清韵说完了这一席话后将手中的一两黄金塞重新回了袖中,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箭步朝道观门口走去。   “施主!做人岂可妄语!”   “施主请留步!有何事我们可坐下来好好商议!”清韵快步的跟上想要留住段二公子,无奈又要顾及他那道貌岸然的模样,于是追也追的也不快,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段二公子走出了道观。   等到段二公子的影儿都望不见的时候,清韵颓废的低下了头,清癯的背影显得分外凄凉孤寂,闻着掩泣听着落泪的叹息了一声。半响过后才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似地转过了身,那双媚长的眸子凌厉的眯了起来,嘴角却依旧是清淡的笑容。   “柒……儿……”随着这一声阴冷的叫唤,周围的空气都瞬时结成了危险的分子。   ……   翘了,光逞一时之快,拔了清韵的老虎毛……   “师父……师父……徒儿今日买了鱼哦,明天还准备买螃蟹孝敬您呢!!……”我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笑容巴结着清韵。我怎知道段二公子想要遁入道门只是因为觉得这儿没有女人呢,这又并非是我的错。师父您怎能因赚不到黄金而迁怒与我……   谁知我不提这螃蟹二字也就罢了,这一提清韵连那虚伪的笑容都懒得施舍给我了,凌厉的眸子瞬时凝结成了冰霜,犹如被夺了食的野兽一般,性感的薄唇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两个字:“螃蟹?”   ……   都说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了,我这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天知道清韵对那螃蟹事件对我积怨有多深,就是找不到话头找茬而已。这下倒好,自己给了他报复的机会。   “师父,徒儿知错了,求您饶了徒儿吧!”我欲哭无泪的望着清韵求饶。   以我这段时日对清韵的了解,我敢保证自己若是再不求饶,那后果定是伙食费由二十个铜板瞬时降为十个铜板,清韵抠起来可是不论自己感受,宁可陪着我们用青菜萝卜干的!若是我再一个不乐意,清韵连降我扫地出门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可我还未找到唐柒留下的‘巨额’财产,就那么离开清韵观不是等着饿死街头么!!   清韵听了我这句话后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语重心长的道:“柒儿,既然你知错便改,便还是为师的好徒儿。只是你自己犯下的罪孽,还是需你自己去赎下……”   “依师父的言下之意,徒儿该如何去赎罪?”   师父,徒儿这是杀人放火还是抢劫奸|淫了,还需要恕罪……   是不是到了适当的时机,还需要师父您大发慈悲的救赎一下?   “段二公子将于本月十五与铁匠铺之女铁香芙大婚,若是在这之前为师等不到段二公子到清韵观中遁入道宗,那往后的伙食费,便由二十个铜板改为十个铜板吧!!”清韵风情云淡的对着我叙述道。   “……”果然是这招……   可是为了保住自己而将救命恩人段二公子拖下水,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清韵见我不说话,语气相较方才更是委婉了一些:“柒儿,你以为让段二公子入了清韵观是为师在害他么?”   斜眼望了清韵一眼,难道不是在祸害人家么?我这恐怕不是在赎罪,而是加重罪孽吧!   不过,师父你的八卦水平也不比徒儿差嘛,连段二公子何时大婚与谁大婚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了……   清韵也不介意我的眼神,依旧苦口婆心的劝道:“柒儿,你仔细想想,若是段二公子不入我道宗,那他必定还会克死许许多多无辜的良家少女,指不定下一个遭毒手的便是铁匠之女铁香芙。古曰舍己而救人,你又何其忍心见死不救?所以你若是能让段二公子入了我道宗,也便算得上是造福苍生的一件功德。”   清韵这一席话是冠冕堂皇,可悲的是我还觉得他说的不是并无道理,只是还有些犹豫。   清韵明显看出了我的动摇,那骨节分明的手和蔼可亲地搭上了我的肩,媚长的眼含笑望着我,道:“柒儿,别说师父不疼你,师父今日就与你说几句体己话……”   师父……   体己话是姑娘家凑在一块说的,你一个大男人的,与我说什么体己话……   “柒儿,你说如今在这道观中,谁的辈分最小?”   “我啊……”我迷茫的望着清韵,实在弄不懂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清韵观中便只有清韵、清夜与我三人,他们一位是我师父,一位是我师兄,论辈分当然是我最小了,这问了不等于白问么!   “那你再想,若是这段二公子入了清韵观,那你便是他师姐还是师妹?”清韵继续引导着。   “当然是师姐!谁先入的门谁便是谁的辈分大!!”我愤愤不平的道。   “柒儿,如今在道观中唯有你的辈分最小,所以道观中这些端茶倒水的活儿自然是由你来做。可以后若是你有了师弟,这些活儿还轮得到你?”清韵那双媚长的眸子意味深长的望着我,嘴角分外出尘脱俗的对着我笑了笑。   我听完清韵这一席话后顿时茅舍顿开。   说白了便是我若有了段二公子这个师弟,便是多了个伺候我的人!有了一个可以任由蹂躏的对象!!往后哪还用得着每日端茶倒水弄得自己手都抬不起来?   狡诈的笑容从嘴角一抹抹的漾开:“师父,还是您比徒儿想得周到……”   “柒儿过誉……”清韵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那双媚长的眼眸闪烁着分外动人的光芒。   师徒两人暧昧的相视一笑,于是乎,狼狈正式为奸……   他为他的一两黄金,我为了我的蹂躏对象。   晚上做斋饭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在听了段二公子要成亲的消息之后会心绪不安,犹如像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原来,在市集买菜时八卦聊的太欢乐,卖鱼的农妇一条鱼只算了我九个铜板,便忘了买生姜……   那晚的红烧鱼,格外的腥……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大白天的就这么困……   这章便是在我极困的状态下出产的,囧……   是不是很无聊?等我恢复正常状态吧,   这么困难道是由于昨天想美受想的太晚了的缘故??=_=   最后困倦的某馅友情提示:看文霸王的,喝水都长肉……   邪恶道长   次日,我与清韵两人慢着清夜,偷偷摸摸的溜进了他的房中,准备就着拐骗段二公子入我道门这一远大目标作一个详细的过程计划。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清韵的房间,不由被小小的惊愕了一番。房中陈设虽是清雅朴素,可整洁程度实在令人不可小亏……   茶壶与茶盖犹如牛郎织女星一般的散布在圆木桌的两端,中间摆放着几个已经缺了角的茶杯,整个呈八卦阵。上面还有清韵就着尘灰画的鬼画符。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顿时茅塞顿开,等尘灰蒙上一层再写字,不是连墨水都省去了么,又省去了擦桌需要费得水与人工。师父果然是师父,知道如何才能最充分的利用可用资源……   案桌上则是摆放着一坨泛黄的书,就着案桌上蒙着的尘灰来看,摆放的年代确实很是久远。砚台上是厚厚的尘灰,笔山架着未洗的毛笔,地上是一滩干枯的墨迹,犹如名家所绘的墨菊一般,分外栩栩如生。   房中唯一入得了眼的恐怕唯有清韵的那张床了。依着床铺的高度来看,恐怕垫了不少层的褥子,睡上去定是软乎乎的。我异常没有骨气的想着,要是晚上躺着的是这张床该有多好。   此刻,那张床上正放着位数不少的银两,其中还夹杂着从段老爷那骗来的二两金子。我眼神异常诡异的向清韵投去了一眼,他再贪财也不至于抱着这些钱入睡吧……   清韵那双眸子防备的望了我一眼,随后清癯身形如白驹过隙般的扑到了床前,用被褥盖住了那些银两。等完成了这些后才转过身,淡定走到桌前擦了擦椅上的尘灰,朝着我笑了笑,道:“柒儿,坐。”   我忍住额间的冷汗,就着椅子坐了下来。清韵这么防着我,是在防强盗么?!!   清韵擦了擦另张椅一同坐了下来,师徒二人便凑在一块开始了漫长的窃窃私语。等到最佳决议付出水面之后,清韵走到了床边的衣柜中开始翻箱倒柜起来,各式各样的衣物被他散乱的仍在了地上。   袈裟、僧衣、道袍、绣花长裙、烟纱、斗篷、锦衣、喜服、戏服等等,我望着这些玲琅满目的衣物,想象着清韵穿上那一身绣花长裙娇羞的对着我唤一声柒儿的模样,顿时鸡皮疙瘩掉落了满地。   诶,真未想到亲爱的师父还有这等独特的嗜好……   半响之后清韵终于从衣柜中翻出了一身靛蓝长袍,欣喜的转过身儿望着我:“柒儿,师父寻到了!”那双媚长的眼中满是光彩,犹如一个贪玩的小朋友终于寻到了自己心爱的弹珠一般惹人怜爱。   “寻到了便好……”我风轻云淡的对着清韵笑了笑,这孩子真是乖巧活泼。   清韵在看到我这副神情后脸色迅速的沉了下来,将手中的长袍递到了我手中,冷冷的道:“去换上!”   “哦!”我接过长袍后不由暗叹,师父傲娇了……   伸手解开身上的道袍正准备褪下,却听清韵那原本风轻云淡的嗓音染上了浓浓的颤音。   “柒儿……你你、你你你……”   “师父,您怎么了?”我茫然的望着清韵这副模样,中邪了?哪鬼那么没眼色,挑中了清韵这副道貌岸然的身子。   “你、你一个女儿家,岂可、岂可随随便便在男子面前褪去外衫!!”清韵瞪大了那双媚长的眸子,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   我忘了清韵是古人,在这个三从四德的年代,我一个女儿家在男人面前随便褪了道袍实在是有些欠缺妥当。即使我里面还穿着内衫、中衣等层层叠叠的一坨。   “师父,您淡定……切忌淡定!”我安抚着清韵。   “徒儿回房换,徒儿先回房了……”随后抱起长袍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自己房中不由一阵感叹,换身长袍也如此麻烦,摆现代也就是换个外套的事。   可清韵娇羞,我又怎能勉强了他……   褪下道袍换上了那身靛蓝长袍,精致绣着古典苏绣云纹,衬托的整张清秀有余美貌不足的脸孔也有了几分英气。换上长袍之后我又回到了清韵的房中,他的脸色依旧不是怎么很好。   我亲爱的师父,您这般娇羞的模样,让我清夜师兄见了,误会我调戏你了这可如何是好?   随后清韵又别别扭扭的对着我鼓捣了一番,屋内顿时传出了惹人联想的暧昧话语。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txt全本小说网   “师父,痒!”   “真痒?”   “徒儿骗你做什么?”   “柒儿乖,再等等便好了……”   “师父,你这般弄万一掉了可如何是好?”   “放心,你信不过师父么,为师保证,绝不会从你身上掉落……”   “……”   等我再跨出房门的时候,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随着清韵一同步入了前殿,清夜正在招待施主,转过身望了我一眼又转了回去,顿了顿后又转了回来,温柔明媚的眸子错愕望着我,试探的唤道:“师妹?”   “师兄……”我走近他甜甜的唤了一声。   “师妹,你怎么弄得这般模样?”清韵纳闷的望着我,那双清眸含着淡淡的笑意。   “师兄,等着师妹为你寻一师弟回来!从今往后你便不用那么辛劳了!”   清夜那双清眸依旧有些不解,可我也未多做解释。毕竟我与清韵要做的小人之事,清夜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免得坏了我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   清韵送我出了道观,临行前还不忘叮嘱道:“柒儿,为师的希望全交付在了你手中!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师父,您放心吧!徒儿绝对不辜负您的希望!!”我大义凛然地道对着清韵道。   师徒二人兮兮相惜的对视一笑,随后我独自踏上了征途。   段府门口依旧是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包括上次毫不怜香惜玉推了我一把的恶人!   我抚了抚身上的长袍走上前有礼的对着另个家丁笑了笑,道:“不知段二公子今日可在府上?在下是他在别庄结交的好友,不知可否请他出来一叙?”说罢便从袖中掏出了一两银子递到了他的手中。   这两银子自然是清韵给的,我哪肯吃这亏。清韵也知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的这道理,要是拐到了段二公子,到时他手中的那两金子可是抵得上这一百两银子?   可我只要想到清韵从被窝中掏出这两银子时那肉疼的表情,实是在忍俊不禁的想笑。   家丁望了望我的衣着打扮,思量了我会便接过了我手中的银两,道:“你在这等一会,我去向二少爷通报一声。”说着便转身进了段府。   我得意的站在段府门口,真是有钱可是鬼推磨啊,上次来我受得可不是这个待遇。无所事事的在段府门口踱着步子,思量着要早些回去,午膳还未做呢,等会回去的晚了又该挨骂了,我是风催日晒的小白菜……   正当我为自己的悲惨命运长嘘短叹之时身后忽然想起了一个漠然的嗓音,染着丝丝的纳闷。   “你是?”   我转过身望见那熟悉的墨色瞳孔,剑眉因困惑而微微的皱了起。   “段二公子……”我低哑着怪异的嗓音对着他有礼的笑了笑。   “我记得不认识你!”段二公子的眉宇皱的更深了。   “在此之前段公子可以不记得我,但是此刻之后,请记得你曾与我说过话!”说着,我伸手解开了头上固定着秀发簪子,任由它柔顺的披散了下来,随后揭起了下巴上黏着的胡子。   都怪清韵出的馊主意,没有浆糊便罢了,用米饭沾实在是不够牢固,弄得我时刻担心着它会不会忽然落了下来。   “你!”段二公子顿时发觉了我其实是女子,瞪大了那双墨色瞳孔震惊的望着我。   “胡闹!!”段二公子随即想起了什么,立刻转身离去。   “段公子请留步!!”我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口,目的还未达到,这么放他回去那清韵那一两银子不就打了水漂么!这种偷鸡不着还蚀把米的事回去还不被清韵收拾!   “段公子,你已与我说过了话,如若你当真克我现在走也来不及了。不如先听我把话说完……”   段二公子想从我手中抽回自己的袖子,无奈我抓得太紧,他本想用手掰开我,可迟疑了一下终究堪堪的垂落了下去,墨色瞳仁有些恼怒又有些不安的瞪着我。   我满意的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段公子,如果贫道未记错的话,今日已是你我第三次见面。昨日你本想到清韵观中遁入道门,可却碍于清韵观中也有女子,只得作罢。你可知昨日你走之后师父曾替你卜过一卦,卦象显示你今生注定与我清韵观有不可磨灭之缘!而这世上能破你克女之命的人,也唯有我!!”   段二公子听完我着一袭话后,墨色瞳孔定定地望着我,丝毫不露声色。   我只得继续自言自语:“段公子,如今距你大婚之日仅剩十二日,我们以十日为限。我已然与你说过了话。十日后,我若能平平安安的站在你面前!那便证明我所言非虚,到时请你皈依我道门,切勿再危害苍生!”我大义凌然的对着他说完这席话,随后主动松开了他的袖口。   段二公子不露声色的望了我一会,淡唇中缓缓吐出了一个字:“好!”随后转身进了段府。   我抬头望着明媚而忧伤的阳光,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段二公子真的是命中带煞,克死了我,那我做鬼也绝不放过清韵!现在只要保住我的小命就行了!收工回道观!   等我回到清韵观后便见清韵在道观外摆弄着几盆菊花,一个人不亦乐乎。   “师父,你从哪弄来了那么多盆菊花啊?”我纳闷的望着清韵问道。   清韵转过头望见是我,兴致盎然的问道:“柒儿,回来了?为师交与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邪恶的朝着清韵笑了笑,道:“一切正按照师父所想的进行!”   那双媚长的眸子往四处望了望,在确认这儿只有我们两人之后嘴角瞬时转变了一个弧度,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柒儿做的……甚好……”那双媚长的眸子满意的望着我,夸赞道。   “是师父您教的好……”一对鸡鸣狗盗的师徒互相谦虚着。   此刻,我终于知道了为何孟母要三迁教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果真没错!   三清祖师啊,如果您要惩罚,便先惩罚清韵吧,我只是为虎作伥的帮凶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人和我商量,为道长想出了一个新名字,   《菊花道长养成记》   远目,这名字够出挑,要是你们喜欢,就换这个吧??   名不正的话我让清韵种菊花,垂地,太好笑了!(众人pia……)   菊花道长   “师父,你还未告诉我这几盆菊花打哪来的呢?”交代完了正事,我锲而不舍的追问着清韵。   清韵望着我清淡的笑了笑,道:“过几日便是九月初九插菊花节,虽说我们道观并未种农作,摆着就当讨个吉利。”   “插菊花节?这是什么节?”我纳闷的问道。   我只知晓九月初九是重阳节,至于插菊花节并未从农历上看到过,难道这是重阳节的初始版?   “这是平安镇祭祀农神的习俗,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恶鬼,倘使在秋季不在腰间插上菊花,那这恶鬼等到来年春的第九日变回出来肆虐。他的法力无边,能使妇女无法生育,男人也能产子,还可以破坏农作物。所以每年一到九月初九人们便会在腰间配上菊花,以此解除凶秽避难消灾。”   清韵耐心的向我解释着,可我心中还有一丝疑惑。以清韵的抠门程度,这几盆菊花的出处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   “柒儿……”   正当我在寻思着这几盆菊花出处之时,清韵忽然专注的凝视着我,低声唤道。   “师父,您唤我有何事?……”为何我望着清韵这眼神忽觉背后有凉气往上窜起。   “柒儿,师父忽觉你男装扮相甚是清秀,玉面朱唇,该有不少女施主喜欢你这种,不如往后便女扮男装吧?”清韵专注的凝视着我沉吟道。   “……”   清韵还真当他清韵观是公关店么!要我每日扮作男子对着一帮妇人卖笑追欢,那不可能!!   我忍住额间暴跳的青筋,格外灿烂地朝着清韵一笑,道:“师父,徒儿觉得这般甚是不妥,徒儿乃一介女流之辈,这般抛头露面的实在不合礼数!!”说罢便不再理会他,转身进了道观,   基于我的狭私报复,当晚斋饭的红烧东坡肉转眼变成了糖醋五花肉。   原本我想做的是糖醋小排,可惜买得都是五花肉,没半块小排,将就将着便算了。   说到底这糖醋五花肉也算得上是我研究出的新菜色,清韵非但未表扬我勇于创新,反而用那双媚眼格外阴冷的瞪着我,我以德报怨的回以怜惜一眼。所以说这世上最毒妇人心,即使我只是个黄花大闺女,这心也差不到哪去。   想必清韵的母亲并未告诉过他吧,醋不但能消除疲劳,消化抗衰老,还能增强肾脏功能软化血管等。清韵什么都吃,偏生不吃醋。从小,母亲便教育我,做人不能偏食,挑食,饮食要均衡、荤素搭配,否则往后定会吃不少亏。   诶……真可惜……   我夹了一块糖醋五花肉放入清夜的碗中:“师兄,你尝尝,那汤汁我可是每一块都勾芡到了,还特地加了新鲜的橘皮。”   “谢师妹。”清夜接过我夹的糖醋五花肉后身子微微侧了侧,面向了别处。   师兄,师妹能明白你这种面对着清韵食不下咽的感受,那阴冷的眼实在是令人有如芒刺在背一般令人坐立不安,心生惶恐。可你也该知道,难得有我们两人能独享一盆肉的时候,那眼神你就当他是空气,反正也不痛不痒的。天大地大,此刻吃肉最大。   我笑着夹着一块糖醋五花肉放入口中,随后又夹起一筷青菜放入了清韵的碗中:“师父,吃菜。”   “……”   那晚,师父的胃口不是很好,只用了半碗饭。这更令我更深刻的了解到,我师父是那种无肉不欢的人……   次日,清韵观中的香火依旧非常旺,施主来来往往的不断,清韵那小人便乘机把我使唤的像是陀螺一般的团团转,怪不得这世上有句话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是女子,而清韵则是小人。由记得上回清韵对着我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时脸上那唏嘘万分的表情,此刻想来是只觉多么讽刺。   师父,大家皆是半斤八两,别龟笑鳖无尾,鳖笑龟粗皮的!!……   清韵观中每日来的那些莺莺燕燕无非是想与清韵清夜说几句话,而上了年纪的妇人便喜欢找清韵卜上一卦,摆上五十根的蓍草,拿出其中一根放在前方不动,清韵说是代表太极。剩下的分为两撮,置於左右手端象天地两仪。随后便是混乱的一坨变化,第一变、第二变、第三变,等将你绕的晕头转向左右不分的时候,这卦也就卜好了。   清韵只需要根据这卦象随便掰个两句,说是大吉吧,施主一个高兴,香油钱便不会少。说你大凶吧,清韵从袖中拿出一个折叠的符咒,说你带着能解除凶秽,施主千恩万谢的这香油钱自然也不会吝啬。   于是乎,无论清韵说什么,这香油钱都不会少。他那些个能解除凶秽的符咒每天都能发放个十几二十……   这日,清韵观中来了这么一位女子,浓眉大眼,眸中总透着一股浑浊。一袭粗布长裙上染着斑斑点点的污渍,依稀可以看出原来是月白色,如今几乎变成了灰色。枯黄的长发编结成了多辫的辫子,垂与脑后,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的。可她引起我如此注意的缘由是因为她的名字。   ——铁香芙。   如此响当当的名号,想不让我注意都难。她一进道观那些个莺莺燕燕便开始议论纷纷,自然与她打招呼的妇人也有。   “香芙啊,你今日不帮你爹打铁,怎么到清韵观来了?”一位妇人好像与她相识,笑着问道。   “原来是张婶,你也知道这月十五我就要嫁给段家二公子了,可我这心中总觉得不踏实,便来道观求三清祖师保佑保佑!”铁香芙熟络的回道,嗓音相较于那些莺莺燕燕,更显得粗矿。   “这是得保佑保佑。香芙你今日算是来对了地方,这清韵观的清韵道长不但道行高深,而且为人也高风亮节。前些日子在我那儿买了两只螃蟹,还特地向我问了做法,准备回去亲自做给两个徒弟尝尝鲜,却独独遗漏了子自个的。这般好的师傅,如今这世道上哪儿找去!!”妇人唏嘘万分的感叹道。等说完了这一席话便挎着篮子出了清韵观。   “……”   我沉着脸朝着清韵站着的方向投去了一眼,他正站在神像前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可能感觉到了我火辣辣的目光,转过头望了我一眼,随后出尘脱俗的笑了笑。   亲自做给两个徒弟尝尝鲜……却独独遗漏了子自个的……   一人的脸皮究竟要厚道何种程度,才能说出这般卑鄙无耻的话语。   妇人走后铁香芙那双浑浊的眼随即扫了一遍道观,望了望清韵后又望了望清夜,随后脚步毫无疑问的走向了清夜,挤开一旁的莺莺燕燕,唤道:“清韵道长……”   清夜望着铁香芙微微愣了一愣,随后清眸中满是笑意,温柔的道:“贫道道号清夜,清韵乃是贫道师父。”   那铁香芙望着清夜‘哦’了一声,随后向又清韵投去了一眼,对着清夜道:“原来你叫清夜,我就觉得你不是师父,一般师父的年纪都比较大。”说着转而走向了清韵,独留下清夜一人茫然又无奈的笑了笑。   “噗……哈哈……”我在一旁克制不住的笑了出声。   这铁香芙太逗了……   既然她知道师父的年纪皆是比较大,那还找我清夜师兄做甚么?不是存心搭讪么!   铁香芙刚走到清韵面前,那些个花容柳绿便自发的退让了三步,怕是嫌铁香芙的长裙弄脏了自己的衣裙。   “清韵道长,香芙本月十五将要嫁与段府二公子为妻,求您施咒保佑香芙婚后平平安安长命百岁。”铁香芙并未用跪垫,而是直接屈膝跪倒在了地上。   “施主快快请起。”清韵到不避讳铁香芙的脏裙,用手将他扶了起来。“施主有何话与贫道一同进内殿再详说吧。”说着甩开那帮莺莺燕燕带着铁香芙进了内殿。   我好奇的偷偷躲在门外探听着,只听铁香芙将自己的遭遇向着清韵述说了一番,又说自己这十八个年头来虽是福星高照,却并无信心能在女子杀手的段二公子存活,顾来清韵观求三清祖师保佑。   清韵又拿着蓍草帮她卜了一卦,送了两字:“大凶!”   随后是铜板碰撞的声响,数目恐怕也不小,只听铁香芙慌乱的要清韵帮她逢凶化吉,死里逃生。清韵像是给了她什么东西,随后对着她说道:“此符有极强的正罡之气,施主只需每日随身携带便可逢凶化吉。”   我在门外听的唏嘘不已,每日晚上清韵画符咒的时候我都会在一旁帮他磨朱砂,他张张诅咒画的又是一般模样,看得我闭眼都能画得出来。这就这么一张符咒,到了不同之人的手中,这效用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遇着来求平安的便可逢凶化吉,遇着疑神疑鬼的便有驱赶魔邪之神力,遇着求子的也能心想事成。于是乎,师父您这不是符咒,是神咒……   正当我耳朵贴着门缝对着清韵这装神弄鬼的把戏不屑一顾之时,殿门忽的被从内打开,我一个洋葱便栽倒在了一人怀中。   “柒儿,你站在殿门外做甚么呢?”清韵清润的嗓音异常温柔在头顶上方响起,可我却隐隐听出了咬牙切齿之意。   我立即从清韵怀中站直了腰身,干巴巴的笑着:“前殿甚忙,徒儿想来唤师父,谁知师父也恰好推门出来了……”如此蹩脚的谎言,连我自个都不信,又怎么骗得过清韵。   “道长,那香芙先告辞了。”铁香芙望了望我对着清韵说道。   “施主慢走……”清韵出尘的笑了了。等到铁香芙走出内殿后又走了进去,全神贯注地数着桌上为数不少的铜板。   “师父,您就不怕铁香芙万一出了什么事,毁了您的名声么?”我故意扯了话题来掩饰自己偷听的尴尬。   清韵将铜板收入自己袖中,并未抬头,只是淡淡的道:“柒儿你方才既然在外面偷听,难道未听见师父对她说此事切勿告与他人么?”   “听到了,可若是师父您的诅咒不准,她一个不满说给了他人听呢?”此话一出口我顿时感觉额间淌下了一颗冷汗,我这不是变相对着清韵承认了我偷听的事实……   清韵这才抬头望了我一眼,可随即又低了下去,口中风轻云淡的道:“为师与她说过此事不足为外人道,倘若她道了,那不灵验又怎能怨为师?倘若她不道,那又有谁人能知晓?柒儿,你可知死人可是不能开口说话的……”   “……”   铁香芙若是回去后不向他人讲述,那她万一被段二公子克死了也无人会知晓清韵曾给了她一符咒说保她逢凶化吉。若是她侥幸存活了,那便是清韵的这一符咒保了她平安。从此以后清韵这高深道行又可以更上一层楼。怪不得清韵要将她请入了内殿……   我望着眼前这出尘脱俗地将铜板放入袖中的清韵,霎时觉得背脊凉成了一片。   我的师父,徒儿原来只当您是道貌岸然而已,未曾想到你的心机居然深沉至此。万一有朝一日你忽觉徒儿知晓的太多,会不会也让徒儿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别当插菊节是我瞎编的,是真的!!(╰_╯)   而且古人菊花是插头上的,我还低调点让他们放腰间呢,   那男人产子也不是我瞎编的, 日本是那么说的!   不过恶鬼换成了魔王而已,噗,哈哈哈哈……   这章是我正常态码出来的,要是不好看就真是我的问题了。(╯▽╰)   全更道长   九月初九,插菊花日……   因为是插菊花日,所以这日来清韵观中拜祭三清祖师的施主皆是些妇道人家,无非是想恶鬼切勿出没,保佑庄稼丰收。那些妇人人人腰间都插着一朵菊花,以黄色者居多。   清韵只是逗弄了下摆放在殿外的菊花,倒并未采撷下来佩戴。   少了那些莺莺燕燕的我也清闲了许多,不用弄得像是茶馆一般端茶倒水的伺候。无所事事的坐在殿堂角落中享受这难得的空闲。临近巳时三刻的时候总算是迎来了一位熟人。   ——方海经。   我乐颠乐颠跑了过去,每日在道观中对这那些个莺莺燕燕的,弄得我看到男人眼中就能闪光了……   “施主今日怎么有空前来?”我笑着冲着方海经问道。   方海经依旧是那一袭稍显单薄的青色外衫,脸颊消瘦,倒是那双黑碌碌的眸子稍微有了些亮光,手中还拎着一坛酒。   方海经望见是我,覆上了一笑,道:“唐柒道长好。”   此刻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悲催的事,那便是除了方海经好像未有一人是拿我看作道长的,这真惨剧的……   “施主今日来清韵观是保佑来年庄稼丰收么?”在这个这儿我除了认识清韵与清夜,就唯独与这位方海经熟识一些了。   “前几日送来的几盆菊花清韵道长说不知如何种养,所以过来看看。恰好今日是插菊花节,我便带了一坛菊花酒来。”方海经说着将拎在手中的菊花酒递到了我面前。   我接过菊花酒正想道谢,背后已经传来了清韵那清润的嗓音:“施主有心了。”   “道长不必言谢,这是我该做的。”方海经说着走到殿外看了看几盆菊花现在的状况,便开始松土。   清韵从我手中拿过了那坛菊花酒望内殿走去,口中念叨着:“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心情好似特别畅快似地。   得~清韵这是又惦记着螃蟹了,还嫌上次的脸丢得不够!   我走出殿堂在方海经身边蹲了下来,看着他松土,方海经手中忙着,却还不忘向我叮嘱道:“菊花喜凉爽、也较耐寒,很好养活。唐柒道长只需将它放在室外,三到五日浇一次水便可。”   “贫道记得了……”应是应着,心中还是悬着的。毕竟连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人,怎么可能养得活菊花,恐怕是要辜负方海经的一片心意咯。   “对了,施主你最近身子怎样了?老妇人还好么?”我蹲在一边看着他松土闲扯着。   “我这副残破的身子还不是老样子,时好时坏,干不得重活。我娘她每日都要在田里操劳,年纪大了还要让她做这些事,实在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方海经嘴角苦苦笑了笑,说着抱起了那摊菊花走到河边湿了湿水。   接下来的几盆菊花依旧是如此般的松土随后湿水,我无所事事的在一边看着,方海经忽然转过头对着我说道:“唐柒道长今日好像得了空闲,今日是插菊花日,镇上会有菊花盛会,唐柒道长无事的话为何不去看看?”   “菊花盛会?”我茫然的问道。   “唐柒道长不知道么?菊花盛会是平安镇每年必有的盛会啊?”方海经望着我诧异的问道。   “……”   我又不是正版唐柒,如何知道这平安镇每年都会有菊花盛会,清韵又并未对我说过……   “贫道记性不好,施主能详细和贫道讲讲么?”到镇上逛逛总比呆在清韵观中好上许多,还有上次看中的那簪子还未去买下,不知是否被人买走,我可是早已攒够了三十五两。   方海经虽是有些纳闷,但还是详细的帮我道来:“菊花盛会是平安镇每年必有的盛会,家家户户拿出自家栽种的菊花进行比较,种类繁多,最后较出百菊的魁首。”   “百菊的魁首?那这是由谁来选出的呢?”   “百菊的魁首由平安镇的各个村子的村长进行选定,去年便是知府府上的十祥菊以十色莲座一举夺得了百菊的魁首。往年也皆是些大户人家夺得,普通人家衣食尚且不足,哪有那多闲空去种养一盆菊花。”方海经无奈地说道。   我一听这什么十祥菊花魁首的便来了兴致,乐颠乐颠的站起身跑到了清韵面前,他恰好在替一位妇人卜卦,我并未打扰,只是在一旁看着。若是打扰了清韵赚香油钱,别说是去镇上游玩了,不报复得你哭爹喊娘都得向三清祖师烧高香了。   清韵这次甚好,卜完卦后送了妇人两字:“大吉。”于是妇人安心的走到布施箱中投了一串铜钱。   我这才巴结的冲着清韵笑了笑,甜甜的叫道:“师父……”   清韵那双媚长的眸子忽然变得格外防备,二话不说执起浮尘站起身朝别处走去。   ……   我貌似甚么话都还未说出口吧……   “师父,今日镇上有菊花盛会,徒儿呆在道观中无事,能去镇上看看么?”我一把扯住了清韵的衣袖,用小鹿斑比般纯洁的眼神哀求的望着他。   清韵听完我这句话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望着我的眸子带着一抹释然:“原来柒儿是想去镇上逛逛,去吧,反正今日的香火也比较清淡,出去逛逛也好。”   “谢师父!!”我兴高采烈的回道,随后小心翼翼的补上了一句:“徒儿能……能和……师兄……一起去么?”赏花这种雅事,自然是要和心爱之人一起,美人美景,直教人不羡鸳鸯不羡仙也。   “你师兄他甚是忙碌,不能陪同你一块去,要不然你找方施主陪同你。”清韵那双眸子明了的望着我毫不留情的回道。   “徒儿知道了……”我闷闷的回道。   心中却将清韵咒骂了百遍千遍,吝啬道长抠门道长虚伪道长,自个儿孤家寡人形影相吊的,便就见不得别人比他好……   郁闷的走到道观外,方海经已经将几盆菊花摆弄的差不多了。我走到他身边分外哀怨的问道:“方施主下午有事么?能不能陪贫道一同去看菊花盛会?”   谁让我天生便爱凑热闹,而游玩这种事若是无人陪伴那是在是没什么意思,一个人恰好正兴致勃勃的看上了一株菊花想找人一同分享,转过身望见空空如也的身边,怎一个凄凉了得?   方海经望着我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待会正好要去镇上的资深堂买几副药,唐柒道长若是想去的话,我可以陪唐柒道长看看。”   “太好了……”我高兴的回道。   方海经将菊花摆放回原位后便陪着我去了镇上,原先镇上那些小贩的摊位此刻已经遍地开花,一些普通人家将自家栽种的菊花放在固定的地方之后便到处去看别家栽种的菊花,哪盆是李家的那盆是林家的都写得清清楚楚。菊花的种类繁多,芍药型、圆球型、卷散型、莲座型;颜色更是丰富绚丽,黄白绿红、雪青、淡绿等。   其实普通人家栽种的菊花几乎都是品类相同,黄白二色,搬来也不过是凑数做陪衬。真正的主角是那些大户人家,菊花被端端正正的放在花架上,虽然数量不多,但胜得便是稀有。那些个老爷各个坐在那些个华丽的檀木椅上,二郎腿翘的老高,眯着眼望着来来往往观赏他家菊花之人,得意的神情显而易见。   段府也有来带菊花,却是由又几位家丁看着,不见段老爷人。那盆菊花名墨荷,红中带紫,紫中透黑,花盘硕大,花色如墨,看似朴质无华,实则端庄稳重。   我与方海经转了一圈,稍微出彩一些的便是段老爷家的墨荷,丁老爷家的金背大红,林知府附上的绿牡丹。若是说极品,却还是出自一名普通农家女子手中,说普通只是衣着打扮普通而已,至于这容貌可不普通。   如出水芙蓉一般,乳白肌理粉红脸颊,一双杏仁眸子尤显得妩媚动人,即使一身粗布麻衣也掩不住她的丽质天生。   面前摆放着的那盆花名绿云,外瓣短阔,犹如唇瓣,更奇特的是那盆花通体碧绿,一葶结了双花,而且花型与兰花极为相似。今日是菊花盛会,此女子又怎么会抱着一株兰花前来参加?所以这盆形似兰花的绿菊,定不是俗物。   围观的许多人群望着她与花津津乐道,这人也美花也美的,各村的村长看到这一株绿云后各个瞪得昏花的老眼都快出来了。   “这盆是绿云?”一位村长指着绿云问着那位女子。   “是。”此女子的音色比起其容貌来更是有国之而无不及,犹如黄鹂出古一般悦耳饶梁。   “绿云可是荷瓣中稀珍名种,她一个普通的姑娘家是如何种出的!!”另外一位村长难以置信的望着她问道。   “况且绿云是菊类的最高级位之花,一葶以双花为上,单花为次,此株乃是一葶双花!!”另一位村长补充道。   “一日,家中来了一位老翁说要讨口水喝,离去时留下了这盆绿云,说是酬谢滴水之恩。”那位女子不急不缓的道来。   “你可知那位老翁姓甚名谁?”   “那位老翁并未告知……”   当日的百菊的魁首毫无争议的便是由这株绿云夺得。各个大户人家皆是争着与这位姑娘买下此株绿云。这可是百菊的魁首,若是谁问得这位姑娘买到了,不知往自个脸上贴了多少金子。   我无所事事的与方海经再一旁看着,不由感叹,这些有钱人啊,闲着没事便爱攀比这些。出价更是高的离谱,从五十两白银最后升为了六两黄金,可这位姑娘也实在是怪异,那么多银子都不肯卖,却是将绿云捧到了一直在一旁默不作神的县太爷那。   话说平安镇的这位县太爷长得实在太不像县太爷了,身形优雅高挑,凌目剑眉,约莫不过而立之年。若不是身着官服身后跟着一帮衙差,打死我也不信他是县太爷。   那位女子将绿云递到了县太爷手中,道:“名花需配着惜花之人,琴然愿将绿云赠与知县大人。”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   连我都被糊住了,这小妮子不是被男色迷住了心窍吧,六两黄金是甚么价位,她居然无偿相赠!早知道该拉着清韵过来,对着这琴然姑娘出尘脱俗的一笑,那这株名品绿云还不白白落到了清韵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药房的名字叫资深堂……催地……打滚……   我感觉这道长文越写越玄幻了,囧……   千万不要把我往冷玄幻丢啊……   貌似今天还有一更?望天中……   友情提示:撒花者吃肉也掉十斤肉……   醉酒道长   知县显然也愣了一下,但随即疏离的笑了笑,道:“无功不受禄,恕本官不能收姑娘如此厚重的大礼。”   “知县大人,此乃小女子的一份心意,还望知县大人不要驳回。”琴然并未收回抱着绿云的手,执着的递在知县大人面前,乳白的肌理渐渐的浮上了一层绯红。   我在一旁看得泪流满面……   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若是贪男色,那贫道的清韵观中还有两大美男子,无路你是喜好虚伪或是温柔,清眸亦是媚眼,都为你备着呢,何必吊死在知县大人的一身官服下。   知县大人今日来菊花盛会可是纯属闲逛,一盆菊花都未带来,你究竟是打哪看出了这知县大人是位惜花之人了?人家就算是惜花也是惜你这朵娇花……   你若是想多贪得一些银两那更是不该白白送与知县大人,今年知府大人府上的绿牡丹未夺得百菊魁首,你若是送上知府那儿,得来的钱还能少么,为何偏偏要做出这等的傻事!   “姑娘,不是本官不理会你的心意,而是如此厚礼本官实在不能收……”这知县倒也不是个贪财之人,一直推拒着。   那琴然听了知府这话后脸颊的绯红迅速退了下去,那双妩媚动人的杏眼浮现了泪光,楚楚动人的道:“琴然不满知县大人,琴然赠此绿云与大人其实是有事相求。”   “姑娘有何事本官若能办到,定会尽力而为,只是如此厚礼还是请姑娘收回。”   琴然望着知县大人,那双杏眼逐渐湿润,剔透的泪水一颗颗的从眼中滚落,悦耳的嗓音哽咽的道:“琴然从小便与家母相依为命,谁知前几日家母忽然得病离世,琴然孤身一人不知该如何托付,唯有求知县大人收留。”说着便跪在了地上,柔弱的身子瑟瑟的发着抖。   我无语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对这位琴然的印象瞬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这种狗血戏码当娘八点档的肥皂剧看得多了,皆是孤苦无依随后借机卡上位,等得了宠便本性尽露,嚣张跋扈。这琴然倒也挺会挑的,这位知县大人虽然官位唯有七品,但在这平安镇上也是第一把交椅,有权有钱更有貌,更是两全其美……   “方施主,我们走吧。”反正这菊花盛会也看完了,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   方海经望着我淡淡的笑了笑,道:“好……”   陪着方海经去资深堂配了几幅药,随后便两人便分开了。   我站在市集望着手中的四十个铜板又是一阵叹息。原本还想把那簪子买回去呢,谁知今日地摊位全被百花盛会给占了,难道果真命定我与那簪子无缘么?   最后不知为何,我竟然在集市将四十个铜板变成了六只螃蟹……   扶额……   三清在上,清韵究竟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符咒啊……   回道观后清韵望见我手中用稻绳扎着的六只螃蟹后差点没美出泡泡来,一连将甚好两字说了多遍,随后又将我这徒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让我从今往后无事便出去逛逛。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将螃蟹拎到了厨房。   当日的晚膳自然格外丰富,螃蟹配上方海经带来的菊花酒,恰好是清韵口中的菊花开,闻蟹来……   师徒三人其乐融融的,清韵与清夜饮着菊花酒,我也凑着热闹小小的咪了一口,随即便被辣了个半死,入喉后简直犹如一把火,于是只得乖乖得啃螃蟹,滴酒不再沾。   我将白日在菊花盛会看到的各类奇异菊花讲述了一遍,包括那盆绿云与琴然的姑娘。   清韵挑了一口蟹黄放到嘴里,又饮了一杯菊花酒,望着我道:“此女子与柒儿甚是相像。”   “我与她有何处相像了!!”我怒,清韵为何这般看我,我才没送货上门呢!   清韵那双微红的眸子认真的望了我一会,面不改色的道:“既像又不像……”   “师父,您醉了吧!”我望着清韵,他着实像极了那种一杯就倒之人……   清韵并未理会我说的,只是清淡出尘的笑了笑:“这投怀送抱与柒儿一般相像,若说这不相像之处,那便是柒儿在这容貌上便逊了她一筹,指不定知县大人如今已将她带回了县衙。哪像柒儿这般,连家丁那都能惨遭推拒……真是可悲可叹啊……”说罢唏嘘万分的往杯中倒了一杯菊花酒饮下。   ……   我下次再买螃蟹回来孝敬你就诅咒自个未老先衰变秃顶!!   清夜师兄也喝了不少杯,酒酣耳热之时一双清眸醉眼朦胧的望着我,含糊不清的问道:“师妹,你说师兄好么?”   “好啊,这世上唯有师兄对我最好……”我笑眯眯的回道。   不好我又怎会想要勾搭你呢,我亲爱的清夜师兄,你这番醉眼朦胧的模样,实在让师妹心痒难耐啊……   清夜那双清眸迷离的望着我,嘴角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呢喃道:“好……好又有何用……”   “谁说好无用了?好可是有大用,师兄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可惜我这话落在清夜耳中简直犹如一阵风,因为他已醉倒了过去……   师兄,你这酒量真是……   “柒儿,将夜儿扶回房吧……”清韵又斟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着,好似不把这坛子酒喝完便是亏了。   “是……”我乐滋滋的回道,这等美事怎会落到了我头上呢?   将清夜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随后一手搂住他的腰扶了起来,随后便深深的感受到梦想永远比现实美好这一事实……   清夜虽说身子匀称颀长,可这身高诚不欺吾啊……   光是将清夜从椅上扶起便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更别说扶着他一步步的往房间走了。我满脑子的花花肠子全被这重力压得通通退散,现在唯一想的便是别不小心两人全摔地上去了!   好不容易连拖带拽的将清夜扶回了房,我整个人也累趴在了他身上。清韵这奸诈的卑鄙小人,差使的皆是些苦差事,可我亦是毫不知耻的想说:难得与清夜师兄如此亲密的接触,我是痛并快乐着的……   好不容易等呼吸平稳了一些,我抬起头近在咫尺地望着清韵那精致的轮廓。原本柔和的脸颊此刻已浮上了一片绯红,温润的唇微启,细细的喘息着,沾染着菊花酒醉人的幽香,这画面着实魅惑的勾人心魄,我那花花肠子顿时又给勾得飘了回来,脑中飞速运转着。   清夜师兄醉成了这般模样,着实是个让他酒后乱|性的好时机!等他明日起身之时望见两人不着一缕的同塌而眠,我再欲与还修一番:“师妹昨夜已是师兄的人,从今往后师妹生是师兄的人,死是师兄的鬼。”   只要让他知晓昨夜与我是如何鸾凤颠倒翻云覆雨的,我和清夜这事不就成了么?   可随即另一个问题也接踵而来,我根本无法确定我还能在这儿呆多久,或许某一日与清夜师兄已然情比金坚难分难舍之际,忽然回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时代,那清夜师兄该如何是好,我又情何以堪?   顿时我一个人坐在清夜的床边庸人自扰起来……   寻思了半个多时辰都未能有个确实的结论,可望着清夜这番勾人的醉态,让我把到嘴的肥肉白白的推出去这也实在心如刀割。我望着清夜这酩酊大醉的模样,不到明日绝对醒不来。   要不……就亲一下?   最终感性还是战胜了理性,色胆包天的凑过去在清夜柔和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明知道姑娘家的该矜持一些,可还是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像偷了腥的猫一般在床边乐得打滚。   等乐够了之后我才终于想帮清夜收拾收,打了盆凉水替他擦了擦醉红的脸颊,盖上被子。至于外衫什么的还是不脱为妙,一个女儿家的脱男子衣服成何体统,若是让清夜认为我是个不矜持的女子那该如何是好。   等做完着一切之后我终于依依不舍的退出了清夜的房间。   走到膳堂之后便见清韵依旧一人坐在桌前,青葱修长的指尖握着酒杯微微的晃着,魅长的眼眸失神地望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桌上的螃蟹依旧是那些,一个螃蟹脚都未再动过。   “师父,您要是不喝了的话便回房睡吧,徒儿也该洗碗了。”他一人究竟还想坐到何时?   清韵这才转过了眸子望着我,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桌上,道:“柒儿,坐下陪师父聊聊吧……”   我与你有什么好聊的?想是那么想可身子还是不听使唤的在椅上坐了下来。   “师父想要聊些什么?”除了甚么蟹肥菊黄的,你还能说些甚么?   “柒儿,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家中父母是否健在?”   “……”额间顿时爆出了青筋。   有那么问候人家父母的么!!   清韵望见我的这副表情顿时失笑了出声,嗓音染着三分笑意,道:“为师失言了……”   我怕斜眼瞟了清韵一眼,未回话。   清韵顿了顿,又问道:“家中父母是否安康?”   “……”   何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便是!!   “师父,家中父母尚且健在,身子安康,夫妻情感也甚是美满,实属一夫一妻制,并且家父也未有任何出轨的迹象。请问您还有甚么未问的么?”我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要是再不把身家姓名通通报上,恐怕清韵连家父娶了几房妻妾都快问出口了!!   清韵听了我这句话后神情也显得有些尴尬,只得干巴巴的道:“如此甚好……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老实交代,感情戏未进展是因为……   师弟还未正式出场……   我剧透亲儿子叫清韵,于是男主的人选内定为……你们懂的……   可是,你们也知道我是欺善怕恶的人~\(≧▽≦)/~   男主人最终还是气高者得!故我现在还在采访人气之中……   混乱道长   我冷笑着反问清韵:“那不知师父双亲是否健在?”以德报怨向来不是我的作风。   清韵恐怕是知晓自己有错在先,被我如此无礼的一问倒并未动怒,只是淡淡笑了笑,道:“双亲已丧……”语气平静的犹如在讨论今日阴晴一般。   清韵这么一答反倒是我愣住了,原先也不过打着调侃他一番的主意,可此刻他说出双亲已丧之时,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揭人家伤疤似地。愣愣的望着清韵也不知该道歉亦是扯开话题,结果倒是清韵自个替我解了围。   清韵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言语不多:“柒儿,今日的菊酒蟹黄甚好,改日有空便多出去镇上走走。夜深了,收拾完便回屋睡吧……”说毕执起浮尘走了出去。   我望着清韵离去,那坛子酒也已被清韵与清夜喝得空空如也,起身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妥当洗净摆放好。   依照清韵方才那副模样,虽然风轻云淡倒也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毕竟哪个子女无事会去诅咒自个的父母。况且清韵的父母若是健在,又如何容得他遁入道门修道?   这事太过复杂,清韵的身世其实于我也无多大关系,生死自有天命。一人收拾完后便乐颠乐颠的回了房。   方才清夜师兄脸颊的温软触感依旧残留在唇边,回味的舔了舔嘴角,想着方才为什么吻得不是清夜的唇……   随即被自己如此猥琐的想法羞红了脸,我怎能真如清韵所说的那般毫无矜持!只得羞涩地用被子包住了脸一人在床上得瑟的滚来滚去。而过分得瑟的后果便是一脚踹到了墙上,脚趾顿时受到重创,疼痛难忍……   我泪眼朦胧的捂着自己的脚趾,心中咒骂着这世上为何要有乐极生悲这一词……   等疼痛好不容易过去了一些,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惊愕地望着忽然凹陷下一块的墙面。   只见一个掌心般大小的小洞赫然出现在墙面上,我望着眼前这在电视剧中出场率极高的秘密小洞,,其中定是藏了什么足以震惊天下的密文,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掰开那块往墙内凹陷的砖块,里面摆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裹。伸手将它取出打开,只见几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心中又万分欣慰这世上还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词来拯救乐极生悲……   我早知晓自己前世不是那看个香油钱便能撞到供桌角晕死过去的蠢人!能从清韵手中私藏那么多银子的人岂是泛泛之辈!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抱在怀里,如今银子也有了,若能拐得清韵师兄一同去浪迹天涯该有多么惬意。   可感动归感动,眼角还瞟到了包裹中那本毫不起眼的小册子,只有掌般大小,封上空空如也半字未写。纳闷的翻了开来,墨迹凌乱不堪,张牙舞爪犹如鬼画符。我废了好大的眼力外带脑力才将小册子中的字迹看了个大懂。   只见第一页中是这般记载着:   爹爹,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出此下策女儿实属无奈……   女儿今年已过二八年华,却连半个相公的影子都未看到。切勿指责女儿思|春!女儿家的有哪个不为自己将来打算?   您也知道您干的那个行当,女儿跟着您是不会有出息的,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女儿人老珠黄了都只能形单影只。所以女儿唯有另寻出入!   只望爹爹勿要挂念……   我纳闷的望着小册子,唐柒的爹爹到底是做甚么的,为何说跟着他不会有出息?种田的?打铁的?买煤的?脑中一个个问号浮现,我迅速的翻阅了下去,接下来记载的一章便是唐柒初入清韵观中的那日。   爹爹,女儿偷偷从您那借来的银两也花得差不多了,唯有占时找个地方先落脚。   这清韵观中的清韵道长虽说性子奇奇怪怪的,好似急着要找烧火丫头,可女儿着实看中了那温柔如水的清夜道长。那温柔的眼温柔的眉温柔的唇,无一不在勾动着女儿,女儿柔软的一颗女儿心就那般沦陷了。   爹爹,等女儿诱拐到了清夜师兄,你定会为女儿替你找了如此这般优秀的女婿而感到自豪!   我冷汗津津的望着唐柒的这本小册子,原来她也看中了清夜师兄。这情敌还真是诡异,即是我又不是我的,吃醋也不知该如何吃起。吃力的一页页翻阅了下去,这唐柒有周记的习惯,册子中记载的无非是清夜哪般的好,清韵哪般的吝啬。   爹爹,若说女儿这辈子有看走眼的人,那便是清韵,他着实是个道貌凛然的伪君子。你以往时常告诫女儿,江湖险恶。可女儿总当做耳边风,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如今才着实明白了爹爹的良苦用心……   我着实被这话中所包含的懊恼悔恨乐得半死,这唐柒若是当初精明些也不会落到清韵的手中,害得我如今也得替他做牛做马。可若前任唐柒还有做对的事,那也是入了清韵观,因为这儿有清夜……   翻阅完那本小册子后,我将它与银两一同塞回了那个小洞,反正也不到用得着的地方,摆在这倒也踏实。   盖上被子后美美的睡了过去,梦中我与清夜踏着结婚进行曲步入了礼堂。 两人互视着深情款款的道出我爱你,随后相互交换戒指。恰在此时,我手中的戒指忽然浮现了清韵的脸,一脸哀伤的对着我道:“柒儿,最爱你的人是师父,你怎么舍得师父难过?”   我一吓,手中的戒指顿时掉落到了地上,赶紧蹲下身去寻。谁知教堂的门此时被推了开,段二公子身着一袭黑色挺括西装,迎着教堂外的阳光竟是耀眼的让人舍不得转移视线。只见他捧着一束菊花步伐矫健的奔向了我,一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道:“师姐,师兄他不适合你,他不知你最爱的是菊花。师姐,嫁给我吧……”说着单膝跪了下来,将菊花举在了我面前。   我正额冒青筋的想要暴打段二公子一顿,地上的戒指忽然化身成了清韵,一浮尘重重的打在了我身旁清夜的头上:“孽徒!竟敢打你师母的主意!!”   “师母?”清夜红了清眸,痛彻心扉的望着我,手中的戒指颓然的掉落在地上。   “不是,夜……你听我解释……”我抓住了清夜的袖口想要和他解释,谁知却被清夜挣脱了开。   “师母……呵……师母……师母……呵……哈哈哈……”清夜万念俱灰的望着我唤着,一遍又一遍。随后忽然泪流满面,笑着跑出了教堂……   “清夜!!”我望着他悲绝离去的背影,寂冷的犹如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赶紧想要去追回他。   清夜,我与清韵甚么关系都未发生,甚么师母不师母的,全是他胡说八道!!   “柒儿,你要上哪去?”清韵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抓住不放。   “放开!!”我怒瞪着清韵,再不去追回清夜,我怕他脱离道门转而遁入空门!   若是落了发再要成亲可是要等很久的!!……   “师父请您自重,莫要拉着你徒媳的手不放!!”段二公子抓住了我另一只手,墨色的瞳仁锐利的瞪向了清韵。   清夜走到教堂门口后忍不住又转过头望了一眼我,当望见清韵与段二公子二人拉着我的手后,终于绝望的转身离去……   我望着清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撕心裂肺的唤着:“清夜!!……”惊起鸳鸯无数。   “清夜!!”我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蹦了起来。   茫然的望了屋顶一会后这才发现只是一场梦。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好不容易梦到清夜师兄一次,而却我与清夜师兄的事明明马上便成了!为甚么清韵偏要出来坏事呢!最莫名的还数段二公子,他还未入我道观便大闹我婚礼,如此闹腾为哪般……   望望天色已近破晓,再过一会对面水云庵中养的那只公鸡也快要打鸣了。清夜待会也该醒了,得被他备着一杯醒酒茶,免得到时候头疼的太难受。于是早早的起了身。   我这日子过得还真是连牲口都不如,比鸡起的早,比牛干得多,比狗睡得晚……   梳洗完后到厨房替清夜泡了一杯浓茶,随后用昨日的剩饭煮了些稀粥。   煮好早膳后清韵恰好跨了进来,睡眼朦胧的捂着嘴还在打哈欠:“柒儿起的甚早……”说完这句后算是打完了招呼,在桌前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那杯茶便要往唇边送。   “师父,慢着慢着!这杯茶不是给你的!!”我赶紧出声阻止。清夜的醒酒茶若是给清韵喝了那可如何是好。   “不是给师父的?”清韵一双媚长的眸子纳闷的望着我。   “对,那是给清夜师兄的。”   “那为何夜儿有醒酒茶,而不见师父的?”清韵略微不满的望着我。   “师父您昨夜又未喝醉,要醒酒茶做什么?”   “柒儿,你又怎只师父昨夜未醉?你这是偏心夜儿孤立为师么?”清韵满目哀伤,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   “师父,您想太多了……”有些人啊,偏生小气吝啬,连一杯茶都要斤斤计较的。   “既然不是偏心便好,那这杯解酒茶为师喝下了。”清韵方才眸中的哀伤立即消散,端起桌上的茶杯便喝了一口。如画般的眉目随即紧紧的皱成了一团,半响不语。   正当我怀疑这杯茶中是否有诅咒,害的清韵这般之时清韵总算是开了口道:“好苦……”   ……   恶有恶报!!   “师父,醒酒茶都是这般的,唯有苦了才能醒酒。”我幸灾乐祸的在一边道。   清韵皱着眉宇将茶杯抵到了我面前,义正言辞地道:“柒儿,替为师加点蔗糖!”   “……”   斜眼瞟了清韵一眼懒得再理他,走到一边又重新替清夜泡了一杯醒酒茶。清韵自觉无趣便叹息了一声,便开始喝起粥来。   两更道长   没一会儿清夜也起了身,由于宿醉的缘故,那双清眸下染上了一丝阴影。   “师兄,先喝杯醒酒茶解解酒吧……”我热络的端着茶杯送到了清夜面前。这般殷勤绝不可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来形容……   不知为何,昨日梦境中清夜那双万念俱灰的眸子一直在我眼前浮现,所以此刻看着清夜便觉得心口微微刺痛着。果然是我想太多了么?……   “辛苦师妹了。”清夜温柔的笑了笑,从我手中接过了茶杯浅饮了一口,眉宇皱了皱,随即一口饮尽。   与清夜一同在桌边坐了下来便开始用早膳,清韵生性便是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主,咬了一口腌萝卜和着一口粥吞了下去,随后语重心长的对着清夜道:“夜儿,你酒量不好,往后便少喝一些。昨日把你师妹累的……”   “把师妹累得?”清夜纳闷的望向了清韵问道。   “……”师父,您这话说得太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昨晚你醉倒后还是柒儿送你回的房,过了好办响才出来,也不知在你房中做些甚么。”说着意味深长的往我瞟来了一眼。   “咳咳……咳咳咳……”我顿时一个心虚口中的粥呛到了喉咙中,咳了个撕心裂肺,脸上的温度也顿时忽的往上串。   “柒儿,你慢些喝,没人和你抢食。”清韵心疼的拍了拍我的背。   “咳咳,咳咳咳咳……”照理说我昨日亲清夜的时候清韵定是未看到,那为何清韵这般一说我倒是先做贼心虚起来了?   挺胸!收腹!用早膳!我昨日什么不矜持的事儿都没干!!   想是那么想,可脸还是低的差点儿砸到了粥碗中……   所幸清夜倒也未多想,只是抱歉的望着我道:“师妹,对不起。昨晚辛苦你了……”   我等咳得好些了赶紧回道:“不辛苦不辛苦!”   师妹不是白扶你会房的,有讨利息,所以师兄千万不要如此内疚,师妹内心会收到谴责的。不过下次你若是再醉倒,就不是亲脸袋那么简单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的,下回指不定师妹胆子肥了便直接把你吃干抹净,随后赖着你一辈子要你负责……   日子如此这般又过了三日。   这日,恰好是九月十三,我与段二公子约定的日子,清韵带着我一同去了段府。依清韵的话来说,这网也撒了好几日,是到了收网的时候……   只是可怜了那段二公子,即将落入清韵的魔爪……   同清韵赶到段府时不过刚到巳时,谁知段二公子已等在了门口。当望见我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之时,那双墨色眸子满是难以置信。   “施主,近日可安好?”我笑意盈盈的望着段二公子。   “你……你还活着……”段二公子瞪大了那双墨色瞳仁,好似见了鬼一般。   拜托,段二公子你用这种眼神望着我,着实会让我有一种自己长相严重影响市容环境的错觉……   “对了,从今往后你便是贫道的师弟,那师姐这厢先有礼了……”说罢附送了一个格外灿烂明媚的笑容。一想到往后便能脱离这端茶倒水的苦活,还能白白地多个蹂躏对象,这心情想不好也实在难~~   清韵望了我一眼,道貌岸然地道:“柒儿,你这副模样修要吓着了墨儿……”   回了清韵一白眼,一来便叫墨儿的,这改口也改得太快了吧,要吓着了段二公子也是他吓到的!!   段二公子初见我时虽然惊愕,但即便反应了过来,撩起下摆朝着清韵跪了下来。   “弟子段桑墨见过师父,师姐……”   “好徒儿,快快请起!”清韵笑的格外虚伪,将段二公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将段桑墨带回了清韵观,清夜见了段桑墨之时甚是讶异,毕竟我与清韵的小人计划清夜并未参与,如今忽然冒出了个师弟诧异也是应该的。替段桑墨收拾了一间屋子让他住下,我后知后觉的想到明明找师弟是来伺候我的,为何如今还需我来帮他打扫屋子?   清韵观中并未多出的道袍被褥等,所以道袍甚么的皆是要找裁缝做起来,被褥也要去买。所幸清夜与段桑墨的身形相似,占时借了两身与他更换。下午陪着段桑墨一同去了镇上。这次清韵倒是并未吝啬,给了好几两银子,单单揣在怀里都只觉得神清气爽。   本着师弟是师姐贴心小棉袄这一定理,我努力的与段桑墨攀着关系。以往我与清韵之间的战争皆是一对一,清夜站中立。如今好不容易多了这个师弟,不好好帮他洗脑让他以后站在我着一边,实在是暴虐天物啊……   “师弟,你今年多大了?”我笑眯眯的望着段桑墨,和蔼的问道。   “刚及弱冠。”段桑墨回道。   “那平日里有些什么喜好?”知道了喜好才好收买啊……   “算账。”   “……”心中忽然凌乱了……   这师弟该不会也同清韵一般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吧?   “那除了算账还有甚么喜好?”比如喜欢哪家铺子的衣服啦,喜欢吃些甚么啦,这些都是可以的嘛。   “无。”段桑墨简洁的回道。   “……”   “那师弟喜欢吃些什么?”   “皆可。”   “喜欢吃螃蟹么?”我换一个再接再厉。   “尚可。”   “喜欢吃螃蟹多一些呢,还是黄瓜多一些?”我不放弃,拿出锲而不舍的精神问道。   “均可。”   “……”   我承认我实在忍无可忍了,终于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瞪着段桑墨:“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师姐?”   我忽觉将他骗回来做师弟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段桑墨随着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俊美的眉宇略微皱了起来:“师姐何出此言?”   “我问你的话,你不是无就是皆可尚可均可,师姐还告诉你模棱两可的皆不可呢!!”   别以为对我有过一人肉沙包的恩情就能待我如此冷漠!想当年他替我做人肉沙包之时我与他的关系不过是路人罢了,所以他对我冷淡些我也是对他感恩戴德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是他师姐!他对我如此冷淡,那是大不敬之罪!!   段桑墨望着我,顿了顿,这才开了口:“我不是不喜欢师姐,只是从小到大除了我娘,未和其他女子相处过,怕说错了什么惹师姐不高兴。”随即唇角扯出了一个有些生硬的笑容。   听着段桑墨这话后,方才的不满立时转化成了怜惜:“师弟,你把头低下来一些。”   段桑墨的墨瞳虽是有些纳闷,但还是听话得低下了头。我随即在他额上赏了一暴栗,段桑墨吃痛的捂住了额头,错愕的望着我。   “笨蛋!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可以如亲姐弟一般相处,无须任何隔阂。你若有什么想说的皆可同师姐说,你师姐脾气好得无话可说。”   段桑墨望了我一会,在看到我眼中认真的神色后真挚地笑了笑,道:“是。”   段桑墨笑起来实在好看,菱角分明的轮廓缓和了下来,虽然不若清韵的出尘脱俗清夜的温柔如水,可却另有一番青涩的滋味在其中,胜在真挚。   这话一说开,两人的关系顿时近了不止一层,在回道观的路上两人滔滔不绝,天南地北地聊着。   “师姐,你有甚么喜好么?”   “师姐喜欢动手指……”   “动手指?”段桑墨纳闷的望着我。   “恩,就是动手指。”若是这儿能有台电脑让我动动手指该有多少,我那可怜的网瘾也不知按捺了有多久。尤记得上辈子上网聊天聊得太欢快,而母亲大人则是抗战片看得太入戏,将我的打字说成了发电报……   “那师姐你喜欢吃螃蟹多些还是黄瓜多些?”   “黄瓜,修道之人需修身养性,况且多食素菜对身子有益处。”我神色正经对着段桑墨说道,实则同清韵一般,是个无肉不欢的主。   说实在的,我很高兴有了这么一个师弟。平日里呆在清韵观都没个说话的人。与清韵是没什么好说的,而清夜虽说是温柔,却也不是那种善于言谈之人,如今多了这么一个师弟,自然是打开了话匣子,好久未有如此痛快的说过话了。   “师弟,往后别说师姐未告诫你!师父可不是个好人,你与他说话不可有一刻放松,不然必入不可挽救的深渊。另外,你若有任何钱财都要藏着掖着点,切勿让师傅发现了,否则指不定哪天便会不翼而飞了。”我细心的叮嘱着,   “师父真有师姐说得那般如狼似虎么?”段桑墨满脸笑意的望着我问道。   “不是如师姐说得那般如狼似虎,而是比师姐说得更要恐怖上千万。你只要记得往后要多防着师父一些便行了!”对段桑墨洗脑绝对是必要的!   一来是着实不希望自己如此贴心的小棉袄吃了清韵那老狐狸的亏。二嘛则多了一些私心,若是段桑墨知晓清韵的恶贯满盈,指不定往后便能与我同一阵营,对清韵同仇敌忾。   两人高高兴兴的回了道观,清韵望见我一下与段桑墨之间如此热络,眼神诡异的很。   段桑墨既然来了,那往后的斋饭便要四人份的,所以这伙食费也涨到了四十个铜板,乐的我直想高歌几曲我爱中华,即使这些钱皆是清韵从段桑墨那抠来的。   晚上的时候自是加菜,一盆青菜,一盆红烧鱼,一盆茄子肉糜,一盆炒花生,一盆牛肉。如此丰盛的晚膳共花去了四十八个铜板,十个铜板还是我从自己腰包掏出来的,另外还加了一坛菊花酒,打着庆祝师弟初到清韵观的旗号,实则打着吃清夜豆腐的主意。   谁知人算终究不如天算,那坛子菊花酒最终是被清韵与段桑墨喝了个底朝天。清夜却是滴酒都不沾,无论我好说歹说都不肯配合的喝上一口,说是酒量浅怕再劳烦我。   师兄,师妹不怕你劳烦我,就怕你不劳烦我,你能体会这种复杂的心情么?   可终究还是以我偷鸡不着蚀把米宣告失败!清韵与段桑墨的酒量皆不浅,步伐稳当的回了房,清夜师兄也清醒了回了房,唯留下我一人面对着这满桌子的狼籍,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貌似对铜板很纠结,   抓虫不放……   矜持道长   次日,清韵观颠覆了往日门庭若市形象,开始改走门可罗雀路线……   清夜、段桑墨与我三人无所事事的坐在殿堂的角落闲磕着瓜子,聊着八卦小道。唯有清韵一人站在殿堂中央的三清祖师下认真的扮演着沉思者雕塑。   “师弟,你千万不要内疚,这不是你的错!”我拍了拍段桑墨的肩安慰道。   今日一大早清韵观中的大门一开,断断续续来清韵观中的施主不论老少,凡是见到女子杀手称号的段桑墨之后便是落荒而逃。为了这个,我可爱的师弟心情显得十分低落,自卑自责自轻自贱只差自残了。   我望着沉思者的雕像感叹道:清韵啊清韵,让你光贪图段桑墨那一两金子!如今吓走了所有施主,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咯!说我这是在幸灾乐祸倒不至于,只是这得意忘形却是必不可少……   “师姐……”段桑墨心情低落的唤了我一声。   “师弟乖……”我非常自然的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师弟,你无须如此自责,凡事皆有定数。”清夜也在一边劝着。   得!原来清夜与我一样,皆是那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人,也唯有清韵一人为了他的香油钱差点没挠出白发来。   “其实这些我都惯了,只是这次连累了师姐你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段桑墨那双充斥着浓郁色泽的墨瞳此刻满眼愧疚的望着我,真是闻者落泪望者伤心。   “师姐不怪你,真的。”努力的挤出一双泪眼,等把段桑墨感动的差不多的时候,漠然的唤道:“去,替师兄与师姐倒两个茶来弥补!”   段桑墨被我如此快的变脸给弄愣一会,随后黯然地站起身走到一边替我与清夜倒水去了。   我泪眼婆娑的望着段桑墨忙碌的身影,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曾几何时,我也是被人这般使唤的。可如今多了这贴心的师弟,地位不止是上串了一些啊。   “师妹,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清夜皱起了眉梢担忧的望着我问道。   “师妹这是感动,感动的……”说罢毫不知耻的将头靠入了清夜怀中寻求安慰,想当年那甚么的段柳烟不就是这般扑入清韵怀中的么,我这温柔的依偎相较于她不止是含蓄了一点点而已。   清夜虽然纳闷我在感动些什么,但看我在哭后还是用手轻柔的抚了抚我的背,安慰道:“好了,感动怎么就哭了呢,该笑才是。”   笑话!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光明正大揩油的机会,怎能如此轻易的放过!走过路过千万莫要错过,揩到便是赚到!!   我胡乱的点了点头,头还是无耻地埋在清夜怀中不肯抬起,美滋滋的贼笑成了一头狸猫。   “师兄,师姐,茶来了……”段桑墨有些冰冷的嗓音在背后传来。   依依不舍的从清夜怀中抬起了头,假意擦了擦早已干的透彻的脸颊。心中咒骂道:臭桑墨!毁人美事!!看到我依偎在清夜怀中的时候也不知道避讳一下么?水倒得那么快,有没有将杯子洗个十遍啊!   我从段桑墨手中接过茶水正想喝下之时,道观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只见段老爷带着一位妇人还有一位与段桑墨长的极像的男子跨入了清韵观中,后面跟着几位家丁还有不少像是围观的人,正窃窃私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段桑墨走上前恭谨的唤道:“爹,娘,大哥。”   哟,这段府一家四口都来咯……   段老爷身边那位妇人望见一身道服的段桑墨后,随即惊愕的瞪大了那双已经长出些许皱纹的眸子:“墨儿,他们说你遁入道门修道娘原本还不信,谁知你真跑到这儿来了!”   “娘,我已不想再危害苍生,亏欠人命了。”段桑墨漠然的道。   “你遁入道门了让娘怎么办!!”妇人难以置信的望着段桑墨,那双眸中满是哀伤。   “原本我也一直住在别院,这么多年过来了。娘有大哥照料着我也放心。还望娘成全……”   “娘不同意!!”段夫人坚决的说道,气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娘,你先冷静一下,听桑墨说。”身旁那位该是段家长子段桑殷,替段夫人顺着气。   段桑殷的眉宇与段桑墨极像,只是比起段桑墨来稍显温和了一些,兄弟二人各有各的特色。   相较于段夫人的激动,段老爷显然稳重了许多,缓步走到已从沉思者雕像变回人类的清韵前,有礼的唤了一声:“真人。”   “段老爷……”清韵执着浮尘,又是那副出尘脱俗的模样。   “不知犬子为何会在真人的道观中?”段老爷纳闷的问道。   “贫道曾替令公子卜过一卦,这世上能破令公子煞气的女子唯有贫道的徒儿唐柒一人,于是贫道便度了他入我道门。”   “唐柒?”段老爷纳闷的眼神随着清韵转向了我,满眼的质疑。   我黑着脸站在一边,无视人也不是这般的吧,我唐柒再怎么透明也不该用如此质疑的眼神看我……   “贫道乃清韵观首席女弟子——唐柒,曾与段老爷有过两面之缘,只是不知段老爷贵人多忘事,是否还记得贫道。”我顺着清韵的意走上前自荐道。这首席女弟子三个字纯属长自己气势的,哪怕人家着实看扁了我,我也不能妄自菲薄!   “原来是唐柒道长,老夫失礼。”段老爷碍于清韵的面子,对我的态度勉强还能过的去。   “贫道的这位徒儿曾在十日前与段二公子有过言语,可到如今依旧好端端的站在段老爷眼前,段老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二公子。”清韵自豪的对着段老爷说道,好似以我为荣一般。   “唐柒道长曾与我儿有过言语?”段老爷难以置信望着我问道。   “是。”我风轻云淡的道。   “墨儿!”段老爷听了我这话后依旧有些质疑,唤了声正在被他娘洗脑的段桑墨。   “爹。”段桑墨赶紧脱离他娘的魔抓走到了断老爷面前。   “墨儿,爹问你,你十日前是否有与唐柒道长有过言语?”   “是。”   随着段桑墨漠然的一声回答,段老爷望着我的眼神顿时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段夫人与段桑殷也皆是那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傻了吧!我幸灾乐祸的想到。让你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的!   段老爷望了我一会,不知在想写什么,随后转过身对着清韵道:“那犬子往后便有劳真人的。”   段夫人一听这话随即不乐意了:“老爷,我绝不让墨儿遁入道门!”   “夫人,墨儿命中带煞这事你也知道,如今入了这道门也指不定是一种解脱。”   “可墨儿他今年才刚及弱冠,老爷,他还未来得及娶妻生子,我们怎能让他就那么入了道观!”段夫人说着说着泪水也从那双眸中流了出,满木哀伤。   “娘,您别哭。”段桑殷在一边劝道。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段夫人摇着头,扯着段老爷的袖口哀求道。   “夫人,先前烟儿得离魂症的事你也该知道。既然真人说了唐柒道长是唯一能解墨儿煞气之人,那必是墨儿命中注定要有此一劫。”   “娘,孩儿心意已决,求您成全。”在段老爷说这话的时候段桑墨也跪在了地上。   “不行,娘不……娘不同意……” 段夫人一下气急攻心,便那么晕了过去。   “娘!!”   “夫人!!”   段老爷一见赶忙让段桑殷扶着段夫人先到外面的轿中,自己则是从袖中掏出了二两金子塞到了清韵手中,道:“那墨儿往后便托付给道长了,老夫今日就先告辞了。”说罢带着家丁匆匆忙忙的出了道观。   ……   段老爷,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清韵握着手中的二两金子表情忽然变得很诡异,指尖微微的颤着,随后颤颤地将二两金子塞入了自己袖中。   段桑墨低着头一声不吭,亏得我比他矮才将他的表情都落入了眼底。那双墨色的灰瞳早已失去了神采、失神的望着地上。   “师弟,你别担心,你娘只是晕了过去,很快便可以醒的。你要是伤心,那师姐的肩膀借你靠一下!”我大义凌然的道。   段桑墨终于抬起了头,那双墨瞳茫然的望着我:“肩膀借我靠一下?”   “是啊,在师姐肩膀上靠一会就会觉得好很多。”既然我是师姐,那我便有义务在师弟需要我的时候借他一个温暖肩膀。   段桑墨定定的望了我一会,随后有些迟疑地问道:“我能抱师姐一下么?”   “啊?”我愣愣的望着段桑墨,我原本只打着借个肩膀的主意,怎么这下连怀抱都要出借了?   段桑墨望见我这副表情,赶忙窘迫的改口:“我方才……我方才只是随便说说,师姐你别往心里去。”   我望了一眼段桑墨,一脸的望穿秋水。又望了一眼清夜,只是在一边淡淡的望着我们。再望一眼清韵,正揣着他那装着黄金的袖口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只得回道:“现在不可以,但晚上可以。”   如果此刻同段桑墨拥抱了,那势必会在清夜心中留下我不矜持的印象,可要我拒绝如此单纯惹人怜爱的师弟也实在太狠心了,只得退而求其次的改成晚上了。   “晚上?”   清韵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眯着一双媚长的丹凤眼,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我:“柒儿,为师同你说过了多少遍,女儿家的矜持一些,莫要投怀送抱!”   作者有话要说:趴……   我对道长到了倦怠期了……   感情戏也该涨了,先师弟那张一些,随后轮到清夜……   无力啊无力,写个bg怎么那么郁闷呢?   果然是没有美受调戏的关系啊……   仙女道长   “师父,这次可不是徒儿主动的!”我瞪着清韵反驳道。   清夜师兄就站在一边,清韵这般说若是让师兄误会了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那可真是跳到黄河中也洗不清一身骚了……   “那难不成还是为师冤枉了你?”清韵挑了挑眉。   “师父,是我主动的,这不关师姐的事。”段桑墨在一边替我辩解到。   “噢?那你们这是两情相悦了?”清韵目光凌厉的望着我与段桑墨二人反问道。   “师父,您想太多了……”脸部的肌肉不可控制的抽搐着。这清韵若是落在现代,直接可以做编剧去了……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两人独处拥抱,随后呢?干柴烈火翻云覆雨,等到暗结珠胎、证据确凿之后,为师这才未冤枉你二人么?”清韵一步步的逼近我与段桑墨,那双媚长的眸子凌厉的紧盯着我们。   “徒儿与师弟这并非是儿女私情,而是师兄妹之间情同手足!师弟伤心作为师姐我有责任安慰与他!难道我伤心之时师父便把我丢在一边不理不睬么!”   “师兄妹情同手足故深夜私下幽会拥抱?柒儿!修道之人,应当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参透尘世的万缘。岂可像尔等这般整日想着儿女私情!”清韵万分心寒的望着我说道。   “师父,我与师姐并非像你所想的那般!”段桑墨也是一脸头疼的在边解释道。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又开始唠唠叨叨他那一通大道理了,实在是受不。   扯住了段桑墨暗示他切勿再言语,作出一番悔不当初地姿态,对着清韵回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下回一定谨记!”   清韵听了我这话后才不再逼近,执着浮尘正了正自己的神色,语重心长的说道:“知错就改那便还是师父的好徒儿……”最后甚是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   “……”三清祖师在上,清韵果真不是金蝉子转世么?   若照清韵说的我与段桑墨拥抱那是珠胎暗结的话,那如今这拥抱是胎死腹中了……   由于段桑墨的关系,我从原先一个默默无闻的道观女弟子,一跃成为了平安镇所有哥哥姐姐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们饭后的八卦人物。   如今我的名声已经高高盖过了福星高照的铁香芙还有女子杀手的段桑墨,成为了平安镇第一名人。镇上说书的最红的就是我那三个段子,每到那时茶馆中总是人满为患。   其八卦版本共分为三种:   版本一:段府二公子段桑墨命中带煞,可却偏对着清韵观中的小道姑唐柒一见钟情,而小道姑唐柒也早已对着段二公子暗许芳心。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爱意顿时犹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般难以遏止。可偏生段二公子命中带煞,使得两个相爱之人不能够在一起。   此时,清韵观中道行高深的清韵道长不忍他二人受这同心分离之苦,故施法取了段二公子身上一半的阳寿放在小道姑唐柒身上,使其二人能够相守。   可如此离谱的版本还是最正常的一个……   版本二:段府二公子段桑墨原先是天上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因打碎了王母的琉璃盏,所以被贬人间注定命中带煞。而其妻何仙姑不忍每年只能于七月七日与吕洞宾相聚,故私下凡间化身成了清韵观中的小道姑唐柒。   因吕洞宾属乾金之象,而何仙姑属坤土之象,两人恰好是乾坤交泰,故清韵观中的小道姑唐柒紫微命盘极硬,化解了段二公子命中带的煞气。   所以,这是吕洞宾、何仙姑、沙僧、牛郎织女的合体版么?   版本三:清韵观中的小道姑唐柒原本是玉帝王母最宠爱的七公主,却私下凡间与一名凡人相恋,玉帝知道后震怒,在那位凡人身上施了法,让他生生世世命中带煞不得与女子亲近。随后又将七公主关在了雷锋塔下令其面壁思过,七公主不忍自己心爱的男人孤寂生生世世,于是哭倒了雷锋塔。宁愿剔除仙骨被贬凡间也要与那凡人在一起。   而那凡人正是段二公子段桑墨的前世……   最离谱的版本!   七仙女加上白素贞后还嫌不够,来了个孟姜女哭倒雷峰塔!!   我简直想一头撞死在这三清祖师上!   这三个版本一个比一个来得妖魔化,可最令我风中凌乱的还是段桑墨的话……   “师姐,你真的是玉帝的七公主么?”段桑墨那俊美的脸颊一脸认真的望着我问出了这句话。   “……”   师弟,师姐已经够风中凌乱了,你有必要还雪上添霜么……   我已经开始怀疑绣花枕头中是不是都藏着一包草了。   连段桑墨都这般问了,那更别说那些农妇还有花红柳绿的了。她们仗着我是何仙姑还是七仙女来着,撞着胆子跑到了清韵观中,对着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观。   “原来七公主也不过这般模样……”花红柳绿甲喃喃自语道,可这声响却足够传到我的耳中。   “……”   这位小姐,以貌取人那是不对的。还有,请你拿面铜镜好好照照自己再来评论贫道吧!贫道哪怕再不堪也比你这坑坑洼洼满脸麻子的脸好过了太多!!   “这七公主哭倒雷锋塔定是花了不少泪水,怪不得如今皮肤如此暗涩。”村妇乙唏嘘不已的说道。   “……”   这位大婶,贫道的肌肤滋润又有弹性,红润又有光泽,每日用第二过淘米水洗的,您从哪儿看出暗涩了?   “这何仙姑怎么并未手持荷花?”村妇丙纳闷的自言自语。   “……”   这位老妇人,如今已是深秋了,您让贫道哪儿去弄朵荷花来满足您的幻想?   况且你并未给贫道围观费吧!   老天爷……   我总算是真实的体会了一把人怕出名猪怕壮的悲哀。   至于害我被如此围观的罪魁祸首段桑墨,他这小日子倒是过得甚是滋润。独留我一人拭泪无语问苍天……   原本我还打着多个师弟能使唤的主意,可却忽略了段桑墨再怎么说也是个有钱的公子哥,有什么事家丁早做了,哪还劳得他动手!于是做个斋饭能烧了厨房,扫地能弄得漫天灰尘,洗碗给他十只碗能只剩下脏兮兮的两只!!   笨手笨脚的程度直让我暴跳如雷。这些不会也就罢了,连他的道袍还得我帮他来洗。我这哪是找个师弟伺候啊,简直又找了个少爷回来……   若说段桑墨唯一会的,恐怕只有端茶倒水了,至少还不会把杯子砸了。   只是不知是否段桑墨从小除了他娘以外并未和其他女子接触过的关系,与我格外亲近。除了睡觉上茅坑以外,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就如我身后忽然多出了条小尾巴一样,就连上市集买菜都跟着。   清韵见段桑墨留在道观中也不能招呼施主,走了香火倒是比较旺,于是便任由得他去了。   既然段桑墨在清韵观中遁入了道门,那他与铁香芙原本定在本月十五那日的婚事自然告吹。十五那日铁香芙来了清韵观中,依旧是那袭斑斑点点的粗布长裙,手中提着两只鸡与两把菜刀。   望了段桑墨没说什么,只是老规矩,跪下说话……   “道长,您的诅咒果然灵验无比,香芙谢过您的救命之恩。”说着朝清韵磕了三个响头。   香芙姑娘,那是符咒不是诅咒……   段桑墨站在我边上面部有些僵硬,怕是被铁香芙如此邋遢的模样吓到了。   “施主无须如此多礼。”清韵上前将铁香芙扶了起来。   “道长,这两只草鸡,还有这两把菜刀!”铁香芙说着便将两把菜刀举了起来。   “是我爹让我带来酬谢道长的!我家是打铁的,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后道长若是有用得着刀或者我们铁匠铺的地方都不要客气!”说着拿着两把菜刀豪爽地朝着清韵挥了两下。   清韵不自觉的步子往后退了两步,扯出了一个清淡的笑容,道:“那施主的心意贫道便收下了。”说着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过去从铁香芙手中拿走了两把刀,这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柒儿,将菜刀还有鸡一同放到厨房去。”清韵对着我使唤道。   “是。”我从清韵手中接过了两把菜刀,随后递给了段桑墨,吩咐道:“师弟,将菜刀还有鸡一同放到厨房去……”   段桑墨从我手中接过两把菜刀,无奈的道:“是。”说着拿着菜刀提起鸡往厨房走去。   我欣慰地望着段桑墨离去的背影,其实这师弟也并非是一无是处的嘛,什么小事的还是能差遣差遣。   正如清韵原先设想的那般,铁香芙的这一趟将清韵给与她逢凶化吉的符咒说得神乎其技,清韵在平安镇上的名声更是响亮,一下从清韵道长晋升为了云真人。   那些妇人和花红柳绿顿时也像是不怕段桑墨一般,除了不与他说话之外来的格外勤。可最近我惊奇的是居然有人找我替她卜一卦……   “什么?施主您确定是贫道?”我瞪大了眸子望着眼前这位老妇人。她确定她并未老眼昏花将我看成了清韵或清夜?   “是啊,不知仙姑可否帮老身卜上一卦何时能抱孙?”老妇人望着我又重复了一遍。   直到听了她这声仙姑,我才确信了她唤的人真的是我,原来她是版本二的追随者……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txt全本小说网   可我哪会卜什么卦啊!   “施主请稍后,贫道向师父请示一下。”说着赶忙求救的扑向了正被那些花红柳绿包围着的清韵,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小声的唤道:“师父、师父!”   “殷小姐您这是噩鬼潜藏……”清韵清淡的对着眼前那位粉红说道,华丽丽地无视了我……   “师父!师父!”我锲而不舍的拉着清韵的袖口,这是该救命的时候他还在这儿与花红柳绿闲扯。   清韵媚长的眼瞄了我一眼却并未理会,从袖中掏出了一张诅咒递到那位殷小姐面前,继续说道:“殷小姐您只需入睡之时将此符放在枕边,即刻断绝恶梦,辟除不祥。”   “师父!!”他再不甩何仙姑我马上施法让他身边这些花红柳绿不得再生育!!   “何事?”清韵低声问道,却并未回头,依旧对着面前的花红柳绿出尘脱俗的笑着。试试在百度搜索“书本网”   “有个施主让我帮她卜卦!”   “什么?”清韵这才把注意力转向了我,错愕地问道。   “有个施主让我帮她卜卦,还是何时能抱上抱孙!”这又不是一般的甚么卜个凶吉,让我准确地说出她何年马月能抱上孙子不是天方夜谭么?我又不是真的何仙姑或七仙女的!!   清韵听了我这话后清淡的对着那些花红柳绿笑了笑,道:“贫道有些事要处理,施主们请稍等片刻。”说罢拉着我进了内殿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囧,今天YY聊的太开心码字都拖着……   马上睡觉去,被我妈抽的,作孽啊……   求虎摸……   猥琐道长   “你方才说有施主找你卜卦何时抱孙?”清韵眉宇微皱,望着我问道。   “是……她还称呼我为仙姑……”我无力的回道。   “……”   清韵的额际顿时也布满了黑线……   等黑线退下后清韵偷偷打开了内殿门的门,露出一丝门缝,拉着我凑了上去:“柒儿你指给为师看,是哪位施主?”   清韵的身子紧贴着我后背,由于一直呆在前殿的缘故,身上沾染着淡淡的香火味与……   红烧酱鸭的味道……   我真的很想这般问一句:师父,您中午的斋饭都吃衣服上去了么?   可最为令我觉得尴尬的是清韵呼出的气息,酥□痒的扫在了我耳边,有些心痒难耐。至于心痒什么难耐甚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师父,您别贴得那么近,男女授受不亲!”我小声的低估了一句。   就算清夜师兄此刻看不到,我也要默默地为他守身如玉……   心中不由暗赞,自己果真是个贞洁的女子,真希望有人替我立个贞洁牌坊扬名万里。   清韵这才察觉的望了望两人过近的距离,略微尴尬的向后退了一些,轻咳了两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你指给为师看,究竟是哪位施主?”   “喏,就是那个正在拜祭三清祖师头上挽着双髻的妇人。”我小声的回道。   清韵望了一会,随后喃喃地道:“那位妇人她耳垂太小,腮骨过于突出,显是无福荫之人。想要晚年抱孙恐怕无望。”   “师父,没想到你还会看面相呢!!”我转过头用无比崇拜的望着清韵,眼中闪烁出了夺目的光芒。   “师父,那您觉得徒儿这面相如何?有旺夫运么?”我立马把那老妇人抛到了一边来了兴致,若是能旺夫清夜娶了我该有多好。   清韵瞟了我一眼不作声,可我依旧从他眼中看出了不屑二字的存在……   “卜卦你也看为师卜过不少次,随便摆弄几下便可。随后你将此符施与那妇人,吩咐她放在其子枕边。若是她再问起,你便说天机不可泄露,让她耐心等待即可。”清韵从袖中掏出了一张折叠的符咒放到了我手中。   “知道了。”我拿着符咒信心自足地走出了内殿。真材实料咱没有,坑蒙拐骗可有的是天赋!   咳……不是,说错了,我并无坑蒙拐骗的天赋。只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被清韵带坏了罢了。   我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而清韵则是一脸风轻云淡地重新陷入那群花红柳绿的包围圈中。   我走到那名妇人面前,仙姑架子摆得十足,出尘脱俗倒不至于,但这风轻云淡之态还是与清韵有几分相像的。   淡然的对着那位老妇人说道:“施主,贫道方才以向师父请示过了,可以替施主卜上一卦。”   “老身谢过仙姑。”妇人赶忙道谢,随后一脸期待的望着我。   取过五十根蓍草,抽出一根代表太极放在正前方,随意把余下的四十九根分为两撮象天地两仪的分别置于左右两端。随后我便再也记不清清韵的过程,随着自己摆弄了,等到一番搅和之后,看着这不知呈甚么象的卦象淡淡地笑了笑。   “仙姑,如何?老身何时能抱上孙儿?”老妇人看我卜完了卦,随即紧张的问道。   我从袖中取了方才从清韵那张得来的符咒,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道:“施主回去之后只需将此符置于令子枕边,即可保佑您早日抱上金孙。”   “那老身还须等多久才能抱上孙儿?   果然不出清韵所料,妇人如此这般问道。   我深不可测地笑了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这若是泄露了便不灵验。贫道只能告诉施主,您将来的孙儿必定为人中龙凤,好事多磨,所以还请施主耐心等候。”   老妇人从我手中接过符咒后感恩戴德地将我夸赞一番,什么果真是何仙姑转世啦,祝福我与段桑墨这吕洞宾白头偕老同结同心啦等等。然后在我差点没晕过去之前终于停止了夸赞,走到布施箱中投下了几十个铜板。   我泪眼朦胧的望着布施箱,这可是我到这个世界以后赚到的第一桶金!往后无论我赚了多少桶金都替代不了这桶金在我心中的地位,因为从赚不到香油钱到赚到香油钱这是巨大的质,而往后赚到多少香油钱那只是量变而已。   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通常人们都刻意遗忘了后边紧跟着的一句……   塞翁得马焉知非祸!   由于我顺利的替清韵夺得了第一桶金,清韵终于发现了我潜在的价值,也就是传说中的利用价值。   这日晚膳后,清韵对我笑的格外情切,不与我抢食他喜爱的东坡肉也就罢了,甚至还主动往我碗里夹。我望了望外边格外狡黠的月色,开始怀疑天狗食月食腻味了想尝尝鲜,于是吞食了清韵脑汁,导致他老人家经神失常了。   “柒儿,多吃些……”清韵夹了一块的最大东坡肉想要放入了我碗中,笑的虽是清淡,却成功的将埋头用膳的清夜与段桑墨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向了他。看着段桑墨与清夜望着清韵的眼神,我这才知道并不是我一人认为清韵这是被天狗食脑汁了。   “师、师、师父……不、不、不用了……”我颤颤的将碗往后移了一些,清韵由此举动绝不单纯啊,有见过黄鼠狼给鸡拜年安了好心的么?   “柒儿,你躲什么?”清韵满眼宠溺的望着我笑道。   宠溺,没错!就是宠溺!!   那我只从清夜眼中看到过的宠溺二字如今出现在了清韵的眼中,这惊悚效果果真不一般。   “师父,徒儿不吃,您吃吧!”我强扯出一个笑容给他。   “为何不吃?你平日里不是最爱吃了么?还不接过去?”清韵温柔地笑了笑,夹着东坡肉的筷子还停在半空中等着我接过。   我立马放下了碗哭丧着脸哀求道:“师父,徒儿知错了,求您饶了徒儿吧!”   即使我连自己哪儿做错了都不晓得,可清韵如今这般模样实在太恐怖,比他凌厉的瞪着我还恐怖。这便犹如一个你认为已死之人忽然睁开了眼望着你要你多吃些一般惊悚,这种时候你还敢乐颠乐颠地接过他手中的东坡肉?   清韵一脸好笑的望着我:“柒儿,你怎么了?为师不过是为你夹块肉,你错甚么了?”   “师父,徒儿真的知错了,您就饶了徒儿吧……”我痛哭流涕的哀求道。清韵这般温柔的模样着实让我腰酸背痛腿抽筋的!   “师父,师妹还小,若她犯了什么过错还请师父您原谅她。”清夜也在一边劝道,那双温柔的清眸中满是忧色。   哭……   连师兄都发觉清韵不对劲了,我这次真死定了……   “你们这都是做甚么呢?为师不过是夹一筷肉给柒儿罢了……”清韵好笑的望着我们与清夜。   “师父,您要处罚便处罚我吧。”原本不作声的段桑墨也开了口。俊朗的眉宇微微皱起,墨色的瞳孔坚毅的望着清韵。   泪流满面……   师弟,真是患难见真情,不枉费师姐平日对你那般好!!   师姐知道你爱吃鸡翅膀,往后只要你想吃鸡翅膀了便告诉师姐,无论你爱吃清蒸的油焖的红烧的油炸的亦或者酒糟的师姐都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哪怕师姐半夜已经睡了也爬起来给你做!!   所以,待会若是师父要罚伙食钱,你便替师姐掏了吧,那么点小钱师姐知道你不会放在眼中的。若是师父要体罚,你一个男人皮厚肉糙的也替师姐挡了吧,师姐一个弱女子可受不住那些个甚么梳洗、宫刑、刖刑还有插针插竹签的。若师父只是要训骂,以你欣长高挑的身形也完全可以将师姐娇小的身子挡住,隔绝清韵的唾沫星子。   你若是救了师姐这一次,师姐永生之年都会鸣谢你的大恩大德!每日上三炷清香供奉!   这么想着我也不怕了,师弟是师姐最坚实的后盾!!   “师父,您有什么话便直说吧。徒儿若是收了师父夹给徒儿的这块东坡肉怕是会折福!”说罢自己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入口中咬了一口,鲜美的肉汁溢到了嘴角,我顺手扯过清韵的袖口擦了擦。   “你!!”清韵迅速的抽回了袖子,筷中的东坡肉按着万有引力的定律呈垂直状掉落在了桌上,溅起肉汁无数。   清韵那双魅长的眸子凌厉的瞪向了我,我顿时犹如万只蚂蚁在心中攀爬一般,羞愧难言。   “啊,师父,对不起……只因东坡肉过于美味,导致徒儿一时忘情!!”我愧疚万分的望着清韵说道。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清韵嫌恶的望了望已经沾染上了五花肉油渍的袖口,对着我愤愤的说道。   “师父您的意思是指您是小人?还是……女子?”说罢我故作娇羞的掩嘴笑了笑。   清韵怒冲冲的瞪着我,正当我得意万分之时忽然随着我一同笑了,嘴角的那抹笑容格外的风轻云淡,仿佛刚才的怒气皆是明媚忧伤的浮云一般。   “师父,您笑什么?”该不是被我刺激了过头,所以未老先中风了?   清韵望着我又清淡的笑了笑:“为师不过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所以忍俊不禁罢了。”   “师父想到了何事?”我纳闷的问道。   清韵满眼笑意的望了我一眼,这才开了口,道:“为师不过是想到自己的道袍是由柒儿来清洗的,徒儿如此孝敬师父,分外窝心罢了。”   “……”   我望着清韵的袖口,酱汁与东坡肉的油渍晕染成了一块。   顿时头痛欲裂。甚么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可是真真的体会了一吧,我闲着没事拿清韵的道袍做擦嘴布做甚么!这破地方又没甚么洗衣粉洗洁精的供我清洗,光靠那块皂角搓到我手皮破了恐怕也洗不干净!!   清韵却还嫌我不够后悔似地,清淡的对着我笑了笑,道:“柒儿,师父的这身道袍便拜托你了,可记得要洗得洁净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上课偷偷在古耽榜挖到了一篇萌的我口水的书呆狐狸文。于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也可以是正太控。男主花心小狐狸痴情的,真是虐恋情深口水死我了……~\(≧▽≦)/~   (众人斜眼:你不更文就看这去了?)   最后杯具的发现自己写了二十章,居然还没有个万众期待的感情戏出现……   于是,我们干脆不要男主直接吐槽算了吧?(pia4……)   朽木道长   “……”   我默不作声地夹了一筷萝卜放入自己口中,入口口感生脆,只是稍嫌苦涩,犹如清韵在我心中的一般。   清韵看我不回话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也顾不上那染了大块油渍的衣袖,又道:“柒儿,师父想过了,往后除了洗衣做饭,端茶倒水这些事便交由墨儿做吧。”   我抬头狐疑地瞟了清韵一眼,暗忖这其中一定有诈!我决不能着了清韵的道!   于是故作漠然地拒绝了这个令我心动建议:“师父,不同了,徒儿自己做便好……”   “诶~柒儿每日为了这些事甚是忙绿,怎能如此委屈了柒儿。”清韵甚是痛惜的说道,说着又夹起了一块东坡肉,只不过这次是夹入了自己碗中。   “不委屈,徒儿每日为施主端茶倒水倒也乐在其中……”若说这清韵今日并未被天狗食了脑汁鬼都不信!   清韵也不管我回了什么,只是淡笑着望着我,自顾自地说道:“师父见你鼻梁甚是高挺,而且下颚圆润,颇具修道的天赋。往后便跟着师父好好修道吧。”   鼻梁甚是高挺、下颚圆润。   师父,您确定您现在说的不是我有旺夫相么?   “修道?”可这次我真是纳闷了,我入了道观这不算是修道算甚么?难不成还是在参佛呢!   “师父指的是往后你与师父还有师兄一样,同为施主卜卦,如何?”清韵一双媚眼望着我,里中散发着狡黠的光芒。   “卜卦?这清韵观中不是有师父与师兄卜卦了么?还要我做甚么?”哪有这么多施主要卜卦的!   我明知其中有诈,却还是禁不住诱惑往里跳。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灵魂……   “师父与你师兄毕竟是男人,这平安镇中依旧会有些许施主会云水庵中祈福。可如今柒儿你的风头早已一时无两,日后若是多了你,这形势恐怕是要逆转了……”清韵望着我出尘脱俗的笑了笑,优雅的夹起了东坡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那双眸子却是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等清韵说完这句话后我终于明白了今日他失常的缘由了,原来他将最大的一块东坡肉夹给我是想巴结我替他赚香油钱呢!可他打着他的小算盘我也自有我的小算盘。   原先我在这清韵观亦或者平安镇的其他村民眼中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端茶倒水的小道姑罢了,人人都可以视我为无物。可自从这次我从有女子杀手外号的段桑墨手中安然无恙后,那些村民不是怀疑我是何仙姑便是七仙女的,这看我的眼神也早已不同。若此时我借这东风,巧用天时的话,那试想往后的日子定是不会好一些而已,在清韵面前也能有底气起来,我又何乐而不为?   这么想着我清淡的笑了笑,对着清韵道:“师父怎么说,徒儿便怎么做……”   清韵听了我这话后眼中立即显得格外流光溢彩:“既然柒儿同意了,那今日用完晚膳你收拾妥当后,便到师父房中开始修习吧。”   师父房中?!!   我分外防备地瞪大了眸子瞪着清韵,这一向矜持封建的清韵如今却居然主动让我到他房中!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时万一清韵来个兽性大发扑倒了我这该如何是好?我没了清白的身子又如何有资格与清夜师兄在一起?   清韵望见了我望着他的眼色后,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咬牙切齿地补上了一句:“墨儿趁着这个机会也要好好修习一番,往后留着必有用处,今晚也要一同来。”   甚么!!连师弟都要一起?   房中两个男子就我一个弱女子,万一他二人同时兽性大发,我一个弱女子哪受得住啊!   好吧……我承认是我想太多了……-_-|||   晚上,我收拾完一切后去了清韵房中,清韵房中依旧是那副八百年不变的模样,该多的尘灰一层不少。唯独那原本呈现八卦阵的茶杯被摆到了案桌上。   段桑墨此时已经坐在了桌边,望见是我后笑了笑,道:“师姐,你来啦。”   “恩。”我笑着在他另一边坐下。   清韵瞟了我一眼,从案桌上翻出了一本满是尘灰的书,拍了拍封上的尘灰,谁知自己却被那厚厚的尘灰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清韵捂着嘴撑在案桌上咳了起来。   “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连段桑墨都在一边抿嘴偷偷的笑了,只是并未敢像我这般敢笑出声来。   清韵边咳边转过头凌厉的瞪了我一眼,可边咳边瞪我的这眼神着实没什么震慑力,我装作甚么都不知道的抬头望着房梁,嘴角该有的弧度依旧在。   等清韵好不容易咳完回到桌前之时,如画般的脸颊上已近覆上了一层绯红,活像个羞涩了脸的姑娘家似地,惹得我止不住地一阵心动。不由暗叹,好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儿……   “柒儿,明日帮师父将这房间打扫一遍吧,还有这床上的被褥床单都该换洗了。”清韵风轻云淡的说道,那双眸子确是恨恨的瞪着我,分明是报复我方才的幸灾乐祸。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么?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   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两个人。有一日这两个人吵了起来,随后来了一个人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吵。这时,天上下起了雪,两个吵架的人停止吵架回会了家,唯有这个人还站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最后,这个人变成了一个雪人……   好冷的笑话……   清韵将方才拿的那本书放到了我与段桑墨的面前,封上苍劲的写着清道二字,清韵将清道翻到了第一页中。由于这书只有一本,所以我与段桑墨只得合着看。   清韵站在我们身后开始讲道:“凡事欲速则不达,今日你们先了解一些基本道论,唯有了解了基本的道论之后你二人方能参透这卦中玄机。”   我与段桑墨两颗头颅随即异常认真地凑在一起望着这本书,这求知好学的精神着实换来了清韵甚是欣慰的一抹笑容。   “道分乾坤,男为乾道女为坤道,道以道阴阳,一阴一阳谓之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本不离其宗。”清韵意兴盎然执着浮尘在我与段桑墨身后,步子缓慢的踱来踱去。   师父,这徒儿我上辈子早听得耳朵出茧了,您老来点新意成不?   “乾为天坤为地……唯有参得其中的玄机,方能悟透道中精髓……”   桌上的烛光摇曳的照亮了这本泛黄的书,我望着眼前那犹如蚂蚁一般开始爬动的字,头终于克制不住开始东倒西歪起来……   没办法,从小培养的好习惯,一读书便犯困。   我晃我晃我晃晃晃……   终于在晃动间靠在了一个值得依靠的地方,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刚睡了一会便感觉头上重了一些,睁开眼朦胧的望了一眼,段桑墨那俊美的近在咫尺,只是他的头怎么靠在了我头上?   迷迷糊糊的想着,咂咂嘴继续安然的睡了过去,耳边是清韵那犹如摇篮曲一般清润的嗓音:“ 所谓四分为八者,四象生八卦……”   “道生一,一生二……”   正当好宝宝我与周公详谈甚欢之时,头颅忽然迎来了一个重重的敲击,我顿时吓得蹦了起来,可悲剧的是人一迷糊身子一斜凳子也跟着一歪,整个人便随着地有引力的定律往地上倒去。本能了扯住了一人,谁知却一把将那人扯下当了垫背。   “哐当……”随着一声巨响,我扯着那个垫背一同摔在了地上。   虽然有着一垫背,可这一摔还是顺利的把我所有的瞌睡虫都给摔走了……   我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望着那张已经扭曲了的脸,完全找不出原本眉目如画的影子。   “你、你、你们!!”清韵暴跳如雷的望着我们,脸上青了又紫紫了又黑的,像是中了甚么剧毒似地。   我仰望着清韵那张暴跳如雷的脸,也不急着爬起来,只是扯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道:“师父,您方才说的道论真好……”   “师姐,你、你先起来……”身下的垫背忽然开了口,嗓子已经嘶哑掉了。   我这才想起了身下的人肉沙包,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段桑墨躺在地上皱着一张俊脸捂着自己胸口,好像疼得厉害。   我赶紧又蹲下身扶着段桑墨起了身,担忧的问道:“师弟,你没事吧。”   算上上次,这已是段桑墨第二次舍己为人的替我做人肉沙包了。师弟,你对师姐这般好,让师姐情何以堪啊!!   慢着?   这次好像是我硬拉着段桑墨给我做人肉沙包的,并不是他主动的吧?!!   ……   好吧,师弟,师姐欠了你那么多。除了以身相许,师姐甚么都可以给你!当然,心也是万万不可的,师姐的心和身都是你清夜师兄的!   “师姐,我无碍……”段桑墨明明疼的厉害,却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安慰我。   “胡说,怎么会没事!哪里疼?来,师姐帮你揉揉?”我内疚的抚上了段桑墨的胸口,想要抚平他所有的伤痛。   “师弟,都怪师姐不小心,摔下来时不注意胳膊肘砸到你了。”   三清祖师在上,即使我的头方才就枕在了他胸口,我也绝不会承认是由于自己头太重了,所以才撞得他疼成了这样……   “师姐,不用揉了,我不疼。”段桑墨闪躲着我想要掰开我放在他胸口的手。   “师弟,你别骗师姐了,师姐知道你疼,师姐帮你揉揉。”我内心极为内疚的说道。   “师姐,真、真不用了……”段桑墨被我如此热情的态度吓到了,脸色都有些开始泛红。   “要的要的,师姐说要便是要的!”我锲而不舍的找着段桑墨双手的漏洞朝他胸口抚去。上次摔得他手背出血了都未给我机会负责,这次我要定对他负责到底!!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在做甚么!还不快给为师住手!!“被我与段桑墨遗忘在一边的清韵终于抓毛了,暴跳如雷的冲着我与段桑墨喊道。   “师父,师弟疼我帮他揉揉呢。不过我住不住手和师父您有甚么关系?为什么是为您住手?”我纳闷的抬起眼望着清韵,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朽木不可雕也!!”清韵依旧怒冲冲的对着我说道。   “师父,您到底怎么了?淡定啊……”我望着清韵劝道。   师父您往日皆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如今这副暴跳如雷的模样着实不像你。世界如此美好,而您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清可惜韵听了我这话后怒气不但并未下去,反而有上窜的征兆。   “你、你们!你们两个今晚不将这本清道背出,就别想回房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恩,淡定……   千万要淡定……   你们千万要淡定……   爱情并不是一个文的所有……   你么你要知道,唯有暧昧才能细水长流……   你们看我们小保即使与有利是婚约者,两人也是走暧昧路线的嘛……   葵水道长   我瞪大眼难以置信的望着那本清道,这少说也有三四百页!将这本清道背出才能回房睡?!!清韵他当我与段桑墨是一目十行的神童还是吕洞宾何仙姑呢!!   清韵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让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晓得,哪里有压迫哪里便会有反抗!!   我深吸了一口气,怒冲冲的对着清韵喊道:“师父!!”   清韵那双恼怒的眸子凌厉的扫向了我,顿时犹如十大酷刑中的梳洗一般令我毛骨悚然。   “呜呜……师傅,徒儿知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徒儿吧……”我怒冲冲的脸在望着清韵的双眸之时顿时柔情百转,化成了绕指柔。我热泪盈眶的望着清韵,眼中晶莹的泪水险些就要夺眶而出。   ……   这绝不是我没骨气,而是宽于待人、遇事能忍方可粉刷太平啊。   不有个张公艺百忍成金的故事么?这故事的另一男主角还恰恰是吕洞宾呢!人家忍得为甚么我就忍不得?!   “哼……为师就是对你们百般纵容才造就了你二人如今这般任性妄为!离经叛道!”清韵听了我这般感人肺腑的求饶并未有一丝动摇,反而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师傅……徒儿不就是拉着师弟偷偷打了个滚么,这任性妄为这四字徒儿担了也就罢了,可离经叛道您究竟是如何按在徒儿身上的?   我同你好说好话的,你倒还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我也无须再对你百般忍让了!!   这么想着我便对清韵淡淡的笑了,道:“师傅,不如徒儿反过来考你一题。您若是答出来了,那徒儿今日便乖乖的同师弟坐在这儿彻夜将这本清道背下。可若是您答不出来……”   我饱含深意的望了清韵一眼,这才又说道:“您若是答不出来,那便放我与师弟回房睡觉!”   “好!为师倒要看看你有甚么题能难倒为师的!”清韵终于收敛了些许怒气,只是眼神依旧傲的很,活脱脱一个侍才傲物的才子。   师父啊师父,不是徒儿说你,你一个连施符都能漏看一页或忘咒语的半吊子的乌龙道长,这么盲目的自信究竟打哪儿来得?   我自然也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立即问道:“徒儿只想问师父,徒儿与师弟方才是为何会摔落到了地上?”   清韵定是未料想到我会问如此简单的问题,愣了愣,随即不屑的笑了笑:“是为师用浮尘砸了你二人的脑袋,你猝不及防便扯着墨儿一同摔落到了地上。”   说罢得意的望着我,又道:“柒儿,今晚你与墨儿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为师房中挑灯将这本清道背出吧!”   我扯出了一个比清韵更得意的笑容,邪恶的说道:“师父,不知您可否听过透过现象看本质这话,徒儿问的是本质,而您答得只是现象而已。难道师父你向来如此肤浅的看待问题?”   虽然我以为清韵的更年期该还有不少年才到,但事实证明了更年期也能提早来请安的例外……   清韵又再一次抓暴躁了:“甚么现象本质的,为师肤浅?哼,为师看是你胡搅蛮缠吧!!”   我淡然的笑了笑,走到桌前拿起了那本清道,随后又撒了手,那本清道顿时呈直线咚的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我叹息了一声,要是有苹果树这效果更好嘛……   “唐柒!你这是做甚么!!”清韵终于爆发了,那双媚长的眼眸犹如烧起来了一般,燃烧着熊熊烈火,像是要亚古兽要进化了一般。   哇,这可是清韵史上首次连名带姓的呼唤我的名字,真是振奋人心啊,我却强迫自己悠然的站在一边看着清韵这副模样。   师父,更年要静心!   徒儿推荐您服用好好先生口服液,还是蓝瓶的哦!蓝瓶的口服液,好喝的口服液!   “师姐……”段桑墨也心惊胆战的扯了扯我的衣袖,一双墨瞳满是担忧。   我回了他一个安然的笑容,随后又对着清韵说道:“师父,柒儿仍书并非是挑衅您的师仪或是对道宗不敬。柒儿只是想要让师父看,为何这本清道是往下落而并非往天上飞呢?”   清韵回了我一个诡异的眼神:“书往地上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简直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哦?天经地义?”我笑了。   “师父,因果因果,有因方有果!道门向来讲究因果循环!果是我与师弟一同摔落到了地上,可这因呢?为何我与师弟不是往天上飞而是往地上落?这您想过么?师父,这世上并无何事是天经地义的!”   清韵听了我这话后眼中的怒气忽然下去了,格外复杂的望了我一眼,地身捡起了那本清道,随后垂下眼望着那本清道沉吟不语。半响后才抬起眼望了我与段桑墨一眼,说道:“你们先回去睡吧!”   我一听这话顿时蹦得三尺高:“谢师父,师父晚安,师父好梦,师父好眠,徒儿先告辞了。”随后火烧屁股一般的拉着段桑墨一同窜出了清韵的房间,就怕晚了那么一会儿清韵便后悔了。   跨出清韵的房门后我打着哈欠往自己房间梦游而去,方才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恐怕今晚我和段桑墨真的要挑灯夜读了!   “师姐,我没想要你连师父都能问道倒!”段桑墨那双墨瞳此刻装载着天上最明亮的小星星,崇拜敬仰的望着我。这种崇拜是富有睿智的崇拜,绝不是盲目的追随。使得我很快就沦陷在了这么一双眼眸中。   “师弟,师姐了不起么?”我望着段桑墨问道。   “恩。”段桑墨格外真挚的望着我。   “师姐了不起还是师父了不起?”   段桑墨听着这话后沉默了一会,随后异常肯定的回道:“师父!”   额头的青筋顿时暴起。   好你个段桑墨,要不是我你如今还在清韵房里挑灯夜读呢!居然还敢说是清韵厉害!   “段桑墨,从今往后你别想吃鸡翅膀了!!”我冲着他怒吼道。   段桑墨望着我,漠然的回道:“师姐,其实我并不爱吃鸡翅膀……”   “……”   不爱吃?   “不爱吃你前天晚上吃那么多干嘛!!”吃了那么多才说不爱吃!你糊弄鬼去吧!!   “我从小便只吃鸭不吃鸡,前晚上是师姐你说别让师父得逞让我抢的。最后我抢了那么多只得吃下去,结果弄得晚上睡觉时泛了好多鸡皮疙瘩。其实真正爱吃鸡翅膀的是师父。”段桑墨皱着俊眉不满的望着我抱怨道。   ……   吃了鸡便会泛鸡皮疙瘩,这是什么怪癖啊!!   “你不吃就不能抢了以后放到师姐碗里么!!朽木不可雕也!!”我不等段桑墨狡辩,怒冲冲的将清韵送的这话送与了他。随后走到自己房门前重重的关上了门。   真是孺子不教也!!孺子不教也!!!   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即使被我与段桑墨侥幸逃过了一晚,还有无数个挑灯夜读的晚上在等着我们。而清韵可能终于认识到了自己其实真真是个半吊子的道长,所以再也未答应我问一个问题答不出便放我回房睡觉的请求,我与段桑墨只能可怜兮兮的点着小脑袋开始浑沌初起的太极生两仪。   白日里要洗衣煮饭端茶倒水,晚上还要挑灯夜读,真是弄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日,我按着清韵的吩咐倒了一杯水递到了某位曹姑娘手中,转身正想继续蹲回小角落研究那本清道之时清韵却忽然拉住了我,悄声地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柒儿,魁水来了……”   “魁水?”我纳闷的望着清韵,并未听过施主里面有一位叫魁水的姑娘啊?   再说了,魁水姑娘来不来和我有甚么关系?我又不用招待,我撇了撇嘴没理会清韵又蹲回了小角落,欢乐地想着只要今日将这二十多页背出晚上便能早些睡了,我这用功的程度简直就可高考去了。   谁知未过一会儿,清韵又在那边唤道:“柒儿……”   “师弟,倒杯水过去!”我推了推旁边的段桑墨,老是倒水倒水的,那些姑娘家的家里难道干旱没水喝?当这儿是茶馆呢,要不要道姑我再唱两个曲子来给你们助助兴?   “哦。”段桑墨收回了望着我手中清道的眼站起身去倒水。   可清韵依旧在那儿唤着:“柒儿……”神情还颇为古怪。   这清韵烦不烦呢?我都让段桑墨倒了他还想怎么样?我斜眼瞟了他一眼并未理会。   转眼望了望清夜那边,某个穿着红裳的姑娘手忽然悄悄的往清夜那边蹭去,我顿时怒了!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姑娘家居然敢主动投怀送抱,有没有一点儿矜持心啊!!   为了守护清夜的贞洁,我立即倒了一杯水冲了过去。   “姑娘,请喝水。”语气柔和,眼神却想要将他凌迟。   我的清夜师兄都敢动?你不要小命儿了?   那位姑娘不甘的收回手接过我手中的茶杯,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谢过唐柒道长。”   “施主无须多礼。”我阴冷地笑着。   谁知那女子脸皮厚的紧,居然用眼神顶了回来。两个为了捍卫爱情的女子用眼神相互打斗了起来。   某花红——你个臭道姑,闪边呆着去,修得在这儿碍事!   某仙姑——想动我的夜哥哥?小眼睁睁大看着点,他家仙姑大人在一边守着你这等小妖精还不速速退散,否则休怪贫道施法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永入畜生道!   某花红——你!你才你的夜哥哥呢,明明是我的夜哥哥!!   某仙姑——我呸,凑不要脸!你个芝麻眼有我的小水眸亮么!你个尖嘴猴腮的有我有旺夫相么!倒贴什么的最讨厌了!!   某花红——…………   最后,终于以唐柒大胜告终,我带着胜者特有的光环昂首挺胸的朝着小角落走去,和仙姑斗法的人通常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师妹!”清夜忽然叫住了我。   我转过了身,纳闷的问道:“师兄,还有甚么吩咐么?”   “咳咳……”不知为何,清夜的脸色有些泛红,还学着清韵的模样轻咳了两声。   我脑中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定格在了最有可能性的一个答案之上。   难道?   难道清夜被我如此捍卫我们之间爱情的精神给打动了,所以想要当众向我告白,宣布我是属于他的?!!   心因这个念头而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犹如一万只小鹿在上边奔跑一般,整个人都火热了起来。我随即满脸通红地娇羞了起来,清夜也有些许尴尬,一双清眸望着我欲与还羞。   心中默默地唱着一首歌鼓励清夜: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太阳见了我也会躲着我,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的火!   “师妹……”清夜精致的脸际微红,终于略微沙哑的开了口。   “恩。”师兄!师妹在听师妹在听!!   别再犹豫了,大胆的冲破我们二人面前的所有阻碍吧!只要你说出口,你就能拥有我!随后天雷勾动地火一般,让我们一同燃烧!随后,你是风儿我是沙,离开清韵观缠缠绵绵一同到天涯吧……   “师妹,你的道袍……有、有些脏了……”清夜红着脸对我说出这话。   “啊?”   我瞪大眼望着清夜,依照情节走向下面一段不该是这样的!!   清夜身边的那个花红一脸耻笑的望着我,好像我此刻多傻似地。   泪流满面……   师兄!我们卡了再来吧!   “师妹你道袍有些脏了,回房换一件吧。”清夜以为我未听见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低头望了望自己的道袍,不说一尘不染至少也是干净无瑕。师兄定是碍于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说出口。本来嘛,爱情就该是两个人的事,何须那么多围观者,等哪个花好夜圆的狼人出没的时候我们再花前月下的对饮成双人吧。   即使这般安慰着自己,我依旧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靡的朝着属于自己的小角落迈去,只听一声惊愕的‘啊’,顿时惊起鸳鸯无数。我不悦的往段桑墨瞟去了一眼,没看到师姐正失落着么。甚么事需要这么一惊一乍的!修道之人淡定一些不行么!   只见段桑墨望见我一双墨色瞳仁瞪得老大,震惊地道:“师姐,你身后流血了!!”   “……”   我立即反射条件地转过头望向身后,只见原本素色的道袍上染上了一大块晕红……   我终于明白了清韵刚才说的魁水指得并不是姑娘,而是葵水!!   是唐柒这月的葵水到了!!   脸上顿时烫得可以煮熟一个鸡蛋,他丫丫的来了就来了,清韵就不能直接告诉么我!偏要那么文绉绉的说,弄得我听不明白丢了那么大的人!还有清夜师兄,刚才你那欲与还羞的模样,让我想歪成那样,你有必要那么含蓄么!   最该死的还是你个段桑墨!这种事让你咋咋呼呼的!师姐的名誉都全被你毁了!!还你个死唐柒,别以为穿越了就没你甚么事了,那么大了葵水还不调!距上次来葵水到现在也不过二十来日吧,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此刻整个道观的人都直刷刷的望着我,还有刚才那个花红那讥笑的眼神,我简直就想立刻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三清祖师,让我消失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所以今天码了好多字,   还准备两更呢,当然这还是看你们的霸王程度啦,太杯具了我会萎靡的……   最后,道长文并不缺少jq,而是缺少一双发现jq的眼睛……   捂脸,这不是我的错!   落水道长   捂脸羞愧地躲回了房,将下身打理干净垫上棉花,随后又换了一身道袍。等打理好了一切之后便开始在房中团团转,怎么都扯不下脸走出去。   这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我真是无颜出去见江东父老啊……   正当我一人呆在房中做缩头乌龟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在房内心虚地问道:“谁啊!”   “是师父……”门外传来了清韵清润的嗓音。   心砰砰的乱跳,厚着脸皮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只见清韵正执着浮尘站在门外神色如常的望着我。   “师父,您有找我有甚么事么?”我故作淡然的问道。   “柒儿,师父只想告诉你……”清韵说道这的时候故意顿了顿,一双媚眼直勾勾的望着我。   “师、师父想告诉徒儿什么?”我结巴的问道,真是羞愧欲死。   他总不是来火上浇油说女孩子家的大大咧咧的,如今丢人了吧,连师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师父只想告诉你,你独自在房中呆了一个下午。师父能体会你的心情,所以给了你时间让你独自静一静。可此时已近申时三刻,你若再不去市集买菜,等农妇收了菜,我们师徒四人今晚的晚膳恐怕没着落了。”清韵慎之又慎地对着我说出了这话,像是我再不去买菜天便要塌下来了。   “……”   这清韵关心的,除了香油钱便是斋饭!!   我无语地从清韵手中接过四十个铜板后便头也不回的串出了房间,走到前殿时只想低调地想不引起任何注意的出道观。可段桑墨那家伙从来不懂得我的心意,又跟了上来。   “师弟啊,今日师姐一人去买菜便行了,你留在道观招呼施主吧。”我神色尴尬的说道。   段桑墨不会读心术也至少会看脸色,恐怕方才也知道了我身后的血迹是什么,便识趣地说道:“那师姐你早去早回,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恩。”我应了一声便出了道观。   走在路上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时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默默地安慰自己:唐柒啊唐柒,葵水是每个女人都会来的,有甚么好羞涩的!哪个女儿不来她才羞愧呢!!这么想着心里也好过了许多。   到市集买完菜后还暗自算了算,今日又从买菜的四十个铜板中扣出了八个铜板私藏,真是有进步啊!还有一位村妇见我是何仙姑送了一颗大白菜,说是让我保佑他家胖虎早日娶到个漂亮的媳妇,然后再给她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回道观的时候已将方才丢人的葵水事件忘得差不多,心里想着今日少了段桑墨的陪伴这路途还真是漫长,于是挎着菜篮子奔奔跳跳的想要快点回道观。可随即想要晚上还要去清韵的房中背清道之时,又萎靡了下去。   三清祖师,这让的苦日子究竟要到何时才能结束啊!   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两个急匆匆的脚步声,这条路通的只有清韵观与云水庵两家。如今这大半都是清韵观的施主,于是我回头望了一眼,若是施主的话还能同路一起呢。   可转身入眼的却是两个身着家丁服的魁梧男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身家丁服该是段府的。   两个家丁望见我转过头后立即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一个将我整个人禁锢住,菜篮子被落到了地上。在我刚想呼救之时另一个家丁拿出一块布蒙住了我的口鼻。我吸了一口气后顿是觉得这块布有一种诡异的香味,甜的腻味。脑中一个念头闪过,立即屏住了气息不敢再呼吸,可脑子已经开始昏昏沉沉,身子也不住地往下软。   两个家丁见状立即抬起了我,朝着清澈见底的河水仍了下去……   嘭的一声,我整个人掉入了河里。   河水瞬间涌入了我的口鼻,窒息的疼痛感涌满胸腔。可同时冰凉地河水让我浑噩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努力的挣扎着想要浮上去,可身子早已虚软的不听使唤,只能枉然的挣扎。   若是这么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不知道少了我清韵是不是会每天啃窝窝头啃得抓狂……   可这念头随即被自己摒弃了,若是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这次定是必死无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既然不能自己游上去,那便借着水将我浮上去!强迫自己像是浮尸一般放松了身子张开四肢,河水涌动的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响起。身子渐渐的借着浮力浮了上去,随后便是赖以生存的氧气……   我微弱地呼吸着以为再也呼吸不到的空气,再也无力动弹,脑子终于到达了极限,昏沉的昏迷了过去。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求生,若还是死了,那便只能怨阎王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人压醒的,还有那嘶哑慌乱不堪的呼唤声。   “柒儿!柒儿!!”   “柒儿!柒儿!!你醒醒!!”   我难受的借着在我腹部推压的力道又吐出了两口水,终于虚弱的睁开了眼。   只见眼前的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湿嗒嗒的披在身上,额上的碎发紧贴着脸颊,水珠随着发梢一颗颗的坠落在我脸上,此刻一双媚长的眼正慌乱不堪紧紧望着我。   “咳咳……落水鬼!”我咳了两声,虚弱的说出了那三个字。   “你才是落水鬼!!买个菜都能落到河中的人,这世上恐怕只有你一人了!!”落水鬼怒冲冲的冲着我吼道,可眼中的神色却是明显得松了一口气。   不提这个便罢了,一提这个方才的记忆便排山倒海的回到了我脑中。   “哇……不是我自己摔到河里去的!!是被人扔下去的!!哇……”万一我就那么被人害死了,万一我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万一我不能再从伙食费中扣除铜板了,那该怎么办!!   那恐惧感终于到达了灵界点,我爆发了。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   因为我紧紧的搂住了身前这个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男人,即使他的身子稍嫌清癯,可此刻将就着能用就行,咱要求还是不高的。   那被我搂住的清癯身子一瞬间有些僵硬,随后缓缓的软了下来,双手环抱住了我,有些生涩却又格外轻柔地拍着:“乖,柒儿乖,不哭……有师父在……”   “呜……”我不管不顾地搂着清韵发泄,眼泪鼻涕的全往他身上蹭去。   在朦胧清冷的明月下,两只湿嗒嗒披头散发的落水鬼相拥在河边,一只纸灯笼无私地替他们打出半明半昧的惊悚效果,还那有令人毛骨悚然凄厉的哭声。真是闻者毛骨悚然,见者魂飞魄散……   等我将心中的恐惧宣泄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才像是发觉了甚么似地松开了清韵。   “哭完了?”清韵望着我,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   “恩。”满足的打着哭后的小嗝。   “那我们先回道观,其他的事回去后再说。”清韵说道这的时候疏朗的眉宇又深深的皱在了一块儿,随后缓缓地站起了身,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湿透的一声道袍。   我抬起头望着清韵身子一动不动。   虽说这发丝全都凌乱的披散在了肩头,鬓角的碎发也湿漉漉的沾着水珠,可那湿漉漉的性感薄唇又着实又透着一股别样的性感。还有那湿透的道袍,紧贴着那清癯的身躯,完美的勾勒出了勾人身线,真是□啊!   “怎么了?为何还不起身?”清韵纳闷地望着我问道。   “我方才被人下了药,现在身子浑身虚软无力,哪还有力气站起来?”若非这样,你以为我有空用这种仰视的幅度看你这清癯的身子?   笑话!!   咱又不是你那些花红柳绿的红颜施主!!   清韵皱了皱眉,又问道:“那还有力气提着灯笼么?”   “提灯笼的力气倒是有。”这纸做的灯笼我若是提不起,那不是虚软无力而是直接全身瘫痪了。   “那便好,你提着这灯笼。”清韵说着将一直在旁边默默为我们制造惊悚效果的灯笼递到了我手中,随后……打横将我抱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   诶……真是可惜……   这公主抱到我身上恐怕是要改名了,叫落水鬼双双把道观回……   我省力的窝在清韵怀中,不得不承认,清韵这小身板小眼的抠门道长有些时候还是有些用的。看在你今夜救了我,让我脱离了红颜薄命的悲惨命运,往后我便不在心中偷偷腹诽你了。   清韵抱着我走了没一会儿,呼吸便开始沉重了起来,随后头顶上方响起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柒儿,你好重!!”   ……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我脸上的温度有些上升。   “绝对不是徒儿重,是师父你平日里太懒了缺乏锻炼!所以像徒儿这般娇小的身子你都抱不动!!”   我我、我哪儿重了!谁说我、我胖了!!明明是自己小胳膊小腿没力气!拉不出屎还赖茅坑!!   “娇小……”   清我分明望见韵在说这话的时候那韵致的脸颊有抽动的迹象……   清韵抱着我用龟速又朝着清韵观进发了一会,随后便又有一个诡异的声音传来。   “咕噜噜……咕噜……”   我诡异的望了清韵一眼:“师父,您这是?……”   “咳咳……”清韵装作风轻云淡的轻咳了两声,随后略微尴尬的回道。   “你傍晚去市集买菜后并未回来,为师忧心得出去找了你大半夜,又并未用晚膳。所以……”   所以,你肚子叫了?   ……   果然,对清韵而言天大地大除了香油钱便是吃饭最大!   若不是为了他的伙食,恐怕我消失个个把月他也不会这么急着找我回去吧!!   方才满腔的感动顿时烟消云散,唯剩下额间的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诚实守信的沦陷道长,求抚摸求撒花!!   其实吧,凡事呢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才造就了最后的观点不同。   此文就一吐槽文,乃们要把它当言情了,不但你们杯具,我也杯具啊……(+﹏+)~   可你们要把道长当吐槽文就会发现……遍地都是jq……   毕竟要我一个只看bl的人写bg真的是纠结万分,这bg咋的就那么复杂呢!上又不能上!   像bl骂直接亲亲小嘴上个小床,然后两个人虐来虐去去就行了,多激情多澎湃多热血啊!~\(≧▽≦)/~   曝光道长   夜色浓重月色撩人,本该是孤男寡女独处随后天雷勾动地火的绝佳时机,可惜所遇非良人,唯有白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清韵打横抱着我已从刚开始像头牛般粗重的喘息变成了气若游丝的待死之人。   说实在的,将近十月的天气,浑身湿透的走在夜风中实在是冰冰凉透心凉。畏冷的往清韵怀里缩了缩,清韵恰好抱我抱得浑身发热,于是我非常无耻的勾着清韵的脖子窝在他怀里取暖。我料想清韵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我姑娘家的矜持一些。   临近清韵观时,远远望见一个身影正打着灯笼站在道观门口,在看到我与清韵之后随即跑了过来。近了些终于看清了那人温润的眉目,那双温柔的瞳孔此刻惊愕的望着我与清韵。   “师父,师妹怎么了?”   “呼……中……中了……迷|药……掉……掉河……中了……”   清韵一句话语分了好多次才说完,听得我着实心酸无比。   师父啊师父,让你平日里总喜欢开荤的?弄得现在人未老就不中用了吧?   “师兄,你放心吧,我没事!”努力地对清夜扯出了一个柔美笑容,以改善自己此刻落水鬼的形象,免得吓跑了清夜。   清夜望了望气若游丝的清韵,又望了望在他怀中笑得柔美的我,道:“师父,不如我抱师妹回屋吧。”   身子顿时不可遏止的抖了抖,脑子高速运转分析着清夜方才那句话中的深意。随后的出的结论是……   清夜要抱我……清夜要抱我……清夜要抱我……清夜要抱我!!   顿时觉得漫天都是太阳啊花朵啊到处的飞舞。   灵宝天尊,道德天尊,三清祖师,太上老君,感谢你们终于让清夜看到了我的一片真心,主动要求来抱我了。   我立即将头点的像个拨浪鼓。   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抱到就是赚到!!   清韵低头望了一眼化身拨浪鼓的我,有些咬牙切齿的从口中吐出了几个字:“没良心的东西!”   我立刻眨着一双桃花眼望向了清韵:“师父,徒儿正是体恤你一路劳累将柒儿抱回来,怕你劳累过度,所以才想说让师兄抱我回房好了。”送完立即松开了勾着清韵颈项的手,像好宝宝似地向清夜伸出了我的手,眨着一双格外纯洁小眼神。   抱我吧!蹂躏我吧!师兄!   千万不要因为师妹是朵娇花儿怜惜我!让师妹的心师妹的身都属于你!让我们一同燃烧吧!!   清夜上前一步刚想从清韵手中接过我,谁知清韵不说一句转身便抱着我跨进了内殿……   我呆呆地看着空落落的双手,这什么情况?   清韵径直将我抱进了后院,踹开了我的房门将我放在了床上。   “快些换身衣服,免得着凉。”清韵喘息着说道,转身就想走出我的房间。   “师父……”一个堪比怨妇的声音无比怨恨阴冷的在屋中响起。   此时若有一面铜镜,铜镜中的我定是脸色铁青如同千年冤魂女尸……   清韵好像知道我想说些什么,转过身冷冷的望着我道:“你浑身湿透,难道你想要夜儿也同你一样么?”   “……”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这副女尸的模样,将清韵害成了这般不说,若是弄得清夜也成了落汤鸡,那还真是不是个好主意。   清韵看我反驳不出话语后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随手帮我关上了门。   我失落得找了根布巾擦了擦湿发,随后脱下了身上湿透的道袍。   上身没甚么只是有些水迹,下身却是狼狈成了一团,可怜我个来葵水的大姑娘被扔入了水中,这殷红殷红的血渲染得啊,真是……   将身子收拾干净,随后打开了床边的柜子翻找着干净衣裳。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段桑墨心急如焚的声音,并且以光的传播速度穿越到了我房门前,随即我的房门便无情的被推了开……   “师姐!!”段桑墨急如风火的喊道,在看到我蹲在床边的身影后成木鱼状。   “啊!!!!!!!!!”一个超过一百八十分贝尖叫声穿破了清韵观厚实的屋顶,直达天际。   “师、师、师姐!我、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段桑墨终于回过了神,望着我惊慌失措的说道。   “你还不快出去!!”我迅速的跳到床上用被子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看了不快点闪出去居然还敢站在这里!即使我是侧着身,但这勾人的曲线该看的不该看的也全看到了!存心想免费看活春|宫是吧!   “啊!是、是!”段桑墨话未说完便惊慌失措的退出了我房间,瞬间跑的老远。   “……”我望着敞得老大的房门,顿时泪流满面。   这该死的段桑墨,出去难道也不知道关门么!!   我用被子紧裹住自己,像做贼一般跳到了房门口准备自己动手关上房门。   都说好事成双,但大部分的人都忽视了坏事也是成双结对的。   我在奔跑的过程中不小心完成了左脚绊住了右脚,右脚绊住了被子的高难度动作,随后呈现抛物线摔了出去。   可老天爷还像是嫌不够似地,清韵心急慌乱的嗓音随即出现在了我门前。   “柒儿,发生了何事!!”清韵在看到我这副狼狈摔在地上的模样后微微的愣了愣,随后迅速的朝我靠近,想要将我从地上扶起。   “别、师父、师父你别过来!!”我语无伦次的说道。   我被子下面的身子可是不着一缕的,清韵若是就这么将我扶起来不是要我第二次曝光么!!   清韵皱了皱眉走到我面前隔着被子扶上了我的肩,微微一用力想要将我从地上扶起。   “不、不要!我不要!!”我犹如案板上的鱼儿一般,在地上无谓地挣扎着。   我的名誉啊,我的贞洁啊,我的贞洁牌坊啊!!最爱你们的人是我,你们怎么舍得弃我而去……   正当我努力地为了自己的贞操做着奋斗的时候,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清夜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师父、师父你!!”清夜难以置信的望着清韵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我顺着清夜的眼望了望我与清韵现在的状况。   清夜只着了一件湿透的里衣,薄如蝉翼的贴在他身上,襟口处的系带被解了开,领口也凌乱的散落在了肩处,露出里面清瘦的身子。显然是方才在房中换衣,在听到我的尖叫声后立即赶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换上干净的衣裳。   而我则是躺在地上,内里不找一缕,身上只盖了一条被子,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身上,随后半挣半扎的被清韵抓在手中,一脸欲与还羞之态。   ……   别说清夜不会想歪,连我自己不想歪都难!!   这模样分明是一副清韵想要对我不轨,随后我奋力反抗的诡异状态么!!   “咳咳……不是、咳咳咳……夜儿,你听师傅……咳咳……解释……咳咳……”清韵越是急着掩盖便越是失措,最后貌似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急咳了起来。   我看准这个时间赶忙裹紧被子偷偷的坐了起来,一双泪眼朦胧。   清夜师兄,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绝对是专一的……   “师妹,你没事吧?”清夜一双温柔的眉目格外担忧的望着我。   但他也知道此刻走上前抱住我是不妥的行为,于是只得站在一边干着急的望着我。   我泪眼朦胧的望了一眼清韵,随后有些恐惧的转过了头,声如细丝慌乱地回道:“我、我没事……”   清夜那温润的眼随即心寒的扫向了清韵。   “不、不是……咳咳……柒儿……咳咳……你还不快解释!!”清韵在一旁咳得脸都红了,在看到清夜的神情后一脸恼恨的望着我,像是要将我杀之而后快一般。   我被他这个眼神吓得心肝一颤,弱弱的替他解释道:“师……师父方才……方才只是……只是想要扶我而已……真、真的……”整个一欲盖弥彰的神情。   显然,清夜绝不会相信我这般虚假的解释。只当我碍于清韵的压迫,不敢说实话而已。   “师父,师妹现在这样,我们两个男子在这恐怕不合适。况且师父您的衣衫也湿了,还是快点回房换一身比较好。”清夜望着清韵皱了皱眉宇,那向来温柔的轮廓顿时平添了一抹厉色。   我在一边抹着口水想着:原来清夜师兄也有如此男人的一面,真是千年难得一见……   “你!你……咳咳……咳咳咳……”清韵被我气过了头,这咳嗽更是停不下来。   在这一刻,我终于真真的体会到,师父是真的老了……   虽然他看上去而立未至,可这更年期的脾气,这虚弱的身子,无一不透露着苍老的迹象。   原来,有些人在我们毫不注意的时候,便不知不觉的老了;所以,在他还在你眼前的时候,好好珍惜吧。   别等到他去世了,你才后悔莫及……   清韵见这个时候也无法解释清楚,只得颓废的跟着清夜出了我的房门,至少还能弥补一些他在清夜心中的时候。   看清韵走出去后,清夜还体贴的替我关上了门。   我坐在地上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师父啊师父,并非徒儿存心要毁你在清夜师兄心目中的神圣形象。   而是现在这般暧昧的情况下,我们无论如何解释在他人看来都是欲盖弥彰,师兄是不会信的。到不如你牺牲一下自己,成全我在清夜师兄心中完美无缺的矜持形象。往后我与清夜师兄若是成了,定忘不了您的一片恩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在我们师兄妹三人眼中实在没什么形象。你若是人品好些,清夜会一眼怀疑你而不是我么?   所以,这也实在怪不得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怒!!你们要jq,看看,jq成什么样了!!   诶,明天开始要考试了,萎靡……   我现在还在码字,你们要是还霸王……   请看我如此犀利的眼神!!   体贴道长   我头痛欲裂,浑身滚烫。无力地像是一条蚯蚓般在床上滚来滚去,努力地想要减轻一些自己的痛苦。   在这一刻,我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为何男人总是喜欢在女人二字之前加上容易受伤的这五个大字。   若是以往我听到了这话,定会嗤之以鼻,说得好似女人多么弱不禁风似地。可如今当自己昏昏沉沉躺在这床上之时,我不得承认,我也是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呜……”我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凄凉地望着房梁。   口中干渴却又无力起身倒杯水,只能浑浑沉沉等着人来发现我这么个受伤的女人。   清韵清夜他们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么?难道就让我一个来葵水又发烧的可怜姑娘烧死在这屋里?果然,女人来葵水之时切忌着凉,不然不是发烧就是感冒的,讨厌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神经快要崩溃之时终于听到了对岸云水庵中公鸡的打鸣声。   “喔喔喔……喔喔喔喔……”   那头正值壮年的公鸡用宏亮高昂的嗓子尽职地交换着沉睡的尼姑们,开始香火惨淡的又一天。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那只公鸡恐怕是云水庵中唯一一只雄性动物了吧。   等那头公鸡打鸣后清韵他们也差不多该起身了,到时候发现膳房没有人做早点后便能发现我这个受伤的女人了,他们总是在该用膳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我的伟大存在。   果不其然,未果多久我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师妹?还未起身么?”清夜温润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师兄,我温柔的美人师兄来了……   我顿时泪流满面,努力地想要呼唤他,可从喉中发出的却只是几个干涩到破碎的字:“师……啊……兄……”   “师妹?你怎么了?”清夜略微担忧地问道,像是听到了我微弱的求救声一般。   当然,这还要归功于古代的房间隔音效果着实太差……   “师兄……师兄……呜……”我使出吃奶的劲呼救着,若是清夜因听不到我的呼唤而转身离去的话,我随即咬舌自尽!   “师妹?”随着清夜这纳闷的一声,房门终于被推了开来。   “师兄……”我热泪盈眶的望着清夜。   哦,师兄!为什么你会是师兄!(请参照罗密欧呼唤朱丽叶的调调)   “师妹,你怎么了?”清夜一看我躺在床上便知道我不对劲,快步走到床前摸了摸我滚烫的额头。   “师妹你烧的很厉害,先乖乖躺着,我去给你请个大夫。”   “恩。”我听话的点了点头。   虽然在自己如此脆弱的时候想要清夜陪在身边,可是想了想还是抱住小命重要。再烧下去若是便成了傻子,到时候别说甚么情情爱爱,连上茅坑都会失禁。   清夜见我点了头后便赶紧走了出去请大夫,我这才想到方才忘了让清夜先给我倒杯水了,哭……   随后我又开始了饥渴的等待……   还好未果过久我的房中又来了一位访客,段桑墨又是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我如今已经开始怀疑这位段二公子是不是从小不与女子接触,所以不知道进女子闺房要先敲门的规矩了。   “师姐,你没事吧?”段桑墨站在床边心急如焚地望着我,俊朗的眉宇也深深皱了起来。   “你说呢?”我有气无力的反问道。   若是我现在有力气,定是要白他一眼。昨天忽然闯进我房中看我身子的仇还没和你算呢!今日居然又敢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段桑墨听了我这话后将手覆上了我的额际,指尖冰凉如冷玉。   “师弟,替师姐倒杯水。”我哑着声音使唤道,终于找到了一个使唤的人了。   我平日里对段桑墨那么好,难得生病了使唤他一下也不为过吧……   “好。”段桑墨听话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可他毕竟是从小被人斥候大的主,呆呆的拿着杯子不知道如何喂给我。   “扶师姐起来!”我无力的说道。   心想这师弟怎么缺心眼缺到了这个程度呢,不过幸好他未想到甚么以口喂水的馊主意,不然等我病好了绝对放不过他。   段桑墨这才反应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我从床上扶起来靠在他怀中,随后将水放到我唇边喂着我喝了一杯。等再躺下身的时候我嗓子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头依旧疼的难受,难免又动起了段桑墨的主意。   “把手放在师姐额头上。”我冲着段桑墨使唤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师姐需要他的时候自然要全身心的付出!   “啊?哦……”段桑墨虽是有些纳闷,却还是乖乖的照我说的做了。   冰凉掌心覆在我的额上,异常有效的抚慰了我滚烫的额头。   段桑墨、清韵、清夜三人的体温各有不同。清夜的怀抱是温暖的,清韵是微凉的,而段桑墨则是冰凉。段桑墨是夏日与发烧必备良药,而清夜则是平日调情圣品。至于清韵那微凉的小身板小眼,说实在的,要不是昨晚条件苛刻,着实不是个值得依靠的怀抱啊。   我如此忘恩负义地看待清韵,不知道会不会被三清祖师惩罚?   稍过一会段桑墨那冰凉的掌心便被我滚烫地额头的温度给温烫了,段桑墨识相地又换了一只手。之后我便舒服的睡了过去,可总感觉在额际的那双冰凉的手有些湿湿的。之后的事便再也无从知晓。   “师姐?师姐,醒醒。先将药喝下去再睡。”段桑墨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望着段桑墨,此刻正端着一碗药坐在床边。见我醒了这次总算是体贴地将我扶了起来。   我望着眼前那碗褐色的药,浓浓地中药味,禁不住的皱了皱眉头。这段桑墨方才不见他机灵,怎么喝药的时候就那么积极了?   可毕竟生病吃苦的是自己,我紧紧地闭上眼心一横,屏气一口将那碗中药给灌了下去。随后被苦得咂了咂嘴,眉头皱得紧紧地望着段桑墨,等他给我点意思意思。   “师姐,你望着我做甚么?”段桑墨搂着我莫名地问道。   “……”   这娃子,脑袋瓜子长到脚底去了么?   段桑墨望着我的眼终于有些明了,将空着的一只手覆上了我的唇边,冰凉的指尖柔柔地在我唇边一扫而过,随后淡淡地对着我笑了笑。   “……”   我觉得我的头顿时更疼了……   师弟,你清夜师兄每次在师姐喝完药后都会倒一杯水给我,师姐只是要你给颗青梅子或者倒杯水让师姐解解苦,不是要你替师姐擦嘴角的药汁……   “倒杯水给师姐……”我终于被段桑墨弄得无力了,只能开口直言。   “好。”段桑墨这才会意放下我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   我茫然的望了望床边的一只脸盆,上面还搭着一块湿了的布巾。随后顿时心如明镜,万分心寒的望了段桑墨一眼,我还以为他多有孝心一直耐心的用手帮我覆着额头呢,原来到最后还是用了布巾来替代。   喝完水后我便躺下身继续睡,段桑墨依旧用冰凉的手心覆着我的额际。我不由得在心中嘀咕了一下,没孝心就没孝心了吧,居然还在我醒着的装模作样。有师弟如此,真是心都凉了……   微微地闭眼躺了一会儿便感觉额上的手又变热了,随后耳边传来了微微地水声,一只有些微湿地手代替了方才那温热的手覆在了我额间。我不由诧异地睁开了眼,只见段桑墨将方才移开的那只手浸入了床边的脸盆中。   段桑墨望见我又睁开了眼,皱了皱俊朗的眉宇,问道:“怎么了?不够凉么?”   “……”不知为何,眼眶霍的开始泛红。   正如莎士比亚大侠所说的那般:脆弱啊,你的名字就叫女人!   因为女人不但容易受伤,还容易感动。   “师姐,你怎么了?很难受么?”段桑墨望见我红了眼又不说话,不禁有些慌乱。   我含着热泪摇了摇头,道:“师弟,师姐向你保证。日后若是你生了病,师姐一定会对你更好……”   呜呜呜……我门缝里看人,方才居然小肚鸡肠地将师弟看作了小人。三清祖师啊,我是罪人!我有罪!!   “呵……”   不知为何,段桑墨听了我这话后忽然笑了,随后问道:“那为何一定要等我生病了才能对我好呢?”   我这才想起这话说得不够妥当,这不是变相诅咒他生病么?随后立即改了口。   “往后不管你生不生病,师姐都会对你很好的。”不知为何,段桑墨明明不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得。可我望见他这么体贴的模样,居然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   “那师姐可记牢了今日答应我的话,日后可别反悔说是烧糊涂了说出来的胡话。”段桑墨望着我笑着说道。   “恩,师姐一定会牢牢记住,绝不反悔!”   保证后我还像是嫌不够似地,补上了一句:“师弟,你知道么?师姐这辈子最自豪的,便是有了你这么个师弟。”   都说男人说得话能信,那母猪也能上树了。同样,女人说的话若是能信的话,公鸡也能下蛋了,特别还是个发烧烧糊涂了的女人。所以,师弟啊,若是日后师姐辜负了你,千万不要怪师姐,师姐也是情非得已。   谁让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   正说着段桑墨将一直浸没在水中的手伸了出来,在搭在一边的布巾上擦了擦,随后代替了原本覆在我额上微微泛暖了的那只手。   “师弟啊,记得下次把手擦擦干。湿嗒嗒地不舒服……”我很会享受地指使道。毕竟嘛,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是……”段桑墨无力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微微的挫败感。   可我已经安然地闭上了眼,临睡前还想着,等病好了给段桑墨做鸡翅膀吃,可不知哪个角落一个声音略微不满的喊着。   段桑墨不爱吃鸡翅膀……   既然不爱吃鸡翅膀,那便鸭翅膀好了,总会有一样是他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两门考试我居然还码字,都是看你们留言积极来得动力啊。(其实是因为考不出绝望了-_-|||)   JQ什么的,要有顺序,师父师弟师兄一个都不能漏了嘛……~\(≧▽≦)/~   送美图一张,名为《不解风情的狐狸》这张图明确的表现了我与你们之间的代沟……   男男想抱什么的,才最有爱了!!   饥渴道长   不知又昏睡了过久,等再醒来的时候屋外已漆黑成一片,屋内点着的蜡烛也燃的差不多了 。   我晃了晃脑袋,不似白日那般疼。只是额上像是压了什么似地,还染着温热的触感。   微微侧过了头,望见段桑墨正趴在床边睡着了,不知为何,段桑墨即使在睡梦中,俊美的眉宇都深深地皱着。   我不由暗叹,这师弟长的还真不是一般好看。   棱角深邃若雕刻,眉如远山般深远。   眼眸如……   抱歉,眼眸此刻闭着,看不着……   关键还是在那唇,色泽浅若梨花,玉洁中却又晕染着一丝勾人的淡粉,此刻有些倔强地轻抿着,让我心水得差点抓狂……   顶住!唐柒!!你绝不是那种禁不住美□惑之人!!   小心翼翼的将段桑墨覆在我额上的手移开,正移到一半之时却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响。而且与那夜清韵抱着我回清韵观之时的诡异声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额间顿时淌下了一颗冷汗,是不是这古人的消化系统都平均比现代人快一些?   不过再想想也有些心疼。昨日我被人谋害落入了河中,他们本就没用晚膳,还都出去找了我半夜。结果今早我又一直发烧到现在,这道观除了我便只有清夜师兄会煮些稀粥了,满打满算段桑墨今日也不过喝了一碗粥,可如今都已是深夜了。   呜……   正直发育阶段的师弟,让你饿着肚子伺候师姐,都是师姐的不好……   这么想着我便偷偷摸摸地爬了起来,怯手怯脚地将道袍穿上,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正待蹑手蹑脚的摸出去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还染着初醒的迷茫。   “师姐,你要上哪去?”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跳,一个心慌脚步便被绊在了门槛上,顿时又呈现抛物状摔了出去。   我貌似和这个弧度非常有缘分啊……   可我依旧安然地闭上了眼,因为我知道,段桑墨一定会救我。随后二人一同浪漫地旋转旋转再旋转,道袍宽松的下摆将会舞动起动人心弦的弧度,如同梦幻华尔兹一般。   “嘭!”   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打破了寂静,我呈狗□状摔倒在地上。   令人惊叹的是,此刻我脑中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疼痛,而是终于又学会了一个新词汇。   它叫做:事不过三……   段桑墨能替我做人肉沙包一次两次,却没了这第三次……   手肘膝盖还有掌心处都火辣辣地疼着,我疼得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发出幼崽一般的呜咽声,企图引发某人的良心不安。   “呜呜……”   我真走了甚么狗屎运啊!难得良心发现想做些好事,还遭到这等报应。   三清祖师,我唐柒在此立誓!   从今往后,再也不做好事!努力发粪涂墙,争取无恶不作、调戏良家少年为害乡里!!   “师姐,你没事吧!”段桑墨这才反应了过来,迅速扑过来连脱带拽地将我扶了起来。   “呜呜……”我哽咽,无语望苍天。   “师姐,你别哭,到底哪里疼了?恩?”段桑墨惴惴不安地问道。   “呜呜……呜呜呜……”我继续哽咽,不把你内疚得锤心挠地决不罢休!   “师姐,你别光顾着哭啊,到底哪疼了?”段桑墨见我不说话只顾着低头哭更是慌乱得不得了。   “呜呜呜呜呜……”不哭得你个天昏地暗哭爹喊娘我绝不罢休。   不过,师弟啊……   师姐这只是哽咽,并未有一颗泪从眼眶中掉落,你看不到只得怪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并不是师姐的错……   段桑墨见我只是埋头苦哭,居然手足无措拉起了我的手,随后凉凉的指尖轻柔地在我手上擦着尘灰。我偷偷斜眼瞄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只是有些许泛红,到并未磨破皮。真是可惜啊,不然某人的愧疚心就便可更上一层楼了……   段桑墨无措的擦了擦我的手心,随后又异常轻柔了帮我揉了揉手肘。见我还是在呜咽居然蹲下了身揉起了我的膝盖。   “呜呜……”继续。   我看着段桑墨蹲着身帮我揉着难免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师姐,还疼么?”   段桑墨手上不停歇地揉着,一直低垂着的头却忽然抬了起来。我始料不及未来得及收起那诡异的笑容,于是乎,被那双墨色的瞳仁顺利地捕捉到了。   “师姐……”段桑墨顿时黑了脸,收起手站了起来。   惨了……   被揭穿了……   我可爱的师弟貌似生气了……   “呵呵……呵呵呵……”我原本戏下垂的嘴角顿时转变了一个弧度,尴尬地向上扬起,想要巴结。   段桑墨只是一脸阴冷地瞪着我默不作声。   好吧,我承认,我并不是有意要骗段桑墨的,只不过是看他可爱的紧想要逗逗他,增进增师姐弟之间的感情罢了。可现在这烂摊子……   “师弟啊,饿不饿?师姐方才起身正想去厨房给你弄些东西吃呢,谁知被你忽然一喊给吓到了,摔得好疼。”说着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自己的手心。   集巴结、体贴、关怀、哀怨、怨念为一身的一句话,顿时成功地让段桑墨的脸色又恢复了如常。   所以嘛,师弟还是要单纯一些好。   好骗!更好蹂躏!!   “师姐,你头还疼么?”段桑墨关心的问道。   “不疼了,走,师姐给你弄些好吃的东西去。”说着我笑眯眯地拉起段桑墨的袖子往厨房去。   “可师姐你病才刚好……”段桑墨有些欲言又止的。   欲言是因为他实在饿得快挠地了,又止是由于我病刚好,他不忍心让我病一好就做这些。我可爱又可亲的师弟此刻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可最终,我一个师姐终究未打败他肚子里的蛔虫……   段桑墨良心不安却还是随着我拉着他去了厨房……   我翻了翻厨房,昨日去市集买的菜都落在了半路上,厨房也没甚么新鲜的菜,唯有几颗鸡蛋还有一些冷饭。看来只能做一顿蛋炒饭了。虽然未有其他甚么配菜,但用来填饱肚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无奈的想着。   有了段桑墨这么一个大少爷,烧火这么艰巨地任务自然被我推到了他身上。如今段桑墨已经是我御用的烧火大师……   段桑墨对火候的掌控虽然不若想大就大想小就小,至少也学得个像模像样了。段老夫人要是知晓自己的宝贝儿子如今在这清韵观中给我做烧火大师,恐怕怒得让人拆了清韵观。   生火、下油、打蛋、入锅翻炒,倒入米饭随后撒上盐,再随便炒个两下,出锅!   我将一盆香喷喷地摆在了段桑墨的面前,又洗了一只调羹放在桌上,笑着对段桑墨说道:“快吃吧。”   段桑墨望了望蛋炒饭,又迟疑的望了望我,将蛋炒饭推到了桌子中间。   “师姐你不吃一点么?”   小样,算你还有良心。我甚是欣慰地想着。   笑了笑又将蛋炒饭推回了他面前:“不用了,师姐不饿,再说这么点分还不够你一人吃的。”   说不饿可不是在我多舍己为师弟,谁都知晓我不是那种人,而是病刚好,自然没甚么胃口。   段桑墨望了望我,知道我并未撒谎,便也不再客气,拿起调羹吃了起来。   我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桌边看着他吃,看着看着便提点道。   “师弟啊,嘴里多塞一些。”这么斯文的吃相完全体现不出我厨神做出的美味嘛……   段桑墨望了我一眼,口中的未咽下去便又舀了一勺放入了口中,那俊朗的脸颊顿时变得有些鼓鼓的。段桑墨还嫌不够似地,用一双好宝宝的眼征询着我,好似在问:师姐,这样可以了么?   “先别咽下去,再塞一些……”我依旧不满的指点道。   段桑墨倒也听话,口中两大口饭未咽下去又舀了一勺塞入了口中,两腮顿时鼓的像个包子一般。俊美的脸袋顿时被柔化了,像是肉包子一般。   我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道:“现在,迅速的将口中的饭吃下去,同时还要保持口中一直有这些饭量,懂了么?”   那双墨色的瞳仁望了我一会,最后终是妥协了,低下头照着我说的吃了起来,尽量做到我要求的狼吞虎咽四字。可毕竟人家从小便是个有教养的公子,第一次难免有些失败,吞咽地动作有些僵硬。   我看着他狼吞虎咽了半盘,随后替他倒了一杯水,格外怜爱的道:“吃慢些,又没人和你抢……”   段桑墨听了这话后脸色顿时又黑了起来。   我不由暗叹,这师弟进道观未有多久,这变脸的速度也快抵上清韵了……   不过段桑墨方才那么狼吞虎咽的吃我一盆蛋炒饭,真是令我无限的满足啊。厨神不过这待遇吧?   段桑墨缓缓的将口中鼓着的饭全都咽了下去,随后便低着头只顾着自己用蛋炒饭,貌似不愿再搭理我。   我知他是耍小孩子脾气了,孩子嘛,甩甩脾气只是想引起大人的关注而已。于是也不再多说,只是在一边看着他用。厨房顿时寂静地只剩下了段桑墨的咀嚼声。   忽然,一阵低闷的轻咳声由远及近,未过多时厨房门口便出现了清韵那清癯的小身板儿。道袍有些随便的穿在身上,手中拿着一块素帕捂着口,从那块素帕中时不时传来几声轻咳声。   那双有些疲倦的眸子在望见段桑墨面前地那盆蛋炒饭后顿时泛起了精光,走到桌前望着我,素帕轻移,状似唏嘘地问道:“夜儿再用晚膳呢?为何不见为师的?”   看似在问段桑墨,实则那双眸子却一直望着我。   ……   师父,现在都甚么时辰了。宵夜的时辰都过了,还晚膳呢?   “师父,你生病了么?”心中虽是有些怨念,终究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清韵虽说平日里没少咳,可每次不是装模作样便是被我气得。可今晚咳得频率却明显高了许多,而且一直用素帕捂着口,嗓子也有些嘶哑,像是受了风寒。   清韵若是受了风寒,那我定能毫不谦虚的道,我便是那罪魁祸首   昨夜清韵为了救我全身早已湿透,可我着实想不到,清韵的小身板儿居然能柔弱至此,湿个身都能受风寒的。虽然我也发了烧,可我毕竟是个姑娘家,又岂能混为一谈。   “无碍,为师也要用晚膳。”清韵毫不在意的回道。随后毫不知耻地在桌前坐了下来,摆明了不管我愿不愿都要给他做的架势。   “是……”我暗自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看在害你受寒的人是我,才不管你呢!!   不情不愿的走到灶前生了火,昨日剩下的冷饭早已成了段桑墨的蛋炒饭,此刻已没有多余的剩饭,只有两颗鸡蛋。   我记得上次我与师兄偷食水煮蛋之时,清韵曾无耻地说过,下次让我做糖水蛋,入口甚为细滑甜津。可如今他受了风寒,用不得这些甜腻的东西,免得到时候咳得更厉害,于是清韵想要的入糖水被我入了盐水煮……   清韵貌似也饿得厉害,也不管是甜是咸,吃的也是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夸两句:“甚好、甚好……”   我翻了个白眼,却恰好望见了门外那个温润的身影。   清夜站在门外,望见我望过去后这才跨了进来,精致的脸上有些许不自然,随后缓缓地道:“师妹……师兄也想要……”   “……”我顿时凌乱了……   这清韵观中的是不是都是蛔虫啊,深夜居然也能嗅到食物的味道一个个窜出来。   另一方面,这也证实了正如清韵曾说过的那般,我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了他们的生命,成为了他们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可我最爱的师兄,你可知那唯一的一些剩饭变成了段桑墨的蛋炒饭,两颗蛋又变成了清韵的盐水蛋。如今这厨房中除了米油盐酱醋茶还有甚么东西能食用么?   要不师妹相仿割肉喂鹰,你觉得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考试回来……   -_-|||大购物买衣服鞋子去了,没码字……   明天……   出去玩……~\(≧▽≦)/~   不到半夜不会来,所以你们要淡定……   等过了明天我就会恢复勤劳了……   看着我如此惹人怜爱的小表情么,你们忍心欺负我么?~\(≧▽≦)/~   十娘道长   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人是我万万拒绝不得,一旦拒绝便会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话,那人便是清夜……   “师兄,这米还有不少,你若是饿得慌,师妹可以为你做起……”   在说这话时我忽觉自己像是化身了悲剧人物杜十娘,正感人肺腑地对着清夜唱着:师兄啊,你是不是饿得慌?如果你饿得慌,对师妹我讲,师妹我给你做面汤……   师兄啊,你是不是困得慌?你要是困得慌,对师妹我讲,师妹我扶你上床榻……(注:歌曲《杜十娘》,甚雷!慎听!)   上了床榻之后……   师兄你要玩哪般师妹都应着你……   卡!还是先想想清夜此刻正饿着肚子吧!   他是想吃饭,可不是想吃我……   走到柜中取出了几个瓶瓶罐罐放到了桌上,尴尬地对着清夜说道:“若是配菜的话,便就只有这些了……”   乳黄瓜、腌豆豉、腌莴苣,皆是些配早膳的腌货。   “胡乱用些便好,有劳师妹了。”清夜温柔地对我笑了笑,随后便在桌前坐了下来,等待他的晚膳。   只可怜了我一个小萝卜头,正是夜深人静虫儿都跑去打瞌睡之时还要替他三人做晚膳,真是如此作孽为哪般……   淘米煮饭,又忙活着大半个时辰,清韵的两颗盐水煮蛋早就用完,而段桑墨的蛋炒饭也空空如也。可奇怪的是这二人依旧坐在桌边怎么都不离开。我暗自在心中将他们咒骂了一顿。   我劳辛劳费地带病给他们做晚膳,结果他们倒好,吃饱了也不懂得知恩图报给我一个与清夜师兄独处培养感情的机会,反倒赖在这不走了。这清韵更是过分,那空着的调羹早已探入了那罐子腌豆豉中,挖着啃了起来。   臭不要脸!!   啃甚么不好偏挑清夜师兄最爱的!!   等做好饭我盛了一碗放到了清夜面前,清韵在另一边拿着调羹敲了两下桌子,哑着嗓子叫唤道:“也替师傅来一碗!!”   段桑墨听了这话,随即积极地在一边道道:“师姐,我也要来一碗!”   “……”   我一人赏了他们一大白眼。   若说清韵饿倒还是情有可原,毕竟他一个大男人的只用了两颗盐水煮蛋能饱倒是稀罕了。可段桑墨足足吞了一大盆蛋炒饭,我还毫不吝啬的在那盆饭中添了两颗蛋,他还饿甚么!!   最后,心里不平衡的我干脆也盛了一碗饭坐他们边上吃了起来……   或许跟风情节是在哪都会出现的戏码。清夜是爱吃豆豉,清韵是莫名其妙地偏吃豆豉。而段桑墨原本碰都不愿碰豆豉一下,今晚却像是转了性子一般直对着那罐子豆豉发起猛烈的进攻。而我居然也不知所以然的和他们抢起了豆豉……   最后,一大罐的豆豉被师徒四人啃得底儿朝天,乳黄瓜与腌莴苣等在一边受到了极大的冷落。   一条蛔虫在吃饱喝足之后心满意足地回了房,段桑墨则是在一边望着我,甚么活都不干。因为他不帮忙倒好,他一帮忙便只得是越帮越忙!他自己倒也识相,不说要替我洗碗,怕明天又该去市集买碗了。剩下的清夜体贴地说要替我洗碗,可我哪里会舍得,为了表现我的贤妻良母之面,也将清夜赶回房睡了。   洗完碗后回了房,由于白天睡了一整天,所以如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于是动了难免动了坏主意。既然我睡不着,为何不拉一人陪着我睡不着呢?这么想着立即起身穿上了道袍,兴致勃勃地跑到了一条蛔虫的房门口,那条蛔虫屋中早已黑漆漆地一片。   吃饱了便睡简直像是一头猪,偏生还不长肉,简直就是浪费粮食嘛!我不屑的撇撇嘴,随后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极度困倦不耐的声音从房中传出。   “师父,是我。”我幸灾乐祸地回道。   我来了,所以师父你就休想睡了!!哼哼哼哼……   屋中沉默了一会,就在我差点以为清韵又睡了之时房门终于姗姗的被打开,清韵一双媚长的眸子此刻简直眯成了一条缝儿,身上也着了一件单衣,极度困倦地望着我问道:“柒儿深夜不睡找为师有何事?”   “徒儿想到今晚的清道还未背,所以这事一直压在心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我用一双异常好学地眸子真挚望着清韵,可惜他那此刻隙缝儿般的眸子看不着。   “柒儿如此好学师父甚是欣慰,不过今晚夜以深了,柒儿还是早些歇息吧,清道明日再背也无妨。”清韵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完这话随后迅速的想要关上门,我立即将一脚伸了进去,阻挡了清韵要关门的动作。   “诶~~师父,今日事今日毕,明日还有明日的要背,你就让徒儿背吧!”今晚让你睡我就不叫唐柒!平日里我困的时候你不是拽得狠么?不背出便不得回房睡,如今终于知道困倦难耐地感受了?   清韵揉了揉那双眸子望了我一会,终于清醒了一些,回道:“好,柒儿你先在这儿等一会。”说着便将我整个人推到了房门外,随后关上了门。   我倒也并未抗拒,他若是耍我不再开门我有的是法子可以整他,毕竟我若是一直将门敲个不停他又如何能睡得着?   果然,未过一会儿房门又再度被打开,不过这次清韵的道袍已经整整齐齐地穿在了身上。   这清韵怎么就那么封建保守呢?我不由对着他一阵长嘘短叹。走进屋在桌前坐了下来。   少了段桑墨这本清道便是我一人看,清韵便干脆坐在了我身边对着我讲解。等将今晚地几页讲完地时候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今晚就讲这些吧,你将这些道论背出即可。”清韵对着我说道。   “是。”我乖乖地回道。   望着眼前几个向小虫般的字我的脑袋又禁不住诱惑开始偷偷摸摸地晃动了起来。就在时机成熟我的脑袋又该倒下之时额上忽然一个钝痛,瞌睡虫顿时也跑得光光,我紧张的望向了清韵。   只见他眯着一双锐利的眸子正冷冷的瞪着我,我尴尬地朝着他笑了笑,只得认真地背起了今晚的任务。长漫漫终于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可惜三清祖师并未给我反悔的机会啊。   头疼,我已经开始怀疑我深夜来打扰清韵不是在虐他而是自虐了!!   最后只得像颗小萝卜头似地开始挑灯夜读。正当我认真地背着清道之时,总觉得有一道令人心寒地视线直落在我身上,偷偷地转过头去,却见清韵正眯着一双深沉地眸子望着我。   “师父,你望着我做甚么?”   师父,请勿用这般深沉的眼眸望着柒儿,这会让徒儿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老鹰虎视眈眈盯着地小白兔,而不是风华绝代地佳人。   清夜并未立即回话,只是一直用那双深沉的眸子望着我,就在我背脊的内衫快要湿透之时他终于开了口。   “柒儿,想回去么?”   “恩?……”   清韵这么一问,反倒是我先愣住了。   “柒儿,回答师父,你想回去么?”清韵见我不答,又问了一遍。   “想。”我毫无疑问地回道。   我想回去,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那若是师父告诉你……你再也回不去了呢?”清韵顿了顿终于将这话说完,那双媚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问道。   再也回不去?   “所以呢?”我颤着嗓子反问道。   “所以,往后你便要一直留在这儿了……”清韵对着我淡淡的叙述着,语气平静地像是在陈诉今天是个阴天一般。   “胡说八道,谁会信你说的话!!”我拿起桌上的茶杯便重重地砸在了他身上,怒声对着他骂道,随后起身边往外走。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早知道回不去了……   否则如何一本坤道秘笈翻了两月还未翻完?   可知道是一回事,变成了事实又是另一回事,只能随着本能逃避。   杯子落到地上响起了清脆地破碎声,可与此同时我的手也紧紧被一双微凉的手拉住……   “柒儿!”   “……”   “柒儿……对不起……”   清韵涩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我并未回头,不想此刻狼狈的模样让他看到了。   “放开!!”我背对着清韵努力用正常的嗓音吐出这句话。   “柒儿……”清韵低低地唤着,手却紧紧的握着我,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我让你放开!!”我终于怒冲冲地转过身瞪着清韵,即使眼眶朦胧却还是要求自己瞪得要有气势!   清韵这乌龙道长,让我与段桑墨将那本清道统统背出,可自己呢!连一本坤道秘籍都能漏看一页!!又凭甚么我要成为他乌龙事件的牺牲品!!   “咳咳……咳咳咳……”清韵望着我忽然嘶哑地咳了起来,手却依旧紧紧地抓着我。   “咳咳……柒儿……咳咳咳……别、别哭……咳咳……是师父不对……咳咳咳咳……”清韵咳的身子一颤一颤,可另一只手却颤颤地触上了我的脸颊,轻轻地擦拭着。   “你知道就好!!”我心中又怒又气,却又不忍再挥开他的手。我并未忘记是谁将我河中救了起来,又是谁为我受了风寒咳成这样。眼睛涩涩的受不住控制,可就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便理所当然的该在这一辈子么!   “柒儿……咳咳咳……”清韵边咳边将我搂住了怀中低低地唤着,沙哑的嗓音有些破碎,身子也咳得颤颤地,可偏生抱的紧紧的。   如此贴近清韵,近的甚至连他身子的每一次颤动都能清晰的感受地到,连带着心也颤颤地有些疼。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忍不住抚上了他的背轻轻地拍着,真不知是谁在安慰谁了……   “咳咳……咳咳咳……”   清韵咳了半响才好不容易停歇了下来,随后我便听到他在我耳边轻声问着:“柒儿,为何一定要回去呢?就留在这儿,哪都不去,和师父在一起……不好么?”   “就是和你才一起才最最不好!”我咬牙切齿地回道。   “为什么不好?”   “哪里都不好!”   “哪里不好了?师父给你买螃蟹不好么?”清韵轻轻的在我耳边回道。   “……”   锤地泪流满面……   这不是鸡同鸭讲么!!   马屁道长   “师父,您先放开徒儿!男女授受不清!”我满头大汗地对着清韵提醒道。   方才回不去了的悲伤经清韵的这么一搅和,居然莫名其妙地退散了个七八,可怜我那好不容易才迸发出的悲秋伤春之感啊……   清韵经我这么一提醒,终于发现了二人此刻的姿势有些不妥,却是依旧镇定自若地松开我,转身坐回桌前。我站在原地望着清韵,思量着自己此刻该是退出去的好还是乖乖坐回去背清道的好。   结果倒是清韵先开了口,道:“柒儿,坐吧。陪师父聊聊……”说罢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自己取过一杯浅饮了一口。   “师父要与徒儿聊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桌前坐下,别扭的模样像是小媳妇似的。关键是自己方才还对着清韵苦大仇深似的拿杯子砸他,这下又如此听话,着实诡异的很......   “你昨日说你是被人推下河的?”清韵皱眉望着我缓缓问道。   “是......”   回忆起昨日的恐惧,一想到有人正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想要了我的命,身子便不可遏止地轻颤......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地抚上我的头,轻轻的揉了揉。   我诧异地望着清韵,只见他正清淡地笑着,语调异常舒缓柔和:“放心,有师父在。哪怕你再落到河中,师父也能把你捞起来......”   “切......”我不屑地朝着清韵撇了撇嘴。   清韵什么时候也改走清夜的温柔路线了?等我落入了河中再捞哪还来得及!这次若不是我自己福大命大,他捞起来的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可不知为何,随着覆在头上那只温柔的手,心也静静地安了下来。好似父亲的手一般,那么温柔、那么慈爱......   什么?!!慈爱?!!   我随即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雷的外焦里嫩!   三清祖师,我中邪了!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速速退散!敕!   清韵望着我的表情后送还了怨怒的一眼,徐徐地收回自己的手把玩起了茶杯。   “柒儿,你可看清了那人长相?”清韵抬眼望着我淡淡地问道。   “看清了!是两个身着段府家丁服的壮汉!”   “段府?”那双望着我的媚长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对!”我肯定地回道。   随后,我将昨日回道观路上发生的事都细细告诉了清韵。当然,乘机夸了一番自己是如何机智,求生意志顽强地等到了清韵来援救......   谁知清韵听完后非但未夸我,反而专注地盯着手中那只茶杯半响无语。我以为清韵这是在推理,所以并未打搅他,直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清韵还是那个姿势的时候,我耐心终于被磨光了......   “师父,您想好了么?”   您若是再不想好对面云水庵中的那只公鸡可要打鸣了......   清韵抬眼瞟了我一眼,神色自若地将杯中的茶饮尽,这才缓缓地开了口:“柒儿,你可知你昨日错在了何处?”   “我错?!”我莫名其妙地望着清韵。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何清韵还问我错在了哪儿,他脑中涂浆糊了吧!   “便是你错!”清韵望着我毫无疑问地回道。   “那师父您说,我错在哪儿!”我怒冲冲地问道。   “你错便错在昨日未带上墨儿!”   “师弟?......”   其实清韵说的这其实我有些懂,昨日那二人身着段府的家丁服,而且并未直接了断我,反而繁琐地将我迷昏后扔进河中,恐怕是要将我归入失足掉入河中意外死亡。   按这样看来,段桑墨从小克女的诅咒实在有待商榷......   “你若是带上了墨儿,昨日的一切便不会发生。”清韵在一边风轻云淡地说道。   我狐疑地望着清韵:“师父你可知这事是谁做的?”   如若不知,清韵的口气又如何会如此肯定?   清韵听了我这话后,嘴角忽然扯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弄得我的心也跟着凉了凉。   “柒儿,你这脑袋瓜是不是每日光想着从为师的伙食费中扣出铜板了?”那双媚长的眸子意味深长地望着我。   脸颊的温度顿时升高......   “师、师父、你、你、胡、胡说!!”我结结巴巴地反驳道。   仗着清韵并未当场抓包,便打死也不肯承认!!   “是不是师父胡说柒儿你自己心里清楚。”清韵一脸了然地望着我说道。   “......”我望着清韵那双了然的眸子,顿时泪流满面。   我当初怎会无知地以为那些幼稚的小动作能逃得过清韵这人精呢?天那......   所幸清韵并未逼问下去,甚至还主动带开了话题:“柒儿,你在这平安镇一直可说是可有可无,若非你不自觉地得罪了谁或是碍着了谁的路,断然不会有人如此狠毒地想要了你的命......"   清韵主动地引导着我挑开这层迷雾,可为何我这越听越不是滋味呢?   清韵并未理会我不满的眼神,径直说了下去:“身着段府家丁的壮汉也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栽赃,可当初他们定是料想不到你能侥幸存活下,所以不存在嫁祸一说。那答案只剩下了一种,便是段府中的人想要你的命。”   “是因为我碍着了师弟的克女之命么?”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清韵忽然用一种极致欣慰的眼神望了我一眼,怜爱地伸手像是抚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我的头:“柒儿啊,看来你并未如为师想的那般蠢得无可救药......”   “......”我顿时额暴青筋,重重地挥开了清韵放在我头上的咸鱼手。   甚么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便是!!   清韵收回了手后淡然地笑了笑,又问道:“既然柒儿你已知晓自己是碍着了墨儿的克女之命才会惹上这横祸,又如何摸不透这幕后主使之人呢?”   我努力地思考了一会,着实摸不透这背后主使之人为何定要段桑墨要有克女之命,更勿论这幕后主使者了。可又不能在清韵面前掉了面子让他小看,于是随便掰了一个。   “段老爷!”我怎么想都是他的可能性最大嘛,毕竟他才是段府的老爷,家丁都该听他吩咐。   我承认我小白了......   清韵方才那甚是欣慰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满目心寒的望着我说道:“为师还当你是开了窍,未想到还是那榆木脑袋!”说罢气得执起桌上的拂尘重重地砸了一下我的头。   “啊!”我吃痛捂住了自己可怜的小头颅,这下不笨也得笨了!   “愚徒不可教也!”清韵在一边长吁短叹地,像是遇到了甚么惨绝人寰的事一般。   “那师父你说说看这幕后主使者是谁!恐怕师父你也不知道,故意糊弄我的吧!”我怒冲冲地回道。   这可是道观暴力啊!清韵绝对有不小的暴力倾向!!   清韵取过桌上的茶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像是要借酒消愁似地。等喝完了水,这才对着我口气不善地说道:“你说这墨儿从小到大,唯一从他手中侥幸存活的女子是谁?”   我聪慧的榆木脑袋随即咕噜噜地迅速转了一圈,脑中冒出了一个最佳人选!   “师弟的娘!段夫人!!”段桑墨从小到大,除了他娘与他说过话还福星高照地活着以外,其他人皆是莫名其妙地死了。   “啊!徒儿懂了!!”经过清韵这么一提点,我顿时茅塞顿开,甚么都懂了。   段桑墨从小克死的女子无非是段老爷的妾室还有段府丫鬟,而段府外的女子在得知段桑墨有克女之命后便避他如蛇蝎,所以并未有死命非命的寻常女子。   可如今我这么明目张胆地与段桑墨亲近,弄得整个平安镇人尽皆知,如此碍着了段夫人的路,所以她想方设法地想要迫使我死于非命,这样,段桑墨克女之命这谎便能圆下去,段夫人也能借着他的幌子继续谋害其他女子,使得段老爷不得再纳妾!   清韵听了我这话后余气总算是下来了一些,又对着我道:“墨儿从小克死的便是段老爷的妾室,而且前些日子段柳烟也该坠入池子溺水身亡,谁料到她会魂魄互换落到了方经世身上,还让为师给救了回来。这便罢了,你这边又破了墨儿克女之命的诅咒,段夫人从此失了墨儿这个挡箭牌,你说,她能放过你么!”   我顿时被这个真相震得言语不能,只能张大了嘴作呆愣状。   “你去把墨儿换过来,自家的家务事让他自个处理,免得再祸害到你!日后唐柒这命便是你的命,好好悠着点!别再动不动落入河中,并非每次都能如此侥幸!”清韵皱了皱俊朗的眉目,对着我说道。   “告诉师弟?”我好不容易才从方才的消息中缓了过来。   “你已看到段府那两个家丁的长相,你以为段夫人会放过你?不告诉墨儿要不你再死一回?”清韵的眸子略微嘲笑地望着我。   “可是师弟若是知道了......”我望着清韵有些迟疑。   若是要段桑墨知晓自己从小到大的克女之命都是自己母亲的阴谋,年少气盛还不知会做出甚么事。   再退一万万步地将心比心,若是我的母亲如此待我,那简直犹如如天塌下来了一般。段桑墨指不定一哭二闹三上吊。从此蓝颜薄命一命呜呼的去了,我也再没了这可以任由我蹂躏的师弟,真真叫我情何以堪!!   “你就那么在乎墨儿?”   就在我迟疑之时清韵忽然出了声,媚长的丹凤眼凌厉的眯了起来,看得我背脊透心凉......   “他是我师弟,我怎么能不在乎呢!”我大义凌然地回道,打死也不得让清韵知晓我心中在打着甚么主意。   “那便随你死于非命好了,反正与为师无关。你为墨儿死得其所,也别指望为师替你伸冤!夜深了,为师困了,你回屋吧!”清韵说罢站起了身,凌厉的眸子望向了门口,赶人之意不言而喻。   呃......   其实怎么看都是命比蹂躏对象重要啊......   “师父,您千万不要不管徒儿。您是徒儿心中的最可亲最可敬的师父,徒儿除了你,还能依靠谁呢?”说罢我眨着小鹿斑比似的可怜眼神望着清韵,企图攻陷他坚如磐石的心房。   清韵听了我这话后忽然异常风轻云淡地笑了,问道:“那师父与夜儿墨儿相较,谁在你心中占得更重些?”   最重的当然是清夜啦!他可是我未来准夫君!   不过我再傻也明白此刻若是说出了这真实答案,那便等着死于非命吧!   “当然是师父您在徒儿心中最重!”我欲语还羞却又异常诚恳地望着清韵说道,唯恐他不信我说的话。   清韵听了我这话后才满意地笑了,又道:“既然是师父在柒儿心中最重,那柒儿只要想着师父便好,墨儿的事便交由为师来办罢。”   “......”额上青筋暴跳。   这死清韵臭清韵,我拍了他那么多马屁居然依旧如此坚定地要告诉段桑墨,强迫他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那我拍了他那么多马屁有甚么用啊!!   拯救道长   清韵望见我铁青的脸色,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来,只是依旧直勾勾地望着我。   “看甚么看,没见过美道姑啊!!”我冲着清韵怒冲冲地骂道。   既然不肯帮我那我也懒得给你好脸色看!虚伪道长!!   “咳......咳咳咳......”   谁知清韵一听我这话居然剧烈地咳了起来,而且咳声中夹杂着明显的笑意,分不清到底是咳多些还是笑意多。   “哼!”我在边上不屑地撇了撇嘴。   咳吧咳吧!咳死了你最好!!   虽然我承认自个是美貌不足,但论清秀还是有余地吧!有必要笑话成这样么!!   清韵咳到最后腰都快直不起了,干脆在桌边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好不容易才将这咳止了下去。   “哟,咳好了啊师父?”我冷笑着问道。   “咳好了。”清韵望见我脸色不善,识相地回道。   “不用再继续咳咳么?”我讽刺道。   “柒儿,其实若要师父帮你也并无不可。为师不但能随着你的意不将事实告与墨儿,更能保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清韵缓缓地说道,嗓音还夹杂着咳后的暗哑。   “哦?”我异常谨慎地望着清韵。   此刻的状况着实诡异得很那,清韵向来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人,此刻又怎会那么好心地要帮我?更何况他方才还偏执地要将真相告诉段桑墨!   此刻定是挖了一个坑再等着我往下跳!!   “只是,你必须允诺师父一件事......”清韵抬眼直勾勾地望进了我的眼底。   果然,这天下没有白用的午膳!   “师父所谓的是何事?”   我并未立即允诺,万一清韵要我做的这事是将所有家当交出或是杀人放火该如何是好?   “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师父......骗了你,原谅师父......”那双媚长的眸子复杂地望着我,里中混杂成一片,犹如浑浊不堪的深潭一般,怎么都望不清底。   “就这样?”我诡异地望着清韵。   他还能骗我甚么事?偷偷藏了两只螃蟹在水缸中还是偷了我的私房钱?   “就这样,能做到么?......”清韵望着我缓缓地问道。   “能!”我异常肯定地说道。   清韵再骗我还能有什么大事!这么便宜的事不赶紧,让清韵后悔了可怎么得了!   “那好,记住你近日所说的话!”清韵听了我的允诺后忽然笑了,眼中闪烁的光彩比起望见五花肉之时都要略胜一筹。   不知为何,我望着清韵的这个笑容心肝忽然颤了颤,强烈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随后清韵让我坐了下来正式讨论保命政策。   “段夫人所编织的谎言最致命之处便是经不起多名女子同时与墨儿说话,一名两名段夫人能让她们死于非命,可若是十位二十位皆是如此,定会惹人起疑。所以,柒儿你必须在最短的时日内成为何仙姑转世,随后借着为师之力当众化解墨儿的克女之命,这谎言便能不攻自破!”清韵神色正经地对着我说出了这一袭惹人发笑的胡话。   “噗!何仙姑转世?!哈哈哈......”   我听了清韵这一席话顿时忍不住笑了出声,简直像是在讲玄幻似的。   “师父您明知道我不过是因为您的乌龙事件而前世今生魂魄错位的可怜鬼罢了!那有可能是何仙姑!”清韵若是不愿开道观了,倒可以开家茶馆做个说书先生,我保证每日的茶水钱定会很可观!   随之我这话惹来了清韵恼羞成怒的一暴栗:“你究竟还想不想保命!不想的话回屋睡觉!为师也困了!!”   “想!”我捂着额头可怜兮兮地回道。   “是!”   可你今日打我的仇是结定了!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你化解墨儿克女之命之前万事皆要小心,否则天有五行,柒儿你必灾其上!”清韵提点道。   “甚么意思?”甚么天地五行阴阳的,无事讲那么深奥的话做甚么,乌龙道长这是想显示自己道法高深么?!   清韵挫败地望了我一眼,气虚地道:“天有五行,金木水火土!金必是不可,否则即便你死了那也是谋杀,官府必然追究。随后便是木与火,清韵观后院四屋相连,你的屋子便是位于四屋中央,若是着了火,墨儿那儿必然祸及。所以段夫人绝不可能让人烧了道观。至于水,这次你能侥幸存活段夫人断然不会令人故技重施将你扔入河中。随后的土,他们更是不可挖坑将你活埋。那剩下的便只有石......”   “石?”我纳闷地问道。   “石乃土石沾染天地灵气化成,所以五行俱全。从市集到清韵观的路上有不短的一段石路,其中有不少石块甚是嶙峋。所以段夫人差使家丁下手也必然在这一段路上!到时你若是死了,便是失脚磷石磕中头部,意外身亡!”   “师、师父......”我傻傻地望着清韵,嘴角有些抽搐。   “怎么?”清韵微微皱起了疏朗的眉宇,望着我不解地问道。   “师父,您乃神人!”我顿时被清韵惊愕地泪流满面。   我总以为清韵是个半吊子的乌龙道长,可他居然能从五行中推理出我的死法!   师父,徒儿从未有过一刻是如此地崇拜你!一直以来皆是徒儿我狗眼看人低小瞧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徒儿!   清韵听了我这话后格外出尘脱俗地笑了笑,道:“柒儿过誉了......”   正当我想夸赞一番清韵大智若愚之时,他又施施然地补上了一句:“其实师父懂的,还远不止这些......”   “......”   “师父,徒儿能收回方才对你说的那句话么?......”   清韵这种人绝对夸不得,给点颜色便能染花布!给点阳光便灿烂得像是一朵向日葵!   “不能。”清韵断然回道。   “......”   拿甚么拯救你,我的师父!   清韵望见我绝望的眼神也不理,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去市集买菜之时让墨儿跟着你虽说能保证你的安危,但终究治标不治本。段府家丁这事知道的人越少柒儿你便能更安全,所以这几日你独自去市集买菜。”   “那谁来保护我!!”我瞪大眼瞪着清韵,不让段桑墨跟着我不是让我去送死么!!   “自会有人跟着你!”清韵淡淡地回道。   “清夜师兄?!!”我灿若星子地望着清韵期待着,若是清夜陪我一同去市集买菜,那真是最幸福不过再圆满不过了!   “你脑中除了夜儿与墨儿就再无其他人了么!!”清韵阴着脸对着我问道。   “难道是......师父您......跟着徒儿?”我悲痛欲绝地望着清韵。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   清韵望着我不置可否,可那恐怖的眼神分明肯定地告诉了我一个字:是!!   “师父......能换一个么?”我怀着最后的希冀哀求道。   谁知我不说这话便罢了,一说这话清韵居然怒了起来,一把领着我扔到了门外,怒火朝天地对着我道:“要不师父跟着你,要不你一人去寻死!”说罢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将我隔离在外。   师父啊师父,并非徒儿有甚么歧视,而是您这小身板小眼的能对付得了段府的两个壮丁么?别到时候两人一同死于非命啊!!   正当我为了自己暗无光日的明天哀叹之时,清韵的房门忽然又被打了开,随后一本厚厚的清道被扔在了我怀中。   “今夜将为师讲的五页连带着后面十页通通背出!否则不能睡!!”话音未落房门又重重地被合上,连带着屋中的烛火也被熄灭,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我哭丧着脸站在清韵房门外望着手中的这本清道,能背出五页都已是我的极限了,清韵今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我将那未讲解过的十页都背出那。这不是天亡我也么......   捧着清道悲痛欲绝地回了房,迷迷糊糊地背着背着便睡了过去。第二天自然是吃了清韵一顿暴栗,我着实不明白我那原本道貌岸然的师父何时居然变了兴致开始有暴力倾向了!   可悲惨的日子才刚拉开帷幕,从那日以后我便不用再在前殿端茶倒水,每日除了外出市集买菜便是窝在了清韵房中背清道。由于事情紧急,清韵如今教的几乎都是些实用的。   比如如何卜卦画符,随后便是看相,鼻型尖细者皆为狡猾之辈,两眉太开者较为被诱惑,鼻中有节脾气较为倔强,狐眼者善妒多疑。我每日听得昏头转向,暴躁易怒,简直服用十个人参都补不过来。   可奇怪的是两日过去了,我每日去市集买菜清韵偷偷摸摸地跟在我身后,着实大大的折损了他不少道貌岸然的形象。可都未再遇到过那两位段府的家丁来谋害。我不由得有些好奇,清韵让我不得掉以轻心,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自从清韵揭穿了我偷偷私扣香油钱后,我便转变为光明正大地扣。毕竟清韵早已知道,他并未挑明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得清韵那么大方任由我扣!真是不扣白不扣!   由于清韵的这一纵容,我对他也显得格外体贴。看他咳得厉害,便贴心地熬了一碗冰糖熬梨水给他。结果意外的,那晚背清道之时,清韵对我格外温柔,只背出了三页看我困得慌便放我回去睡了。   不由感叹,往后该多拍拍师父马屁啊......   这日,我在市集买完菜后小心翼翼地往道观走,虽说清韵偷偷地跟在身后,可我那小心肝着实是凉凉的。   正走到那出怪石嶙峋之处,身后忽然响起了两个熟悉的脚步声,我佯装镇定地并未回头,可脚步却忍不住加快。随后口鼻便被一块布紧紧地捂住。本能地立即屏住气息。身后的一人捂住我的口鼻,另一人紧紧地抓住我的后颈,随即重重地往一处异常尖锐的凸石上撞去......   心惊肉跳地闭上眼。心中却在念叨着,清韵若是再不出现,我可就真被砸死在这儿了!   “......”   并未有意料中的疼痛,整个人撞到了一个凉软的物体。   随着一个熟悉的闷哼声,身子也被紧紧地搂住......   我颤颤地在这个怀抱中惊魂未定,方才、方才我差点一命呜呼了!这个念头使得我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清韵这次并未食言,否则我做鬼也纠缠着他不放!   “二、二少爷!!”身后响起了一个张皇失措的声响。   二少爷?   我震惊地抬起头望向了那个紧紧搂抱着我的人。   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颊此刻正弥漫着浓重的冰霜,一双墨瞳凌厉刺骨地望着我身后的人。还有那出奇苍白的唇色,紧紧地抿着......   “师弟......”我瞪大眼望着眼前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段桑墨。   他不是该乖乖地呆在道观中么!为何会出现在这!!   可怜道长   段桑墨轻轻地松开了环着我的手,却是并未低头看我一眼,那双墨瞳冰冷刺骨地望着我身后的人,冷笑着问道。   “忠共,忠央,你们两个不好好呆在段府怎么会在这?”   “二、二少爷。”身后两个家丁慌乱地跪了下来,看都不敢看段桑墨一眼。   我望着此刻周身显得格外危险的段桑墨,尴尬地笑道:“师弟啊,你怎么也会在这?”   明明我为了保护他这朵温室中的小花朵儿与清韵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可谁知最后还是让他知道了,那我付出的代价还有甚么意义啊!   段桑墨这才垂下了那双墨瞳冰冷地望着我,冻得我毛孔都竖了起来。   “这两日你与师父总是先后偷偷摸摸地出道观,当我和师兄是傻子么!”   “......”   呃......   为何这话从你口中说出,像是我与清韵偷偷摸摸地跑出来偷情似的?   我尴尬地笑着望着段桑墨无言以对。那边一人已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来便是对我从头到脚一通摸,随后用力地将我搂入了怀中......   “柒儿,幸亏你没事!”语中夹杂着浓浓的焦急与心慌。   “师父!方才你人在哪呢!!”我咬牙切齿地问道。   “师父唯恐离得太近容易暴露,所以离得稍远了些,对不起......”清韵搂着我还在粗重地喘息着,明显是一路八百里加急赶来的。   “......”我额际再次暴出青筋。   自从遇着了清韵,我的青筋似乎总是处于活跃状态,时不时要出来暴一暴......   此刻甚么尊师重道地通通给我退散!!   “清韵!你给我去死吧!!”我用力地一把推开了清韵,暴跳如雷地骂道。   方才若不是段   桑墨及时出现,我此刻都前往苏州卖鸭蛋了!哪还容得他心急如焚地抱着!   清韵被我推开后神色有些尴尬,望了望别处正紧盯着我们的三双眸子,将执着的拂尘风轻云淡地甩了甩,轻咳了两声,平静地道:“柒儿无碍为师便放下心了......”   虚伪!!   段桑墨漠然地望了我与清韵一眼,随后又转向了两个垂首跪着的家丁:“所以,唐柒上次坠入河中也是你们做的?”   “是......”那两个家丁老实地回道。   毕竟事情都落到了这份上,他们若说不是也不会有人再信!   “是师姐!!”我在一边不满地提醒道。   我对清韵并未尊师重道是事出有因,而段桑墨对我直呼其名便是大不敬之罪!我年纪本就比他小,能压住他的便只有辈分了,如今他直呼我名讳更是弄得我像他师妹似的。   严重抗议!!   “是我娘吩咐你们做的,对么?”段桑墨在说这话之时声音早已嘶哑破碎。   “不、不是,这事与夫人无关,是、是老爷吩咐的。”一个家丁反驳道,可却是心虚地低着头望都不敢望段桑墨一眼。   “不是?!你们两个不是我娘带入段府的么!甚么时候站在我爹那边了!”段桑墨望着眼前的两个家丁,墨瞳之中满是戾气涌动。   段桑墨此话一出,两个家丁顿时反驳不出半句。   “回去告诉我娘!若是她敢再让唐柒受到半点伤害,我亲手送她进县衙牢房!”段桑墨说完这句后便紧紧地闭上眼,努力地压制着情绪,可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却是紧紧握着。   “是、是、小人知道。”说罢两个人立即起身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段桑墨依旧站在原地半响不动,原本唇色便极淡此刻更是苍白得几近透明,那双紧握着的手背上清晰地浮现了每一根经络。   我在一边看着段桑墨这副神色,不知究竟该说些甚么。当初让清韵瞒着他便是不想让他知道这残酷的事实。他的亲生母亲为了独占丈夫,居然狠心地牺牲他的幸福,让他从小背负着克女之命的诅咒孤独长大。   这残酷的事实叫段桑墨如何接受......   “师弟,我们回道观吧。你不是说吃鸡会泛鸡皮疙瘩么,师姐今天特地买了鸭翅膀!”我笑着上前扯住了他的袖口往回道观的路上拉。   我是他师姐,所以除了蹂躏差使他以外也该在他伤心的时候安慰他!   没错,就是这样!!   我顿时被自己这种伟大无私的情怀感动地涕零......   谁知段桑墨被我这么一拉脚步居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我纳闷地向他望去,脸色苍白得实在不对劲。   这时,清韵惊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墨儿,你受伤了!”   我认真地将段桑墨从头扫到脚,都并未发现他哪儿受伤了,纳闷地正想绕到他身后却被段桑墨一把抓住。   “师姐,别看!”段桑墨冰凉的手拉住了我,语中有些失措。   段桑墨越是这么说便越便是有鬼,我用力地将手抽了回来,幸好段桑墨并未用力,否则我怎么可能那般容易得手。绕到了他身后望去,只见原本素净的道袍上早已染上了一片殷红,鲜血正沿着伤口源源不断地溢出,泛着色泽极为浓郁的朱红。   我错愕地往方才段桑墨站着的地方望去,只见身后一块甚是嶙峋的石块凸起上沾染着微微的血迹。正是方才两位家丁拽着我的头撞去的位置。方才那家丁抓着我往凸石上撞去的力道我自然知道,段桑墨又是半路窜出来的,这冲力自然全都受在了他身上,可我居然到此刻才发现他受了伤。   段桑墨自从遇到了我,似乎总是在充当人肉沙包的角色。我总说要安慰他要对他好,可为何每次都会令他受伤?   眼眶忽觉酸酸地......   “师弟,走,我们回道观。师姐给你找个大夫替你包扎。”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块素帕替他捂住了伤口,重了怕弄伤他,小了又怕捂不住伤口。   “不必了,师姐。”段桑墨侧身闪过了我的手。   “我还是不回去了,这段时间多谢师姐还有师父的照顾。”   “段桑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瞪大眼望着段桑墨。   任谁都听得出这话后的意思,谢谢我与清韵的照顾,所以算是告别,所以不准备再回去了么!!   “唐柒,你就当从未有过我这个师弟。我这人天生便是个灾星,哪个女子和我走得近了便倒霉。”段桑墨说罢苍白地对我笑了笑,可那双墨色瞳仁中却慢慢都是苦涩与嘲弄。   “墨儿,别胡闹!”   一直在边上默不做声的清韵这下终于出了声。疏朗的眉宇微撅起,媚瞳也有些凌厉地眯了起来。   “清韵道长,往后......”   “甚么清韵唐柒的,没大没小!谁叫你这么喊的!!”段桑墨话未说完便被我打断,怒冲冲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耳垂。   “我被你祸害得两次差点命丧黄泉,如今去市集买菜不踏实,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时时刻刻心中惶恐不安,你便想一走了之了?段桑墨,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世上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除了我福大命大被你祸害了两次不死,你还想祸害哪家的姑娘去?”我怒冲冲地怒骂道,手中的力道也不轻。人在气头上哪还顾得了你是不是伤员!   段桑墨倒也不喊痛,只是苍白着脸低垂着眼默不做声,最后倒是我看到他那可怜的小样心疼了起来。   师弟啊师弟,不是师姐心狠,你如今这副模样不回道观还能去哪儿?以你的脾气还会回段府么!指不定便流血过多死于荒野!本来你死了也没甚么,可你这伤既然是为我受的,我自然不可能这么将你落下。可你一旦伤好了,要死要活都任凭你,我眼儿都不眨一下!!   “段桑墨我告诉你,如今你可是我唯一的护身符,若是没了你保不准我哪一日便一命呜呼了。所以你今日跟我回道观也好不跟我回道观也好,都得回!!”   “柒儿,你的脾气稍稍收敛一些......”清韵在一边紧皱着眉宇劝道。   那眼神好似望见了老虎吃人一般......   “......”   我忍住脾气松开了拧着段桑墨的手,可口中依旧不依不饶。   “段桑墨,一句话!你回还是不回道观!”   问是那么问,可我丝毫没准备给他不回的机会!   我这么问只是想要证明段桑墨他还是有人生自由权的,不过这个权利在他说不的同时将会被剥夺!   段桑墨抬眼望着我,墨瞳晦暗成一片,口中漠然地回道:“回。”   既然他说回我自然也不多说,用素帕捂住他背后的伤口,随后拉着他冰凉的手便往道观走。这狭私报复捂着他伤口的力道自然不小。谁让他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走了几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转身对着身后的清韵道:“清韵,将地上的菜收一收带回道观!”说罢拉着段桑墨继续往清韵观走。   方才被那两个家丁谋害之时菜篮子中的菜都落到了地上,只可惜了那几颗鸡蛋,碎了一地啊......   浪费可是极大的犯罪!!   身后传来了清韵暴跳如雷的声音:“唐柒!你这不孝劣徒!”   出走道长   段桑墨一回道观便沉默地钻入了自己房中。   我看他背后的伤口定是要处理一下,可这清韵观中并无伤药,只得去镇上请了一个大夫回来。这一来一回又花了将近半个多时辰。   回来的时候段桑墨背上的伤口早已连着道袍结成了血痂,无奈只得用剪子剪开了道袍强行揭开。在空气中的修长背脊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狰狞的伤口,足足有碗口大小,揭开了道袍之后顿时显得血肉模糊。   段桑墨只是脸朝着床内趴着,连哼都未哼一声,我却在一边看得触目惊心言语不能。   大夫上完药包扎后又交代了一通,甚么在伤口未愈合前切忌沾水,饮食切忌辛辣。最后留下了一瓶伤药,说每三日替段桑墨换药一次,不足半月便能愈合。我连声称好,付了诊金之后便送了大夫出道观。   “师弟,你今日便好好歇息吧,午膳师姐待会会送到你房中。”段桑墨一直朝着床内趴着,也看不出此刻表情。   “恩。”段桑墨闷声应了一声。我只得无奈地退了出去。   中午做好了午膳我第一时间便替他端了过去,还毫不吝啬地夹了不少好菜在他碗中。可终究只落得一句放在桌上,待会会用。无论我怎么劝都死活不肯用,弄得我愁得头发都快挠白了。   于是一个人开始了胡思乱想。   若是我可爱的师弟得了自闭症,从此神智痴傻言语不能那该如何是好?   怀着这个心事,那日我在清韵房中将清道背得一塌糊涂,以至于又吃了清韵不少颗糖炒栗子。   “师兄啊,你说师弟的事该如何是好?”   趁着清韵被那团花红柳绿纠缠之时,我偷偷地从清韵房中跑出,拉着清夜在后院角落中‘幽会’。   “师弟?”清夜听我提起段桑墨后温柔的眉目也稍稍皱了皱。   “恩,他方才连午膳都不肯用,我怎么劝都不听。”   “师妹,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前日你忽然落入了河中,今日师弟又受了伤回来?”清夜茫然地望着我,满目忧愁。   “......”   我这才想起这几日我与清韵一直都是偷偷摸摸地瞒着清夜与段桑墨的,如今清夜自然是迷茫无比。   于是,我只得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这其中有一半是真担心段桑墨这样低落下去不是个法子,可另一方面我就是心怀不轨,想多与清夜独处独处,培养培养感情......   有歌唱得好: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毫无疑问,清夜便是那个人见人爱的男人!   原先我还要顾及着若是能回去了,清夜师兄该如何是好,如今少了这个顾虑,自然要勇往直前了。不趁着现在这大好形势将清夜甜言蜜语地骗过来,若让别人占得了先机那可真是哭爹喊娘都没用了。我可不准备一辈子都呆在这清韵观中侍奉三清祖师!   清夜听我这番来龙去脉后沉默了一会,好半响才甚是忧虑地回道:“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陪在他身边了......”   “是啊......”   至于师兄你能做的,便是陪在我身边了......   这么想着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异常纯洁的主意。   “师兄,往后你别再唤我师妹了,显得怪生疏的。”我对着清夜嫣然一笑。   一个好的开始便要从称呼开始!试想两人若是互相喊得亲密惯了,这关系自然一日千里~~   “不唤师妹唤什么?”清夜纳闷地望着我问道。   “这......”这我倒是还未来得及想......   柒儿是清韵唤的,若是唤了柒儿,那着实显不出我与清夜这独一无二之感啊......   正在我陷入沉思之时,耳边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嗓音。   “小柒?”   “啊?”我本能地回了一声。   转过头见清夜眉目含笑地望着我,午后的阳光投射在他精致温润的五官上,那双清浅的眸中微微漾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小柒,你觉得怎么样?”清夜笑着又唤了一遍。   “好,就叫小柒......”我羞涩着低下了头,遮掩住自己像偷腥了的猫似的笑容。   这算不算向成功迈进了一大步?   可惜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甚么大柒小柒的!”一个格外阴冷的声音豁然在身后响起......   随后清韵那张阴魂不散的脸便出现在了我眼前,媚长的眸中有些许薄怒。   “柒儿你不老实地呆在为师房中背清道跑到这儿来做甚么,是不是嫌背的太少了?!若是嫌少了,为师那还有一本上清经,今晚通通背出!否则别回屋睡!”说罢捏住我的鼻子便往他房间拉......   我一听这话脚一歪差点倒了下去。   师父啊,您那本清道徒儿背了好几日都未背完三分之一,如今您要徒儿一夜之间背出那本比清道还要厚上一半的上清经不是要徒儿的命么!!   清韵边扯我边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清夜说道:“夜儿,前殿甚忙,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此时我也不顾上那本上清经有多厚,还是快点解救自己的鼻子吧!   “师、师父!您、您轻点!!”我用早已变调的嗓子唧唧咋咋地解救着自己。   原先我呆在清韵房中背不出清道又犯困之时,清韵总会狠狠地扯我耳朵将我扯醒。可自从我泪眼朦胧声泪俱下地抗议了之后,清韵总算是有了一些人性,开始拧起了我鼻子。虽说这姿势有些不雅,但至少也没了那么疼,所以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清韵扯了。   这才真正叫牵着鼻子走路......   我呆在这清韵观中的遭遇足足可以写本唐柒血泪史了!   被牵着鼻子领回了房,清韵将那本厚厚的清道又扔到了我手中,随后又在屋中古脑了一番,弄得尘灰漫天飞,像是在寻甚么东西似的。好半响才停了下来,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可奇怪的是门外忽然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响,我越听越不对,上前用力地扯了扯门,居然完全扯不开。   门被人从外反锁了!!   这一认知对我而言犹如五雷轰顶一般......   “师父!师父!你这是在做甚么呀!放我出去啊!!师父!!”   “柒儿,你老老实实地在房中呆着背清道!到了晚膳的时候为师自会放你出去!!”清韵云清风淡的嗓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师父!!师父!!别啊!!徒儿一不去红院二不去酒楼,三不去赌坊的!!您快点放了徒儿吧!!”   可回应我的只有离去的脚步声,并且越走越远......   “喂,臭清韵!!死清韵!!”最后我暴出了粗口,可惜门外早已没了半点动静。   我顺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在了地上。所以,这便是传说中的......闭门思过么?   可我究竟犯了甚么错还要闭门思过啊!   清韵这是滥用私权!!   我是一只向往自由的小小小小鸟儿!绝不能就此拜倒在清韵的黑势力魔爪之下!!   这么想着我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处寻找出口。   当寻到之时额间顿时滴下了一颗冷汗。   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无论清韵那乌龙道长了!将门锁得紧紧的,却忘了自己窗户边开在那儿,完全没有上锁......   我想想这么走了还不解气,吹了吹案桌上那满是尘灰的砚台,倒了一些茶水后用墨锭研磨了起来。等到差不多之时将那只早已干枯未洗的毛笔沾上了些许墨汁,找了一张干净的宣纸,写下了歪歪扭扭的离道观出走书。   师父,徒儿走了!   谢谢您这段时间的收留。虽然本着是您将我魂魄交错这一罪名,该是赖着您一辈子的。可在清韵观中的这日子着实没法过了!每日起得比鸡早,做得比牛多,吃得比猪差,这样的人生还有何意思?   徒儿此去并非挑战师父您的师威,只是想要您知道,这世上是不存在独裁政策的!哪儿有压迫哪儿便会有反抗!你的徒儿唐柒如今站起来了!!   此去不知何时能归,也不知该容身何处。可徒儿相信,天大地大总会有徒儿的容身之处,望师父勿念!   唐柒绝笔。   写完后我将宣纸整整齐齐地叠成了豆腐干状压在了茶杯之下。随后爬出窗子逃窜了出去......   自然,我不会傻乎乎地真离道观出走。   我这么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少女若是流落在外,还不知被多少歹人垂涎!   回到自己房中取过了几两银子,先去茶馆听戏,晚上恰好是平安镇一月一次的夜市,自然会热闹。我随便逛他个一两个时辰。等到清韵急得团团转之时再回去,让他知道我的重要性!   晚膳饿他个一顿也当是教训!至于清夜与段桑墨,我相信清夜师兄是不会怪我的。段桑墨那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偷偷摸摸地又去看了一回。中午送去的午膳依旧放在桌上,趴在床上背对着我也看不清脸。我叫了几声未有回应,好像是睡着了,于是我悄悄地退了出去,独自去了市集。   今日茶馆中说的段子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我啃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等讲完的时候已近申时三刻。随便找了一家店随便用了些晚膳便开始在市集上瞎逛。恰好遇到了上次我看中簪子的那个小摊贩,可惜那簪子早已被挑走。   失落的我只得选了另一只菊花簪,淡淡的嫩黄,细密的花瓣,中间一点沁人的朱砂红,倒也格外讨人喜欢。(此为变相WS)   晃着这只簪子心情不由得大好,随后又在夜市出来之后买了几块麦芽糖,甜得将牙齿全都粘在了一块却还乐得慌。不由得又多买了几块准备带回去哄哄段桑墨,让他开心些。虽然只有一人,但倒也并未觉得孤单,玩得不亦乐乎。   等回道观的时候已近亥时,想想清韵此刻该是饿着肚子入睡便将我乐得。让你关我紧闭的,报应!!   转身正想入道观,余光却望见河边站着的人,纳闷地瞟过去。只见一个修长俊挺的身影站得离河面极近,零星的月光映射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凄凉,夜风吹得那身着单薄的道袍,好似那人下一刻便会不见了似的。   我心豁然提了上来,立刻扑过去将他扯了回来。   “段桑墨,你疯了么!!”我望着他怒骂道。   我原以为他只不过受了刺激搞自闭,未想到他居然已经到了轻生的程度!!   “师姐,你怎么了?我不过是想吹吹夜风罢了。”段桑墨纳闷地望着我。   “呃......这个......这个......咳咳......”我尴尬地笑着。   貌似是我想太多了,方才段桑墨稳稳地站在河边,好像并未有跳下去的举动......   定是月光惹的祸,渲染出那么凄冷绝美的画面,使得我想歪了......   段桑墨见我尴尬也只是定定地望着我半句不吭。我望着他那双深色的墨瞳,好似最上等的黑曜石般光华,让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段桑墨望着我嘴角忽然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道:“师姐,若是师弟没记错,你还欠我一个拥抱。可以现在兑现么?”   求婚道长   经段桑墨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了真有那么一回事。   当日我原本答应了段桑墨,等到月下无人孤男寡女独处之时便给他一个爱的拥抱,谁知最后却莫名地被清韵一句女儿家要矜持些,莫要投怀送抱给打发了。   恰好今晚夜黑风高风大雾浓,如此良辰美景,不如......   这么一想,我便义气干云着对段桑墨回道:“可以!”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气。   段桑墨笑了笑,随后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微微一拉,我一个踉跄便扑在了他怀中。   “唉、唉唉!师弟!不、不该是这样的!!”我瞪大了眼努力地拍着段桑墨想要推开他。   虽说同样是拥抱,可这中间的讲究可多了!   方才段桑墨那么做弄得像是我投怀送抱扑入他怀中的一般!让不知情的人看去了,还以为我是那种投怀送抱不懂矜持的女子!   可段桑墨却并未理会我的挣扎,伸手搂住了我将我环在了他怀中,明明那么小心翼翼地抱着,却又禁锢着我怎么都逃离不开......   “唉!师弟,我们先停一下!重新来行不?”   不知为何,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自己神经大条到了无药可救的错觉。   “师姐,别说话......”段桑墨轻轻地贴在我耳边说道。   “......”我僵在段桑墨的怀中一动也不敢动,顿时四周除了风吹动道袍翻飞之外寂静成了一片。试试在百度搜索“书本网”   慢着!!明明我是师姐!为何我要那么听段桑墨的话?!!   这个念头使得我在风中更显凌乱......   可惜段桑墨连凌乱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低沉哽噎地轻声在我耳边呢喃着:“师姐......你知道么?从小到大......除了我娘,你是我第一个抱的女人......”   “师姐知道。”   这时代的女人抱过了便要娶回家的,哪个有师姐我这般大方,抱过了还不用负责?   段桑墨并未理会我的回话,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涩哑地在我耳边叙述着......   “从我有记忆开始,除了我娘,似乎所有的女人见了我都像是蛇蝎猛兽,唯恐避之而不及。哪个女子和我说过了话便会死于非命......我像是个扫把星一般,永远只能躲在暗处,我时常会想......自己是不是个根本不该存在这世上的怪物......”   我静静地窝在段桑墨的怀中听着,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些事,你若不是当事人,便永远体会不到这各种的辛酸苦楚。而我能做的,也只是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罢了。   “这些年清清静静地住在别院,看得少了听得少了,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老天爷却像是嘲弄我一般,告诉我这一切只是我娘亲手导演的一场戏......原来我从小到大所有克死的女子都是我娘利用我谋害的,我像是我娘偷偷藏在背后的侩子手一般,满手沾满了血腥......可为何......那个人偏偏是我的娘......生我养我的娘......”   段桑墨说道最后之时,嗓音早已低哑得凌乱不堪......   我的双手不受控制地环住了他的腰,轻柔地拍着。   这个总是勇敢地充当我人肉沙包的师弟,看上去那么俊美英挺,可骨子里有的,还只是一颗正太的玻璃心。也会受伤,也会孤独,也会祈求温暖......   “师弟,师姐给你唱一首歌吧?”我抬起头望着那弯得犹如月牙儿一般的月亮,笑着对段桑墨说道。   “好......”段桑墨倒也不拒绝,微微收紧了些搂着我的手,下颚在我发间蹭了蹭。   “师姐很少给人唱歌,若是唱得不好你可不能笑哦!”我有些威胁的在他耳边说道。   若是我不能抹平他过去的伤痕,那便让此刻的快乐一点一点将那些悲伤吞食,直到再也找不到一些痕迹......   “好,我不笑。”段桑墨听了我这话也染上了淡淡的兴致。   “咳咳......咳咳咳......”我稍微清了清嗓子,随后格外深情地唱到。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师弟想师姐。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师姐的心呀,鲁冰花......”(请参照鲁冰花的调调......囧rz)   “噗......”   不知为何,我明明唱着如此深情的歌,段桑墨却在我耳边笑了出声。   “别笑!认真听!”我佯装微怒地拍了一下他的头。   “是!”段桑墨虽然乖乖地回道,可声音中却染着掩盖不了的笑意。   “清韵观的河边长满草,师姐的心肝在咫尺,夜夜想起师姐的话,闪闪的泪光......”   “师姐,你还能再感人一些么?”段桑墨满含笑意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呃......可以......”   我明知道段桑墨这是反问句,可该展示的才能还是该展示,总该给师弟留下一些崇拜自己的理由,好稳固自己的地位!   “哦?”段桑墨忽然轻轻地推开了我,那唇上极淡的菱唇微微扯起了一个弧度,饶有兴致地望着我,好像是要邀请我继续唱下去一般。   “世上只有师姐好,有师姐的师弟像个宝,投进师姐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没有师姐最苦恼,没师姐的孩子像根草......”   我唱到一半便自觉脸皮已厚到了极限,再也唱不下去,可望见段桑墨那双饶有兴致的眼。本着要将他悲伤的心事全赶跑的壮志,终于又脸上贴了一层轮胎皮将这首歌唱了下去......   “没有师姐最苦恼,没师姐的师弟像根草,离开师姐的怀抱,幸福哪里找?世上只有师姐好,有师姐的孩子不知道。要是他知道,梦里也会笑......”   段桑墨一直关注地望着我,那双近在咫尺的墨色瞳仁此刻淡淡地洒落了一层清寒的月光,浓郁而迷离,唇边还扬着醉人的笑意。像中枪了一样,此刻我的眼中只剩下了段桑墨满含笑意的眼。   随后耳边响起了他低沉蛊惑的声音:“既然师姐说世上只有师姐好,有师姐的师弟是个宝。除了我娘,师姐又是唯一一个没被我克死的女人。那不如我们一同还俗成亲吧?......”   段桑墨这一番话说得自然,可落在我耳中顿时震得我呆呆站在原地不得动弹,就像是在我心头砸下了一块巨石。   段段段桑墨、他他他......此刻该不是在和我求婚吧!!   心顿时像是在水上沸腾的鱼丸子,扑通扑通地上下急促扑腾......   这、这可是我第一次被求婚啊!!   慢、慢着!!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喜欢的是清夜!不是段桑墨!!绝不能这般容易地被勾了魂!   定是今晚的月色太美段桑墨太温柔!!   没错!都是月亮惹的祸!!   我气弱地对着段桑墨怒骂道:“所以,你是不克死师姐不罢休么!!”   “不是师姐说投进你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么?如今这是反悔了么?”段桑墨听了我这话后俊美的眉宇稍稍皱了起来,格外受伤地望着我。   我望着他那双失落的眼着实不忍心拒绝,可婚姻大事又并非儿戏!一失足成千古恨!如若今日贸贸然接受了段桑墨的求婚,往后后悔得我肠子青了都没法子反悔!!   “修道之人说这些话,你、你知羞不知羞!!”我只得佯装凶恶地怒骂道。   “那师姐你倒是说说看,何为羞何为不羞?”段桑墨望着我锲而不舍地问道。   “......”   不知羞就如同随地大小便!!   可这话叫我如何说得出口......   “臭、臭不要脸!!”我莫名其妙地骂了这句。   骂完这句后便惊慌失措地跑入了清韵观,身后传来段桑墨焦急的嗓音,皆被我自动过滤......   仓惶地躲回了房,幸好段桑墨并未追来。跳上床用被子包住了整个人在里面直翻滚。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躲得了今日还有明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若是段桑墨明日再问起,我该如何回答?   师弟,万恶淫为首,割了吧!!   不对不对!师弟又未对我做出甚么逾越的举动!若是我这般说了不是倒显得我有那个主意么?   要不这么说:师弟,这世间万般情爱皆是过眼云烟,唯有信三清祖师,才能得永生!   没错,好主意,就这般说!   想好了借口后我这颗鱼丸子一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不知为何,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像是忘了甚么重要的事一般......   第二日   正睡得困倦对岸云水庵中的那只公鸡又不识相地打起了鸣,睡眼朦胧地起床梳洗。将清韵清夜他们的早膳做好,怕见着了段桑墨会尴尬,于是匆匆地用了自己那份之后便直往清韵的房间退散。   可推开清韵房门之时我纳闷了一下,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在床上,丝毫没有睡过的痕迹。清韵那懒家伙向来不叠被子,最近都是我看不过去才替他叠的。今日绝不会转了性子忽然变得如此勤劳。   唯一的理由便是......   他昨夜未睡......   忽然环顾了一下房间,依旧是我昨日走时的那副模样,除了桌上少了我昨日压在茶杯下的那封豆腐干状的离道观出走书。心忽的闪过了一个令人背脊发凉的念头。   匆匆忙忙地在清韵观中搜寻了一遍都未发现清韵的身影。跑到前殿方想推开殿门出去寻,却见前殿满地的碎纸,细细一看,正是我昨日的那封离道观出走书。心猛地一跳,在前殿随便扫了一遍便寻到了那个清癯的身影。   此刻正不知为何正像只刺猬一般蜷缩在那一小团的拜垫上,头埋在膝盖中看不清脸孔。   在望见清韵的那一瞬间心终于忽的落地掉了下来。   我就说嘛,清韵向来不是那么关心我的人,怎么可能彻夜出去寻我不归呢?   不过他如今这副刺猬模样又是在练甚么神功?刺猬功?软骨术?   我走上前推了推清韵的肩,无语地唤道:“师父,你窝在这做甚么呢?”   谁知不推他倒还好,我这一推就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似的。清韵原本深埋着的头霍得抬了起来,吓了我一大跳。更恐怖的是那双媚长的眸子中此刻布满了血丝,正像见了鬼似地望着我。   “柒儿?......”那清润的嗓音此刻有些颤颤的。   “是啊。师父,您怎么了?”我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清韵难道是练刺猬功走火入魔了?   我该如何是好?   施咒唤回?   可清韵若是半吊子,我就是十分之一吊子,哪敢随随便便地给人施咒啊......   清韵定定地望着我,眸中神色复杂无比,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好半响才缓了神,随即便是‘啪’的一声......   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我身子一歪跌落在了地上。那双血红的眸子此刻正怒不可遏地望着我,连带着瞳孔也剧烈地颤动着。   “你不是走了么!还回来做甚么!!滚啊!滚得越远越好!你真以为我没了你活不下去么!!”   暴躁道长   我捂着脸愣愣地呆坐在地上,半响也不能反应过来清韵方才对我做了甚么......   “每日起得比鸡早!做的比牛多?!那你倒是说说自己平日里究竟是几时起的床!为师又让你干过多少粗活重活!吃的比猪差!唐柒!你见过猪吃甚么么!米糠!!”清韵不知何时已站起了身,血红着一双眼望着我怒骂道。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何时吃过米糠!!我每日给了你四十个铜板当伙食费!你多余到了从中扣下了几个铜板,我何时同你计较过!你落入河中,是谁半夜不睡彻夜去寻你,又是谁浑身湿透地将你救起抱回道观的!你写那些话的时候究竟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我捂着脸歪坐在地上,原本该有的愤怒被清韵这一席话骂得无言以对。   昨日写下那番话时不过是抱着一种玩闹的心思,又何曾想过清韵会如此勃然大怒。   细细想来,清韵虽说吝啬又抠门,却着实并未亏待过我。可我总占着是他将我魂魄错位这一理对他百般挑剔。其实我与清韵原先也不过是普通的陌生人罢了,他要是心狠一些完全没有必要收留我,更勿论千方百计地从段夫人手中留住我的命,又帮着我瞒住段桑墨。   看清韵现在这副模样,定是昨夜彻夜出去寻我了。我像是个任性胡闹的孩子一般,到处惹了麻烦还自以为是受害者。   “师父,对不起......”我捂着脸低着头小声地道歉道,声音弱的像是蚊子叫。   “别叫我师父,你不是离开清韵观了么!我没那个福气有你那么孝顺的徒弟!”清韵未有丝毫动容,反而转过了身绝情的对着我说道。   清韵此话一出,我的泪水顿时溢出如潮水。   若是清韵真不要我了,那我该何去何从......   我甚么都不会,光靠着前任唐柒留下的那些银子,保不了几个月便饿死在街头了。即使不饿死,指不定会被逼无奈沦落红尘,每日以卖笑为生。天那......   那样的生活简直生不如死......   顿时便觉得脸颊没那么疼了身子骨也硬朗了,赶忙挺起身子抱住了清韵的双腿,哭道:“哇......师父,您别不要徒儿......”甚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啊......   清韵听着我这凄惨得如死了爹娘一般的哭声,显然也有些动容,俯下身想要掰开我的手也松了一些。   “放开!”清韵板着脸对着我怒声说道。   “不放!徒儿死都不放!”   傻子才放!!我才不想沦落红尘呢!   我要做清夜夫人!!   “为师让你放开!”   清韵的嗓音虽听上去依旧微怒,可已然改了称呼。   我心中不由得一喜,既然自称为师了那便说明这事有转机了嘛!   方才他一直我来我去的,还真是铁了心不再要我这个徒弟,吓得我一颗玻璃心都差点碎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最爱您的人是我,您怎么舍得丢下我......”我抬起头眨着一双泪眼无辜的望着清韵。眼中的泪水欲落亦不落,不知能萌倒多少大叔早已冰封了的心。   甚么肉麻不肉麻狗血不狗血的,先留下来再说。不然离开了清韵观,上哪儿找那么温柔的师兄那么孝顺的师弟啊!   清韵自然被我如此酸楚绝望的眼神给打动了,无奈的望着我道:“你先起来......”语气相比方才好了不止一些。   “师父您若不原谅徒儿,徒儿便长跪不起!”我豁出去了的说道。   其实是打好了算盘清韵定不会让我这么跪下去,这么做更显我对他的忠心......   清韵神色复杂的望了我半响,终是挫败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下不为例!”   “是!”清韵此话一出我泪眼即收,美滋滋地站了起来。   哎呦喂,方才跪得我腿都要折了......   清韵双眸疲倦的望着我,指间轻轻的触上了我的脸颊抚了抚,无奈的问道:“疼么?”   清韵这变脸玩得可真好,方才还毫不留情的扇了我一巴掌,此刻又能如此温柔的抚着我的脸......   “疼......”我委屈的回道。   从小到大连我爹都没舍得打过我啊,脸颊此刻感觉像是火烧一般,还有一些刺刺麻麻的。   “待会弄些冰水敷一敷,为师方才也是气急了才失手打你,下次别再随随便便闹出走了,也休得再说那些混账话。”清韵皱着眉宇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我回答的虽是乖巧,可心中却是不满良多啊!   失手?   我呸!   明明是借机报复!   哪天我也失手送你一巴掌行不?   “为师困了,先回屋歇息。今日清道你就不必背了,同墨儿一起帮师兄照看着点施主。”清韵说罢又深深的望了我一眼,随后往后殿走去。   我望着清韵的背影,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岁。不由得想起了朱自清的那篇背影,忽然感同深受,心酸的像是打翻了醋坛子......   将前殿撕落满地的离道观出走书收拾干净,随后到后院打了一盆井水敷了敷通红的脸。不由又龇牙咧嘴了一番。这清韵懂不懂得怜香惜玉,打得我疼死了......   段桑墨见了我之后也不由惊愕了一番。   “师姐,你的脸怎么了?”   “不小心撞门上了!”我极假的回道。   心中暗自衡量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比起说是被清韵打的,还是撞门上更有面子一些......   “哦。”段桑墨的眼神虽是有些怀疑,可还是顺着我的意没再问下去。   快到午时之时同段桑墨 一起去了市集,路上我一改往日话痨的形象改走大家闺秀路线,半话不多说。其实是对段桑墨昨日的求婚心有余悸,怕他再问起,不知如何作答。   总不能真用信三清祖师得永生来敷衍吧......   “师姐,今日要买些甚么菜?”段桑墨转过头,那双墨色瞳仁直勾勾的望着我问道。   “......东坡肉。”我简洁的回道。   晚膳的时候用东坡肉来巴结清韵,免得他再暴力因子作祟......   慢着!清韵打了我一巴掌我还给他做东坡肉吃?!这未免也太没骨气了吧!!   “师姐,最近天气已经转凉,再过两日便该添衣服了。”段桑墨状似闲扯的说道。   “呵呵,是啊......”我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进发。   我这师弟,什么都好!就是对情这一字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一般。可万一我不好好教他,哪天让他被一狐狸魅子给拐跑了,那该如何是好?   “师姐!”   耳边忽然响起了段桑墨有些不悦的声音。   “恩,怎么了?”我纳闷的转过头去。   “师姐是不是在躲我?”段桑墨早已停下了脚步,眸子有些不悦的望着我。   “呵呵,师弟你想多了,师姐爱你还来不及呢!”此话一出,我顿时恨得想要咬掉自己那惹是生非的舌头。   同清韵呆久了,巴结的话也顺得随口便能一句。可如今这个时候对着段桑墨说一句师姐爱你还来不及这不是没事找事,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师姐,其实你不必这样躲着我。你若是不愿我定不会强求,你就当我昨日说的都是胡话。”段桑墨认真的凝视着我,墨色的瞳仁一片浑浊。说罢一人独自往前走去......   难道是我闪躲的太过明显,让段桑墨发现了?   “喂,师弟,师姐不是在躲你!你等等师姐啊!”我赶忙追了上去。   向前进!向前进!师弟的冤仇深!师姐的责任重!   段桑墨貌似非常不悦,所以并未理会我的呼唤,径直往前快速走着。我追得气喘吁吁,最后着实赶不上了,便一屁股的往地上一坐,哀号道:“哎呦!”   此哀号一出胜过千言万语,段桑墨果然成功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望见我坐在地上一脸的痛苦,终究还是不忍心走了过来,蹲下身担忧的望着我问道。   “师姐,你没事吧?”   段桑墨不理我也就罢了,他一理我那他就惨了!我最擅长的就是顺杆子往上爬啊!   “你不是不理师姐了么,只管自己走啊!还管师姐死活做甚么!”我挑眉望了他一眼,随后把脸往边上一转,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是师姐不想理我吧......”段桑墨闷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   唐柒,打死也不能承认!!   那就恶人先告状吧!!   “谁说师姐不想理你了!你还真是丝毫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啊!这叫欲语还羞!欲语还羞你懂不懂!”我理直气壮的说道。   “欲语还羞?”   段桑墨纳闷的望着我,显然不能理解我到底是甚么意思。可我的目的便是让他不懂,那才好糊弄过去啊......   “傻子!”我故作娇羞又恼怒的打了段桑墨一下。   “......”   我望着段桑墨有满是迷茫呆愣的脸,暗忖自己这算不算是调戏了自己的师弟?   “还不快扶师姐起来?再不去市集买菜人家农妇都收摊了!”我说变脸便变脸,立即收起娇羞的脸怒瞪着段桑墨说道。   这欲语还羞四字都就够糊弄段桑墨一段时间了。至于一段时间后等段桑墨明白了,那便开始耍赖咯!   买完菜回道观的时候段桑墨忽然变得沉默了许多,我望着他那皱得紧紧的剑眉,满是困惑的墨瞳,着实不忍心打扰他。   领着满是迷茫的段桑墨回了道观,远远便见清韵观外停了两顶轿子。   原本来清韵观中祈福的不乏夫人小姐,有两顶轿子也不足为奇。可这两顶轿子着实熟悉,再加上那几个站在轿边等候的下人。我的心顿时凝固了起来,不敢再迈入清韵观半步。   身边的段桑墨显然也愣了愣,望了那两顶轿子半响,终于转过头拉起了我早已发凉的手。   “别怕,不会再有事了。”段桑墨淡淡的说道,随后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   “恩。”我话虽这么说着,可小心肝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毕竟谁要见预谋杀害自己的杀人犯总归会心有余悸吧!即使那人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你动手......   段桑墨拉着我缓缓步入了道观。   清夜正一脸温柔的跟着几只花红柳绿聊着,一个人忙得有些不可开交。殿堂一边坐着两人,一位妇人握着秀绢擦着脸上的泪痕,另一位与段桑墨长的极像的男子正在一边劝着。   我不由得微微的紧了紧握着段桑墨的手,可令我奇怪的是段桑墨并未朝他们走去,而是径直拉着我直往内殿。我虽有些纳闷,可是能离这个段夫人越远越好,便任由段桑墨拉着我后殿走。   “墨儿!”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嘶哑破碎的声音,还染着浓浓的哭音。   段桑墨拉着我的身影顿了顿,可随即并未理会,拉着我依旧往内殿走去。   “墨儿!”段桑墨的衣袖忽的被一人从身后扯住,迫不得已停下了步子。   我漠然的转过身望了一眼段夫人,此刻正满脸泪痕的抓着段桑墨,泪水不住的从那双微显苍老的眸中流出。若论相貌,段夫人年轻时候不说倾国倾城也该是一个秀美佳人,所以即使老了,那眉那眼依旧显得慈祥温婉。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够料想得到她能一手谋害了那么多女子的性命。一个女人为了男人,是不是真的甚么事都能做得出?   我忽然想起了她随着段老爷一同前来清韵观的那日,为了不让段桑墨入道观,哭得是如何肝肠寸断。当时我心中还有一丝不忍,我与清韵为了各自的目的将段桑墨骗入了清韵观。可如今想来,她哭昏过去的缘由该是没了段桑墨这个挡箭牌吧?   “请问施主有何事吩咐?”段桑墨转过身漠然地望着段夫人,语气平静的问道。   可唯有我知道,段桑墨那只冰冷的手紧握得我生疼生疼......   调戏道长   “墨儿,你听娘解释!”段夫人扯着段桑墨的衣袖声泪俱下。   “施主,贫道道行尚浅,故不能为施主卜卦,还望施主多包涵。”段桑墨答非所问漠然的回道。   “墨儿、墨儿......你听娘解释,娘不是有心害你的......”段夫人也不管段桑墨如何作答,只是固执的拉着段桑墨,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   段夫人不说这话也就罢了,此话一出段桑墨原本漠然的脸也终于伪装不住。墨瞳冰冷刺骨的望着段夫人冷笑道:“不是有意害我,所以是有意害爹的妾室,有意害唐柒么!”   是师姐......   我无奈的在边上翻了个白眼。   所谓一过二不过三,这段桑墨如今怕是一点都不把我这师姐放在眼底了,一来人便唐柒来唐柒去的!让我这师姐情何以堪啊!   段桑墨这话出口之后,段夫人随即谨慎的望了望四周,显然怕是让人听了去。这个时候还顾着自己的阴谋会不会败露,着实得说这位段夫人处变不惊了......   一直在边上默不做声的段桑殷也终于开了口,甚是镇定的对着段桑墨道“桑墨,有甚么事我们找个地方再好好说,自家事让外人听去了毕竟不好。”   “不好?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了,还怕让人听去了不成?”段桑墨冷笑着望向了段桑墨,讽刺道。   “段桑墨,无论娘做了甚么她都是你娘!况且这事也不全是娘的错!”段桑殷眉目虽是比段桑墨温和一些,可皱起眉宇来,凌厉程度比段桑墨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不是娘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生在这世上!不该害死那么多条人命!”段桑墨听段桑殷这么一说,自然淡定不起来,墨瞳中涌满了戾气。   兄弟两个的战争一触即发。而这角落的争吵也显然将不少施主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段家的事若让他人听去了定然会惹起事端,且说段夫人这牢狱之灾必是免不了,严重些甚至会丧了命。到时候受伤的还不是段桑墨......   “师弟,你先冷静一些,这儿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还是同段夫人一起去后院将事说清楚吧。”我在一边劝道。   “师姐,我与他们没甚么好说的。”段桑墨漠然的对着我说道。   “墨儿......”段夫人又哭着喊了段桑墨一声。   “师弟乖,听师姐的话!去吧去吧!”说罢我松开了段桑墨的手,死命的将他往后院推。   这事又不是像葵水来了这般的小事,拖也没用,总有一日是要解决的,否则便是永远的心结......   段桑墨神色复杂的望了我一眼,终究未再推拒,随着段桑殷与段夫人去了后院。   我自是不会傻乎乎的跑去偷听,这事我巴不得少知道一些才好!望了望被那群花红柳绿包围着的清夜,我还是决定先变身为美少女战士。毕竟我不能无情的看着总是救我于危难的夜礼服假面大侠被困花裙不得脱身。   慢着!总是救我于危难的夜礼服假面貌似是段桑墨,而不是清夜吧?   算了!不管了!还是先解救清夜要紧!就当他是我的白礼服假面......   打定主意后我便使出了吃奶的劲挤入了那群花红柳绿的包围圈,眨着一双惊恐慌乱的眸子望着清夜不语。   清夜自是以为我被段夫人的到来给吓到了,温柔的朝着我笑了笑,转身对着那群花红柳绿道:“贫道有些事需要处理,暂且失陪一会。”说罢便拉着我入了内殿。   我美滋滋的被清夜拉着,虽说是隔着衣服拉着手腕,可我已经满足。做人不能太贪心,欲速则不达,感情这事还是慢慢温着的好。   清夜拉着我入了内殿,眉目甚是温柔的望着我问道:“小柒,怎么了?”   我欲言又止的说道:“师弟同段夫人一起去了后院......”   其实这事真不能怪我欲言又止,我分明就是没事找事想同清夜单独相处嘛。但总不能说今日天气真好,花儿开得别样红。只得找了个较为正经的话题来闲扯。   “小柒,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段夫人不会对自己的儿子怎么样......”清夜温柔的对我笑了笑,劝慰道。   “我知道......”说着这话,脑中却是高速的运转着。   该扯些什么话题来拉着清夜继续闲聊呢?   “既然没事,那小柒你先在这儿呆一会,师兄先出去招待施主。今日师父不在,道观中有些忙不过来。”清夜见我不说话了,便开口淡淡的说道。   “......”   不知为何,我忽然伤感的想到了雪莱的那句名言: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恩,师兄你先去忙吧。”我忍着内心的心痛,故作贤惠的回道。   师兄,我给你最好的温柔是手放开......   “乖乖待在内殿。”清夜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道,随后笑着伸手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头。   “......”   我呆呆的望着清夜离开的背影呈向日葵状。   哈利路亚!圣母玛利亚!   被清夜如此温柔的揉着自己的头,好温馨好浪漫!!   简直想立刻化身为一条狸猫钻入他怀里了......   于是直到清夜走出了内殿,我还是一脸向日葵的花痴状,撑着自己的脑袋满脸爱心的望着清夜离去的方向。   爱情啊!   这就是爱情!   一个小小的亲密举动都能让你心醉神迷......   等我好不容易从花痴状态再度变回人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久,走出内殿望了望,清夜依旧被那群花红柳绿包围着,停在道观外的两顶轿子早已不见,再环顾了一周却未看到段桑墨的身影。   纳闷的走到后院,却见段桑墨正独自一人坐在后院的阶梯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甚么。我有些担忧的走了过去,我这玻璃心的师弟总不至于躲在无人的角落,偷偷落泪吧!   “师弟,你没事吧?”   我走到段桑墨身边坐下,轻声的问道。   只待段桑墨抬起那满是泪痕的脸,随后我使出八年抗战的毅力来劝服他,不要沉迷于往事,人要勇敢的往前看!   谁知当段桑墨抬起头来望着我的时候,俊美的脸颊却是干干的。不知为何,我居然有些惋惜......   “师姐,你说......我该原谅我娘么......”段桑墨虽是望着我,可墨色的瞳仁浑浊的看不清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些空洞的望着我。   “......这事还是要问你自己。”   若是要我说真话,定是不原谅了!   可毕竟不是我母亲,我说得是轻巧,段桑墨心中必然是难过的。所以这自家的事啊,还是自家解决的好。   段桑墨望着我苦苦的笑了笑,道:“我还以为这事只是我娘一手策划的,可我哥却告诉我,这事他也有份......”   我不由得被段桑墨这番话惊愕了一番,段桑墨克女之事不但他娘有份,连他哥哥都凑在了一起。这不等同于一家人一同设计段桑墨一人么?他们段家还真是人才辈出!!   “他们说的头头是道,可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地位......”段桑墨低声可笑的说道。   “师弟,为了自己的目的,让自己的亲身儿子从小背上克女的骂名,孤独长大。这样的母亲又如何称得上是一个好母亲!一个母亲,并不是给与子女足够的衣食便够的。”我语重心长的对着段桑墨说道。   “所以,师姐的意思是不原谅?”   “师弟,一个母亲,从十月怀胎直到产下孩子,这并非是件易事。即使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可她终究并未伤害你分毫。我看得出来,你娘还是爱你的......”我继续劝导道。   “那照着师姐的意思,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段桑墨果然被我弄得一团混乱,一脸无奈的望着我问道。   我望着段桑墨明显好了许多的脸色,贼贼的笑了笑,道:“师弟你有原谅你的娘的权利,因为她是生你养你的娘。但你也可以不原谅她,毕竟她利用了你害了那么多条人命。所以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要不要原谅还是你自己来决定吧!若是现在还不能原谅便暂且放下,等哪天能拿起的时候再想吧!现在你只要快乐就好,因为这是你娘欠你的......”   我才不是圣母玛利亚,差点被人害死了还替自己的杀人凶手求情。可她毕竟是段桑墨的母亲,段桑墨本身也是受害者,他若是总将这事放在心中定是像朵枯萎的小玫瑰,怜香惜玉若我定是不忍心。   其实我想要的,不过这个可以任由我蹂躏的师弟开心一些罢了,他开心我才能开心嘛!可若是段桑墨要他母亲死了才能高兴,我定毫不留情的将段夫人告上官府!   唉......   先师弟之忧而忧,后师弟之乐而乐!   多么高尚的情操啊!!   我不由被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有师姐若我,真不知是段桑墨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段桑米听了我这话后垂下了头沉思了会,半响后才听到了他恍若如释重负的叹息声,随着也不知在对着谁说话:“那便等我哪日想原谅了再原谅吧......”   “乖。”这才对了嘛......   我笑着揉了揉段桑墨的头。师弟嘛,还是高高兴兴的脸,任由师姐蹂躏的好。   不得不说段桑墨是个好师弟,为了配合我的身高,好让我更容易蹂躏些,还特地稍稍低下了些身子。   我不由得心中一喜,揉得更加起劲了,正当我准备将段桑墨的头蹂躏成鸡窝而努力之时,段桑墨忽然对着我格外俊美的笑了笑,笑容灿烂的犹如八月灼人的阳光,晒得我头脑直发晕。   随后,我听到他用格外低沉磁性的嗓音对着我说道:“唐柒,有你真好......”   此话一出,我顿时从那八月的阳光中掉入了十二月冷冽的寒风中......   毫不留情的伸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怒骂道:“叫师姐!!”   段桑墨笑望着我,无奈又气馁的回道:“是,师姐!”   我这才算是满意了一些,从阶梯上站了起来,瞟了一眼段桑墨,随后往殿后的屋子走去,口中还不忘念叨道:“还不快跟着师姐来?”   “去哪?”段桑墨在我身后纳闷的问道。   “换药!!”   “师姐你换?”段桑墨惊愕的问道。   “不是师姐难不成是师父么!”我用望傻子的眼神向段桑墨投去了一眼。   大夫吩咐过段桑墨的伤口三日要换一次药,他伤在背后,定是要别人来换。清韵是别想了,他那种懒人定是不愿。至于清夜,如今正忙得团团转,哪儿有空替段桑墨换。再说了,男人毕竟笨手笨脚,不适合做这些细致的活,最后剩下的,就唯有我这个任劳任怨的师姐咯!   同段桑墨一同回了他的屋子。我一脸坦然的坐在椅上望着显得有些拘束的段桑墨,猖狂的说道,“脱!”大有强抢压寨夫人的豪气......   “师姐,这样恐怕不妥吧......”段桑墨俊美的脸颊明显有些泛红,再过一会恐怕都可以煮鸡蛋了。   “有甚么不妥的,快脱!你再不脱师姐动手了!”挑眉!   别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上次大夫换药之时我在边上该看的都看过了!还遮遮掩掩的做甚么!!   段桑墨一听这话,顿时也不再多说,转过身背对着我慢慢的褪去了外袍。随后有些尴尬的转过身望了我一眼,又褪下了里衣。   我一脸淡然的坐在桌边替自己倒了一杯水,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副身子。   背脊修长俊挺,肩裸棱角分明,勾人骨感的脊梁一直从颈项没入亵裤,诱人遐想。唯一的瑕疵便是肩处包裹的层层纱布,如今已隐隐的渗出了血迹。   但不可否认,段桑墨这个身材还是很对我口味的......   “乖乖躺床上去......”   我欣赏过后,漠然的对着段桑墨继续指挥,着实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意味。   其实我也并非是想调戏段桑墨,着实是上次我来葵水之时发生的事让我无法接受!段桑墨完全没有女子闺房不得随便入的自觉!在我换衣服之时冒冒失的闯了进来,将我勾人的曲线全都看在了眼中。   后来还导致了清韵乌龙的闯入,让清夜望见了清韵调戏我的乌龙画面,真是想想便头疼。而这乌龙事件的始作俑者便是段桑墨!   只要是仇,无论是段桑墨欠下的还是清韵欠下的我都一笔笔的记着呢!总有一日必定双倍讨回!虐得你们哭爹喊娘!!   这次段桑墨并未迟疑,乖乖的躺在了床上。我这才不再调戏他,走到床前将那层层的纱布揭了下来。伤口依旧结了一些血痂,还有一些血脓,粘着纱布揭不开。   “师弟,你忍着点。”我用异常温柔的声音安慰着段桑墨,可手中并未留情,话音未落便用力的揭开了粘连着伤口的纱布。   背后的伤口微微的好了一些,只是伤口中心位置依旧有些血肉模糊。   “师姐,疼......”   段桑墨趴在床上,俊朗的眉宇皱得紧紧的。可语气却是漠然无比......   师弟,没人教过你撒娇不是那么撒的么?   至少也该呻吟得痛苦一些吧......   “真疼?”我故作关切的问道。   “恩。”   “别担心!师姐有法子!很快就不疼了,你先忍忍,这世上的事啊皆是先苦后甜!”我用异常温柔的声音诱惑着段桑墨。   “恩......”   段桑墨虽是不知我要做些甚么,但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   得到他这句肯定后,我邪恶的笑了笑,随后手掌便毫不留情的避开了段桑墨的伤口在他背上一顿打......   “嗯......”   段桑墨始料不及的闷哼的出声,痛苦又挣扎的问道:“师姐,你做甚么呢!”   我在段桑墨背上乱打一顿后才停下了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气喘吁吁的对着段桑墨说道:“这叫疼痛转移法。你若是顾着别的地方的疼痛,那伤口的疼便不显得疼了......不信你现在感觉感觉,背上的伤口是不是不怎么疼了?”   段桑墨沉默了一会,随后那双墨色瞳仁复杂的望着我,回道:“伤口是不怎么疼了。”   “看吧!师姐没骗你!”我格外得意的说道。   什么伤口吹吹便不疼的都是骗小孩的,这种方子才最管用!   这招可是专人教授!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可除了伤口,其他地方都疼了......”段桑墨趴在床上无奈气弱的对着我说道。   “......”   师弟啊,你怎么不懂得师姐的苦心呢?   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啊!!   送礼道长   在我温柔体贴的照料下,段桑墨的伤口折腾了一月总算是愈合......   十一月的天凉了下来。每日与段桑墨呆在清韵房中背清道背得手动冰凉的。清韵倒是好,替我们讲解完清道后径直上床睡了,也不管我这一个女儿家呆在他屋中。总说我不知礼义廉耻,恐怕真正不知礼义廉耻的人是他吧!   这日,我终于含着热泪将清道的最后一页给背了出来,激动得直想摆上三百来桌的酒席庆祝。可惜,这梦想在我成为地主婆之前绝不会实现。等我成了地主婆之后自然也不会这么做,攒着钱养老!   “柒儿,既然这本清道你已完全背出,那为师便来考考你。”清韵清淡的望着我,那嘴角的笑容着实不怀好意。   “好......”我颤颤的回道。   这本清道算是全部背出了,可我背了后边忘了前边的性子也不是一两天了。如今前边背了些什么早已不记得......   “若是施主来卜卦,你该说些甚么?”清韵状似随口问道,可那双魅长的眸中却泛着锐利的光芒。   “大凶或是大吉,若是大吉,看着施主直接掏出香油钱。若是大凶,从袖中掏出符咒赠与,可普扫不祥!依旧是看着施主掏出香油钱!”清韵这种骗钱的把戏每日重复得我耳朵都快生老茧了,反正掏钱是关键......   清韵望着我淡淡的笑了笑,夸道:“答得不错。可若是施主只从观前路过呢?”说罢格外邪恶的朝着我笑了笑。   “......”   人家路过你还管?   未免抠的太过火了吧......   要不来一句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这过,留下买路钱?   “若是施主单单只从道观前路过,便说:施主,贫道看你头顶上方有不祥邪气凝结,恐有邪祟覆身啊!”我皱着眉宇异常慎重的说出了这话,当年在段府门口清韵不就是这般对着段老爷搭讪的么......   “噗......”清韵不知为何,听了我这话后忽然笑了出声。   那双魅长的眸子闪烁着动人光芒,语调舒缓的对着我说道:“柒儿,你对一路人说这番话,不是存心讨骂么!”   “让施主骂两句又有何惧!道观是我家,香油钱靠大家。为了能将清韵观发扬光大,徒儿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拿出气冲霄汉的气势热泪盈眶的回道。   清韵那儿还有一本厚得可以压死人的上清经在等着我,此刻绝不能出任何意外!否则我便真的要死而后已了!!   清韵听了我这话笑意更浓了,伸手拧了我鼻子一下,笑道:“算你机灵,凑活着算是过了!明日起便开始正式替施主卜卦吧!只是往后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啊?......”我哭丧着脸。   算是过了还要学那么多做甚么呀!自己都是乌龙道长,凭甚么让我一个可怜的徒弟背那么多啊!   清韵见我如此萎靡的脸清淡的笑了笑:“从明日开始你便是何仙姑转世了,在外的时候记得要注重举止,别再那么闹腾个不休了。为师也有一件礼要送你。”   “礼?!!”我一听这话方才的萎靡顿时消散,两眼散发着炽人的光芒。清韵主动要送礼给我啊!我没做梦吧!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一天呢!!不过......   以清韵的人品能信么?别是让我替他洗床单,来句劳动最光荣,培养我的高尚情操吧!   这么一想,我便又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地,萎靡的弯下了身子只摇头叹气。清韵见了后毫不客气的在我额上赏了一颗糖炒栗子:“师父在你心中便是那种人么!!”   我捂着自己可怜的小额头,斜眼瞟了清韵一眼。你若真不是那种人用得着如此恼羞成怒么!!还有!!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你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清韵狠狠的瞪着我,恐怕要不是嫌翻白眼不太雅观他早就翻得鱼目白了!清韵气恼的将手伸入了自己的衣袖中像是在掏什么东西似地,随后一只精致的莲花小木簪忽然出现在了我眼前......   呀!这不是我看中的那只簪子!!   旁边的那只小木簪......   我犹记得当时嫌自己喜欢的那只簪子太贵之时,那小贩是那么回我的:“姑娘,若是觉得太贵便选这支吧,便宜了十个铜板,而且雕工也细致的很,配着你的一身道袍倒正好清秀脱俗。”   可我依旧拒绝了,若不是最爱哪怕便宜买回来了又有何用?可如今望着清韵手中的那只莲花簪,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哭......   “怎么?不喜欢?”清韵望着我一脸的菜色,媚长的眉宇不悦的微微挑了起来,伸手就要将簪子收回。   “唉!师父师父!!谁说徒儿不喜欢的!徒儿喜欢!徒儿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说罢立即从清韵手中夺回了那只簪子。   泪流满面......   礼轻情意重!能等到清韵主动送礼真不知是我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啊!   清韵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风轻云淡地道:“柒儿喜欢便好,往后记得知恩图报......”   斜眼......   “师父,有句话不是叫做施恩莫图报么?”   怎么一到你这便要知恩图报了?   才稍稍起了些的喜悦感霎时又被清韵的这句话给冲走了。就知道清韵不会那么好心平白无故的送东西与我!   “师父送着簪子与你不是要你图报,只是师父的一片心意罢了。可你受了师父这一片心意,那便要铭记在心,时时刻刻的念着,往后报答师父。”清韵答得一脸理所当然,丝毫没有羞耻心。   “......是。徒儿往后一定努力的赚香油钱来报答师父!!”不顾形象的朝着房梁翻了一个白眼。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往后清韵送的东西都要不得啊......   望着清韵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我竟无语哽咽......   自那日起我便成了何仙姑转世,这下真是分工明确。清夜与清韵专招呼那些个花红柳绿,而我则是专攻上了年纪的中年妇人,是真材实料的弄虚作假!虽说卜卦掐算比起原先的端茶倒水是省力了许多,可这良心却是受着莫大的谴责啊!!   天气越来越凉,转眼便是寒冬十二月。来清韵观中的施主明显少了许多,那些莺莺燕燕都躲在家中不肯出来了。无所事事之时我与清韵、清夜还有段桑墨师徒四人便会绕着火炉围成一团聊聊小心事。   “柒儿,今晚上吃火锅吧!”清韵坐在火炉旁,映照着他的脸暖烘烘的晕染成了一片。   清韵说的火锅便是在火炉上架上一口锅子,随后乱七八糟的扔一堆食材下去,师徒四人猥琐的坐在火炉旁便毫无形象的开吃。此锅还真是被利用的彻底,白天用来取暖,晚上还能用来做灶头。   这主意自然是我想出的,都怪天气太冷,人自然是懒得多动,于是乎出了如此一个馊主意。不过这般有失形象的事自然是关起道门来做的,否则让别人看了还不败坏了清韵观这纤尘不染的金字招牌?   “师父啊,现在天气这么冷。甚么都涨价了啊......如今一颗大白菜都要十二两......”说罢,我意味深长的往清韵瞟去一眼。   清韵装作未听到,自顾自的玩弄这自己青葱修长的手指,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倒是善解人意的清夜体会到了我的难处,温柔的对着清韵提议道:“师父,不如往后这伙食费对些吧。这冬日长些甚么都不容易,普通人家连维持自己生活都不够了,更何况拿出来贩卖。便是拿出来了,这价钱自然也提升了不少。”   清韵斜眼瞟了一眼清夜,随后将手放在火炉旁搓了搓,答非所问的道:“柒儿啊......如今顶着何仙姑这名号,买菜的时候便宜了不少吧?就没哪个农妇送你两颗白菜?”   “......”此话一出,我脸上顿时开始升温,也不知是这火炉烘得还是因为清韵的话红的。   若说坐上这何仙姑有何好处,那便是买菜便宜了许多......   一上市集,东家卖菜的大娘便会来一句:“呦,这不是唐柒道长么?今儿个有些新鲜的菠菜,一把算你三个铜板好了。”   于是我远目......   这菠菜可是要卖八个铜板呢!真便宜!随后立即拉着段桑墨上前将那菠菜买下。   那边的西家卖鱼的大娘又随即来了一句:“唐柒道长!你前儿个算的卦可真准!我儿媳妇果真的怀孕了!这条鱼您今天就拿去,当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呦,不用铜板!   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道谢,一边还在心中纳闷。前日的卦我不过是照着卦象瞎扯的,怎么她儿媳妇真怀孕了?不过这该归功于他儿子默默无闻作出的贡献吧,与我没多大关系啊......   如是乎,每日清韵给的四十个铜板,即使在冬季也花不了二十个铜板。剩余的二十个皆是被我拿着与段桑墨一同偷吃水晶饺去了。于是此刻,当我的阴谋被揭穿之时,脸上升温自然也是不可避免。   “师父,通常那些农妇送师姐之时师姐都说无功不受禄,不会收受。”同党之一的段桑墨一脸严肃的在边上替我辩解道。   我一听段桑墨这辩解,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格外清廉的对着清韵道:“是啊,她们农家冬天种些东西本就不容易,我们也该体谅人家,怎么能随便收受呢?”   “是么?农妇送大白菜你不收受,那是小贩那收受水晶饺去了?”清韵状似纳闷的问道,那双丹凤眼却是了然的望着我。   “咳咳......咳咳咳......”我顿时被自己口中尚未咽下的口水给呛住了。   清韵怎么会知道我与段桑墨每日拿着伙食费吃水晶饺去了?那市集上又不止水晶饺一家,还有云吞店豆腐花阳春面,那么多为何他都不说偏说是水晶饺呢!难不成清韵偷偷的跟在了我与段桑墨身后?又或许清韵长了第三只眼,随便一开天眼便能看到了?   这么一想,我顿时便咳得更厉害了,即使清夜如何温柔的在我背后轻拍着,我都咳得满脸通红的停都停不下来。今儿个我算是真切的体会了一把清韵被我气得咳得半死的感受了。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那......   暖手道长   这日,师徒四人用完晚膳后就着洗碗这一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唉......师父!您看您!平素不食人间烟火,又怎知这凡间的疾苦!”我先是叹息了一声,以此来表达自己心中撕心裂肺的心痛感。随后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讲述自己的小白菜史。   “在寒风刺骨坑灰易冷的十二月,一个道袍单薄的花样小道姑带着一个万念俱灰的小师弟顶着凌乱的寒风去市集买菜。这寒风像是刀划过我们娇嫩的脸庞一样,那痛直入心扉。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为了孝敬他们可亲可敬的师父,他们都忍了......”   清韵暖着手,他深知此时无声胜有声。于是只是媚眼如丝的斜了我一眼默不做声,像是在抗议我都说忍了还搬出来说甚么事。   师父,其实您想说的徒儿都知道。   您的风湿病总是毫无规律的来。整天不是身子重就是骨节酸痛,反反复复的简直比女儿家来葵水还烦。可我不能因为您的痛苦而就那么忘记自己的痛苦啊!逃避不是问题,该解决的问题这总得解决嘛!   “平日里洗些白菜卷心菜甚么的也就罢了。可师父您喜欢吃火锅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您每次刷菠菜之时刷得那是兴致盎然,可知这菠菜从市集买回到入锅刷徒儿要洗过多少次的水?您十指不沾这阳春水,还是由徒儿来告诉您吧!五次!是五次!”   好吧,我承认自己用了夸张的手法多说了一次。可我这不是想让清韵知道这背后的心酸么!!   “徒儿每日除了做饭还要洗衣服!我们师徒四人的道袍都是徒儿来洗的!河水冷暖,洗者自知!直将徒儿的手冻成了胡萝卜!切一切都能做凉菜了!!”不说不知道,这一说连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血泪史给吓到了。   “小白菜~泪汪汪~~望着月亮哭断肠~~苦水比那溪水长,比那溪水长~~”我用异常哀凉的嗓音唱出了首小白菜,其间还不小心哽咽了好几回。如今这小白菜都成了我最佳写照了!你说说我这过的都是甚么日子啊!!   此话一出,清夜随即心疼的向我瞟来一眼,随后又低下头进行深刻的自我反思。而段桑墨自是懂其中的辛酸,直红着一双兔子眼眨巴眨巴的望着我,弄得我差点怜爱心起的拿自己冻得像胡萝卜一般的手喂他了。   唯有清韵这种属冷血动物出生的人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双丹凤眼微微有些上挑,淡淡的回道:“柒儿这么说未免太过甚其辞了些,不然以柒儿的意思......是想怎样?”   我听了清韵这番话后,顿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回道:“往后的碗由师父来洗!!”   这才是我最终目的,今日死活都要整倒清韵一回!否则我死不瞑目!!   清韵伸出自己的青葱十指放在自己眼前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既然柒儿深知这河水的刺骨,又怎舍得让师父一病人顶着这副残破的身子去洗碗?”   “......”   您身子残破到了碗都洗不了了么?那为何不见你少吃些饭?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师父,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您平日里就是少沾了这阳春水才会如此羸弱,大病小病不断!”我好心的劝道。   您又不是嬴政的亲戚,没事那么羸弱做甚么?   “那为何不见柒儿让夜儿洗?依为师看来,不是舍不得吧。”清韵的眸子有些不悦的眯了起来,似乎对我那羸弱二字意见很大。   “小柒,往后这碗还是师兄来洗吧。”   清夜向来体贴,方才又那么一内疚,愿意摊这烂摊子也是自然而然的。   师兄.......   泪流满面,师妹都不想吃的苦怎么会舍得让你来吃呢......   于是我只能含着泪回道:“不用了,师兄。师弟会洗......”   “还是让夜儿来洗吧!墨儿洗十只碗都能打破八只,其余两只也同未洗过的一般。为师可不想你明日又来问为师多要几个铜板买碗,过日子不容易,能省的还是省了吧。”清韵那薄唇微微上扬,笑得有些奸诈,不依不饶的说道。   “师父,从不会到会皆是需要一个过程。师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徒儿一定会在一边好生教导,若是再摔了碗,徒儿自个儿出钱买碗!”说罢,热泪盈眶的往清夜瞟去了一眼。   师兄啊师兄,我舍了师弟就是为了保全你啊!师妹的一片真心你可能体会?   清韵得了这话后满意的笑了笑,随后云淡风轻的道:“既然这样那往后墨儿便交由柒儿了。下午的施主也不多,为师有些累了,便回房先歇息一会。”说罢执着拂尘施施然的走了。   我泪眼朦胧的望着清韵离去的背影,脚步有些颠簸,像是风湿疼的厉害。   难道说我这一辈子都斗不过清韵了么?我初来之时明明还赢过了清韵好多回啊,如今为何又落到了如此境地!难不成是清韵的功力又更上一层了?......   收拾完桌上的一片狼藉后带着段桑墨去了厨房,替他撩起了袖口,随后将丝瓜瓤递给他耐心的教着。   段桑墨那冷玉般白皙的手未过多时便变得通红,可碗依旧是洗得一塌糊涂,连续将两只碗给摔了。我不由在一边看得心痛成一片......   “呐呐呐!那个角落,那油腻用丝瓜瓤擦干净了!拿稳了碗别再摔了!!”我在边上看得团团转,直想亲自上阵。可这洗碗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我帮了段桑墨他便永远不会!往后还是得我洗!!   当段桑墨成功将第三只碗打破后,我终于爆发了!!   “段桑墨!!你看看你都摔了几只碗了?你再摔下去我们师徒四人都可以喝西北风了......”我可是答应了清韵,段桑墨洗碗摔破的碗都由我掏银子买啊!!   可令我不明白的是,即使段桑墨从小是个大少爷,可从他喜欢算账这一爱好来说,他基本的智商该是不低的啊!为何学着洗个碗都能摔那么多次!!   段桑墨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努力的洗着,终于再度挑战成功,又摔了一只盘子......   “段桑墨!!!”我顿时化身暴龙兽朝着段桑墨怒吼!   段桑墨这才抬起了头,俊朗的眉宇深深的纠结在了一起,连带着那淡唇都不悦的轻抿了起来。   我被段桑墨这么一望气便下去了许多,欺善怕恶向来是咱的本能。乖乖的,这表情还挺唬人的。本来嘛,段桑墨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肯替我洗碗我都该谢天谢地地烧香拜三清了,可气的是我居然还挑三拣四不识好歹。万一段桑墨一个少爷脾气发作,摔了碗走人可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我便立即又扯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道:“师弟啊,你慢慢洗、慢慢洗!耐心一些就行了!师姐相信你......”   段桑墨幽幽的望着我,忽然低低的唤了一声:“师姐......”   “甚么事?”我瞪大了眸子望着段桑墨。   小子?想造反?!!   单挑还是群殴?   单挑我找一帮人挑你一个!群殴我找一帮人殴你一个!还怕你不成?!!   段桑墨沉默的望了我一会,随后漠然的问道。“师姐......你是不是舍不得师兄洗......才让我洗......”那双墨色的瞳仁漆黑一片,犹如沉潭一般幽深一眼望不见底,或许还夹杂这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   当阴谋揭穿,我又该何去何从......   “呵呵......呵呵呵......傻小子!胡思乱想什么呢!!”说罢我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重重在段桑墨肩上拍了一下。   心里冰冰凉透心凉,若是让段桑墨知道我是如此重色轻师弟的人,往后造反再也不听我的话可如何是好啊?不行!我绝对不能容许我的权威受到威胁!我这就这么一个可以任由蹂躏的师弟!   “不是么?”段桑墨定定的望着我,用那双阴霾的眼告诉我他决不信我方才说的谎言。   看来为了保住我的威信,只能用天上地下惟我独尊圆谎大法了!!   这么想着,我便用异常诚恳的眼神望着段桑墨,略微羞涩的道:“师弟,你知道师姐为何不让师兄洗碗么?”   段桑墨如我所愿的摇了摇头。   “因为等师兄洗好碗之后他的手定会很冰,师姐要是内疚得厉害了也许会亲自替他暖手,可是师姐和师兄的关系毕竟没那么亲,如果做出这种举动未免有失妥当,所以才找了师弟。师弟和师姐独处的时间较多......所以......所以师姐和师弟比较......比较......亲......”   说道这儿我便羞涩的再也说不下去,剩下的就该段桑墨自由联想了!   果然,段桑墨在听完我这话后方才眸中显露出的受伤顿时不翼而飞。墨色的瞳仁定定的望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姐真的和我比较亲么?”   “恩!!”我将头点的像拨浪鼓。   欺骗了师弟一颗脆弱的玻璃心是师姐不对......   可是师姐也是情非得已......   “所以,等我洗好了碗......师姐也会内疚得替我暖手么?”段桑墨想要确认一般的问道。   “......”   ......   “呵呵......会、会啊......”我僵着脸故作和蔼的回道。   师弟,在你说出这话之时,貌似早已忘了自己已经砸了师姐三只碗外带一只盆子。师姐不抽你便该偷着笑了,居然还敢要师姐内疚得替你暖手?   “我知道了。”段桑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便低下头认真的洗起碗来。   更令我吃惊的是,从这之后段桑墨再也不用我的教导便能将碗洗的干干净净,再没砸碎一只碗......   等到洗完碗,段桑墨直眨着那双墨色的瞳仁定定的望着我,也不开口,可我知道他在等什么。无奈作为师姐,我怎能如此光明正大的欺骗段桑墨,伤害他一颗幼小的心灵呢?于是只得出卖色相将他冰凉的手捂在手心暖着。   段桑墨那淡薄的菱唇顿时对着我扯出了如春山般俊美的笑容,直闪花了我一双昏花老眼。可是师弟啊!你的手也未免太冰了点吧!师姐非但未能将你的手捂暖,连带着自己的手都冰了......   等段桑墨洗好碗我又替他暖完手,早已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带着四只凉凉的手回到了前殿。清夜正与一位女子聊着。   约莫十八的妙龄,体态轻盈,头上的青丝挽作了妇人的发髻,簪着几只淡雅的簪子。容色秀美,玉颜光润,一双幽静的眸子,却莫名的带着一股灵气。一副淡眉微微的敛起,忧心忡忡的望着清夜,模样倒不像是在闲扯。   我纳闷的扯着段桑墨走了过去,那女子遇到我之时顿时有礼的唤了一声唐柒道长。难得有莺莺燕燕看到我如此多礼的,不免对她的印象好了几分。   “施主有何困扰心中不如同贫道叙来,指不定贫道能替施主分忧。”我温和的回道。   这女子方才不开口自我介绍也就罢了,一开口顿时吓了我一大跳。   居然是县太爷夫人!!   从未想过县太爷的夫人居然如此美貌稳重......   随后,县太爷夫人缓缓的向我们讲述了近日来在府邸中发生的诡异事件。   话说那日菊花盛会,县太爷忽然带了一名美貌的女子还有一盆稀奇的绿云回府。县太爷原本是碍于百姓父母官这一名头勉强收留了这个女子。后看她孤苦无依便想替她找个值得托付的人家嫁了。可此女子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嫁,硬是赖在县府不肯走。   这也就罢了,前一阵子那女子不知缘由的手上开始腐烂,找大夫来也医治不出个究竟,用任何药物都无效。同时伴有恶臭。那女子也像是在躲避什么似地,拿布裹住了自己的手不让人看。而今伤口溃烂的越来越厉害,连带着脸都开始腐烂。昨日听伺候的丫鬟说她的神智也开始不清,所以这才到道观中想要看看有何法子可以医治。   等我听完了县太爷夫人这一席话,着实找不出这女子身子腐烂的缘由。若是我未记错的话,这女子便是我与方海经当如在菊花盛会遇到的女子,名唤琴然。只是这女子的身子开始腐烂该是找大夫,这大夫医治不好的病找清韵观也无用啊,又不是什么魂魄错位的事。我望了望清夜,他的眼神也迷茫的很。   既然连清夜师兄都不知何故,那唯有找那乌龙道长了......   恐怖道长   “此事稍嫌复杂了些,还请夫人先稍等片刻,贫道回房查阅一下典籍,指不定能寻到化解之法。”说罢我便往后院闪去。   我自然不是真去查阅甚么典籍,这种事问问清韵那便是再便捷不过。若是连清韵都不知道了,那我查阅书籍到明日公鸡打鸣那也是徒劳。可我又不想替清韵长面子,这功劳能归功到我身上自是最好!毕竟我是何仙姑!!   “师父?”我走到清韵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过了好半响房中才传来了清韵有些沙哑的嗓音:“柒儿有事么?”   “有!!大事!!”末了,我像是想到了甚么似地补上了一句:“是县太爷他夫人的事!耽搁不得!而且若是这事成了!香油钱绝对少不了!”   刚等我补完了这句,房中立即响起了清韵的声音:“快进来吧......”   我满头大汗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清韵斜倚在床边望着我,身上随意的披着一件道袍,媚长的眸子有些倦怠:“县太爷府上出了事么?”   “是。”我乖乖的回道。   随后又将县太爷夫人方才叙述的事同清韵叙述了一遍,随后回道:“师父,您说这事该如何是好?”   清韵听完后皱了皱眉,深沉的道:“这事唯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我饶有兴致问道。   “第一种,那琴然得了甚么不可医治的恶疾。至于第二种......”清韵说到这便停了下来,不肯再往下说了。   “师父,那第二种 呢?”我眨着一双好奇心旺盛的眸子 望着清韵,想要他告诉我这缘由。   原先是皆是我小看了清韵!未想到他这乌龙道长除了咒语记不牢,对于其他事还是如此的见多识广啊!   清韵瞟了我一眼,缓缓地道:“第二种为师尚且不能完全确认,你先同知县夫人回府上看看那位琴然的病症。如今你道行尚浅,让夜儿陪着你一块去罢。”   让夜儿陪着你一块去......让夜儿陪着你一块去......   这话在我耳中一遍遍的重复着,就犹如圣音一般。难得清韵能放我与清夜师兄独处,真是令人感动的泪流满面!我能不孝的说一句,师父您这次腿疼的真是时候么?   清韵望着我这副得意忘形的模样有些不悦的补上了一句:“你到了县衙后收敛一些,记得多注意那盆绿云。”   “是!”说罢我也不等清韵再交代什么,立即往门外冲,与清夜师兄独处去咯!   跑到前殿与县太爷夫人说了一番,随后跟着清夜一同去了县太爷的府邸。   县衙自是比普通人家气派了不少,光那些个衙役严肃的表情便能糊弄得我一愣一愣的。琴然住着的只是一间普通客房,可令人惊愕的是居然从门口便能闻到房中像是尸体腐烂一般的恶臭,我不由得用手捂住了鼻子有些不敢进去。   清夜望见了之后温柔的笑了笑,抬手用自己的手缕过自己的袖口捂在了我的口鼻,随后另一手拉着我往房中走。我的心不由得跳了跳,清夜的道袍上还染着我昨日洗过的皂角味道,好闻的很。如此亲密的举动简直能美死我了。   老天爷,就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吧,瞬间即是永恒......   县太爷夫人也用秀绢捂住了口鼻领着我们进了屋。屋内的摆设很简单,此刻那张檀木床上正躺着一个人,我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女子便是当日在集市中所见的那位琴然。原先乳白红晕的脸颊此刻一半早已发黑,还像还有甚么白色的东西在动,稍稍走近一些才发现白色的东西居然是一条条蠕动的蛆虫!   “啊!!!”我顿时被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退便撞在了清夜怀中。   随后感觉到清夜捂着我口鼻的手也有些微微发颤,我纳闷的转过了头,只见那双清浅的瞳孔此刻剧烈的晃动着,眸子难以置信的望着床上的那个人,像是见了鬼一般。   还未等我开口疑问清夜便松开了捂着我口鼻的手,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的走到了床前。随后伸出了那颤得厉害的手小心翼翼的覆上了床上沉睡着的琴然的脸颊,嘶哑着嗓子唤道:“姚儿......姚儿......”   床上躺着的琴然被清夜那么一触立即醒了过来,那双原本妩媚动人的杏眸早已失色,在望见清夜之后随即恐慌的甩开了清夜附在她脸上的手。颤着身子立即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往角落缩去,慌乱不堪的朝着清夜问道:“你做甚么......”   “姚儿,姚儿......你不认得我了么?......”清夜望着琴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望着清夜此刻的这副模样有些发愣,清夜认识琴然?   “你走开!我不是姚儿!我叫琴然......”琴然一双杏仁恐慌的说道,视清夜如蛇蝎一般。   “姚儿,你一定是姚儿......”清夜不管琴然说的话,依旧痴痴的望着她唤着。   我从未见过清夜这副模样,如此失措痴恋的表情。我一直以为我所认识的清夜是温柔体贴的,又或许是我看到的从来都是清夜刻意掩盖后的模样......   “我都告诉你我不是姚儿了!我叫琴然!!”   琴然终于耐不住抬起那已近发烂恐怖的脸颊狠狠的瞪着清夜,表情狰狞:“是林疏洛找你们来收了我的对吧!走!都给我走!哪怕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清夜听了琴然这话终于不再唤她姚儿,却是傻傻的床前一动不动。空洞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却是自嘲的笑出了声:“对,你是琴然......姚儿......姚儿她早死了三年了......”   “......”我在边上傻傻的望着清夜。   那个姚儿与清夜究竟是甚么关系?为何清夜那么在乎她?   早死了三年了......   县太爷夫人忽然在边上推了推我,我这才缓过神来,纳闷的望向了她。可见她覆在我耳边,悄声的说道:“她近几日一直说着胡话,说甚么死也要死在县衙,还有我家大人原本就该是她的。”   死在县衙,县太爷原本就是她的?   难不成县太爷与琴然之间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   琴然望见县太爷夫人同我说话,立刻恼怒拿起床上的枕头便向我们身上砸来。她的手原本就已腐烂,一条条蛆虫正在上面蠕动,这一甩更是连带着好几条蛆虫一同甩了出来。我吓得赶忙往旁边闪,可琴然依旧不饶,拿起床边一切能扔的东西便恼怒的朝着我们砸来。   “走!!你们都给我走!! 哪怕我死了都不会离开他!!他是我的!!他是我的!!”琴然歇斯底里的朝着我们吼道,双眼狰狞的通红。   “唐柒道长,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县太爷夫人站在边上劝道。   “哦!”我看留在这儿讨不着什么好果子,便赶忙拉着已经处于游魂状态的清夜出了房间。   三人离开琴然的院落后去了厅堂。县太爷夫人等下人上好茶之后将他们都遣散了出去,只留下我与她还有清夜三人。   “不知唐柒道长可有窥探出这琴然究竟得了何病?”县太爷夫人皱着淡眉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正因清夜的事有些低落,听县太爷夫人这么一问自然不知道这各种的缘由,可又不能直接说出,岂不毁了我何仙姑的名号。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贫道已然窥探出了一二,只是这其中牵扯甚广,贫道还需回道观专研一番后方可下定论。”等回道观之后我自然将这烂摊子扔给清韵来收拾,毕竟我是半吊子教出的半吊子。   正这么打着鬼主意才忽然想起了出道观之时清韵吩咐了我要多注意那盆绿云,方才我光顾着注意清夜了,连绿云一眼都未望!回去怎么和清韵交待啊?!!   “夫人,请问那盆绿云还在琴然的房中么?”我赶忙冲着县太爷夫人问道。   “是,那盆绿云她宝贝的很,一直都放在房中。”   “那可否容许贫道再去看一回?”我敢保证,这盆绿云定是关键点,否则清韵不用可以强调让我到了县衙一定要多注意。若是这么满脑空空的回去了,定会被清韵砍死。指不定还特地让我再回来看一回!   县太爷夫人虽是有些纳闷,却依旧是同意了:“可以。”   我一听这话立刻出了厅堂往琴然的房间跑去,站在门口之时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后捂住鼻子忍着恶臭闯入了她的房中。房中早已凌乱成一片,能砸的都被琴然砸了,能扔的也早已被扔,此刻她正一人抱着身子蜷缩在床脚哭泣,我也无暇顾及她,环顾了一周立即望见了那盆被摆放在了窗口的绿云。   一葶双花越发开得碧绿,甚至比当日在菊花盛会上还出彩。   在寒冬十二月能开的花本就少之又少,而这盆绿云居然从九月一直开到了十二月,着实不对劲。   琴然抬起头望见我后忽然笑了,耻笑着问道:“怎么?想收了我么?”   我站在原地不动的望着她,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这么问是不是......证明她不是人??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呢?收了我你很高兴么?......”琴然边说边从床上站起了身,随后一步步缓缓的靠近我,那双令人发怵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   那腐烂的半边脸早已呈现出一个个窟窿,隐约还能望见里面的白骨,发黑的血丝中还有一条条乳白色的蛆虫缓慢的蠕动着,像是在啃噬那烂肉一般。看得我胃中一阵泛酸......   “怎么了?恶心么?”那尖细的嗓音在我耳边讥笑的问道。   随后,她那同样腐烂的手渐渐的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轻柔的抚摸着。随后捏住了一条正在蠕动的蛆虫放在了我眼前,让我看着它一点点的在她两指间微微蠕动。试试在百度搜索“书本网”   “道长,你知道么?......这一条条蛆虫日日夜夜的在我身上攀爬着,爬到哪处哪处便开始腐烂。若是再夏季,所有的蚊蝇都会顺着我身上的恶臭而飞来,随后在我身上的腐烂处啃噬叮咬。直到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全都腐烂成了一具白骨之后它们才会停下......”   我听着她令人发怵的话语不由得呆呆的定在了原地,连往后退一步都不敢。   “你知道我是用什么心情还厚颜无耻的活在这世上么?他原本就该是我的,他娶林疏洛只是因为她是知府的女儿罢了。可我只想多看他一眼,多看一眼便是赚了一眼......哪怕是他厌恶的眼神,我也甘之如饴......你能明白么?”那双眸子悲绝狰狞望着我,语调柔缓却有无数的寒气往我的心底冒出。   我不懂......   所以......   我未听她说完所有的话,便很无耻的跑了......   苍老道长   从方才琴然的话语中可以推断出她并不是一个人,那不是人便是妖或鬼,这两个无论哪个都不是我惹得起的。只要一想到她竟能一脸若无其事的抓着脸上蛆虫给我看它们蠕动的模样,顿时鸡皮疙瘩扫了满地,恶寒!   匆匆的我像是投胎一般的跑回了 厅堂外,稍稍顺了顺气,这才道貌岸然的走入厅堂,对着县太爷夫人交代道:“琴然的病症贫道已经略知一二,不日便能寻到解法,今日便先告辞了。”说罢拉起游离状的清夜便往外走。   清韵不在,像琴然那般恐怖极端的女人我还是有多远闪多远的好!说不定那溃烂之症还能传染,我要是落得她那般的模样,绝对自己找个地方埋了,免得死了还碍着别人的眼。   回道观的路上我默默的跟在清夜身边,气氛沉默的诡异,我终究忍不住转过头望了他。依旧是那副游离的模样,像是成仙了一般,直入无人之境,浑然不知所谓的往前走着。   如同往日一般柔和和精致的侧脸,流云般柔软的碎发被寒风吹得拂在脸上有些凌乱,却也恰好挡住了那双轻浅温柔的眸子,让人无法看清那双眸中神色。那一刹我觉得清夜离我很远很远,又或许我从未真正的接近过他......   说不出心中究竟是甚么确实的感觉,只是一想到那个被清夜唤作姚儿的姑娘便会不可遏止的胡思乱想,她生的甚么模样,是否比我貌美,比我温柔。心痛或者难过倒是算不上。只不过胸口闷闷的,像是被甚么东西压住了。又有些涩涩的发酸,像是打翻了醋坛子......   “师兄......那个......”   我迟疑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小声的问了出声:“那个叫姚儿的女子是你甚么人啊......”   “嗯?”清夜这才略略回过了神,纳闷的望着我问道:“小柒,你方才说甚么?”   被清夜这么一双眸子这么浅浅的一望,我方才好不容易积攒出的勇气又消失为灰烬,只得闷闷的回道:“无事......”   这世上最酸的醋便是你根本没资格吃醋。清韵与我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恋人,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师妹罢了,有甚么资格吃醋?   两人沉默的回了道观,清韵已经从床上起了身,正同段桑墨坐在火炉边暖着身子。在望见我与清夜回来之后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道:“柒儿,如何?”   “甚么如何?”我现在心情很差,只想回到房中拿被子包住自己打几个滚,谁也不想理会谁也别同我说话!!   “为师问你那盆绿云!”清韵似乎被我郁闷到了,揉了揉眼角气虚的说道。   “哦!那盆绿云啊!”   我这才想起了正事,赶忙回道:“那盆开得比那日菊花盛会还碧绿,而那琴然大半个身子已经腐烂,腐烂之处皆是攀爬着蛆虫。恐怕过不了多少时日她的全身便会全腐烂了。”想到这我又不由得寒了一寒。一句布满蛆虫的尸体该是甚么恐怖的模样?   “师父,那定然是姚儿的身子,可姚儿早已死了三年!而那琴然也绝不可能是姚儿!!”清夜总算是回过了神,那双温柔的眸子难以置信的望着清韵。   清韵望了望清夜并未作答,却是转过头对着我说道:“柒儿,你有否听过这世上有借尸还魂这一说?”   清韵此话一出,我的身子顿时僵硬的像是挺尸,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可身子却是不可遏止的往段桑墨那靠了靠。结结巴巴的回道:“师、师父......您、您在同柒儿玩笑吧?”   我这辈子最怕的便是神鬼之说,照理说我这辈子包括上辈子也没来得及做甚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平素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的,我怎么就见了鬼魂这东西就能吓破胆呢?!!   “那上回方海经与段柳烟之事也是师父同你玩笑?”说罢,清韵扯出了一个格外清淡的笑容。   方海经与段柳烟的事自然不是儿戏,当时我还在场亲自验证了,那这回琴然的事也是真借尸还魂??   “柳烟不是我妹妹么?方海经是谁?他们俩怎么了?”一直在边上望着的段桑墨忽然插嘴问道,那眼神迷茫的犹如水中花镜中月。   “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我不满的用手推了段桑墨的头一下。   我现在可是失恋人员,心情郁闷着呢,他这时候插嘴不是存心讨骂么!那便怨不得我公报私仇了!!   段桑墨抚了抚受疼的额际,墨色的瞳仁格外委屈的望着我,却是乖乖的不再开口言语半句。   果然,这娃子是要打了才能踏实......   “师父,照您的意思是琴然借了姚儿的身子?”清夜一双温柔的眉宇此刻深深的撅了起来,眉目忧愁。   清韵把玩着拂尘上的毛绒,淡然的回道:“照着坤道秘籍中所记载的,想要借尸还魂这绝非易事。若是还魂之人怨气不够,早已喝了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而尸身的主人若不是有牵挂,魂魄也早已投胎转世。要借尸还魂,这二者缺一不可!”   这琴然对这县太爷的执着我自然是知道,可让这姚儿不愿投胎转世的牵挂......   我闷闷的转过头望了清夜一眼,他听了清韵这一番话后便一直望着火炉出神,不说一话。   “那师父让徒儿多留意那盆绿云又是为何?”我赶紧转了话头,免得自己再喝那酸得牙疼的醋。   “那盆绿云便是关键。借尸还魂这二人的魂魄皆在,那还魂者占了尸身主人的身子,尸身主人自然也要寻个地方暂居,否则便会魂飞魄散。”   “也就是说......那琴然占了姚儿的身子,所以姚儿的魂魄如今便附在那株绿云之上?”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完了,这姚儿还没死透呢......   “自然。这琴然与那盆绿云的命理息息相关。可这二者的牵扯却并不同。若是琴然死了,那绿云的魂魄便会重新投胎转世。可若是绿云死了,那琴然的魂魄便会同她一起魂飞魄散。所以你望见那盆绿云开得更加碧绿便是这个缘由。”清韵淡然的回道。   “那为何姚儿的身子全身开始腐烂?琴然不是借着姚儿还魂了么?”清夜终于从虚幻之境回过了神,心急如焚的问道。   清韵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望着清夜但笑不语。   我暗自白了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师父,您要再不答便要耽搁晚膳的时辰了,耽搁了晚膳可如何是好啊?”   清韵一听我这话,立即收起了虚伪的笑容,赶忙解答:“借尸还魂有一致命弱点,还魂之人不得让附身的身子受到一点伤害,否则伤口便是任何药物都难以医治,直到最后整个身子都会溃烂。琴然自然不知道还魂还有这一点,定是不小心受了伤。可琴然即使全身溃烂依旧不会死,只会变成腐尸......”   “师父......甚么叫做腐尸啊?”我心里凉的像是跟冰棍一般。   清韵听我这么一问,顿时笑得格外和蔼,亲切的道:“腐尸便是腐烂的尸体,借人生气而尸变,从此不老不死,专吸人的精气存活。”   “......”   我顿时背脊上凉透了......   师父,请您不要用如此和蔼的笑容同我讲述如此恐怖的事......   “琴然的身子再溃烂下去不就是腐尸了么?那姚儿的魂魄便永远都困在那盆绿云之中?”清夜在边上惊愕的问道,那双轻浅的瞳孔剧烈的颤动着。   清韵望着清夜不置可否,可这答案早已明了。   “师父,难道现在无法阻止琴然尸变么?”我望着清韵问道。   清夜想问的话还是由我来代问好了,我着实想不出自己究竟是用何心态在替清夜问的。   “有!照着坤道秘笈中记载的,解除腐尸的解法有两种!”清韵风轻云淡的回道。   “哪两种?”   “第一种,让琴然心甘情愿的放弃这身子,随后为师施法将其二人魂魄归位,重新投胎转世。”   “那绝不可能!师父您还是直接说这第二种吧!!”我想都不想的回道。   凭着琴然会了县太爷会怨气重到借尸还魂这一步,那她定然不会如此容易放弃。更何况方才我在县衙的时候听她话中的意思便是死也要死在县衙,不过她定是不知全身溃烂到最后会尸变这一事。   “至于第二种......”   清韵说到这忽然嘴角扬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度。   “第二种呢?”   为何我看到清韵的这副模样感觉有些不安?   “第二种法子便是为师强行将其二人魂魄归位,投胎转世。随后为师受咒术反噬,吐一口血,在床上躺上月余罢了......”清韵风轻云淡的说道,罢了还意味深长的往我瞟了一眼。   清韵说得轻巧,却是听得我冷汗津津,他这话背后可是饱含深意啊!!   若是他吐了一口血,那我每日必然是像喂猪一般要往他肚子里填塞鸡汤鸭汤人参的,这得要多少银两啊。再者,他有了理由罢工,往后这月余我就等着在清韵观中忙得想只陀螺吧!!   “徒儿觉得,还是第一种法子较为可行!”   我昧着良心说出了这话,天知道要让琴然心甘情愿的死那便犹如蜀道,难如上青天啊!!   清韵甚是欣慰的笑了笑,毫不吝啬的伸手轻柔的揉了揉我的头,道:“还是柒儿孝顺,舍不得师父受苦。”   “那是!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孝顺师父那是理所当然的!”我顺杆子往上爬,能巴结便巴结!!   我自以为这马屁拍的好拍得妙,谁知清韵在听了我这话后嘴角的笑容顿时显得有些僵硬,脸色也沉下来,凝重地望着我问道:“师父有这么老么?”   “那不知师父你贵庚?”   “二十有八......”   “徒儿今年芳龄十八,师父您这年纪也能算得上是徒儿的半个爹了。”我笑得格外单纯,希望激发出清韵那潜藏在内心的父爱。   一般父亲对着自己的女儿总不会那么抠门吧?若是清韵将我当女儿来看,指不定往后就有福了!!   唐柒!!你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清韵淡然的从我头上收回了自己的手,轻咳了两声,随后像是闲扯一般风轻云淡的道:“算起来刘府的刘老爷早已入了花甲之年,可前些日子他的妾室还给他添了个男丁,真可谓老当益壮啊。”   “......”   师父,人家宝根未老与你有甚么关系?   倒霉道长   “那我们如何才能让琴然心甘情愿的放弃姚儿的身子?”我不欲再与清韵扯那岁数的问题,主动带开了话给他留点面子。反正老了便是老了,还老不承认。   清韵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师父自有妙计......”   “......”故弄玄虚!!   不说就罢了,像是谁很想知道一般,哼......   次日,师徒四人声势浩大的去了县衙。   原本我与段桑墨二人该是留在道观中看观,可我死活要跟着过去看戏。段桑墨是我身后的小尾巴,我去自然是要跟着去。其实这般恐怖的事我该是识相的有多远闪多远,可谁叫这事与清夜有关呢?   师徒四人去了县衙,这次倒是县太爷一起接待了。清韵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说甚么是琴然得了恶疾,若不及时遏止,还有传染的危险。琴然如今半身早已腐烂,更有蛆虫攀爬其中,县太爷与县太爷夫人被清韵三言两语那么一糊弄自然信了。   县太爷陪同我们一同去了琴然所住的院落,却也只是停留在庭院外并未入内。师徒四人进入庭院之后才发现今日的尸臭味比起昨日更甚。   “为师忽然临时改变主意了......”清韵在我边上捂着口鼻,直把疏朗的眉宇皱成了两头毛毛虫。   “师父您改变甚么主意了?”我扯过段桑墨的袖子让他替我捂着口鼻,自己则是闲着两只手。   “为师原本想要靠着自己一颗感恩的心来感化她,可如今闻着这恶臭,为师觉得还是吐口血来得划算多了......”清韵唏嘘感慨的说道。   “......”   “柒儿,往后一个月为师恐怕要劳你多费心了。”清韵那双魅长的眸子此刻痛彻心扉的望着我,像是交代遗言一般。说罢拿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上1前推开了琴然的房门。   “......”我在门外望着清韵那力盖山河的气势,难不成他还真准备吐口血?   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   我同清夜还有段桑墨三人跟在清韵身后一同进了去,清夜一入屋也不管其他,直奔那盆绿云,那双轻浅的眸子望着那盆绿云,犹如遥望着自己的爱人,指尖轻触细心而爱怜。我强迫自己转过眸子不要去看。   我们师徒四人进屋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琴然,她立即惊恐的坐起了身,身子因为腐烂早已变得虚弱不堪,唯有缩在墙角不言语,那双眸子却是格外阴冷的瞪着我们。   清韵望着她风轻云淡地道:“琴然,原本你早该投胎转世,只因怨气太重,是故惹出如此多的事端,贫道今日便将你送回六道轮回,你便安心闭眼去了吧......”   “不愿去?”   清韵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口中却吐出了格外残忍的话语:“你愿去也得去,不愿去也得去,贫道今日来便未打算要留你!!”说罢便径直从袖中取出了一张折叠的符咒揭开。   我随便的瞟了一眼那符咒,与我平日用来故弄玄虚的符咒相比,除了符头相同,符胆与符脚皆是更为复杂。我总算是相信清韵这次要拿出些真本事了......   清韵将那符咒夹在了两指中,步罡踏斗,随后便念动了咒语:“奉三清道祖令!符咒严严,五行变救,即到奉行,安魂定魄!敢有不服者,押赴酆都城,斩!急急如三奇帝君律令!”   当清韵念完这句咒语,指尖的那张符咒便瞬间燃烧了起来,清韵两指一掷便将那燃着火的符咒扔在了琴然身上。唰的一下火苗串大犹如燎原之火一般燃烧了琴然的整个身子。   “啊......啊啊......啊......”琴然顿时犹如一颗火球,在床上呻吟、翻滚,可无论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   我震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呆呆的来不及反应。随即,那只原本捂着我口鼻的手瞬间捂住了我的眼,阻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唯有耳边那痛入心扉的呻吟声。一股莫大的恐惧在心中弥漫开来。我从未有一刻绝的清韵是如此心狠。即使这是必须的一种过程,可清韵如何能连眼都不眨一下,如此镇定自若的做出这种事来。   当那呻吟渐渐弱了下来之时,清韵像是倒了一杯水,随后又念动了咒语:“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上则护身保命,下则缚鬼伏邪!”念到这儿之事清韵不知为何停了下来,随后便是被子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还有一个让我吓了一跳的咳声,与清韵平日被我气急了咳出的声音不同,这次像是咳出了甚么东西来。   还未等我反应过便听到段桑墨心急如焚的叫唤声:“师父!!”   那捂住我眸子的手也立即撤了下来,眼前重新恢复了视线。床上的琴然除了原本完好的肌肤外,那腐烂除了蛆虫部位早已一片焦黑,蛆虫也已被烧成灰烬。可我来不及害怕这些,清韵此刻正虚弱的撑在桌边闭着眼。嘴角还残留丝丝血迹,连道袍上也染上了一块殷红的血迹,令人怵目惊心。   “师父,您怎么了?”清夜扶住了清韵快要下滑的身子,在边上担忧的问道。   清韵半响不出声,倒是床上躺着这琴然先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容有些狰狞:“呵......呵呵......道长,看来你的法力还不够啊......”琴然不知为何竟然还会有力气,从床上坐起了身子。   “师父!”我与段桑墨也迅速凑了上去。   这清韵又搞什么乌龙,人没给收了自己倒先弄了个半死不活......   “快......再......再......倒杯......水......”清韵虚弱的说道,连睁眼都已疲惫。   “好。”我立即拎起茶壶又往空杯中倒了一杯水,随后递到了清韵面前。   清韵并未接过,只是指尖探入了茶杯中,随即在茶水中画着什么:“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上则护身保命,下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清韵刚念叨完这句后又咳出了一口血。   “快,快将这杯水......迫着......迫着琴然喝下......”清韵气若游丝的对着我吩咐道,说罢身子一虚便往地上滑落,连清夜都再也扶不住。   “哦!好!马上!!”我哪还顾得及害怕,赶紧走到床上要强迫这琴然喝下。谁知琴然立即睁开眼便狠毒的望着我,那只早已焦黑的手不知哪儿来的大力,一把便将我手中的杯子打落在了地上。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了结了我么?”琴然狰狞的笑着,原本完好的地方不知为何忽然瞬间腐烂,整张脸都布满了蛆虫,像是腐尸一般。随后我的颈项便被那只腐烂的手紧紧的掐了住。   “啊......咳......呃......”我被掐的顿时眼冒金星,想咳又咳不出来,连呼吸都不能,似乎已经能感觉到上帝的召唤。   “师姐!!”随着这方寸俱乱的一声喊叫,颈项终于被松了开,空气一瞬间回到了身体,我贪恋的呼吸着,可喉间却是火辣辣的疼,泪花都被疼了出来。   段桑墨紧紧掐住了琴然的颈项强迫她松了手,琴然颈项间的蛆虫一条条的爬上了段桑墨的手,可他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的狠狠的掐着琴然的颈项。   琴然收回掐着我的手,随即便重重的甩开了段桑墨钳制住她的手。   “你们这些臭道士!臭道士!贱人!都是那个贱人!!”琴然好似进入了疯狂状态,居然张口便往段桑墨的颈项间咬去。   我吓了一跳,琴然现在这副模样该是已经变成了腐尸,要是段桑墨被她咬了那么一下也变成了腐尸可如何是好!我如此惹人怜爱救我于危难的师弟啊!心中顿时迸发出一股无比的勇气,也不管琴然身上皆是蛆虫,重重的推了她一把。   琴然的身子一歪,段桑墨的颈项终于从腐尸的口中顺利逃脱。可琴然立即反应了过来,又扑上前想要咬噬,此时扶着清韵的清夜也赶紧丢下清韵跑来救场。   原本拿来糊弄施主的符咒被掏出解了开来:“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火来!”说罢清韵手中的符咒迅速的燃烧起来,往琴然身上丢掷而去。   琴然有所顾忌的往边上一闪,触碰到符咒火苗地方瞬时又是一片焦黑。琴然立即暴躁了开来,直盯着清夜不放,欲置清夜于死地,清夜手中的符咒与清韵原本使用的相差良多,光治标不治本,于是很快便被施完。我赶紧掏出了自己身上的符咒通通塞给了清夜,急得团团转。   这时,一直虚弱的依靠在桌边的清韵忽然声嘶力竭的在说些甚么。   “师父,您说甚么?”我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现在唯有靠清韵才能有一线生机啊......   “律......律......”清韵气若游丝的说着,断断续续直听得人心焦。   “律甚么啊师父!您快说啊!!”我心急如焚的问道。   “律......律......韵......”   “律韵甚么啊?您光给咒语有何用啊,符咒呢?符咒呢??”问罢我便开始对着清韵上下其手,企图找出那张保命的符咒。   清韵不中用的倒了,现在只剩下了清夜一个,等到清夜将我手中的符咒施完,指不定我们师徒四人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了!!   “不、不是......符......咒......”清韵气虚的说道,说罢像是被我气到了,眼珠毫无气质的往上翻了一翻。   “不是咒语那是什么啊,您快说啊!!”我心急如焚的问道。眼见清夜手中的符咒只剩下了两张,很快便撑不住了。   “绿云......绿云......拔......拔了......”清韵终于被我的愚钝弄得爆发了,回光返照一般的清晰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绿云!!”经过清韵这么一提点我终于如醍醐灌顶。   清韵昨日说过,琴然与绿云的命理息息相关。若是绿云死了,琴然自然会魂飞魄散。方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呢!   可是魂飞魄散......   我稍稍有些迟疑,若是我真拔了绿云,那琴然从此便要魂飞魄散,这样我会不会内疚一辈子?   可老夫并未给我这个机会思考,清夜手中的最后一张咒符被用完,琴然用力的扑了上去,钳制住了清夜,转眼就要往清夜白暂的颈项咬去。我的身体本能的将自己手中的清韵抛开向那盆绿云扑去,随即听见了咚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可我来不及思考,一把抓住那盆绿云便将绿云连根拔起......   “啊......”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琴然原本要咬住清夜的身子骤然摔落在了地上,随后一动不动。   我抓着绿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惊魂未定,唯恐再琴然来一回诈尸。   最后,还是段桑墨上前踢了琴然两脚,只见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身上的蛆虫也奇迹般的开始消失。   “师姐,貌似这次是真的......”段桑墨望着我淡定的说道。   “那就好......”我急促的喘息着,这算是完了?   转过头望了清韵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清韵此刻闭着眼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脑袋边一滩殷红的血......   貌似......可能......也许......   我方才拔绿云太心急......直接将清韵扔了出去,导致他脑袋撞桌子腿上了......   师父......   徒儿有罪......   狗血道长   “师父~~~~~~~~”我痛彻心扉的喊道,立即扑了过去,使出吃奶的劲将清韵从地上抱了起来。   一滴滴鲜红的血正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从清韵的脑后往地上淌,看那阵势像是不将清韵身子内的血淌干决不罢休似的。   这儿可是县衙,若是清韵就这么死了,那我连毁尸灭迹的机会都找不到啊!届时让县太爷老爷看到了,那才真是百口莫辩!清韵并未对我做出侵犯的举动,我自然不能用正当防卫一由来敷衍。若算是意外过失造成的,那同样是要负责的呀!少则牢狱之灾,多则以命抵命。   我一想到这儿,泪水便止不住的往下落,抱着清韵的‘尸体’开始鬼哭狼嚎:“师父,您别死啊,您千万不能死!您要死了可让徒儿怎么办!徒儿不能没有你啊......”   三清在上,我真的是无心之过。   只要这清韵没事,往后我哪怕给他做牛做马都再无怨言。我只要清韵平平安安的,我不想去监牢啃那干巴巴的窝窝头,将那二尺八的牌子往脖子上挂呀......   我正一人哭得伤心,谁知段桑墨忽然在边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姐,你要再这么哭下去,师父就真没救了......”   经段桑墨这么一提点我终于回过了神来,赶紧惊慌失措的对着段桑墨交代道“对!对!快、快找大夫!快去!!”   段桑墨得到我的吩咐后便赶忙跑了出去找大夫。而清夜也因这一变故暂时从姚儿的伤痛中缓了过来,立即从我手中接过了清韵,随后从袖中掏出了一块素帕捂住清韵脑后的伤口,有些吃力的将清韵打横抱起就往外走,边走边交代道:“小柒你先别哭,师父的伤等不及回道观再医治了。你赶紧去同知县知会一声,再讨要一间客房。”   “好。”我立即六神无主的答应道,此刻只要能救清韵,让我做甚么都好。   县太爷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在见到清韵伤脑后重伤昏迷不醒之后立即另找了一间客房将清韵安顿了下来。我心急如焚的蹲在床边捂着清韵的伤口,眼眶中的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   我有罪,我是千古罪人......   可清韵若是就那么死了,我绝不要殉情!!   所幸县衙就在镇上,大夫不消多时便被段桑墨请来,在见到清韵满头是血的状况后脸色有些微变,随后说了一通无用之词。在我差点抓狂之时才开始医治。等到好不容易将血止住,上药包扎好,前前后后花去了近两个时辰,原本装这清水的脸盆也早已满是殷红的血。   好不容易等大夫忙完了,我赶紧心急如焚的问道:“大夫,我师父怎么样了!!”   大夫捋了捋早已花白的一大笔胡须,脸色沉重的叹了口气,这才缓缓的道:“血总算是止住了,只是伤口太大失血过多。而且受了严重的内伤,何时醒来又或是醒来之后有何后遗之症,老夫也不得而知了。”   大夫的这一席话在我耳边就犹如晴天霹雳。   甚么叫做何时醒来或是醒来之后有何后遗之症也不得而知?他这个大夫都不知了让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可如何是好?若是清韵这一睡不醒,成了植物人......   其实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儿的医学这么落后,上回前任唐柒不过是额头破了一点皮儿就一直昏迷不醒。这回清韵的脑后又破了那么大个洞,能止住血就早已谢天谢地了,至于如何醒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呢?   若是清韵从此以后变成了植物人该如何是好?   哐啷一声,我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大夫,求求您!求求您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救我师父,我师父他平日里乐善好施并且古道热肠造福乡里,您忍心让他这么一直昏睡不醒么?”我跪在地上扯着大夫的裤子腿儿哀求道。此刻我就拜倒在大夫您的长袍之下。   “大夫,只要您救得了贫道的师父,贫道愿......愿......”说到这儿的时候我有些迟疑。   甚么以身相许的绝对不行!这老牛吃嫩草的事儿最臭不要脸了!换一个!!   “若是您救得了贫道的师父,往后您或者您夫人儿子亦是女婿来清韵观中卜卦祈福,贫道定分文不取!若是介绍过来的亲戚,贫道也只收他们一些符咒本钱。”这已是我做出最大的让步了,若是让清韵知道了,绝对又会扯着我的鼻子说我做了亏本买卖......   “师姐......”段桑墨顿时被我与清韵之间的师徒情深还有我高风亮节的高尚情操感动的热泪盈眶。   “师弟......”我痛彻心扉的唤了段桑墨一声,师姐弟两人圆润的抱成了一团顿时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大夫看着我师姐弟二人痛哭流涕的画面心中终于开始内疚:“唉......不是老夫不治,着实是清韵道长伤的太重了,老夫也无能为力。唐柒道长不如多烧几柱香求三清祖师保佑吧......”说罢,还故作惋惜的叹息了一声。   我松开了段桑墨,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定定的望着眼前这位早已入花甲之年的大夫。   唐柒道长不如多烧几柱香求三清祖师保佑吧......   为何我听着这话如此耳熟?   貌似前任唐柒昏迷了三日不醒那时,大夫看他们恰好是家道观,也让他们多烧几根香让三清祖师保佑吧?   也就是说......   上次那个庸医就是如今这个庸医?   “那就有劳大夫了,往后也不劳大夫费心了!师弟,送大夫!!”我尽量忍住额间即将暴跳的青筋,让自己做到尊敬长辈,可若是这大夫不在一杯茶的时间内我眼前消失!那我着实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化身为暴龙兽抓着他一顿狂晃!!   “好。”段桑墨听了我这话后抬起头站起了身,对着大夫比了个请的手势。   可令我惊愕的是,段桑墨的脸上居然毫无泪痕,至多墨瞳有些微红。可方才我们师姐弟两人抱成一团之时段桑墨不是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么?为何此刻脸上毫无泪痕?   师父伤成了这般都能镇定自若,真不知是清韵平日里待段桑墨太刻薄了还是段桑墨过于冷血。不过连我都觉得该是前者,因为清韵的人品实在是......   看着段桑墨送走了大夫,我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省的清韵,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犹如一具冰冷的尸体。   若是我没记错,上回前任唐柒昏迷不省之时清韵是用符咒将其唤回的,虽然这其中出了一些小差错使得我与前任唐柒的魂魄错位。可这魂魄召回的法子该是没错的。而且要做法必须于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之时,否则将引发今世来生魂魄错位。今日已是十二月初十,离月圆还有五日。若是五日后清韵还是昏迷不醒,恐怕只能试试这个法子了。   原本清韵为了掩饰琴然是借尸还魂这一事实硬是说她得了恶疾,可如今清韵受了如此重的伤,谎言自然不攻而破。   我为了保全清韵那道法高深的招牌还有自己这何仙姑下凡的名号,在县太爷询问起清韵是如何受伤的缘由之时,硬是将罪名怪在了段桑墨的身上。说清韵在收服琴然之时忽然妖性大发,段桑墨由于不会法力差点被伤及,清韵为了救段桑墨便替他挡了那一下,这才受了重伤。   县太爷夫人听后大赞清韵奋不顾身舍己为人,唯有段桑墨站在我边上欲言又止,被我偷偷掐了一下之后才算是安分了一些,望着我干瞪眼。   清夜则是从下午开始便不见人影,听段桑墨说清夜抱着姚儿的身子还有绿云去葬了。虽然我有些不放心清夜,可此刻更需要我的是清韵,自己犯的罪还是得自己赎,于是耐着性子陪在了清韵身边。   由于清韵受了重伤不省人事,晚上我便在县衙住了下来好照顾清韵。可县衙毕竟不是养闲人的地儿,加上段桑墨与清夜四人未免也太过,于是晚上便让段桑墨他们回了清韵观。谁知半夜之时清夜忽然泛起了低烧,满头皆是冷汗,无论我如何擦都擦不干,甚至连身子都开始发颤。让县衙的丫鬟又搬来了几床被子替他盖上,再燃了两个火炉,可这效果却是差强人意。   这该如何是好?我都热得满头大汗了可清韵还是在颤抖。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这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为何我不用体温来温暖他呢?   可我毕竟是个姑娘家的,这么宽衣解带的替清韵暖身还不知他醒了该如何说我不矜持了。既然女人不行,那唯有找男人了,反正不能丢着清韵这般不管啊。于是我屁颠屁颠的去敲了县太爷的房门。   “唐柒道长,夜深了你有甚么事么?”县太爷衣服随意的披在了身上,那双凌目此刻万分困倦的望着我,明显是在提醒我扰人清梦了。   “大人,我师父发烧了,身子一直冷得抖个不停,我替他加了几床被子还有火炉都无用。县太爷您作为百姓的父母官,您能袖手旁观么?”我眨着一双崇敬万分的萝莉眼望着县太爷,希望打动他那颗冰封的大人心。   果然,是男人都抵抗不了萝莉眼......   “那唐柒道长想要本官怎么做呢?”县太爷纳闷的望着我问道。   “您脱了衣服抱着我师父替他取暖吧,我想现在只有这个法子了......”我万分真诚的说出了一句在别人听来可能万分荒谬的话。   县太爷一听我这话顿时瞪大了那双凌目,所有的瞌睡虫都跑了。   “唐柒道长,这......这未免有些不妥吧......”县太爷那双眸子望着我干笑着。   “这有何不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人你难道要见死不救?”   在现代都说有困难找警察,那这儿的警察就是县衙了,县衙最大的便是县太爷了,那有困难不找衣食父母的县太爷大人还能找谁?   “本官不是见死不救,只是......只是......”县太爷望着我像是在揣摩用词。   “只是什么?”我锲而不舍的问道。这县太爷怎么婆婆妈妈的。   “本官......本官......”县太爷大人望着我额间不知为何开始冒出热汗,如今可是寒冬十二月啊,县太爷大人能冒出人含着实是个高难度的挑战!   “大人您有何话快说吧!!”清韵正等着人救命呢!!   “本官......本官......本官体性偏寒,一年四季身子都偏凉,所以不能给清韵道长暖身了。”   “真的么?”我望着县太爷怀疑的问道。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县太爷在说出这话之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千真万确,若是清韵道长真需要个人来替清韵道长暖身的话,县衙的人本官皆可借与清韵道长用,唐柒道长请便吧......”县太爷说罢,砰的一声慌乱的在我面前关上了门。   我呆呆的望着紧闭的门,不由哀叹。谁能看不出县太爷方才是在敷衍我呢?他热汗都冒出了汗哪能体性偏寒啊。可这县太爷为何如此小气?两个大男人脱了衣物抱一抱又无伤大雅的!!   不过想想也是,县太爷屋里有县太爷夫人那么一个温香软玉怀抱,哪还会愿意抱清韵那清癯冰冷的小身板儿呢?试想在现代,警察局的局长会愿意脱了衣服给你发低烧的父亲暖身么?   甚么有困难找警察的都是用来糊弄小老百姓的!   离开了县太爷的房间后我又到处寻了几个守夜的衙役,可结果都是惨遭拒绝,我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提了一个很荒谬的要求。心灰意冷的回了清韵的房间,清韵一人躺在床上抖得比我方才离开之时更厉害了,连那唇色都开始有些犯青。   我站在床边急得团团转,这样下去绝不是个法子。既然人不肯救清韵我来救好了!!   反正清韵也是因我而受了如此重的伤,为了他失个身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和父亲睡一觉怎么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么?!!   师父是徒儿那登天的梯,师父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师父粗茶淡饭将我培养,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菊花酒......   这么一想,我便犹如被打了鸡血似地。视死如归伸手解开了腰间的系带,直到身子只剩下最后一件内衫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初吻道长   全身僵硬的躺在床上,微微与清韵相贴着的手臂清晰的感受着他每一丝颤抖,心却砰砰砰的像个小鹿似地跳个不停。暗骂自己没出息,和自己的父亲睡一睡又能怎样?光这么躺着哪怕躺到明日早上也无用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随后慢慢侧过了身。由于清韵的后脑受了伤,于是只得趴着,我缓缓的将身子贴上了他的后背搂住了他颤抖着的身子。   清韵的身子并不是很冰却是一直颤抖个不停,内衫也有些被冷汗沾湿。刚贴上去时清韵那小身板立即不由自主的往我靠了过来,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全压在了他背上。连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想为清韵暖身还是存心想要压死他......   清韵被我这大活人一压好像有些不适,有些挣扎的想要侧过身,我身子不由得一滑落在了一边。可来不及顾及自己滑到了一边就急急忙忙的伸手先捂住了 他的头,免得他转过头来之时压住了伤口。好在清韵转身之时侧在了另一边,于是我也任由得他去了,毕竟一直趴着也不舒服。   贴在清韵身后重新搂住了他发抖的身子,这次清韵并未在再挣扎,乖乖的任由我从背后搂着。稍过了一会清韵颤着的身子总算是缓和了一些,可同时我的手也被一双微凉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随后我便听到了一句让我肝胆俱裂坠入万丈深渊的话语......   “娘......”涩哑的嗓音有些无助的唤着。   “......”   我亲切的问自己额间的青筋此刻是否有些不适。可青筋却告诉我他很好,不好的是我的心脏,他有些负荷不了一个如花般的黄花大闺女失身替人暖身还被唤成了娘......   “娘......”清韵得不到我的回应有些不安的又唤了一声,被握住的手又紧了些。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的吐出。暗暗告诫自己要淡定,清韵喊我娘这说明我怀抱温暖。这是褒义而绝非贬义,可心脏还是告诉我他感觉压力很大。   “乖,韵儿乖......娘在这儿......”这次青筋也终于亲切的出来和我打招呼了,我努力安抚着自己的青筋,告诉他,咱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能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计较。   清韵得到我这令人背脊发毛的回应后这才静了下来,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偏执的握紧着我的手不放......   我搂着清韵努力的平复这初为人母的‘喜悦’,半响之后才淡定下来困倦的睡了过去。睡前脑中最后的念想是,躺在床上睡比趴在床边睡合算多了。   次日是被一重物落地的声响给吵醒的。我睡眼朦胧的睁开眼望着眼前豁然出现的两个人,面色有些疲倦的清夜还有俊美如常的段桑墨。虽然他二人长相不同,可此刻皆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我。这其中还得算段桑墨的表情最为惊愕,眼睛瞪得简直能装下一颗鸡蛋。   “你们怎么了?”我迷茫的望着眼前两个莫名其妙的人。   床好似有些凹凸不平,连枕头都镂空,这是为何呢?这是究竟为何呢?我绞尽脑汁的想着。当我领悟到这个为何二字背后所饱含的深意之后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刻,我正衣衫不整的躺在清韵的床上,更可悲的是我不知何时从侧搂着姿势变成了压在清韵背上。头枕在清韵颈边,像是交颈鸳鸯一般。   清韵昏迷不省自然不会傻傻的让我压,所以定是我主动压了清韵的!这一认知让我直想昏死过去......   “呵呵......师兄......早啊......师弟......同早同早......”我干笑着坐起了身,实则背脊凉成了一片。   这下不用解释也不用掩饰了,直接是事实!我主动压了清韵的这一事实!!   清夜默不做声的背对着我柔声说道:“小柒,你还是快些把衣服穿好,免得着凉了......”说罢转过身便往外走。   独留段桑墨那臭小子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我,淡唇颤得不成样子,想要说些甚么却又半字都并未吐出。还是原本早已走出房间的清夜又进屋将段桑墨拖了出去。   我这才发觉身子有些冷飕飕的,拿起床边的道袍正要穿上,却恰好看到自己此刻的内衫凌乱,甚至衣襟一口开到了锁骨之处,露出了大半秀美风姿。   捂脸......   其实我早在爬上清韵的床上之时就做好了失身的打算!可残花败柳这四字我还并未准备承受啊!难道往后我唯有同淫娃荡妇这四字搭边了?   名节这种东西在昨夜狠心舍我而去了......   抱着这一念头,我萎靡不正的从清韵身上爬起了身。清韵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摸了摸他的额间,低烧已经退了下去,我这才放下心来。可清韵却是半点没转醒的迹象。我终于死心的松开清韵。下床正欲穿上鞋却见地上滚落着几只沾满灰尘的水晶饺还有一只早已破碎的盆子。   不用想自然是段桑墨买来讨我欢心的,谁知一进屋见到我与清韵孤男寡女的共躺在一床,便震惊的掉了手中的盘子。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难不成让我见清韵死而不救?再说了,是他自己不敲门便随随便便闯了进来!他若是敲了门会撞见这副少儿不宜的景象么?   气弱的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不出所料,清夜与段桑墨正等在门外。清夜望着我的眼睛倒与平日无异,我不由有些气馁,看来清夜果真一点都不在乎我同谁睡过啊,如此残忍的真相。   只是,为何段桑墨望着我的眼神有那么几分......痛彻心扉的意味?   “师兄,你先照看下师父,我先回道观取些东西。”说罢我拉起段桑墨便往县衙外走。   清韵到今日还未转醒恐怕自然醒的机会渺茫了,唯一的希望便只能寄托于坤道秘笈了。这几日先要专研起来,免得到了月圆之夜才临阵抱佛脚,闹出同清韵一般的笑话。   一路上段桑墨不说一句,只是默不做声的任由我拉着走。我也有些烦恼,方才那双墨瞳中的伤痛绝不是我想象而已。我是段桑墨男女之事的启蒙老师,他除了我与他娘以外便再也未同其他女子接触过了,会不会他将我与他的师姐弟之情误解为了男女私情?   上回我还用欲与还羞四字打发了他,这回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说我与清韵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   呸呸呸,我在胡想些什么呢!   哪怕是要敷衍段桑墨也不能同清韵闹绯闻啊!那多没眼光!!   两人沉默着回了道观,刚跨入道观想往清韵的房间走,谁知手臂却被段桑墨一把拉住。   “怎么了?师弟?”我转过头纳闷的问道。   秋后算账?   可我并未欠段桑墨甚么债啊......   段桑墨神色复杂的望着我,一字一顿的问道:“师姐喜欢师父了么?”   “你胡说什么呢!!”我怒!   我眼光有那么差么!会喜欢清韵那种道貌岸然的人?!!   “既然不喜欢为何要同师父躺在一起?难道不是想同师父生个孩子么?”段桑墨拉着我纠缠不休的问道。   “噗......”我听到这句后终于忍不住噗笑了出声。   段桑墨那是什么逻辑啊!睡在一块就是想要孩子,那还要打胎做甚么?真不知该说段桑墨太白还是单纯......   “师姐你笑什么?”段桑墨有些不悦的皱起了那俊朗的眉宇。   看来我得教育教育我这单纯的师弟了......   我故作轻佻伸出指尖从段桑墨的下颚轻柔滑落,随后娇笑道:“师弟,男子同女子躺一块儿可不止是生孩子那么简单哦?”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那女之间共躺一床除了生孩子之外还能被翻红浪滚滚床单哦......   段桑墨经我这么一调戏那双墨瞳随即变得格外深沉,眸子微微有些凌厉:“不止是生孩子那么简单......难道师姐同师父还有这个么?”说罢,在我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之时便被段桑墨一把搂入了怀中,紧接着唇被一个软软凉凉的东西堵住了。   “......”我震惊的瞪大了眸子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墨瞳,全身僵硬。   脑中仅剩的残念便是......   我被段桑墨反调戏了!!   知道唇畔有些笨拙的被含住,恼恨的轻咬着的时候我才终于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过了神,在段桑墨想要进一步发展之时用力的一把推开了他。捂着自己的唇满是难以置信痛彻心扉的望着段桑墨。   我一直当段桑墨是个单纯容易受伤的师弟,可却忘了他也是个男人啊!是男人的本性都是狼!!甚么小绵羊小白兔的根本不存在,我居然还傻傻的被段桑墨这纯良的外表给骗了!!   泪流满面......   三清祖师在上,这可是我初吻啊......   段桑墨望着我一脸震惊的神色后却是悠然自得的朝着我笑了,对着我问道:“所以,师姐现在也是在同我欲与还羞么?”   “......”   啊啊啊啊......   我要抓毛了......   段桑墨这小子得了便宜居然还敢卖乖......   恨不该当年拿欲与还羞四字来敷衍他,恨不该将大灰狼当绵羊来调戏。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相信我会将段桑墨当狼来防着。   可如今说甚么都晚了......   狼来了......   贱人道长   “欲与还羞你个头!!”我握起拳头就想往段桑墨头上砸去。   当时我的拳头离段桑墨只有0.01公分,我还是将拳头收了回来……   段桑墨现在可是一头狼,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暴躁的收回拳头恨恨的挠了挠自己的头,怒冲冲的对着段桑墨说道:“师姐现在要去师父房中取本书,你老老实实的呆在这!”说罢嫌自己气势不够似地,凌厉的瞪了段桑墨一眼。   段桑墨直笑弯了一双墨瞳,听话的回道:“好……”颇像偷了腥的狸猫。书本网 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书本网   得到这话后我再也不想同段桑墨多说一句,急忙闯入清韵房中将房门紧紧关上。有些虚脱的靠在门上,心这才缓下了些,可依旧难以相信方才所发生的事。   照理说一个女子让男子强吻了早该对那无耻的男子恨之入骨深恶痛绝,可我对段桑墨却不尽然。段桑墨忽然吻了我只是大大的出乎了的我的预料,使得我的脑子有些负荷不了这种突发状况。可心中却奇怪的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厌恶。所以退一万万步来说,我并不讨厌段桑墨的吻。我对清夜的感情难道只是因为他过于温柔而产生了些依赖?而我真正喜欢的人是段桑墨?   可这个念头也随即被我推翻了。   我呸,怎么可能!   段桑墨是我师弟!我一直拿他当师弟来看的!怎么会忽然之间变成了男女之爱?   那我不讨厌段桑墨的吻究竟是为何呢?这感情的事情怎么就那么复杂呢?   难倒真如清韵说所的那般,我是个毫不矜持喜好投怀送抱的女子?我骨子里就流淌着淫|荡的血液?   诶哟我的妈哟,我怎能如此的惊世骇俗毫不知耻!!   在清韵房中抓毛了半个多时辰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到最后干脆将这剪不清理还乱的事抛到了一边不愿再想,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爬上了清韵铺得厚厚的床铺,舒服的打了一个滚,随后在他床头开始摸索起来。   我记得那本坤道秘笈一直被清韵藏在床头的,抛开枕头寻了半天终于寻到了一个暗格。小心翼翼的将它拉开,果然,坤道秘笈妥当的被收在里面,另外还有一块形状精巧小木头,也一同被我拽了出来。拿出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块小木头是由六块小木头搭成的小锁。小木头有些泛黄,看来有些年数了,恐怕是清韵小时候把玩的玩具。   我把玩着慢慢的将那把小木锁拆了开来,可令人扶额的是这六块小木头看起来简单,实则拼装起来极难。犹如八卦一般,无路我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它拼装成原来的那把小锁。直到最后我耐心尽失,直接将散乱成一团的木块又塞回了暗格,等清韵醒了让他自个拼回来吧。   拿起边上的坤道秘笈稍微掸走了些尘灰,随后翻开一页页翻看了起来。这本坤道秘笈平日里清韵宝贝的连碰都不让人碰,更别说看了,不称着此时清韵昏迷不省之时偷师更待何时?   坤道秘笈已有些年数了,所以我翻阅的格外小心,就怕一个不小心便给弄破了。卷章上写了这么一句话: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我一看这话顿时噗笑了出声,清韵便是那个画符不知窍惹得鬼神笑的乌龙道长!!   随后是一些基本的符咒,笔咒、水咒、砚咒、墨咒、朱砂咒等等,各种都详细的将用处以及画法注意事项列了出,我都细细看过。再高深一些的便是驱鬼咒、水咒术、火行咒,清韵施过的借尸还魂属于鬼咒,而魂魄错位等皆是属于灵咒。一页页往下我终于翻阅到了那令我格外熟悉的一页。   上面记载着:人若昏迷不省,定为神鬼作怪使之散了魂魄,需用灵符召回。下面书写的咒语与当日唤回段柳烟与方经世魂魄的符咒相同。 唯一不同的便是边上画着的那道符咒,段柳烟与方经世魂魄换回的符咒符脚落了符字,而这道符咒下面落得是斗字。   翻过这页便看到了那句当初令我额间青筋暴跳的话语:要作此法,必须于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之时,否则必引发今世来生魂魄错位。   可此刻我却完全没有那种初时的暴怒,注意力完全被那下面哪一行字给定住了,在那话的下面一笔一划清晰的写着:若引发今世来生魂魄错位,在阴阳交接灵气最重之时,施原咒将其唤回……   我望着这句注释浑身发怵,如坠深渊。   那日我无端被魂魄互换之时清韵同我说是他不小心忘了翻阅第二页中的注释。就算他当时说的那番话是真的,那他在发现该在阴气最盛之时施法那会,就该发现将我魂魄唤回的咒语!可他当时却是风轻云淡的用香油钱推诿了过去,后来几次我询问之时更是左顾右盼闪躲不休。直到前段时日,他忽然对着我说我回不去了。   难道说清韵翻阅了坤道秘笈那么多遍却始终未看到那句令我回去的咒语?可那句话便在那注释下面不是么?若是并未看到那有多么可笑?……   我与清韵隔了那么遥远的时代,根本从未相识。清韵为何要骗我,又为何要掩埋方法让我留在这儿?更甚者,我开始怀疑清韵早在施法之前便看到了那句话!否则当时他又怎会如此泰然自若?!!   我呆呆的坐在床边陷入了迷茫,一个个谜团在我面前结成了一团,无论如何都剥不开。在我努力想要回到自己时代之时清韵毫不留情的打破了我最后的希望。在我绝望的开始安下心想要在这儿落地生根的时候,却又残忍的让我发现,其实我是可以回去的。我真的很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   呆呆的在床边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门外响起了有些试探的敲门声之后才算是回过了神。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段桑墨正定定的站在外边,表情有些担忧。   “师姐,为何你在师父房中呆了那么久?”段桑墨站在问外望着我问道。   “看道论呢。”我淡淡的回道。   这时才想起段桑墨还从来不知我是魂魄错位来的,原本想过要说,只是一直未找到契机。如今到现在我更是不知如何开口了,看来一摊子苦水只得往肚子里吞了。   段桑墨可能瞧出了我的脸色有些阴郁,眉宇稍稍皱了皱,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姐生我气了么?”   我郁闷的往段桑墨额间赏了一个糖炒栗子,咬牙切齿的回道:“你说呢!!”亲都敢亲了还怕我生气?难不成他亲之前没想过我万一生气可如何是好?   段桑墨吃痛捂住了额头,却是笑得有些小人得逞的意味:“那师姐又是同我欲与还羞了?”   我顿时一扫方才的阴郁,化身为暴龙兽:“段桑墨,你给我去死吧!!”走到房中翻天覆地的找出了那本比清道厚上一半的上清经冷扔到了段桑墨手中。   “段桑墨你这小子以下犯上居然敢非礼师姐!!何时将这本上清经背出何时再同我说话!一年背不出就一年不要同我说话!!”小样,再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可以开起染坊来了!!   说罢,我怒冲冲的抱着坤道秘笈出了道观。   在去县衙的路上,段桑墨也不主动同我说话,怕是知道我不会理他。只是偷却一直转过来笑意盈盈的望着我,像是讨好又像是得意,我瞪了他一眼不愿多搭理。   不过托段桑墨的福,总算是将方才的郁闷事忘却了一些。清韵将我困在这儿不让离开的原因还是等到清韵醒了再问他吧,为今之计还是让清韵早些醒来,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回道县衙之后清韵依旧是昏迷不省,晚上的时候我让段桑墨与清夜没人一夜轮流守夜,我可不想清韵再忽然来个低烧,又是我这个替死鬼来替他暖身。   如此这般又过了四日,这期间清韵除了无意识的呢喃个几句外全无转醒的迹象,身子也一直凉凉的。无意识的呢喃总算从娘上施舍了几句给我,唤了几声柒儿。照着坤道秘笈中的记载,清韵这种现象该是七魂散了五魄。若是七魂散了六魄必然不会无意识的呢喃,早已昏沉不醒了。   直到五日后的十二月十五,日圆之夜。   入夜之后我将段桑墨与清夜都打发回了清韵观,原本段桑墨死活不肯。这几日他一直未与我说话,直将那本上清经背的晕头转向,诚恳程度真叫我咋舌。直到我说只要他今日乖乖回清韵我就不同他生气了,段桑墨这才总算是妥协,老老实实的跟着清夜一同回了清韵观。   其实不知为何,我能回去的事我只想独自问清这各种的缘由,或许我的脑中还残留着能回去便回去了吧的这个想法,所以这坤道秘笈中记载的法子自然不想让清夜见了。   等段桑墨与清夜走后我将偷偷藏在床底下的水果香烛等祭物拿出摆在了桌上。照着坤道秘笈中说的那般聚精会神、清除杂念。随后铺纸研墨在黄纸上落下符头三清。符胆、符脚 ,每一步都慎之重之,一笔一句须恰到好处。   随后将已画好的符纸提起绕过炉烟三次,念动咒语:“万法定乾坤!天地五行阴阳倒!吾敕此符!行吾令!听吾命!”咒语、掐诀、步罡,坤道秘笈中所记载的每一步都不敢遗漏。唯恐捅出了清韵一般乌龙的漏子。即使我不知道这漏子是否是他故意捅出的……   指尖的符咒无火自燃,起了耀眼的火苗,在快要烧到指尖时我豁然撒手,念出了最后一句咒语:“赫赫阳阳,日出东方,阴阳之平魂兮归去!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当完成坤道秘笈中的一切之后我立即扑到了床前,小心翼翼的推了推清韵:“师父?师父?……”话尾带着明显的颤音,心紧张的差点没从口中跳出。天知道我这三分之一吊子的道长会不会闹出甚么乌龙事件,将清韵的魂魄给互换了。   可唤了半响清韵都毫无反映,就在我快要绝望之时,那双纤长的睫羽却忽然颤了颤,随后那躺在床上整整五日未曾睁眼的眸子缓缓的睁了开。   “师父!!”我喜不自胜的唤道。   老天爷啊,你可终于让清韵醒了……   “咳咳……”   清韵微微的掀开了眼帘,略显朦胧的望着我,虚弱的咳了起来,面色十分憔悴。可手却缓缓抬起握住了我附在他肩上的手轻柔的裹住。等好不容易缓过咳声之后呢喃的唤了一声:“柒儿……”虚弱暗哑,可这时落在我耳中却犹如天籁,再也动听不过。   “师父,你终于醒了……”我一激动差点没搂着清韵的脖子死命掐紧来表达自己此刻最真实的感觉。此情此景怎不让人泪流满面。清韵终于醒了!   “怎么了?像是要哭了似地……”清韵浅笑着问道,握着我的手轻柔的摩挲着。   “您都整整昏迷了五天了,您若再不醒徒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这般费尽心机他若是再不醒我真的是没法子了!直接拖到乱葬岗给葬了!!   清韵笑了笑,随后视线往桌边望了望,忽然甚是欣慰的说道:“为师不过是昏迷了五日,柒儿便懂得节俭了?”   “节俭??”我纳闷的问道。   “深夜了都不点灯,不是节俭是甚么?”   “……”   我转过头望了望桌上,两根食指粗的蜡烛正燃得明晃晃,何来的未点灯?   “师父?”   我颤颤的空出另一只手在清韵的眼前晃了晃,可清韵却是毫无反应,只是朦胧的望着我笑问道。   “柒儿,怎么了?……”   瞎子道长   “柒儿,怎么了?……”清韵朦胧的望着我问道。   “呵呵……呵呵……无事……”我僵笑着,背后唰的一下凉透。   清韵该不是脑后受了重创后凝结了成了血块,压迫了视觉神经导致失明了吧!!三清祖师,你别玩我啊……   悄悄了凑近了些,随后直直的盯着清韵的眸子,那轻浅的瞳仁此刻灰蒙蒙的一片,毫无光彩可言,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毕竟清韵有何理由装瞎子?难不成是为了报复我那日将他抛出去砸了桌子角,装瞎好让我替他做牛做马?   “柒儿,为师有些渴。”清韵躺在床上虚弱的对着我说道。   “哦,好。”我乖巧的走到桌前替他倒了一杯水,随后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来依靠在自己身上,喂着他喝下了一杯水。   等清韵缓缓将水喝下之后我又扶着他侧躺下,清韵又轻咳了两声,神色显得有些困倦:“柒儿,师父有些困了……”   “师父既然困了便歇息吧,我在这看一会。”我将杯子放回桌上,随后替他掖了掖被子。不然夜里凉再着个甚么凉的我真该跳河去了。   “恩。”清韵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合眼睡去。   一时房中显得格外寂静,寂静到了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的程度,包括清韵那均匀的呼吸声。   我深沉的坐在床边望着清韵,那双媚长的眸子下仍旧浮着一层疲倦的阴影,脸色也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清韵有个习惯,那便是入睡之时有亮光他会睡不着。每次我同段桑墨在他房中背清道之时,清韵总是将整个人缩在被中阻挡住所有光线之后才能入睡,否则便会变得格外暴躁。可今日两根明晃晃的蜡烛点在这儿,清韵若是未瞎,如何能睡得着?可若是真瞎……   扶额,我想都不敢想清韵若是真瞎了该如何是好……   等清韵睡去之后我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随后偷摸着去县衙的厨房捡了几块较湿的木块,差点让巡夜的衙役当小偷给抓了。抱着那几块较湿的木块又回到了清韵房前,在清韵房门较为隐蔽的地方戳出了几个小洞。偷偷的望进去,清韵正沉沉的躺在床上,桌上烛光被小洞中吹入的寒风吹得有些摇曳。   我在离房间的不远处用火折子将那几块较湿的木块点上,随后便蹲在一边开始煽风点火。边扇还不忘得意。若是清韵只是装瞎,那闻到这浓烟定然会惊疑的起身查看,若是他不起身查看……那更是装瞎,哪有一个瞎子会在闻到烟味而且视觉罢工之下还如此镇定自若的睡觉?   较湿的木块燃起后随即升起了浓浓的烟雾,风向也正合我意,直往清韵房中飘去,等烟浓度差不多之后我又得意的回了清韵的门前,悄悄的从小洞中望去。这不望不要紧,一望顿时吓了一跳,桌上明晃晃的两根蜡烛不知为何倒在了桌上,将桌布燃烧了起来,火势更有蔓延而下的趋势。而清韵此时居然倒在了桌边,捂着胸|口躺在地上费力的咳着……   我站在门外心急如焚,究竟要不要进去?若是进去了那清韵定能猜到方才是我弄出的烟雾,否则我为何深夜不睡好死不死的在此时出现?可若是我不冲进去,这火势蔓延下去甚至可能引起大火。清韵哪怕不瞎这吐了两口血的内伤也不是假的,哪儿有力气扑灭火势?连逃命都成了问题!!   犹豫再三之后我终究还是拜倒在了清韵的道袍下,推开房门冲了进去。一进门也来不及顾及清韵,急忙走到脸盆架前拿起盆中的水便往桌上浇去。这一浇火便灭了大半,还剩下的小半被扯过布巾用力给扑了。   等扑灭火之后我这才将注意力移回到了躺在地上的清韵,此时屋中满是浓烟味,清韵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捂着胸|口无力的咳着。   “师父,你怎么样了?”我赶忙将清韵从地上扶了起来。   “咳咳……咳咳……”   清韵此时早已虚弱的犹如一摊软泥,难受的靠在我身上咳着,急促而无力,像是要窒息了似地。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我严重检讨自己居然用这种法子来试探清韵,弄得他此刻那么难受,万一要再出个事儿我真是该以命抵命了!!   “咳咳……咳咳咳……柒儿……方才……咳咳……方才……”清韵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可却是咳个不停。虽然大门早已打开,可屋中的浓烟一时半会还是散不了。   “师父,你先慢点说话,先顺顺气!”我将手放在清韵的胸|口轻揉着,想要帮他顺顺气。他再这么咳下去我怕他咳出血来……   清韵听了我这话之后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靠在我身上努力的喘息着,过了半响才缓过来了些。   “柒儿……”清韵涩哑着嗓子低声唤道。   “恩?怎么了?”我心虚的问道。   “方才着火了……”清韵淡淡的说道。   “恩。”难不成清韵发觉方才那烟雾是我放的,想同我秋后算账了?   三清祖师,救命啊……   可迎接我的并未是清韵的拷问,他只是淡淡的问道:“可为何着了火,为师的眼前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   若说原本我还有些怀疑清韵是装瞎的话,那此刻我早已信了十有八九。清韵若是未瞎,如何会弄倒烛台将桌布燃起?清韵可不是傻到玩命之人。可若是真瞎了,那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柒儿,其实你早知道了吧……”清韵靠在我怀中淡淡的问道。那双原本轻浅的眸子灰漆漆一片,空洞的望着不知何处失神。   “恩……”不过开始是不信的,以为他是为了劳役我而装瞎。毕竟清韵一贯的人品便是那么差,我怀疑他也在情理之中。   “呵……”   清韵不知为何笑出了声:“既然知道了,那为何不问?”   “问甚么?”问他如何会瞎为何会看不到?可这罪魁祸首不就是我么,是我将清韵扔出去才砸破了他脑袋,导致他失明。我还需要问甚么?   “既然都知道了……那师父送你回去……可好?……”   “回去?”我一愣,难不成清韵方才指的不是他失明的事,而是他故意将我留在这日的事?   “回到属于你的地方……”清韵淡淡的说道,好似不过是在同我闲聊天气罢了。   “师父当初说我再也回不去甚么的其实是在骗我吧!究竟为何要骗我!!?”既然清韵主动提起了,我自然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任谁被蒙在鼓里都会不舒服吧!那时我与清韵不过是初见,他为何便要费尽心思的留下我?   “柒儿……你太师父曾经同师父说,想要的东西唯有自己去争取了才会得到……于是,师父平生第一次放纵自己,努力的去争取那件想要的东西……可争取与强求终究是不同的……强求来的东西,终有一日还是会失去……”   “……”   清韵说这些目的究竟是甚么?   为何我听得云里雾里,像是在听天上有朵雨做的云?   “呃……师父,您能不能白话一些来说?”我终于厚着脸皮问出了这话。难不成清韵还想我体会他的心境,同他一起悲春伤秋?   “……”   清韵被我弄得有些无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为师想要拥有你,这话够白了么?”   将一个气若游丝的人郁闷成了这般,三清祖师,我有罪……   可咱是诚实的好孩子,该说的还是得说啊,不能欺骗了人家不是?   “师父,徒儿只属于自己,或许还属于我的父母!但觉不会属于你……”我父母生我养我十八年容易么?凭甚么我你想拥有我我就得让你拥有来着?想捡现成便宜?窗都没有!!   “对,你不属于师父……可师父却天真的以为只要你留在这儿便能拥有你。其实你同夜儿墨儿一样,总有一日会离去……”清韵说道这时苦苦的笑出了声,凄凉无比。   师父,天真是好的,说明你人老心还未老。可这过分的天真便是你的错了嘛!你若是过于天真,难不成让十岁孩童装老成去?瞎了还能说出如此煽情的话语,我真是对清韵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若是走了,你怎么办?”我无力的问道。   “咳咳……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反正你也不在乎师父,如今师父瞎了,更是留不住你。你想要走便走吧……若是夜儿与墨儿要另觅高师也让他们走吧。这世上有白头到老、富贵双全,可通通不属于师父……”清韵凄凉无比的说道,说罢,那双晦暗的眸子居然略微发红。   我无力的暗翻了个白眼,清韵这苦肉计施的老土,可偏生我就吃这套。其实早在清韵说我再也回不去的那夜我便死了心,如今不过多了个差池让我微微动摇了些罢了。是我将他砸的失明,如今又怎会忍心丢下他一个瞎老头子孤苦伶仃。   “师父,我不走……就呆在清韵观,哪儿也不去……”   抓狂道长   谁知清韵听了我这番感人肺腑的誓言之后非但不领情,还反驳道:“你太师父还曾告诫过为师,宁可信世上有鬼,也不能轻信女子那张嘴。”   “……”   师父,这话明明是用来说你们男子的吧!!   可清韵如今是伤员,方才又被我一把火差点整死,于是我只得遵循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无力的保证道:“师父,徒儿保证,哪怕是黄河见了底,徒儿也不会离开师父!”   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人死了钱却未花完,亦不是人没死钱却花完了,而是我丧权辱国的卖身与你,你居然还怀疑我的诚信度……   “黄河?黄河在哪儿?柒儿是看师父双目失明了所以信口胡说么?”清韵痛彻心扉的问道,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啊!我居然忘了这儿并未有黄河的!既然这样……   恐怕又要再度使出我的天下无双扯谈大法了!!   “师父,黄河便是我们清韵观前的那条河流……这条河流原本并无名字,可从今往后它有了名字,叫黄河。它是徒儿与你誓言的见证……”   清韵这才算是满意了笑了笑,道:“原来柒儿还替它起了名字,如此甚好……不过为师无须柒儿如此沉重的誓言,若有一日柒儿要离开!只须让那黄河见了底!可好?”   ……   师父,您不觉得您这誓言比徒儿那还毒么!!   这儿又无抽水机这般的东西,除非遇到了干旱,否则徒儿哪怕使出愚公移山的毅力挑水到老死也无法让那条河见了底啊!   “好!若是有一日徒儿要离开,便先让那黄河见了底!”我终于彻底的将自己卖了!连皮包骨都不剩!……   “那柒儿可要记得今日所说的话……”   “一定记得!”我泪流满面的回道。   像我如此负责之人着实该名垂青史,成为众相效仿的楷模!   “如此甚好……”清韵这才算是乖乖的闭了嘴。   随后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将清韵搬回了床上,此间好几次抱着清韵连同他一块摔地上去了,直颠地清韵差点咳出血。   于是折腾大半夜的后果便是第二日清韵的身子虚弱的像条软蛇,可他的伤不往床上躺上个把月是不会好的,县衙毕竟不是贫困收留所,我们在县太爷府上叨扰了那么多日也是时候该告辞了。于是我让段桑墨找来了几个轿夫雇了一顶轿子将清韵拉抬回了清韵观,从这天起我也正式的成为了清韵的专属丫鬟……   下面报备我犹如牛一般的作息。   当对岸云水庵中的那只公鸡打鸣第一声之时我便要起床,随后到厨房做早膳,做好早膳后匆匆用两口便要端着洗脸水去清韵房中替他梳洗。梳洗完毕后喂着清韵用早膳。随后去前殿装何仙姑。装到巳时一刻回厨房替他熬药,喂着他喝下,随后便可以去市集买菜了,买完菜回来做午膳,做完午膳别急着自己用!有甚么好菜补身子的都得先替清韵端过去!这补身子的汤当归人参甚么的有是最好,没有也得有!!而且是自费!!   喂着清韵用完午膳之后才轮到自己,这时剩下的几乎都是些残羹冷饭,凑活着暖暖便用了。用完后继续装何仙姑,装到申时左右再回厨房!给清韵做点小点心,熬药!!继续喂着他喝药,之后再去前殿卜卦,如此这般重复直到晚上用完晚膳才能休停下。清韵如今简直犹如一个断手断脚的残疾人一般,甚么事儿都是由我来替他做!   呜呼,悲哉!   这日,我真的是累得趴下了,于是动了点鬼主意,拉着段桑墨一同去了清韵房中。今日的点心是银耳红豆羹,清韵失血过多得要替他补补血,免得他肾亏!!   我将清韵扶起,随后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让他靠着。让着段桑墨偷偷端着碗替我喂清韵,而我则是累的趴在清韵床边同他闲扯,好证明此刻在喂着清韵的人是我……   “师父啊,今日的红豆羹你觉得如何?”段桑墨喂下了一勺,我随口问道。   清韵细嚼慢咽的吞下了口中那口红豆羹,清淡的道:“稍嫌甜腻,下次少放些糖,过腻不好……”   “……”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淡定下来,笑容满脸的回道:“师父说的是……”   我这是忍气吞声了,清韵那倒是先不满了起来,那双眸子依旧灰晦暗空洞,可眉宇却是挑了起来:“柒儿,你今日为何如此粗鲁?是厌倦为师了么?”   “师父何出此言?”师父您厌倦二字真是用得恰当好处啊!!   清韵也不答,只是径自伸出指尖轻柔的抹过自己的嘴角,随后便抬着那指尖不放。   我斜眼瞟了一眼,指尖赤红的一点红豆羹……   扶额……   比了个手势让段桑墨退位,从他手中接过碗只得自己喂。清韵瞎是瞎了,对生活的品质还如此追求,我该说些甚么?   舀了一勺红豆羹轻柔的放到清韵唇边,小心的喂下:“师父您觉得如此这般够温柔了么?”   清韵挑了挑眉宇,颇为傲气的道:“尚可……”   “……”额间青筋暴跳。   如果可以!我此刻只想砸死清韵!!   “柒儿……”清韵吞下口中的红豆羹之后忽然语重心长的唤了我一声。   “师父何事?”我满含笑意的问道。   明知清韵此刻看不到我的笑容,可我依旧要求自己笑的甜美。免得清韵又寻到由头说我欺负他臭瞎子板着个脸。   “柒儿……你知道,你早已为了师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所以,你若是厌倦了为师或是对为师有何不满,为师都能感觉得到……”清韵凄凉的说道。语中居然有些哽咽,那双望着被面的眸子也犯得通红。   “……”   师父,您这又是唱哪出?   清韵也不等我答,径自悲伤的说了下去:“可师父虽是瞎了,心却还在……当你像方才那般敷衍师父之时,师父依旧会难过……会痛……”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错了还不行么!!徒儿求您了,放过徒儿吧!!”   徒儿知道自己不该让段桑墨喂您敷衍您,求您放过徒儿吧!!当年唐僧对着孙悟空念紧箍咒之时,孙悟空都没有想我如今这般痛苦吧!!   “柒儿未错,错的是师父,是师父这个瞎子拖累了柒儿……所以柒儿厌恶师父也是理所当然……”清韵万分痛楚的说道,说罢眼角不知如何居然真沁出了一颗剔透的泪水。   “……”   我终于崩溃了。   忍耐到达临界点,我抓狂的跑出了清韵的房间,在后院对着墙壁便是一阵狂抓。   我上辈子是欠了清韵甚么啊!老天爷这辈子要这么惩罚我!!哪怕我上辈子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也求您换个法子来惩罚吧,我真的镇不住了!!   “师姐,你冷静一点。”段桑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握住了我的手不让我自己自残。   “师弟啊!!师弟啊!!”我此刻已经进入疯狂状态,只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发泄一下便要疯了!!被段桑墨握住了手既然不能自残那边让我摧残一下段桑墨吧!既然我不好过,那有个人陪着我不好过心中也能好受一些。   这么想着,我便凑到了段桑墨耳边,气聚丹田对着段桑墨就是一通咆哮:“ 师弟啊啊啊啊!!!!……”媲美超声波的噪音一瞬间穿透了段桑墨的耳膜。   段桑墨浑身居然冷战了一下,连带着握着我的手都不可遏止颤了颤。可却依旧傻傻的不闪躲,任由我在他耳边毒音缭绕。等我直喊道嗓子都哑了,段桑墨居然还握着我定定的不动,我有些气喘的望着那被我吼得有些苍白的耳朵,邪念一动居然咬了上去。   “啊!”段桑墨始料不及被吓了一跳,手本能的捂住了耳朵,睁着那双墨瞳惊愕的望着我。   其实我咬得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却能让段桑墨疼上一疼以发泄自己从清韵那受来的气。如今看着段桑墨这般楚楚的表情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脑中也随即冒出了一个念头。   既然往后要呆在这儿不走了,那我定是要寻个如意郎君嫁了啊!总不至于一辈子做个小道姑!清夜那自然是没希望了,我也早死了心!那除了清夜之外这第二候选人便是段桑墨了,无论长相乃至性格皆是好得无话可说。在我心情不好之时还能任我蹂躏,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人啊!给他个机会倒是并无不可……   这么想着便笑得格外邪恶,对着段桑墨道:“师弟啊,你不是说喜欢师姐么!如今师姐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为师姐受点疼也是甘之如饴的吧?”   段桑墨望着我眸子忽然闪了闪,连捂着耳朵的手都忘了放下来,有些试探的问道:“若是师弟愿同师姐同甘共苦呢?”   “你猜!”我朝着段桑墨嫣然一笑,满面春风的回了前殿。   这话说得太明可不好,那不显得我迫不及待么?作为女子一定要矜持……   结果段桑墨因我这话一下午都陷入了沉思,直到晚上服侍着清韵用完晚膳会厨房之时,段桑墨居然还坐在桌前。望见我回来后随即积极的跑到灶前掀起了锅盖,端出了一碗饭还一盆菜,显然菜是另外夹出来的,而不是剩余。那两颗白花花的五花肉显得那么诱人……   “师姐,饿了吧,这饭还暖着……”段桑墨边说边将饭端到桌前,还体贴的替我抽了筷子。   我有些诡异的望了段桑墨一眼便埋头用膳。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还是因为我下午那番暧昧的话让他思绪混乱过度了?   “师姐,用完晚膳后我们去道观外走走吧?”段桑墨坐在边上眨着一双墨瞳语气希翼的问道。   “去干嘛?”我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   这寒冬十二月的哪怕想约会也该克制一下啊,我知道让他忍耐很残忍,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想忍耐便能忍耐的。可这约会不还有其他法子么?段桑墨就不能多动动脑子想些其他罗曼蒂克一点的?   “师姐你能先不问么?不走远,只在道观门口即可?”   “就道观门口?”挑眉。   难不成段桑墨这娃子单纯到了寒冬十二月想要与我手牵手浪漫的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恩。”段桑墨点了点头,那双单纯的墨瞳闪烁着星星,十足十像个讨要糖果的孩童,着实让人忍不下心拒绝。   “好吧!”我终究还是应允了。   不知为何,看着段桑墨那双希翼的眸子我会全身散发出一种叫做母爱光辉,难道这便是女人的本能?不知往后我与段桑墨的孩子会不会如此可爱……   噗……   我一口饭顿时噗了出来。   我方才说甚么?我与段桑墨的孩子!!   扶额……   唐柒,你想太远了……   我彻底的被自己打败了……   羞涩道长   用好晚膳后便被段桑墨拉出了清韵观。   当我望见清韵观外放着的两盏白色的东西之时,不由暗叹:果然,不能对段桑墨期待太高啊……   “师弟好雅兴!”我紧了紧道袍挡住些凌厉的寒风,对着段桑墨笑道。   在这寒冬十二月放孔明灯着实是好兴致啊……   段桑墨也不理会我语中的讽刺意味,拉着我蹲下了身,随后递给了我一只笔,道:“只要在这祈福灯上许下自己愿望,再放上天,那冤枉便一定会实现。”段桑墨那双漆黑的墨瞳望着我,语中夹杂着些许莫名的执着。   “师弟……”我顿时觉得热泪盈眶。   我俊美无俦的师弟,居然喜欢这种少女系的许愿方式。要知道我这个芳邻十八的姑娘家都早不信这些东西了,可比我还大上两岁的段桑墨居然还信这些。真是单纯浪漫的让我自渐形秽啊!   段桑墨望了热泪盈眶的我一眼后居然难得不予理会,独自拿起笔在孔孟灯上写起了起来愿望。我无趣了抽抽鼻子收回了自己眼眶的热泪。若说我现在有何愿望是格外想要实现的,那便是早日让清韵的眼睛能看到东西,否则这种日子我着实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特别是我还丧权辱国的答应了清韵除非黄河见底,否则绝不离开他的誓言。于是,异常理智的在孔明灯上落下了自己的愿望。   等写完,我望了望段桑墨,他早已写好,正勾勾的望着我。   “师姐许了甚么愿?”段桑墨望着我笑道。   “为何要告诉你!”我颇拽的回道。   这愿望愿望,让别人知道了便不灵验了……   段桑墨倒也不追问,只是稍嫌不悦的回道:“那我也不告诉师姐!”   我不屑的切了一声。你不愿说便不愿说呗,弄得像是我很想知道似地。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段桑墨将自己的孔明灯稍稍放远了一些,随后将火折抵到了我手中:“师姐,点上吧。”   “哦……”我也不疑有他,伸手接过,随后点燃了孔明灯底下的油布。孔明灯随即开始慢慢膨胀,冉冉的往上空升起。   我兴致勃勃的望着它缓缓上升,不知为何心中有种满足感。虽说这寒冬十二月的天气是够冷的,可这着实有一番不可言喻的趣味。   可显然我高兴的太早了,寒冬十二月出名的除了摄人的温度之外还有那恐怖的寒风,否则如何有北风呼啸这一词?孔明灯方升上去了一些便被风吹得歪歪扭扭,随后一歪居然落了下来。   可令我意外的是段桑墨像是早已料到似地,伸手便接过了那盏坠落的孔明灯,随后便望向了我写着的愿望,念出了声:“愿清韵早日重见光明……”   “啊!段桑墨!谁让你偷看的!”偷看可是不好的行为,可比起这不好的行为我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像偷偷摸摸背着段桑墨偷食了一只水煮蛋似地。   段桑墨也不答我,只是望着望着孔明灯上的字迹竟有些失神,喃喃地道:“果然……”   “果然甚么?”难道段桑墨早已知道我要许的愿了?   段桑墨转过头望着我,眸子暗暗的,却还是硬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淡淡的说道:“今夜风大,这祈福灯怕是飞不上去了。师姐若是想替师傅许愿的话还是改日吧。”说罢,放下我那盏孔明灯便进了清韵观,独留我一个云里雾里的人。   “……”   今夜风大段桑墨你难道事先感受不出来么?直到放了你才告诉我今日放不起来。是不是看师姐年纪小好欺负?   我无语的望了望地上的那盏孔明灯,用纸糊着的薄白纸早已被风吹得破了一个洞,显得凄凉无比。倒是旁边那盏孔明灯好端端的放在地上,与那我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不免动了些歪心思。既然段桑墨看了我许的愿,那我看看他的也并无不可嘛。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贼兮兮的将段桑墨那盏孔明灯拽了过来,可转了一圈都未见到那所谓的愿望,只有白花花的白……   这段桑墨,不是耍我吧!自己说许愿却是空白!   郁闷的将两盏孔明灯拎回了清韵观随便找了个地方放置便回屋睡了。   次日,清韵不知为何心情显得格外好,对我也格外和蔼。   “柒儿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清韵甚是欣慰的道。头舒服的枕在我腿上,享受着我的贵宾级服务。   “徒儿不辛苦,只要师父您开心就好。”嘴能多甜便多甜,免得又被差使着做甚么。方才便说头疼,让我替他揉了半响了,再揉下去我手都快折了!   “忙好啊,忙了便不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清韵颇为感叹的道。   “甚么有的没的?”我纳闷的问道。   “无事,师父随便说说的。累了吧?”清韵终于识趣的将头移回了枕头上。   “不累。”我谦虚的回道。   “不累?为师原想说你这些天太辛苦了,想让你小睡一会呢……”清韵惊愕的说道。   让我小睡一会……   我顿时觉得天上皆是太阳啊星星啊乱晃,今日是甚么日子啊,清韵都给我放大假了?   “累累累!徒儿很累很累!很想睡一会!啊……好困啊……”我赶忙改口,机不能失失不再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清韵清淡的笑了笑,身子往床内移了一移,随后拍了拍自己空出来的地方,道:“那上来吧。”   “上来?上去干嘛!!”我瞪大了眸子。   我不过是想睡一会,无事上清韵的床做甚么!!   “柒儿不是想小睡一会么?”清韵纳闷的问道。   “徒儿是想小睡一会,可是并不想上师父的床小睡啊!!”清韵这会又是同我闹哪一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说,还要同睡一张床!三清祖师啊……   “柒儿,过会便该准备晚膳了,为师怕你回房睡耽搁了时辰。你在为师这睡为师还能唤你一声。”清韵风轻云淡的道,说罢了,又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地方,示意我快些躺上去。   “徒、徒儿能回房睡么……徒儿保证,绝不会睡过了头耽搁准备晚膳的时辰!”我感觉此刻自己的嗓音中已然带上哭腔。   “要么躺上来小睡一会,要么去前殿招呼施主,柒儿你自己选择吧。”清韵说得清淡,却是不容否决,说罢,扯过被子盖盖好便闭上眼不再理会我。   我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上清韵的床躺一会显然好过了去前殿招呼施主啊!再说了,这一回生二回熟的!那日清韵低烧之时我都只着了内衫抱住他了!这回不过是睡一会罢了!有何不可!就当和自己的父亲睡了!   这么想着我心里边坦然了许多,脱下鞋立即钻入了清韵的被窝中。   清韵的床铺铺的褥子原本就比我的床多,此时更是被清韵捂得暖暖的,方一钻入便是一股暖意袭来,又软又暖,直酥软了一身懒骨头。我闭眼正想美美的睡上一觉,却听清韵在耳边道。   “将外衫脱了。   “为何要脱!!”我立即转过身瞪着清韵抗议道。   那双轻浅的眸子空洞洞的望着我,说出的话却是理所当然的:“你若不脱,待会从被窝中起身之时着了凉,病了可如何是好?”   清韵这么一说我想想也是,若是穿着道袍躺下,待会起身之时定会冷死!所以为了自己待会的温暖,我只得瑟瑟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衫。明知道清韵此刻瞎了看不出,可为何我望见他那双望着我的空洞眸子居然脸上不可克制的有些升温?   直到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衫之时,才又钻进了被窝。可刚躺下一股暖意随即从背后贴了上来……   “师父,你睡进去些。”我不满的抱怨道。没事贴得那么紧做甚么!!   “天气凉,离得太远被子有缝隙易着凉。”清韵理所当然的回道,又将手环过到我腰间,紧了紧被子边际的缝隙,随后那只手便放在我腰间不离开了。   “师父,请将您的手移开!!”我尽量平静的让自己吐出这句话。   我严重觉得自己方才从一开始就不该同意清韵这个搜主意!!他这只狐狸不就是一步步的挖坑往我跳么!我怎么今日又着了他的道!!此刻我宁愿站在前殿招呼施主也不想同清韵两人尴尬的躺在床上,这气氛怎么都诡异的紧啊!!   谁知清韵听了我这话后手非但不移开,反倒是有些暧昧的道:“怎么,柒儿害羞了?也不是第一回……”   “甚么叫不是第一回?”我忽然感觉与清韵紧贴着的背冷汗津津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师昏迷之时,柒儿不是如此紧紧的从身后搂着为师的么?怎么今日却害羞成了这样?难不成柒儿喜欢自己主动?”说罢,清韵又紧了紧环住我腰的手,往他怀中搂。   “胡、胡说!!谁、谁说我抱过师父了!诬蔑!!那是诬蔑!!”我语无伦次的回道,努力的在清韵怀中挣扎。此刻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清韵如何会知道我抱过他?还如此详细的知道我是从背后紧紧搂住他的?   三清祖师啊,请你惩罚那万恶的多嘴舌吧!!   “夜儿说的,难不成还是夜儿骗了为师不成?”清韵见我挣扎,居然直接将我拽过去直接压在了身下。   “啊啊啊啊!!救命啊!!!”此刻我也不得其他了,原本想喊JQ的,可清韵只不过把我压在了身下,连强吻都未有,我如何能喊JQ!但此刻这体位置着实不对劲啊!   告白道长   “莫喊了……”清韵搂着我无奈地劝道。   “啊啊啊!!!放开我!死清韵!放开我啊啊啊啊!!”我抓狂地喊道,什么尊师重道的此刻通通给我退散,保住了清白才是至关重要!   “柒儿,莫再喊了,再喊为师便吻你了……”清韵不耐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还夹杂着莫名的威胁。   “……”吻你吻你吻你。   这两个字在我耳边犹如魔咒一般,缠绕不休,一遍一遍地盘绕,却成功的令我再也不敢出声,连一直蹦个不停的心都有些衰竭的迹象,像是要停止跳动了似地。   于是只得屈服于清韵的淫威之下,可怜兮兮地被清韵禁锢在怀中,连眼眶都含上了眼泪,弱弱地问道:“师父,你,你为何要如此……为何要如此对我……”简直是神泪控诉啊!   照理说,清韵瞎了之后我可从未怠慢了他,甚至还为了他口头签订了卖身契答应一辈子照顾他,就差没将他伺候到天上去了。可为何……为何清韵要如此待我……   恩将仇报的小人……   清韵听了我的神泪控诉之后居然格外挫败地叹息了一声,气虚地问道:“柒儿,难道你就一直未发现师父喜欢你吗?”   “……”   清韵方才说什么?他喜欢我……   清韵不说这话便罢了,一说这话我更是想哭了。   虽然我是曾怀疑过清韵喜欢我,可很快便被自己否决了,毕竟自己不过是个除了做饭之外一无是处的徒弟罢了,又怎会这么倒霉地被清韵喜欢上!直到此刻清韵亲口在我耳边宣布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之时,这惊悚效果简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令人痛不欲生。   “柒儿呢?柒儿喜欢师父么?”   还未等我从这个巨大的震惊中消化回来,清韵的嗓音便软软地出现在我耳边,接踵而来的是温软的吻,一下又一下,轻柔地落在我的耳垂下……   温软的气息拂过耳边,身子居然莫名的有些酥软,连气息也开始混乱。心知这样下去定然会出事,赶紧用力地推开了清韵:“清韵,你快放开我!”   “若是为师不放呢!”清韵有些固执地问道。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清韵若是真喜欢我,那明显此刻我该是占着上风啊!为何会如此让他吃得死死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淡定下来,随后冷冷地对着清韵道:“师父,你我是师徒,师徒之恋乃是不伦,为世俗所不容!!师父也可以执意如此,但是抱歉,徒儿之前答应师父的事也无法兑现了。从今往后徒儿会离师父远远的,到一个你永远找不着的地方!!”   “柒儿,就这般讨厌为师么?……”清韵低低地问道。   “徒儿不讨厌师父,但也绝对不会喜欢师父!……”   谁若是喜欢上了清韵,下半辈子就毁了!等着被压榨致死吧!!   “柒儿喜欢的……”清韵偏执地呢喃着道,嗓子忽然有些涩涩的。   我听着清韵执着的话语,真不知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是打哪来的。可身为徒弟,令师父如此盲目的自信可不好。于是我决定让清韵勇敢地面对现实。   “师父,若要徒儿喜欢你,除非黄河见了底!否则绝无可能!!”   当说出这一番决绝的话时,我顿觉得通体舒畅……   清韵若是让黄河见了底,那我便可以离开,若是清韵不能让黄河见底,那我便有理由不喜欢他!   死清韵臭清韵,我就不信斗不过你了!!   清韵听了我这话后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是轻轻地呢喃道:“会喜欢的,柒儿会喜欢的……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磨……”   “……”   我对清韵的无耻终于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清韵说罢终于松开了搂着我的手,侧躺进了床内,背对着我淡淡道:“柒儿若是愿意的话,便在这小睡一会,为师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逾越。若是不愿,那便回房睡吧……”   我一听清韵这话顿时犹如特赦令一般,能跑不跑猪头三!!赶忙抓起身旁的道袍胡乱地穿上,随后逃命似地逃出了清韵的房间。   出了清韵的房间正想回房,却见到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靠在后院的墙边,抬着头望着天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高挑的身形显得有些落寞。在听到我发出的动静后,望了过来。那双墨色的瞳仁显然有些惊愕。   “师弟,你在这做什么呢?”我纳闷地走过去问道。   他站得离清韵的房间如此近,该不会方才我与清韵间的动静都听了过去吧?   段桑墨定定的望了我一会,随后一言不发的便搂住了我。搂得有些紧,弄得我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师弟,你轻点抱,轻点!”我不满的嘟囔道。   这已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可为何我有种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的错觉呢?   段桑墨依旧不管不顾的搂着我,最后我干脆死了心,手环住了她的背轻柔的拍着。希望他早些恢复正常还我一片清醒的空气。   “唐柒,我好像有些信了……”段桑墨低沉悦耳的嗓音低低的在我耳边道。   “信什么?”我纳闷的问道,对他方才的那声唐柒有些耿耿于怀。   “信你说的欲与还羞……”   “……师弟何出此言?”我僵笑着问道。   为何我感觉额间有冷汗淌下……   “因为你对着师父之时,是鬼哭狼嚎的……”段桑墨说道这之时忽然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你才鬼哭狼嚎呢!!有那么说自己师姐的吗!!”我怒了,环在段桑墨腰间的手重重的砸向了他的头以示抗议。   段桑墨也不答,之时满含笑意的搂着我……   经此一役,我深刻的了解到同段桑墨好好培养感情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否则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了。所幸段桑墨也争气的很。也不知打哪里弄来了几枝红艳艳梅花送我,弄得我不由一阵惊叹。段桑墨这傻小子什么时候开了窍,居然懂得送花讨女孩子欢心了?   年关将至,我同段桑墨还有清夜也忙了起来,置办年货还有将清韵观彻底的打扫了一番,直忙得满头大汗。清韵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摸样,不过总算是能让人搀扶着下得床走动一会。对我的态度也如常,抠门而又阴险。   大年三十晚上,我扶着清韵去了内殿,师徒四人围着火炉啃火锅,算是年夜饭。不过这次我总算是又做了两个菜,鱼是必要的,年年有余。再然后买了两坛酒。   清韵的身子刚有起色,要是喝了酒定会咳个半死,于是我死活不让他喝。清韵也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问道:“柒儿这是关心师父么?”   段桑墨在边上我也不好意思回“是”,于是怒骂了一句:“呸,臭不要脸!!”   清韵闻言有些负气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最后直咳得脸色发白。我无奈的想要替他顺气,谁知却被一把推了开来。   “咳……你不是不关心么?咳咳……还管为师做什么?”清韵脸色有些微红,也不知是咳红的还是怒红的。   “好了好了,是徒儿错了还不成吗?徒儿关心,徒儿关心的不得了……”我终于败下阵来。   照理说清韵伤得是他自己的身子,与我何干!我又为何要如此心急,真是令人无语哽咽的现实。   清韵这才算是满意了些,我赶紧替他顺气,随后又倒了一杯热水喂着他喝下。段桑墨在边上看着为说什么,可脸色有些黑。于是我欺善怕恶的替段桑墨倒了一杯酒,又像娘似地喂着他喝下,段桑墨的脸色这才算是缓和了下来。我怕清夜到时也来个不满,于是大公无私的也替清夜倒了一杯,却是清夜笑着推拒了,怕像上次那般醉得一塌糊涂。   随后的这顿年夜饭我忙得一塌糊涂,喂着清韵吞下一颗丸子还得替段桑墨夹上一颗,最后才轮到自己,赶紧吞下一颗,之后继续喂。清韵倒是悠闲的坐在我特地替他加了两个软垫的椅子上,手都不必动一下的只等我喂,足像个大老爷。   用完年夜饭后便是放爆竹守岁,可这外边还下着雪,我怕清韵着了凉这病又该加重,于是好说歹说的才将清韵扶回了房歇息。等服侍着清韵睡下后到清韵观外,只见段桑墨蹲在一堆雪前在堆着什么,我走过去说要帮忙,可段桑墨却是死活都不让。直到他花了大半个时辰将杰作摆在我眼前之时,我还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两个白白胖胖的雪人,甜甜蜜蜜的挤在一块还撑了一把小纸伞,精致又可爱。我一乐,格外语重心长的拍着段桑墨的肩道:“桑墨啊,继续努力……”   看似简单的几个字,却夹杂了我无限的希望,毕竟我直接唤上“桑墨”了……   段桑墨听后那双墨瞳都差点笑成了月牙,乖巧地回道:“是,唐柒!”   谁知却被我重重的拍了一下头,怒道:“你方才唤师姐什么了?唐柒是你随随便便唤的么!!”   我唤他桑墨是奖励,他直接唤我唐柒便是得寸进尺!!   媳妇道长   同段桑墨一直玩闹到了隔日凌晨,清夜陪着一起守完年放炮竹之后我便困倦的回房歇息了。而卧则是兴致浓浓,拉着段桑墨打起了雪仗,最后闹得跑不动了。便拉着段桑墨直接坐在了一块,缺德的抓起地上的雪死命的往他道袍中塞,直将段桑墨冻得全身打颤。我看他那副小媳妇似的摸样更是笑得像一头偷了腥的猫。更是乐此不疲的逮住机会便继续赛,于是小媳妇急了……   在我又一次企图调戏段桑墨之时,被他成功的一把扯入了怀中,那双墨色的眸子微微的皱起,瞳仁中闪烁着危险的气息,望着我漠然的问道:“师姐, 好玩吗?”   “呵呵……”我僵笑着,其实真是蛮好玩的,可我觉得我若是敢说出好玩这二字,绝对会血溅当场……(请对着血溅当场四字展开不纯洁的联想。~\(≧▽≦)/~)   于是只得偷偷的松开了依旧抓着雪的爪子,想要毁尸灭迹!   随后又格外体贴的对着段桑墨道:“桑墨啊,其实师姐觉得这一点儿也不好玩,你还是赶紧回屋换身衣服吧,免得着凉了。”巴结之意不言而喻。   “不好玩吗?可我怎么看师姐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不如让师弟也玩玩,可好?”段桑墨格外亲切的朝着我笑了笑,随后那只爪子不知何时抓了一把雪,乘着我毫无防备之时一把塞入了我的颈项。   “啊!……”我一个不防被段桑墨得了逞,冰凉刺骨的雪立即融化在颈间,顺着脖子一路往下流,从胸口一直蔓延到了腰间,我浑身都被冻得打起了颤颤,连泪花都被冻了出来。真是看人家冻不觉得,自己一冻顿时被冻去了半条命。   “段、桑、墨!!”我浑身打颤,咬牙切齿的喊道。   小样,放给你颜色瞧瞧便开起染坊来了?这还有王法不?信不信我立即将你打入冷宫!!   谁知段桑墨这次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反倒是有些邪气的望着我,道:“不是师姐说要同我同甘共苦么?如今我们这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段桑墨……你……你……”我紧捂着湿透的领口竟望着段桑墨无语哽咽。   我让段桑墨与我同甘共苦是因为我受了苦所以想要扯个垫背的,可我并未答应要同他一起受苦啊!我一直以为段桑墨是真心带我的,未想到他也是个狼心狗肺的……呜呜呜……   段桑墨无奈的望了热泪盈眶的我一眼后,忽然松开了抓着我的手,从袖中逃出了一块叠的方方正正的小方布,里面像是装着什么东西。直到段桑墨小心翼翼的将它打开,我才看清了那块小方布中装着的东西。是几块凝膏状的红豆糕,段桑墨将它递到了我面前,随后边望着我不说话。   “给我的?”此刻我也顾不得道袍被雪水弄得冰冰凉,兴奋的望向了段桑墨。   虽说这年夜饭用得够饱了,可这不是凌晨了么?昨夜的早已消化完了,所以此刻望着这几块红豆糕也是垂涎着的。毕竟甜点什么的,最有爱了!   段桑墨望着我点了点头,便睁着一双墨瞳格外期待的望着我,像小鹿斑比似的。   我伸出手去过一块放入了口中,红豆糕放入口便在齿间融化,香甜软滑,甚是可口。只是稍稍有些红豆壳残留在红豆糕中,影响了口感。   “如何?”段桑墨见我尝了一口便赶紧问道。   “还不错!”我点了点头,又取过一颗放入了口中。如果段桑墨再晚两个时辰拿出来那便更好吃了!因为饿了的人哪怕你给两个窝窝头也好吃……   只是心中同时也有一个疑问浮现。这镇上所有的点心小吃都早已让我拿着抠出的伙食费同段桑墨吃了个遍,未曾见过那家有卖红豆糕的啊?   段桑墨听了我这话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我望着段桑墨这幅诡异的摸样,心中有些异样,于是迟疑的问道:“桑墨啊……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虽然是的概率就如彗星撞地球一般。   谁知段桑墨听了我这话后只是唇边淡淡的扬起了些许弧度,眸子亮亮的望着我也不言语。   所以,段桑墨这是……默认了吗?   “桑墨啊,你会做糕点?”伸手摸了摸段桑墨的额间,凉凉的,并未发烧啊?为何神智不正常了?难不成是外星人入侵地球吞噬了段桑墨的脑细胞!!哦,天哪……   “我以前在别院之时,看一个厨子做过……”   “你看了就会做了?”我更是震惊,难不成段桑墨是厨神的潜质,如今不过是被掩盖了光芒?   “我试了很多天才做出了这个算是最好的……”段桑墨像是不习惯我如此炙热的目光似的,脸上居然浮起了几丝红霞。   经段桑墨这么一提醒,我忽然想起了前几日。段桑墨忽然从市集买了一大袋的红豆回去,此后接连着好几晚都将自己锁在厨房中偷偷摸摸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我问了也不答,只是死命地遮着掖着。   如今真相了……   女人都是容易感动的动物,更何况一个男子为了你如此用心的做糕点。段桑墨原本可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洗十只碗都能砸八只的大少爷啊。如今居然能做出这种糕点,这得要花多少心血啊。想到这,泪水便不自禁的在眼眶中打转,为了掩饰自己的感动,只得一把抱住了段桑墨。   “桑墨啊……”我哑着嗓子唤道。   你再对师姐这么好,师姐爱上你怎么办啊……   “师姐,你怎么了?”段桑墨像是听到我嗓子的沙哑,有些失措的想要推开我,却被我紧紧的搂住了不放。开玩笑,要此刻这么丢脸的泪水让他看到了,我往后的面子可往哪里搁啊!!   段桑墨见我抵死不放便也不再推拒,顺应着搂住了我,不言语,只是温柔抱着。   直到半晌后我才算是冷静了些,松开了段桑墨从他手中取过剩余的红豆糕,望着那双幽深的瞳仁淡淡地道:“红豆糕很好吃,我很喜欢,可你我的道袍都湿了,还是早些回去换吧,免得着凉了。”   段桑墨笑着应了一声,显然对我的那句话很是欣喜。   我转身走近道观,走到一半之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定定的望着段桑墨。   “师姐,怎么了?”段桑墨望见我忽然停下脚步,有些纳闷的问道。   我邪恶的笑了笑,随后踮起脚在他脸上落下了一个吻,道:“这是回礼……”说罢也不理段桑墨进了后院,独留段桑墨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院里呆愣。   过完年夜便是春节,清韵前日便开了口,说是既然过年,那便闭关歇息几日,师徒四人好好过个年。   开始我还不由得小小惊愕了一番,照理说过年这几日该是道观收入最好之时,家家户户都想上道观上几柱香保佑来年平安,向来视财如命的清韵放着如此大的一块肥肉不要,简直犹如西天出太阳啊!!   于是次日,我悠悠闲闲的起身坐了早点服侍这清韵用完后便闲着无事,坐在清韵床边替他剥花生。作业不让清韵出去受风的代价便是今日我要伺候他一整日。   我拨了一颗花生,随后便陷入了深入的思考。这么一颗小小的花生,如何喂给清韵又不碰到他的唇呢?犹豫半晌我终于决定放弃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将手中的花生塞到了清韵手中,道:“师父,吃吧!徒儿已经替你剥好了。”   清韵的眉宇不悦的挑了挑,有些唏嘘的问道:“柒儿,你昨夜是如何答应师父的?”   今日一整日都陪着他,将它伺候的妥妥当当。   “师父,您现在只要举起您的手,便可以直接享用这美味的花生了!”我温柔的说道。我壳都替他剥好了,这服务还不够周到吗?清韵还想怎么样?   清韵纤长的睫羽颤了颤,空洞洞的望着屋子的某处,手却是一动不动的放在被上,用沉默来表示抗议。最后还是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挫败的取过他手中的花生,递到了他唇边,道:“张嘴!”   清韵这才算是满意,张口慢条斯理吞下我手中的花生津津有味的嚼着。这种喂食的方式使得我的指尖难免会碰到清韵柔软的唇,可清韵却是淡然的很,好似什么都未发生,弄得我也不好发作。只能坐在床边一边喂着他一边寻找话题。   “师父啊,人家师父过年都会给徒弟发红包的……”我意有所指的说道。   清韵像是被口中的花生呛住了,不自禁的咳了几声,等好不容缓过来之后腔作镇定的回道:“为何为师从未听过有此规矩?”   “就算您以前未听过,如今不是听到了么?您觉得……”虽然我对清韵的期望不大,但尝试一下总是好的,从清韵这铁公鸡身上抠下哪怕是一个铜板那也是莫大的成就啊!!   “柒儿……你也该知道今年道观中不景气,所以不是为师不愿给,着实是囊中羞涩啊……”清韵故作心酸的说道,说罢差点挤出几颗热泪来。   “师父!您这话未免太过分了吧!!今年道观还不景气那何时才景气!!您一个孤家寡人的,要留着那么多钱做什么呀”我终于怒了,将手中的花生重重的放在了床上闹罢工。   不说往年就论今年吧!我装这何仙姑也有一段时日了,赚的香油钱可不少,从清夜口中我也得知今年来的施主可观了许多。往年那才真是小冷观呢!!清韵不愿给压岁钱便罢了,居然拿如此荒谬的理由作借口,未免太不将人放在眼中了吧!!别以为自己瞎了便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清韵听了我这番话后非但未心虚,反倒是理直气壮了起来,道:“为师留着钱那是要娶媳妇的!娶回家了每日给她零嘴钱!”   “你!!”我一听这话不知为何居然怒从心生。   臭瞎子!!死活赖着不让我走,昨日还说喜欢我,今日就想着娶媳妇了!!   清韵听我气得说不出话后忽然淡然的笑了,火上浇油道:“柒儿也知为师年岁不小了,过了年便又虚长了一岁。可如今依旧是个孤家寡人……如今要娶个媳妇不容易,更何况师傅又是个瞎子!不攒多点钱难不成为师这辈子就孤独终老?”   还攒着钱给媳妇呢,你就等着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吧!   心中虽是怒,却也隐隐的察觉清韵这是故意激我,咱可不能让人小看了去!强自镇定下来,随后格外风轻云淡的对着清韵道:“师傅说的是,您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赶紧找个媳妇生娃娃了!这香油钱还是师父您留着娶媳妇生娃娃吧!徒儿相信以师父您的魅力,定能早日给徒儿寻个如花似玉的十娘!”   清韵听我说完这话后脸色显得十分阴冷,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是么?……”   “是啊!徒儿祝师父早日觅得良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看着清韵这脸色,方才的怒气全然不翼而飞,只剩下满心的得意。   清韵怒极反笑:“那为师定不能让柒儿失望了,为了你如花似玉的师娘,还劳柒儿扶着师父起身了……”   “师父,您想做什么??”我的笑容僵了下来。   莫不是我回嘴回得太过分让清韵面子搁不下来,便要在这大冬天的要去外边找媳妇吧?清韵如今虽是瞎了,可这张脸还好端端的在啊!只要脸还好,那清韵便是个抢手货!这些日子他病了,多少花红柳绿想进来看他都被我拦住了,清韵若是想娶媳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柒儿扶着为师起身,为师才好给柒儿找师娘啊!”清韵若无其事的说道,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错了行不?”我终于没骨气的出了声。   先不说想嫁给清韵的花红柳绿成堆的挤吧,以清韵如今的身子骨,那容得吹冷风啊!!   可惜清韵这次可没那么容易打发,还是硬要我伺候着他起了身。我心肝颤抖的替他加了好几件衣服,深怕他一出门便被冻得吐口血,这要再养好可不容易啊!!直到我想替他披上披风之时,一直沉默的清韵却忽然出了声,满含笑意的道:“柒儿,为师不过是在屋里走动走动,你替为师穿这么多做什么?”   我忽然有些想晕:“师父,您不是说要找媳妇去么?……”   清韵的嘴角挂起了一抹淡笑,可无论如何看都有些诡异,果然,他说出的话也能令人暴跳如雷。   “为师是要找媳妇,可找媳妇并未要出门啊……”   情敌道长   我望着清韵那刺眼的笑容,只想推着他的头往墙上猛撞:“您不出门怎么找媳妇!难不成还指望徒儿一个个替您挑好之后再带回来让您选!”   清韵清淡的笑了笑,故弄玄虚的道:“这柒儿无须管,只须将师父扶到案桌前即可。”   我不悦的撇了撇嘴,可还是听话的将清韵扶到了案桌前,我倒是想看清韵究竟想要搞甚么鬼!   被他清韵指支使着研磨铺纸,像是要写些什么似地。等替他布置完这一切后,清韵握着笔,淡淡的对着我道:“柒儿坐到床边去,不许偷看!”   一个瞎子你想写甚么呢!就不怕写歪了?   心是这么想,可咱做人不得有骨气么!清韵不让看我还不屑看呢!闷闷的转身坐到了床前一声不吭,恨恨的盯着清韵。   清韵听到我走开的声响后便摸了摸眼前的那张宣纸,小心翼翼的沾了墨在宣纸上落了笔。由于眼睛看不清,所以一笔一划写得极慢,沾墨的频率也高了一些,怕是墨尽了漏字。写了半响之后才放下了笔,拿起桌上那张纸吹了吹,随后叠成了一块小方块又开了口,道:“柒儿,将这封书信托人送到玉屏山青城观。”   “……师父,您不是要找媳妇么。”我听着这话额际淌下了一颗冷汗。再无知识再无常识也该知道,青城观该是一间道观!找媳妇往道观找,清韵这是脑袋发昏吧!可不知为何,这一认知让我的阴沉的心情好了许多,屁颠屁颠的接过了信,又补上了一句:“师父,现在过年,家家户户都在过年,想要托人捎信可能要等到年后。”   清韵点了点头,道:“那这封信便放在柒儿你那,年后再捎人送过去。”说罢,有些不放心的又加上了一句:“记住,不许偷看!!”   “是!”我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答应是这么答应的,可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每日将那封信压在枕头底下心痒的像是蚂蚁在爬似地。暗自告诫自己:唐柒,偷阅他人信件是不法的行为,切不可知法犯法。可最终,还是抓毛的打开偷偷看了。这一看顿时想晕,一堆乱七八糟的鬼画符,有的甚至还断了墨空出了好几个空,看了也等于白看!!   于是这封信在我床头压了十日后终于顺利的被捎了出去……   年后的清韵观依旧忙碌,等清韵的伤好得好不多之后又重回了前殿,每日同那群花红柳绿闲扯。我虽是有些不满,可想想让清韵每日闷在房中也不好,出来还能赚些香油钱便任由着他去了。   或许是吐过两口血的缘故,清韵的身子虚的很。吹不得半点的风,即使这样每日要咳上好几回,弄得我差点以为他得了肺痨。于是异常关心的推荐了一种治疗肺痨的土办法。将鸡蛋在茅坑中放上半月,随后再捞起来煮熟吃了,便能治好肺痨。这法子虽然不知我是从何听到的,可照着直觉而言该是遗失已久的某种神秘配方。谁知我如此好心的建议,清韵在听后居然重重的赏了我一个暴栗。   不由感叹:这时代,真是好心没好报啊!!书本网 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书本网   快初春之时,道观中忽然迎来了一位‘贵客’。   一张瓜子脸儿秀美俏丽,眸若含春,身着嫩黄灵俏的一身长裙,青丝半挽与后,簪着几朵格外艳丽的海棠花,衬得整个人分外娇艳可人。只是怎么看都已过二十的模样,如此娇艳的可人过了二十还未出嫁,着实是诡异的很啊……   可这些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她一进道观便大胆的推开了清韵身边所有的花红柳绿,直扑入了他怀中,撒娇般的怒骂道:“清韵,你个混蛋……”   起先清韵被抱住之时本能的想要推拒,谁知在听到这声清韵之后顿时转了态度,欣喜的的唤道:“凌香?”   “清韵你个混蛋!呜呜……谁让你随便闹跑的,也不带上我!!”那名唤凌香的女子抬起头娇嗔的打了清韵一下,撒娇之意不言而喻。   “对,是师兄不好,师兄愿意受罚,凌香别生气了好不好?”清韵的手意外温柔的覆上她的头揉了揉,安慰道。那双魅长的眸子温柔的柔成了一条弯月,上扬的嘴角更是盖都盖不住,就那么擒住了道观中所有人的眼。   “说,谁让你随随便便跑的!!”凌香可没那么容易罢休,依旧盯着清韵不依不饶的问道。   “师兄只是想出来随便走走罢了……”清韵笑着说道。   “胡说,哪有出去走走两年多也不会来的?”   凌香在说完这句后像是察觉了些什么,有些纳闷的望了望清韵的眸子,迟疑着问道:“清韵,你的眼睛怎么了?”说罢伸出纤纤素手在清韵眼前挥了挥。   “不过是瞎了而已。”清韵风轻云淡的回道,像此刻谈论的不过是掉了根头发似地。   “甚么!!”   凌香难以置信的望着清韵,指尖覆上清韵的脸左看右看,直到确认那双眸子中的确是空洞洞一片之后惊愕的问道:“清韵,你这些年究竟都发生了甚么!好端端的眼睛如何会瞎了呢!!”说道最后语中居然染上了哭腔。   “无碍,凌香别担心,师兄过的很好……”清韵揉了揉凌香的头劝慰道。   凌香眼眶湿漉漉的望了清韵一会,随后紧紧的抱住了清韵在他怀中哭了起来:“清韵……你个滚蛋,傻子!谁让你乱跑的!老老实实呆在青城观就不会这样……谁让你不安分的!!混蛋……”   “凌香乖,别哭,师兄真的过得挺好的。还收了三个徒儿呢……”清韵体贴的劝慰道,可他怀中的凌香像是不哭得清韵的衣襟湿光不罢休似地,一直搂着清韵哭泣个不休。 清韵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抱着她的背轻拍的安慰着,好似这个道观中只有他二人。   我傻傻的在一边看着这幅画面,只觉得格外刺眼。   我从未见过清韵如此温柔的模样,温柔中还染着浓浓的宠溺,像是他怀中那个女子若是想要,清韵连天上的星星都愿摘给她似地。烽火戏诸侯,只为红颜一笑……   绥中虽是不适,可该听入耳中的话却是一个字都未遗漏。   师兄?青城观?   难不成这名唤凌香的女子来自道观?   所以清韵上次那封信果然是要找媳妇的!!   青城观离清韵观至少有半月的路途,人家一个姑娘家的居然千里寻夫的跑过来,这心意真是感天动地啊!!连道观中都能寻到媳妇,清韵的花头还真是不小。而且照着这副情景来看,清韵与这位叫凌香的该是相识了不少年了吧,这感情好啊!指不定还是旧情人呢!!   清韵等凌香哭得好些之后唤了我一声,我详装无恙的走过去问道:“师父有何吩咐?”   “扶为师去后院,师父想与凌香叙叙旧。”   “是。”还去后院叙旧呢,师父您真是好兴致啊!!   覆上清韵的手正想将他扶起,谁知在一边的凌香却是用力的推开了我,防备的直盯着我看。   “清韵你要去后院让我扶便行了,何必要外人帮忙呢……”凌香撒娇似地对着清韵说道。   “外人……”我嘲弄的笑了。   这个叫凌香的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呢!   “凌香姑娘说我是外人,那你不妨问问你的师兄,是谁每日替他梳洗穿衣呢?”说罢,我意味深长的望向了清韵,口中的威胁不言而喻。随随便便来个女人便当我唐柒好欺负了?   可显然那个凌香也不是什么善主,听了我这番话后居然回了一个讽刺的笑容,道:“原来清韵每日梳洗穿衣都是你在伺候着呢?是新请来的丫鬟么?怎么如此无礼?”   “……”   啊啊啊!!我要抓毛了!!   心中的怒火一把便被掐了起来,丫鬟你个鬼!!看我不气死你!!   “凌香姑娘既然说我是丫鬟,那也算是丫鬟吧,一个当丫鬟用的徒弟。可我这徒弟有时也很无奈,不但要伺候着师父梳洗穿衣,偶尔还得替师父暖被窝……往后可好了,有了凌香姑娘,替师父暖被窝这些事儿便交给你了……”我满含笑意的回道。   女人的战争永远是这样,拿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无限放大,随后互相攀比。殊不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了。我也不想与她争,可她着实太目中无人了!每句话都对我话里带刺的,当我唐柒是面团呢,软硬随你捏?暖被窝的这事我可不是胡乱掰的,上次清韵低烧之时我可真替他暖被窝了。还有那回清韵硬是将我压在床上告白更不是闲扯了。虽然我极力想要忘了这两件事,可关键时候也能化为一柄利器啊。既然吃了亏,那能利用的资源必然要利用各彻底啊。否则往后她做了我师娘,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果然,凌香转过头向清韵质问道:“清韵,她说的都是真的么!!”   清韵站在边上脸色不尴不尬的,经凌香这么一质问只得模棱两可的回道:“算是吧……”毕竟我与他共躺一床是不可磨灭的事实,若是将我逼急了,我连他向我告白这事都脱口而出。   凌香听了清韵的回答之后脸色顿时一青,可依旧不肯示弱,:“那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暖床丫头罢了!清韵,我们去后院聊……”说罢拉着清韵便往后院去。   “哼……”   我在她背后哼了一声,暖床丫鬟的醋也够你喝个半死了!!   清韵同这个凌香一入后院便在房中呆了一个上午,中午去市集买菜之时清韵居然给了我整整一两银子!说是多买些好菜回来,凌香喜欢吃水果,看看集市上有没有水果,剩下的银两再买些糕点回来。我握着手中的那一两银子只想塞入清韵口中,你个死铁公鸡的居然敢掏一两银子出来给我,这一两影子平日里都够吃两日了!!你给媳妇花钱还真舍得啊!!   可毕竟清韵愿意淘银子给谁是他的事,我并无权利干涉。拿着一两银子同段桑墨上市集买了一大条鱼一大块肉,其他配菜更是不可少。随后又将剩下的几十个铜板买了几只柑橘和几块糕点。   买完菜回道观做好午膳后,我捧着一碗白花花的白米饭陷入了沉思……   “师姐,你看甚么呢?”段桑墨在边上纳闷的问道。   “桑墨啊,你说师姐若是受人欺负了心里不舒坦的,小小的报复一下仇也是可取的吧?”我迟疑的问道。可这样好像又太缺德了……   “谁欺负师姐了?我替你报回来……”段桑墨的墨瞳凌厉的皱了起来,望着我凝重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师姐就不客气了……”   我欣慰的拍了拍段桑墨的肩,缓缓的道:“往这碗饭上喷点唾沫,记得不要成块的,要喷洒型的,懂么?”说罢,我将那碗饭递到了段桑墨面前,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段桑墨的脸在听到我这句话时一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迟疑半响后劝道:“师姐,这样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的,你不是说要替师姐报仇么?来吧,很简单的,师姐教你!”说罢,我示范性的在那碗饭上噗了一口,其实并未真喷上去多少,只是意思意思罢了。   段桑墨见了我这个举动,顿时头疼的扶住了额头。   “好了,现在该你了!”我将碗送回段桑墨的面前,让他喷。   段桑墨望望我又望望那碗饭,迟疑了良久这才豁出去似地在那碗饭上呸了一口。可惜唾沫星子都未看到几颗,我不由得失望的摇了摇头,将那晚饭放到了桌上。随后出去唤清韵与清夜用膳。   按老规矩来算,清韵、清夜、段桑墨与我四人是各自占据小方桌的四边,如今多了个凌香,自然是坐清韵身边,清韵的饭自然也是她来喂。而事实也是如此,可唯一超乎我预计的是她居然要与我换一碗饭。于是成功的将我变成了一块人形化石。   “清韵,我要她手里那碗饭!”凌香挑衅的望着我说道。   “要谁手中的那碗饭?”清韵纳闷的问道。   “就那烧火丫头手上那碗!”   “你才烧火丫头呢!!”我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   你真以为你师母呢,想要哪碗就哪碗的!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我不管,反正我要她手中那碗,清韵!!”凌香也不看我,直接对着清韵说道。   我也不回,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清韵,想要看他如何解决。   清韵皱了皱眉,转过头空洞洞的望着我这个方向,迟疑了一会,道:“柒儿,你便同凌香换一碗吧……”   “凭甚么!!”我恼火的问道。   是她做的饭么!凭甚么她想要哪碗便是哪碗的!清韵居然还站在她那一边!这女人究竟给他下了甚么迷药!!   “听到没,清韵让你同我换!!”凌香得了清韵的肯定后更是嚣张,眸中满是得意的神色。   “若是我不换呢?”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饭怒气填胸,先不说她那碗饭中是被我与段桑墨唾沫临幸过的,光这口气我也绝不能忍了!!   “清韵,你看看看你这徒弟,都不听你话!”凌香不悦的扯着清韵告状。   “柒儿……”清韵虽是未往下讲,可这语中的厉色任谁都听得出来。   “我偏就不换你能奈我何!!”也不知是怒的还是委屈的,今日这女人方来便对我这样,往后那还了得?   清韵你这家伙,我算是看透你了!!   “不如我和凌香姑娘换吧……”清夜在边上看我们要吵起来了,赶紧出来打圆场。   “不行,谁也不能和她换,她爱吃不吃!!”我还来了脾气了。   一山容不得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这碗吐了唾沫的,你今日不吃便饿着肚子吧!连清夜都不能和她换!!   “你不换也得换!!”凌香见我不愿,直接伸手开始抢,而我则是死死的扒住碗不放。今日输给你我唐柒这两个变成二柒!!   原本平和的一顿午膳顿时被弄得硝烟密布,最后居然还是段桑墨取过了凌香那碗饭盖在了自己碗中,随后拿着空碗道:“师姐,师弟今日较饿,这一碗饭不够,你还是再盛一碗饭吧。”说罢,将空碗递到了我面前。   我傻傻的望着段桑墨,手中抢着碗的力道都僵住了,原本自己的饭碗自然被凌香抢了过去。   “桑墨……”我无言以对的望着段桑墨。   这娃子傻不傻,我正同恶势力作斗争呢,他居然首先屈服了!!他又不是不知我同他在那碗饭中吐了甚么,如今他全然将那碗饭砸在了自己碗中,凌香没了饭,我自然不能再同她抢那碗饭了。   “师姐,你还是再盛一碗吧。”段桑墨望着我有些气弱。   “好……”既然段桑墨都这般说了,我还能如何?   我接过碗又替自己盛了一碗,随后纠结的望着段桑墨一脸苦色。段桑墨望了一眼那堆得满满的饭,最后像是下了甚么重大决心似的开始努力吞饭。我直心虚的夹了好几块肉放入段桑墨碗中。   桑墨啊,是师姐对不起你,不该出这馊主意,呜……   于是我气愤的同段桑墨一样,拿起碗用力扒饭吃。吃鱼专挑鱼肚子,自己吃不够,还往清夜与段桑墨里猛扔,五花肉更是夹得不客气,直将自己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哼,努力吃,不能让小人得逞了!!凭甚么有人吃白食还挑三拣四的!凭甚么清韵还偏袒她!!平日里说得比唱的好听,如今来了一个女人便变脸变得比翻书快!!越想却气越想越气,口中自然不留情,转挑好菜吃……   开始那个凌香见了还讽刺的说了一句:“哟,化悲愤为食欲了。”我忍住了没同她计较,谁知她见我不说话还来了兴致。   “清韵,你看看你这徒弟,这吃相简直像是上被子没吃过饭似地。”凌香嘲笑的问清韵。   清韵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未说甚么。凌香得理不饶人,继续火上浇油的道:“清韵,你这徒弟该不是从哪个乞丐窝找出来的吧?”   “你说够了没有!!”我终于爆发了。手中的碗被重重的砸在了桌上,将盘子等砸的满桌狼籍。   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一而再的容忍她,她还摆起了大小姐架子了?清韵也是个好样的!!任凭我被侮辱也不开口说一句!!   “我乞丐窝出来的,你高贵啊!!你高贵有种就别吃我做的饭,免得脏了你高贵的嘴!!你不就是喜欢清韵么?喜欢的话快点抱住他随后同他在床上滚个百来个回合!!以你这年纪再不将清韵抓紧,等到人老珠黄更是不会有人要了!!跟我过不去甚么!!你……”   “唐柒,你闹够了没有!!”还未等我骂完,清韵便愤怒的唤住了我,满脸的怒色。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师父老是耍奸招……   昨天没更新,因为我妈生日~\(≧▽≦)/~   众:你妈生日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不,我今天的字多好了多么?捂脸,我好勤劳!!   纠结道长   我望着清韵如此袒护凌香,眼眶居然不争气的开始泛酸。深怕自己再在这儿多呆一会更口不择言,于是干脆闭眼忍住怒气一言不发的往门外走。快走到门口之时又想起了些甚么,转过身拉起坐着的段桑墨一同出了清韵观。也不知要去哪,反正这清韵观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王八蛋!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无理取闹!刁钻蛮横!臭不要脸!!”一路上,我拉着段桑墨怒火朝天的骂着。   “师姐,别气了……”段桑墨在我边上劝道。   “为何不气!气死我了!真是岂有此理!!”我越骂越是起劲。   那凌香虽是可气,可更可气的是清韵!人说帮里不帮清,他不帮着我也就罢了,居然连理都不顾了,只知道一味的指责我!亏我平日里待他那么好,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好了好了,别气了……”段桑墨无奈的拉住我将我转了过去。   那双墨色的瞳仁幽深的望着我,低声说道:“那女人无事生非,师姐又何必与她计较?再说了,为这种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我想了想段桑墨说得是有理,可是心中的那股火依旧是灭不下去:“她损我!她侮辱我!!”   段桑墨笑了笑,道:“那凌香定是看师姐比她年轻,所以嫉妒,故意气你的!……”   “……”段桑墨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这怒气便莫名其妙的便下去了许多。   扶额,为何段桑墨说的这话这么中听呢?   可火气虽是下来了些,口中依旧是不依不饶:“难道你未发现那凌香生得比师姐我漂亮么?”虽然我也不想承认,可这事实就是事实嘛!   “胡说,师姐你比她漂亮多了!”段桑墨连考虑都未考虑便直接说道,眼中闪烁着格外真诚的目光。   “你才胡说呢!段桑墨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口蜜剑腹了!”我瞪着段桑墨。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他居然能毫不心虚的说出这番话,真是太虚伪了。   “我并未胡说,师姐是比她好看多了,至少在我心里是如此……”段桑墨说罢便睁着一双深情的眸子直盯着我看,就怕我不信似地。   我不由暗叹,女人果然是喜欢听这种甜言蜜语的。先不论这话真假,听在耳中也是无比的舒坦啊!听段桑墨一席话,心中的气居然莫名的全消了。伸手推了段桑墨一下,道:“算你小子会说话!”   “谢师姐夸奖。”段桑墨毫不谦虚的回道。   两个人手拉着手沿着河边不明目的的走着,我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桑墨啊,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反正清韵有了那个凌香,往后有那女人照顾了,又有我甚么事?难不成往后还真给他们做丫鬟,端茶倒水的伺候,兼伴着让人侮辱两下取取乐子?那是不是等他们儿子出世了,尿布都得我来洗?   “既然师姐不想呆在这儿,那我们便离开,可好?”段桑墨说着脚步顿了下来,拉着我定定的望着。   “……桑墨啊,你是认真的?”我瞪大了眸子望着段桑墨。我本是随口说说的,谁知段桑墨却是比我认真。   “关键不是我认不认真,而是师姐你想不想。只要师姐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段桑墨认真的凝视着我,说道。   我望着那双格外认真的墨瞳,迟疑半响终于憋出了一句:“你有银子么?”话一出口顿时想骂自己如此势力,简直像是个钱奴似地。可若是真要走,没有这银子保准饿死街头啊。我可不想到时沿途乞讨为生……   “我在别院之时也有经营几家绸缎铺子,不说能让师姐锦衣玉食,至少会比在清韵观中好许多。这样够么?”   “够、够了……”   三清祖师,这次我是真的心动了,并且心动的无法抗拒。唯一能拉住我的便是答应过清韵会照顾他一辈子,做人不能说话不算数……   “那师姐可愿意和我走?”段桑墨望着我紧张的问道。   “……桑墨你以后娶媳妇不?”我踌躇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娶!”段桑墨毫无疑问的回道。   “……”黑脸。   又是一个要娶媳妇的人……   “那你自个娶去吧!!”我怒冲冲的冲着段桑墨说道,转身便走。谁知才踏出去一步便被段桑墨从后拉住了,随后他略带笑意的嗓音出现在耳边。   “只娶唐柒一个……”   段桑墨的这句话成功的让我的感情战胜了理智……   “那我们回道观收拾行李赶紧走吧……”我转过身望着段桑墨。   原先总是想同清夜一起出走浪迹江湖,可谁又能料到最后陪着我一起出走的人会是段桑墨……   “好。”笑意一层层从段桑墨那双墨瞳中漾开,泛起阵阵勾人心悬的涟漪。   两人一同回了道观,前殿只有清夜一人在招呼施主,见我回来之后随即关切的上前安慰。可此时我早已放开了,反正走都要走了,还在乎你这些?让段桑墨先回房收拾行李,随后自己同清夜最后说几句之后也进了后院。推开自己的房门正想进去偷偷摸摸的收拾行李,谁知房内却意外坐着一人。   “柒儿?”坐在桌边的人有些迟疑的站起身,问道。   那双晦暗的眸子空落落的望着门的方向,却始终看不见我。   “恩。”我随便的回应了一身,便进屋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行李。   “柒儿你在找甚么?”清韵纳闷的问道。   “不找甚么。”我稍稍心虚的回道。   该是现在同清韵说清楚还是继续来上次那招离道观出走书?   清韵见我回得敷衍倒也不再问,独自在桌前沉默了半响,随后淡淡的说道:“柒儿,今日的事……是为师不对……”   我收拾行李的手顿了一下,缓过之后继续收拾行李。   “徒儿并未生气……”如今说甚么都晚了,我已经准备走了!   我这口是心非的一句话清韵自然是不信的,随即又解释道:“为师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可凌香毕竟是为师的师妹,说起来你还得唤她一声师姑。他爹爹更是为师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为师……为师早在十六年前便死了……哪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同你说话……”清韵说道这之时像是想起了些甚么,清润的嗓音变得涩哑。   我愣住了,呆呆的蹲在床边,静静的转过头望着清韵。   嗓子瑟瑟的,心里也有些乱,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清韵并未再说下去,倒是换了个话题:“凌香从小是被宠着长大的,性子难免有些骄纵,为师也不能说甚么。为师知道你受了委屈,你若是真不喜欢,为师便寻个由头让她回去吧。反正那日也是被你气急了才想出这个法子想要气气你……千错万错皆是为师的错,柒儿,别再生气了好么?”   “……”我细细一想,清韵这一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凌香的爹是清韵的师父,更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无论凌香怎样,清韵总该是要让着她的。哪怕是像方才那样凌香无理取闹,清韵也该是要让着的。更何况清韵还记得自己错,此刻向我道歉。   可我此刻严重觉得我不该听清韵这一番解释的!!这下我原本便不坚固的心更是开始动摇,天哪……   “柒儿?”清韵得不到我的回应,有些不安的又唤了一声,随后便摸索着要向我走来,可他身前便是一把椅子,一不小心便能绊他个七荤八素。   我也顾不得气他了,赶紧上前捉住了那双到处摸索的手,随后将他身前的椅子移开。   “你就不能当心点么?”颇为不满的埋怨了一句。   “柒儿……”   顺杆往上爬的无耻之人指的便是清韵这种,我的手刚捉住他便被一把搂入了怀中。   “师父,男女授受不亲!”我无力的提醒道,这清韵何时才能对我规矩一点呢?   “柒儿,原谅为师好么?”清韵答非所问的问道。   “……恩。”我别别扭扭的回了一句。   我万分唾弃自己为何如此心软,清韵的三言两语便能令我妥协了,未免太没骨气了吧!连我自己都开始看不起自己!   “往后别再说让为师娶妻生子的话了,更不许说让为师与其她女子在床上滚上白来回的混账话。方才为师差点被你气疯了……你个磨人的丫头,明知为师喜欢的人是你……”清韵仍有些恼恨,搂着我的手也收的紧紧的。   “……”   原来方才清韵发那么大的火是因为我让他同凌香滚床单啊。   扶额,我这人一气起来甚么混账粗俗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事后也不知后悔过多少回了,可每次发起火来又甚么都忘了。   “方才……是徒儿不对,徒儿往后不说了……所以,你若是要敢娶凌香做师娘,徒儿第一个不同意!”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任何一场吵架都是两方才能吵得起来。我方才若是定性足些,明明可以不理凌香那些带刺的话的。   清韵闻言这才得意的笑了,道:“不娶,为师除了你,谁都不娶……”   呃,这一下来了两个非我不娶的男人,这感觉还真是有些令人无所适从……   不过要嫁的话自然要嫁段桑墨,这是毫无疑问的!清韵甚么的,闪边上去。   “柒儿,别走,好么?”清韵见我不说话,又低低的问道。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要走?”呆。   我记得我还未对他说呢,原本还想说不出口的话再留一封离道观出走书呢!   “你方才翻箱倒柜的找衣服,你以为师父的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么?”清韵说到这时声音有些阴冷,听得我背后冷汗津津。   “呵……呵呵……”我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却有些忧虑。   如今又被清韵动摇的不走了,段桑墨那可如何是好。我这女人还真是够三心二意的!这下真的要头疼了。三清祖师,请惩罚我吧……   像是一场闹剧般的,我将翻天覆地挖出的行李又塞了回去,随后扶着清韵往他的房中走。在经过院落之时看到段桑墨一人站在院中,一袭玄黑云丝锦袍,手中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一如初见时般俊美,只是在望见我的那一刹那原本淡薄的唇色更是白的几近透明。   心慌乱的漏跳了一拍,匆匆的将清韵扶回房后立即又回到了后院。段桑墨依旧挺立的站在那,只是用那双墨色的瞳仁望着我一言不发。   “桑墨……”我上前心虚的唤了一声。   段桑墨这副疏离的面容让我有些不安,我认识的段桑墨总是知道该如何讨我欢心,总是会淡淡的望着我。于是,当他漠然的望着我之时,我会不知所措。   “师姐不走了么?”段桑墨望着我漠然的问道。   “……恩。”我弱弱的低下头不敢看段桑墨,心却狠狠的纠成了一团。   出尔反尔,任谁都不会高兴,更何况我同段桑墨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那若是我说……即使你不走,我也会走呢?……”   决绝道长   “那若是我说……即使你不走,我也会走呢?……”段桑墨问道。   我惊愕的望着那双染上了三分决绝的瞳仁,不自禁的扯住了段桑墨的袖口,嗓子有些发涩的哀求道:“桑墨,别走,好不好?”   明明前一刻我们还在讨论要一起离开清韵观,可此刻却要让他一人离开,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段桑墨望着我不作答。   “桑墨,别走好不好?”我锲而不舍的哀求道。   段桑墨望着我沉默了一会,随后淡淡的问道:“不让我走,可你又用甚么来留住我?”   用甚么留住段桑墨?   呃,我所思又右想,好像除了我自己,再无可以留下段桑墨的东西了……   抬起头望着段桑墨那双幽深的眸子,既然想要段桑墨留下,势必要付出一点诚意!   好吧!豁出去了!!   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把扯住段桑墨的衣襟将他的身子拽低,随后一鼓作气的堵住了他冰凉的唇。   那双近在咫尺的墨瞳微微的震了震,随后在我想全身而退之时却被一把搂住了腰,这个突然的动作使得两人的双唇顿时更为贴合。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上唇便被生涩的含住了……   “……”温温的气息扫在鼻翼,令人有些酥酥麻麻的。   我瞪大了眸子望着眼前这双泛着浓郁色泽的瞳仁,丝丝涟漪分外勾人,着实令人不忍推开。   既然不忍心推开,那就闭着眼睛享受吧!!于是我干脆的闭上眼,伸手勾住了段桑墨的颈项。反正我与段桑墨之间牵牵扯扯的也该定下来了……   唇被柔和的含住,随后细细的啃噬着,辗转反复……   “啊~~!!”一旁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尖叫。   我立刻回过神推开了段桑墨,若是让施主瞧见到了,往后我这何仙姑的脸可往哪里摆啊!!尴尬的朝发出声响的那方向看去,却见凌香瞪大了一双美目,正难以置信的望着我与段桑墨,地上是刚剥了一半的柑橘。   我毫不善意的回瞪了凌香一眼,随后又望向了段桑墨,道:“现在可以了留下了吧?”我已经拿出了我最大的诚意了!这样总够了吧!!段桑墨若是还敢说要走,我便直接让人将他捆了凌迟!!   段桑墨定定的望着我,低声道:“只要师姐一日未说喜欢谁,那我便会死死的抓着,绝不放开……”   “那你的意思是不走了?”我得瑟的问道。   果然,出卖色相甚么的,最有爱了……   “我回去放行李。”段桑墨答非所问的回道,随后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我笑着望着段桑墨离去的背影,道了一声:“慢走。”   直到望不见段桑墨身影之后我朝着凌香那电灯泡的方向望去,本想说几句长自己气势的话语,否则被她撞见我与段桑墨偷情未免也太没面子了吧。谁知等我转过头后,院落中居然空空如也,独留下了我一个人……   无所事事的我只得回到前殿继续招呼施主,近晚膳之时又去了厨房准备做晚膳。原以为等待我的将会是中午那一片狼藉,谁知厨房居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我不由得讶异了一番,该是凌香收拾的吧?这刁蛮的凌香,不给点颜色瞧瞧真当我没脾气了!!   忙忙碌碌的做完晚膳后便去了清韵房中唤他用膳。   “师父,用晚膳了。”我说着便推开了房门。出乎意料的只有清韵一人坐在桌前,手中正摆弄着一个小东西。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我上次弄散的那把木制小锁,此刻已然被清韵拼合在了一起。只是原本该在清韵房中的凌香却不见踪影。   “柒儿,来了?”清韵见我进门便放下了手中的小锁,抬起头望着我笑道。   “师父?……”我狐疑的唤道。   为何我隐隐觉得清韵此刻望着我的眼神如此有神?   “过来坐。”清韵和蔼的笑了笑,随后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那个空座。   “师父!您的眼睛看得清了?!!”   这次我是真确定了!清韵看得到我!!   这个认知让我一下子狂喜了起来,一把扑上去扯住了清韵的袖口,感动得泪流满面。   “师父,太好了,您终于看得清了……呜……”   其实我原本激动得想要保住的清韵的,可如今我也算段桑墨的半个人了不是,要守妇道啊!清韵的眼睛好了,真是太振奋人心了!往后我便不用做牛做马的伺候他了,我终于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清韵伸手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头,眸子却望着手中那把小锁,漫不经心的道:“为师一直都看得清啊。”   “师父,您这话是甚么意思……”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袭背脊。   清韵转过头将那双媚长的眸子正对着我,笑道:“为师一直都看得清,不过是你个小傻瓜未发现罢了……”   我惊愕的望着清韵:“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装瞎……”   “算是吧。”清韵笑着回道。   “师父,你为何要这么做?”我难以置信的问道。好端端的清韵为何要装瞎,难道就为了奴役我么?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为何?”   清韵挑眉望着我分外邪媚的笑了:“因为谎言被揭穿,所以想方设法的用新的谎言盖过咯。傻柒儿,这还需要何理由?”   我望着那双轻浅的笑眸,骗了人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清韵就真觉得我那么好打发么?奇异的并未动怒,只是觉得心慢慢是被欺骗的耻辱。   “清韵!你够狠!!”我冷冷的说道,随后转身便想离去,不愿再与他多言语半句。   从一开始便是欺骗,一次两次三次,次次如此!或许我方才便不该为他动摇,直接拉着段桑墨离开清韵观再也不回来!!   “怎么,柒儿想走?”   手臂从后被人紧紧握住,脚步再难移动半分:“难不成柒儿就只准自己出尔反尔,却不准为师偶尔说两回慌?”   “两回?你何止欺骗过我两回而已!!可我答应你的事情,又有何时出尔反尔过!!”我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恶狠狠的瞪向了清韵.   他骗我不能回去,我却还答应留下来照顾他一辈子!他还想要我怎么样!!看我傻乎乎的被他骗,他是不是很高兴?   清韵越怒瞳仁的色泽越是轻浅,笑容也更为邪魅:“从未出尔反尔?那柒儿明明答应过为师除非黄河见了底,否则绝不离开!可方才你收拾行李想上哪去?恐怕若不是为师留住了你,你此刻早同段桑墨一起双宿双飞了吧!!”   呃,虽然这个是事实……   可我依旧不云系自己有丝毫的示弱,错的便是清韵!凭甚么他还有理来着?   “所以,这就能作为你欺骗我的理由么?”   “不能……”   清韵的脸缓缓的朝我凑近,脸上挂着格外暧昧的笑容:“可这至少能证明我们是一丘之貉,你食言我说谎,不是么?”   “谁同你是一丘之貉!”我一把推开了清韵,说了谎还能振振有词的,这世上恐怕只有清韵一人如此无耻了吧!!   清韵被我推开之后毫不介意,还清淡的笑了笑,道:“这世上有些事为师忽然琢磨透了。有些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使你耍尽心机得手了,那也是别人的东西。所以……从今往后,柒儿要去要留为师都不会再过问。可有些事情……”   清韵说到这时忽然顿了顿,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阴冷:“有些事情,你必须记得……”说罢,清韵拉起我的手腕朝门口走去。   “清韵,你放开!”我恨恨的挣扎着,努力为了自己手腕的自由而奋斗。   “……”清韵依旧不管不顾的拉着我往外走。   “清韵,我让你放开!!”   手腕被拽的生疼生疼,可那只手的主人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握得紧紧的。用力的想要将自己的抽抽回,可徒劳的挣扎只会让我的手腕被抓得更紧。   最终我终于化身为了暴龙兽:“清韵!我让你放开!听到没有!!”可我若是暴龙兽的话,那清韵就是丧尸暴龙兽,所以对他毫无威慑力。   直到蛮横的被拉到了清韵观外的河边,清韵才停了下来。转过头望着我,那双媚长的此刻丹凤眼笑得弯弯的,薄唇缓缓的道:“那么,就让为师教柒儿记住一些东西吧。”随后,我便被清韵拽着落入了河中……   一月的河水最为刺骨,冰凉的河水瞬间便浸透道袍渗入骨髓。落水之时本就突然,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此刻更是窒息刺骨一齐袭来,可清韵还像是嫌不够似地,拉着死命往下沉,无论我如何挣扎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我干脆死心的停止了挣扎,清韵若真是想要我死,那我挣扎也没用。正当我自暴自弃之时,清韵的另一只手忽然摁住了我朝着水底推去……   我这回是真生气了!!要殉情也就算了,居然落入河中还不肯放过我,死命将我压入河底,未免太缺德了吧!!一把抓住他的手便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几乎是立时,清韵手背的血迹在河中晕染了开。可清韵吃痛后并未收回手,反而更为用力的压迫着我望向河底。   直到我差点被整得晕过去,清韵才勾住我的腰拉着我一同浮了上去。   “咳……咳咳……”我边咳出口中的喝水边贪婪的呼吸着这久违的空气。任由清韵吃力的勾着我往岸边游去,满脑子想的皆是我是不是和这条黄河有仇啊!三番两次的都差点命丧于此!!所以等到上岸之后,我来不及顾及瑟瑟发抖的身子便立马毫不客气的扇了清韵一巴掌……   “清韵!你是不是有病!!”我怒冲冲的朝着清韵吼道,顺便报了清韵上回抽了我一巴掌的仇。大冬天的把人拉到水中,死命朝水底摁,随后在拉上来!   清韵并未动怒,只是用垂眼望了望那只被我咬得血肉模糊的手,随后笑了。   我不由得又抖了抖身子,脸色煞白还露出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惊悚效果还真是不一般……   “唐柒,你说过,若有一日要离开我,那必然先让这黄河见了底!可要这黄河干枯恐怕是不可能的了……这见底边便只是见了黄河底吧……如今你见了这黄河底,从今往后你要去哪,我都不会再干涉……”   清韵悲切的笑了,那双媚长的眸子犯得通红,可却是固执的挑起了我的下颚逼我直视着他:“可是你知道么?不管最初的目的是甚么,不管说了多少谎,我都是真喜欢你……喜欢你之时是真的喜欢你,所以,不喜欢你之时,也是真的不喜欢你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喜欢你……我这辈子也再也不会去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噗,其实段桑墨的这个吻原本是舌吻的,   后来我觉得直接那么舌|吻会显得段桑墨很不纯洁啊!!   于是都写好了一大段舌|吻还硬改成了小小的啃噬,囧大发了……   关于师父党大面积的叛变,我感觉鸭梨很大!   上次投票你们是怎么投的?怒!!你们这样让我情何以堪啊!!   为了拯救清韵紧急改变剧情!!这次不合着你们乱飘了,不能被你们动摇了!!   至于师弟,一般是在半途给一个HE的师弟版结局,让唐柒和他走人。   你们之所以叛变该是师父太幸福了,所以师父决定化身恶魔了!!   不让师父在恶魔中成功夺回人气,就让师父在恶魔中死去吧   我要放手一搏!!!!!!!!!   段桑墨版结局   清韵说完这句后便头也不回的进了清韵观,我呆呆的坐在河边忽然有些茫然。   “身子都湿透了,还傻傻坐在这做甚么?”耳边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随后额前挡住视线的湿发便被拨开,一双温柔的墨色瞳仁出现在了眼前。   “桑墨……”我哑着嗓子唤道。   “恩?怎么了?”段桑墨望着我淡淡的问道,俊美的眉宇忧虑的轻撅着。   我也不管湿透的道袍,将头埋入了段桑墨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桑墨,我们走吧……”   “……师姐是认真的么?”   我抬起头望着段桑墨坚定的点了点头。这次,我不想再动摇了……   “好。”段桑墨望着我毫不犹豫的回道。   “你就不怕我再反悔?”   “无论你反悔多少次都好……”   我用指尖弹了弹段桑墨的脑袋笑道:“傻子。”   随后松开段桑墨站起了身,抖了抖浑身发冷的身子拉着段桑墨进了清韵观。将浑身湿透的道观换下,又将方才打包好的行李又塞回了包裹中,收拾完行李后走到后院。段桑墨已然站在那里等我,在望见我之后忽然笑了,道:“我还真怕你忽然又反悔了……”   “才不反悔呢!!”我笑道。   两人一同去了前殿同清夜告别,起初清夜还小小的惊愕了一下,但随即温柔的笑了,说是祝福我们。而凌香则是在一边看得眼珠都快落下来了。我瞪了她一眼也不同她告别,清韵那该是不用说了,拉着段桑墨出了清韵观……   我望着天上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问段桑墨:“桑墨啊,我们去哪?”   诶,往后就等同于有妇之夫了,这感受还真是有些微妙……   “百禄镇,往后我们便住那,可好?”段桑墨询问道。   “好……”   百禄镇与平安镇乃是邻镇,只需半日的路途。段桑墨自小便是住在那的别院中,那儿的管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见到段桑墨拉着我回去之后差点掉了满口的牙,哆哆嗦嗦的问道:“少爷,请、请问这位姑娘是?”   段桑墨笑了笑,道:“少夫人……”   段桑墨这番话说得坦然,我在一边却是涨红了脸。那管家更是脚一软,幸亏边上的一位小厮给扶住了,却见他老泪众横的道:“老天爷终于显灵了,老奴我日盼夜盼终于替少爷盼来个少夫人……”   段桑墨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带我进了别院。   之后的日子较为平淡,段桑墨要经营绸缎铺子,而我则是无所事事。原本在清韵观中每日卜卜卦扯扯小谈这一日便过去了,如今只需躺在床上这一日所有的事都人都替你伺候好了,偏生我心中还像是有甚么在挠着心似地。其实无聊比忙碌更加可怕啊!终于我耐不住了,哀求着段桑墨给我点事情做,段桑墨撅着俊眉考虑半响,这才将一本厚厚的账本放在我面前,道:“我教你算账吧……”   “……”   果然,段桑墨的爱好就是算账……   从前上学之时对理科的门课就是头痛欲裂,这下更是杯具了。光是这珠算口诀便是花去了我半月,更无论学其他的了。我算过的帐段桑墨全都需要再核对一遍,几乎每日都有个漏错。段桑墨总是笑着安慰我无碍,可这对我自尊心打击实在太大。于是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既然算不出,那就别算了!!   “桑墨,算我求你了,我不要算账了……你让我去绸缎铺卖绸缎也好过算账啊,我没这方面的天赋的!!”我扯着段桑墨的袖口痛哭流涕,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我讨厌算账……   段桑墨有些迟疑,搂着我坐在了椅子上,忧虑的道:“寻常去绸缎铺的皆是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她们的脾气难免会有些刁蛮,我怕你受了气。”   “……”呃,我的脸顺利的僵了下来。   想想若是绸缎铺每日来去的皆是像凌香一般刁蛮的女子,恐怕我那火爆脾气又该发作了吧?   扶额,难道我注定要一事无成,去弄个小布条写上卜卦算命,靠蒙骗为生?   “要不然……”段桑墨望着我忽然笑了笑,只是不知为何,这笑容在我看来有些不怀好意。   “要不然甚么?”我双手环抱住自己谨慎的盯着段桑墨。   段桑墨望见我这副神情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墨色的瞳仁认真的望着我,有些紧张的道:“要不然我们成亲,往后我将别院的事都交给你打理,可好?”   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脸颊也开始升温,可我却强制的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别院好端端的需要我打理甚么啊!”   “别院每日也有日常的衣食开销,逢时过节也要需要准备各种事宜,这些都需要人打理。”段桑墨望着我认真的建议道。   “不是有管家么?”   “管家年纪大了,过两年便管不了那么多了……”段桑墨继续诱劝道。   “……”   我别扭了半响,终于吐出了一句:“不许纳小妾!!”   “是,夫人。”段桑墨的墨瞳笑得灿若星子,最后我的唇便被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好像真的受读者影响太大了,原本想要以搞笑为主的,结果看到想要jq的就死命发展jq,文章也变得不伦不类,女主水性杨花……师弟党的结局可能有些仓促,可若现在不结局往后师父那更不好发展,又要顾及师父又要顾及师弟,只会让情节更为混乱。这次我想要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写下去,所以师弟党就以此为结局吧。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扶额……师父那我也要沉淀一下该如何往下写了…… <-- -------------------------------------------------------------- 书籍名称:道长,成亲吧! 作者:沦陷 本书籍由网友“晴子格格”上传 日期:2010/8/31 12:33:50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 --> "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